54 我願意
所有人都看着林司南,只有一個人低垂着頭,那就是班舒,之前支撐着她的所有理直氣壯此刻都化作了難堪,為十年前賣掉愛情的她,也為今天拿錢買他的她。
最先回過神來的是張佳楠,她狼狽的沖到林司南面前,抱住他的手然後慶幸的指着班舒說:“司南,你終于回來了,快!快把這個女人趕出去,她竟然想拿錢侮辱你,把她趕出去,趕出去!”這下兒子該看清這個女人的真面目了吧!她不相信清高的兒子會讓人這樣羞辱。
林詩月也來到林司南跟前,不過她沒有憤怒,只是拉着林司南的衣袖低聲叫了一聲“哥哥。”
林爸爸收回視線,什麽也沒有說,什麽也沒有做。
沒有得到回應的張佳楠難以置信的盯着兒子,想從兒子的臉上看出憤怒或者其他情緒,可是她失敗了,不甘心僵持下去的張佳楠松開手,然後轉動身體四處搜尋,嘴裏還喊到:“掃把呢?掃把在哪裏?我要把這個女人趕出去,阿姨!阿姨!”
一直處于懵懂的保姆聽到叫她,條件反射的沖上來,“夫人,夫人,我在這。”
終于有人回應她,張佳楠一把抓住保姆的手厲聲質問:“掃把呢?”
“掃……掃把?”保姆被張佳楠的眼神吓得哆嗦了一下,随即反應過來後趕緊說到“掃把這儲物間,我這就去拿。”
說完保姆就要王儲物間走,這時從班舒出現就一直做背景的奶奶将手裏的拐杖重重的仍在地上,“鬧夠了嗎?”威嚴的聲音響徹客廳。
“鬧?媽你是說我嗎?”張佳楠用顫抖的手指指着臉頰,臉上的憤怒已經轉化成自嘲,“那個女人拿着錢來買你的孫子,你的孫子!”
奶奶沒有看她,直接對林詩月說:“詩月,你媽累了,扶你媽上樓休息。”
林詩月卻突兀的搖搖頭,然後往哥哥身後一躲,媽媽的樣子好可怕,她不要跟媽媽待一起。
女兒的反應比婆婆的話更傷人,可是是誰害女兒成了懦弱膽小的性子,不就是她嗎?身上的力氣仿佛被一瞬間抽幹,張佳楠跌坐在沙發上,不言不語,明明她沒有錯為什麽所有人都覺得她有錯呢?
唯一的旁觀者肯特律師扶了扶眼鏡,眼前的鬧劇跟他沒有關系,他只想知道她的當事人,還要繼續嗎?
“班小姐,你真的想好了嗎?”搭上父母留下的唯一遺産,依眼前的情況看還不一定能得到感謝,這樣做真的值得嗎?
“值得嗎?”三個字,從收到指令到準備好所有工作飛過來,他第一次問出口。
班舒僵直的身體動了動,下一刻卻是飛快的伸出手将茶幾上的支票抓進手裏,值不值已經不重要了,林司南這個時候回來,想必他已經能解決目前林氏遇到的一切困境,不管她是想羞辱還是想幫忙,此刻都沒有意義了。
努力控制着不讓眼淚流下來的班舒,抓過包就往外沖,今天她确實找回了十年前的尊嚴,昂首挺胸的站在了張佳楠面前,然而卻傷害到了她最不想傷害到的人。
班舒只想快點離開這個地方,與林司南擦肩而過的時候卻受到了阻力。
林司南握住班舒那只已經捏得發白的手指,在衆人詫異的視線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掰開班舒緊握的拳頭,取出那已經變形的支票後,緩緩的低下頭吻在她的手心。
班舒常年沒有留指甲的習慣,但是在那樣用力的情況下,還是讓一個個半圓的指甲印留在了她白皙的手心裏。
心疼?如果不是大庭廣衆下揉眼睛有礙斯文,肯特律師真想揉揉眼睛看看他是不是看錯了。
但林司南用他的行動證明肯特律師并沒有看錯。
暖暖的呼氣灑在班舒的手心,班舒終于肯擡頭看他,大大的眼睛盯着林司南,那裏面還有未散去的水光。
只見林司南抿着的嘴唇輕輕放開,然後在大家詭異的視線下彎起一個弧度,他說:“這樣不愛惜自己,必須要接受處罰。”話音落下,一個響指重重的彈在班舒的額頭上。
“啊!”捂着額頭的班舒本能的跳開危險地帶。
笑意在林司南眼裏一閃而過,不過做了想做的,林司南決定暫時放過她,現在還有正事要辦。
林司南來到肯特律師面前,他伸出手說:“你好,我是林司南,這筆交易還是直接與我本人辦更好。”
肯特律師伸出手“你好,我是班舒小姐的代理律師,也是SHU集團的經理人,肯特。”
SHU集團,林司南臉上的震驚只出現了一瞬,随後一臉溫和的把肯特律師請回剛才的位置,同時取出包裏的鑰匙交給身後的妹妹,他說:“詩月,乖!去書房幫哥哥把私章取出來。”
雖然不明白哥哥要做什麽,但是一向以哥哥唯命是從的林詩月點點頭,叮叮咚咚的就跑上樓。
肯特律師疑惑的問:“林先生這是?”
