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chapter11

林搖知道，林恪說的，是發送視頻給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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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林恪和林搖趕到案發現場的時候，給林恪電話的人就在封鎖線處等着。

一看到他們過來，臉上馬上堆起了笑：“林專家，你總算是來了！現在有林專家襄助，要破案那肯定是指日可待。”

他伸出了手，是握手的意思。原本是禮儀，林恪只是看了一眼室內，走入警戒線。

林搖跟着林恪進去，卻被一個辦案人員攔住。

“她是我的助理。”林恪看了那人一眼，皺着眉頭，聲音低沉而淺淡。

林搖被放行，又觀察了現場的環境。晴天小區是c市內的一般普通公寓，這裏的建築年齡不超過十年，外觀尚可。一般來說，一套一室兩廳的房子，要買下來至少需要五十萬。如果是租房，每個月的租金至少需要兩千塊，這還是少的。所以，住在這個小區的人，要麽是家境不錯自己購房，要麽是工資不錯的白領。

走進門後，一個中等身材的中年人和林恪打了聲招呼，說話倒是極為爽利，沒講什麽客套話。他見林恪只是點了點頭，就開始勘驗現場，就對一個瘦削的年輕人招了招手：“小劉，你把死者的情況和林專家說一說。”

小劉原本看林恪和林搖都極為年輕，和他差不多大，心裏就有些犯嘀咕，這樣的兩個人，能行麽？但他還是說道：“是，隊長。死者名叫鄧雯，26歲，c市xx縣xx村人，在xx有限責任公司擔任總經理秘書一職。每個月收入六千塊左右。和之前發現的幾個死者一樣，身中二十八刀，致命傷是脖子上那一刀。”

這只是目前能證實的信息，具體的結果還要等法醫的驗屍報告出來的才知道，受害者的詳細相關信息也有待探察。因為林恪的要求，現場和屍體都還沒有動過。

這個隊長姓張，單名一個峰字，也破獲過幾起大案，所以才坐上隊長的位置。他見林恪先看過屍體，又在房間內仔細地走了走。

小劉有些好奇，明明那個穿着簡單的襯衣仔褲板鞋的女人是助理，卻只是靠着門框打量着屋裏的一切。

女人的屍體在床上，素顏，容貌中等偏上，難得的是看上去很溫柔。床上一片暗紅色，她身上的衣裳被血浸透，卻不難看出其身被刺多次，也就是二十八刀。脖子上的切口很深，血液已經凝固。

房間的窗簾拉得很嚴實，房內的物品擺放很整齊，無掙紮的跡象，或者掙紮過，但屋內的現場已被兇手複原。

另外，房內的家具、擺件兒、裝飾，品質都極好，應該是奢侈品。客廳裏的沙發、茶幾、52寸的液晶電視，陸搖都知道，價格不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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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林恪又走到林搖身邊看了看門口，門把手，方欲說話時，忽然想起進門的時候聽到有人喊林專家，正好張峰見林恪看了一圈又走向門口，他進門時沒說過一句話，顯得極為高傲，心裏隐隐地就有些不舒服，但想起他是隊裏特別邀請來的顧問，又有盛名在外，怕他走了，就先開口問道：“林專家有什麽想法？”

林恪問林搖：“林專家是誰？”

小劉嗤笑了一聲，見張峰虎着臉瞪他，又不情願地忍住。

“是你。他們在叫你。”林搖淡定地回答。

“哦，我不叫林專家。他們為什麽叫我林專家？真是莫名其妙。”而後他又回頭皺眉道：“閉嘴，你們很吵。”

小劉肚子裏本就有氣，一聽這話就炸了：“我們沒說話！你這是什麽意思？”

他正要爆粗口的時候，張峰忙止住他，卻也皺了眉。他剛剛開口，林恪就打斷他：“閉嘴，我知道你要說什麽。你們在思考，在呼吸，所以很吵。”

随即，在小劉滿臉的不滿正要反駁的時候，林恪面向他開口道：“發生連環殺人案，你們還沒有破案，整隊人的壓力都很大。尤其是你剛進入c市刑偵隊不久，而你的家人卻反對你的工作，你迫切地需要做出成績來證明你的選擇是正确的。但是在連環殺人案中你并沒有找到突破口，昨天你的女友和你吵了一架，還提出分手，所以你的情緒目前很暴躁不安。”

“我剛剛進來的時候，你和我說的信息全都是顯而易見的，或者從死者身份證上觀察得知，因為你害怕說錯。你看到和你年齡差不多的我心裏開始憤憤不平，我是那麽的優秀而你卻很平庸，你覺得自尊心受挫，對我的不滿也開始升級，甚至開始責怪請我來的人，覺得我并不能做什麽。”