林司南沒有立即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指着他的公文包說:“既然班舒帶你一起來,想必是帶了合同,我想有些條款恐怕要修改一下。”
當然要修改,肯特律師沒看班舒直接将事先準備好的合同取出來,這份合同對林氏可是最大的餡餅,能修改最好。
以公司利益為先的肯特律師沒有去想林司南為什麽要做出這樣的舉動,但回神過來的班舒不一樣,她沖上來攔在林司南面前快速的說:“對不起!”然後示意肯特律師跟她走。
“班舒!”林司南握住她的手鄭重的說“我願意,我願意賣給你,從此做你的奴隸。”他用卑微的語言說着這世上最動聽的情話。你是我的主人,從今不再患得患失,這便是我能給你的最大承諾。
回應林司南的是林詩月下樓的叮叮咚咚聲。
接過妹妹遞上來的私章,林司南轉身看向肯特律師,“我們繼續吧!”
之前班舒拿出的五千萬只是合同裏第一筆資金投入,合同裏寫明SHU集團作為外資入駐林氏,以何種方式何時資金到位都很詳細,唯獨不詳細的是林氏作為合同的受益方,除了之前班舒提過的要林司南,林氏并沒有實質的付出。
但是是個成年人都知道,這種沒有寫進合同的條件是沒有任何的法律約束。
合同的備份就在肯特随身攜帶的筆記本裏,所以林司南直接取過筆記本,在肯特的注視下直接修改。
修改後的合同是這樣的,SHU集團帶資金入駐林氏,掌握林氏百分之三十的股權,對林氏享有直接控股權。同時林氏現任總裁林司南自願入贅班家,若以後有出軌或者提出離婚都将淨身出戶,女方不受此條款束縛。
修改前是不平等條約,修改後依舊是不平等條約,唯一不同的是角色對調了。
對肯特律師來說,此行是他辦過最詭異的一樁案子,但站在他當事人的角度,幾乎沒給林司南反悔的時間,就着林家的打印機,一份全新的合同重新出爐。
肯特沒給林司南反悔的時間,同樣林司南也沒給客廳裏的人從震驚中反應過來的時間,拉着班舒到腿上坐下後,林司南牽引着她的手,一同簽下他的賣身契。
簽字蓋章,一切已成定局。
“寶貝兒,以後我就是你的人了。”林司南将頭埋在班舒的頸窩裏緩緩的說着。
啪!崩在班舒腦袋裏的一根弦斷掉,幾乎是用盡所有力氣,班舒從林司南的懷裏站起來然後包也不要,朝着大門的方向就沖了出去。
慌不擇路的她有斷斷續續的聲音傳回來,“瘋了,瘋了,都瘋了,一定是我今天出門的方式不對。”
以冷靜自持的肯特律師已經平複激動的情緒,他收好文件站起身,“林先生,完全超出了之前我對你的想象,我相信班先生和班夫人在天之靈可以安息了。”
提到那兩位他從未見過,也永遠不會見到的長輩,林司南露出最真誠的笑容,他說:“等最近的事情平息下來,我會帶着班舒回法國一趟,讓兩位老人真正安息。”
肯特律師整理好文件也走了,客廳裏恢複寧靜,知道身後還有一群人等着他的解釋,林司南收起笑容平靜的轉身。
“啪!”一個耳光打在林司南的臉上。
面容扭曲的張佳楠擡起的手在半空哆嗦,“林司南,你是我張佳楠的兒子,不是小貓小狗,入贅?你真是想得出來,你讓我以後出去如何見人,奴隸?我張佳楠養你這麽大就是讓你如此作賤自己的嗎?你不是信誓旦旦的說一切都能解決嗎,現在又是怎樣,你把我們林家的臉面都丢盡了。”說到最後張佳楠忽然想起什麽,她推搡着林司南往外走“你給我去把那份合同拿回來,我去找你舅舅,就是死我也不會讓那個女人進林家的門。”
“所以現在是我要進她班家的門。”摸了摸臉頰的林司南一字一句的說。
林司南臉上冷漠的表情讓張佳楠下意識的後退,“你……你……你不是我的兒子,你是誰?”話音剛落她的腳背地毯拌了一下,人直直的朝地上倒去。
“媽!”躲在一旁的林詩月第一時間沖了上來,卻還是沒有扶住,因為張佳楠倒在了林司南的懷裏。
明明沒有受到損傷,就那麽晃了一下,張佳楠卻陷入了昏迷。
作者有話要說: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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