小劉目瞪口呆，又有些被看破的氣急敗壞：“你……”

林恪輕描淡寫地說：“所以，請停止你無用的思考。雖然我是如此羨慕你頭腦簡單，大腦裏思考的內容永遠都那麽顯而易見毫無用處，但你打擾到我了。當然，你們的噪音并沒有影響我的思考，畢竟這只是一個六分的案子。”

林搖聽見林恪這一連串的話，有些無語。所以，他平常對她，已經是嘴下留情了嗎？

“林恪，夠了。”林搖皺眉制止他，而後對着張峰不鹹不淡地說，“他性格略微有些孤僻，說話比較喜歡直來直去，你們別放在心上。”

說着，又遞上名片：“你們叫他linko、林恪或者林先生都可以。”

林恪又翻了翻屋內的物品，徐峰見林恪基本不搭理人，而林搖又清清冷冷地站在門口，表情淡漠，一時也有些頭疼，就笑着打圓場道：“林先生年紀輕輕就已經取得如此高的成就，驕傲些也是正常的。年輕人嘛，有幾個不年輕氣盛呢？這個案子，想必林先生已經有了想法。”

而這時，林恪的唇邊逸出了一絲笑意。他轉頭看向林搖：“你看出了什麽？”

林搖知道林恪問的什麽，但覺得這樣的林恪挺有趣的，有種反差萌的感覺，于是淡淡地勾了唇：“嗯，感覺你長得挺好看的。鄧雯長相也就中等偏上，還趕不上你，偏偏還有潔癖和強迫症，驕傲，又當又立，為什麽會被一個有錢人看上呢？那人眼瞎吧？”

雖然房內鄧雯的死相極慘，但林搖并沒有同情或者震撼的感覺。如果說屍體，她見過比這更慘的，被炸彈炸得血肉模糊的、四肢分離的、身中數槍的……所以她不會有“這個女人年紀輕輕的，有一份不錯的工作，還沒有嫁人就這麽死了，真是太可惜了”這樣的感概。

她只是想，鄧雯被選中，應該是有原因的。她看向林恪，正好林恪也看向她，兩個人微微一笑。

這下就連一向好脾氣的徐峰也皺了眉：“對死者，我們還是要有最起碼的尊重。”

“阿搖說的是事實，事實上每一個人都有表達個人好惡的權利，不能因為一個人死了，就把表達好惡看成不尊重。死亡不是特殊對待的理由。”

說完，又道：“死者生前至少和三個男人保持來往，一個是固定男友，普通職員。一個是xx有限責任公司的總經理，對死者不錯很大方，房裏的奢侈品、家具大多是他買的。一個是水管工，約兩天前來為死者修過水管，兩個人發生了性/關系。”

他站在床前，看着床上的屍體：“她追求奢侈的享受，所以做了其上司的情/人。但因為其上司已婚，所以他們的關系并不能曝光。她怕別人懷疑她和他上司的關系，可能平時會表現得很敬業，還和一個工資水平和她差不多的職員發展了一段穩定的戀愛關系。在死前她剛剛回到家，脫下高跟鞋，正要換衣服。但是，她的窗戶外都有安全網，兇手無法爬窗進入房間。所以，他要進門，就必須要有人為他開門。所以，他是怎麽進入房間的？”

林搖雙手半插在褲兜裏，也不知在想些什麽，只是垂下了睫羽。兇手偏好的受害者類型無疑是年輕的女“小三”，但是他為什麽會給她發那個視頻呢？

聽見林恪停止說話，她擡頭去看他，林恪就和林搖說：“我們案件重演吧。”

說完，他出了門，把門關上。然後敲門，林搖在貓眼看了看，然後問：“誰啊？有什麽事嗎？”

“你的快遞到了。”

“什麽快遞？”她并沒有買東西，哪裏來的快遞？

“是這樣的，x先生在我們店裏為您買了一件禮物，讓我們送過來。”

x先生就是鄧雯的經理。林搖開門，問：“什麽禮物？”

林恪趁林搖不備一把捂着林搖的嘴關上門，而後拿出一把刀逼着林搖後退至卧室，刺向腹部。

“兇手連刺了死者二十八刀，然後割喉結束死者的生命。刀傷都避開了死者的要害，傷不致死，因為兇手有意讓死者經受痛苦。被害者都是‘第三者’，他憎恨第三者。”

小劉不滿道：“你怎麽知道她至少和三個人發生了關系？又是怎麽猜出那三個人的身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