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chapter41

“只要是你，我都喜歡。”這句話成功地讓林搖将剛才生氣的事情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她仍然平靜的臉上像是染了紅霞，又像是有火在烤。心裏則像是吃了蜜一樣，甜絲絲的。

車子一路向前，穿過車流，轉過了幾個彎兒，不久之後就在秦義守所在的金桂小區停了下來。

秦義守和王秀秀都是教師，秦義守教高中數學，王秀秀教初中語文。他們有一個十八歲的女兒，正在外地讀大學。秦義守遇害的時候，她回來過，陪了王秀秀幾天，王秀秀就把她趕了回去上課。

林恪和林搖這個時候去王秀秀家，是知道王秀秀自秦義守亡故後，就請了一段時間的假，沒有去學校上課的。

大約因為是老師，處于一個相對來說較單純的環境，這些年家庭又和睦，所以即便是配偶新喪，王秀秀此人看上去臉上雖然有了皺紋，人也悲傷憔悴，但也很平靜，并不一味地傷心，說話也通情達理。

林搖和她表明來意後，她忙把人請了進去，又給林搖和林恪倒茶。

她眼圈兒紅紅的：“你們有什麽要問的，盡管問，只要是我知道的，我肯定說。只希望能快點找到兇手，老秦泉下有知也能安心了。只是不知道兇手為什麽要這麽對我們家老秦？學校裏的人都知道，我們家老秦是好人，學生和學校的老師領導對他都是交口稱贊的……”

說到這裏，她背過身去，擡手用紙巾抹了抹眼淚，才強顏歡笑道：“我年紀大了，說話就唠唠叨叨的，希望你們別介意。”

林搖對她點頭笑笑，安撫她：“沒事。”

林恪在秦義守的家裏四下轉了轉，看王秀秀情緒穩定了，才出聲問她：“你先生的手機還在嗎？”

王秀秀有些詫異，但還是悲傷地說：“老秦被找到的時候，身上沒有穿衣服，手機和他平時帶的包都不在。”

“他的電腦呢？”

“在書房裏。”

“我需要看一看他的電腦。”

王秀秀就帶林恪進書房去，林恪在秦義守的電腦上并沒有找到什麽東西。他又看了看書房，書房很小，裏邊靠牆有一排書架，上邊有一些關于語文數學的書、一些古典名著和外國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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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恪從書架上掃視了一眼，從挨着數學類書籍處取下兩本被翻得略舊的書問：“喬萬尼·薄伽丘的《十日談》、弗拉基米爾·納博科夫的《lolita》，這兩本書，你先生經常看？”

王秀秀點了點頭。

書架上的書擺放的次序是有規律的，分類不是照首字母序號，也不是無序的。

第一排放的是數學類的書籍，除了這個，就只有《十日談》和《lolita》。第二排是一些養生方面的雜書，混着基本外國名著。第三排是初中語文類的書，并一些古典名著。

所以第一排的書應該都是秦義守平常會看的書，第二排的應該兩個人都會看，第三排的書是王秀秀看的。

林恪把書翻了翻，又放了回去。

而後他又問：“你丈夫用手機或者上網的時間多嗎？”

王秀秀想了想，說：“他不經常上網，倒是常常用手機看新聞。”

“他常用的社交軟件有哪些？”

“微信和q/q，他并不是常常用，晚上有些時候睡不着，他會看會兒新聞再睡。”

“看新聞？你親眼看到的？”

“他說的。老秦很關注時事，每天都看新聞聯播，網上的新聞也會看。”

“他晚上用手機的時候，有沒有特定的手勢或者動作？”

“特定的動作……我想想，”她皺眉沉思了一會兒，“我不知道，通常我都睡着了。”

随即她又有些擔憂地問：“為什麽要問這些？老秦他是一個很好的人，很寬容，也從來不和人結怨，凡是認識老秦的人，都知道他脾氣很好……”

林搖見狀，出聲安撫王秀秀：“你別着急，只是例行詢問。我們會了解你先生的日常生活，找出和其他受害者的共同點，确定兇手尋找的受害者類型。我們知道得越詳細，抓到兇手的幾率越大。”

她語調平穩，聲音冷靜，出聲後果然就看到王秀秀安靜下來。

林恪又在書架旁邊看到一本數學封皮的書，但是和其他的書看上去不太一樣，林恪又問王秀秀：“可以看嗎？”

待王秀秀點頭之後，他才翻開。等翻開之後，才發現裏邊兒是一些女人的照片，而且都是裸/照。其中有好幾張是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兒和男人交/合的照片，女孩兒的唇邊、胸/乳處、小腹處，都有白色的糊狀物。

女孩兒的表情似乎很痛苦，還在掙紮……

照片中的男人，是秦義守。

王秀秀看到照片的時候，只覺眼前一黑，差點摔倒。林搖忙把她扶住，但什麽話也沒說。

她站穩後，有些不敢置信，淚滿雙頰：“老秦他……”

随後她在椅子上坐下，只是哭。

林搖安慰了她幾句，又給王秀秀的妹妹打了電話，等她妹妹到達的之後，才和林恪一起離開。

在林恪和林搖坐上車回酒店的時候，劉少飛也和王菊、雷桂花談完了。對于李強的事情，王菊一直說她記不起來了，而且一直咬定，她和她老公用的社交軟件只有□□和微信，問她平時李強有沒有不讓她看他的手機，她很确定地說沒有。又問她平時李強有沒有什麽異常，王菊還是很确定地說沒有。

而雷桂花和王菊的情況差不多。

林恪和林搖聽劉少飛說完詳細的情況，林搖又大致說了說從于夢娜和王秀秀那兒了解到的情況。

随後又說：“目前看來，受害者并不符合他們所表現出來的形象。”

劉少飛聽完之後，想了想，總結：“四個人的通訊軟件都有q/q和微信，但這四個受害者的年齡、職業、住宅所在區域都不同，所以，應該是随機的結果。q/q上有漂流瓶的功能，但是用于聊天并不方便，不太可能往現實中發展。而微信用于交友的功能當中，有附近的人這一功能，可以看到附近都有哪些人。也有一個叫做‘搖一搖’的功能，但是搖出來的微信用戶不一定是本地的。但是如果是使用‘附近的人’這一功能，兇手就必須離受害者很近，所以，兇手應該和死者住一個小區？得手之後就會搬走？”

林恪盤腿坐在沙發上，雙手合十，指尖抵着下巴，垂眸思考着。等劉少飛說完之後，他才翻了個白眼，只是仍然沒有說話。

随後，他就和林搖說：“明早七點發布側寫。”

林搖點頭，給姚佳打電話，讓她聯系省級、市級媒體，還有比較具有權威性的網絡媒體。

随即，林恪又說：“暫不能斷定死者用什麽社交軟件接近死者。大多數中國人同時在同時使用用微信和q/q，兇手可能是用的微信，也有可能是用的其他軟件。不排除死者用其他軟件或者網絡上的其他方式和兇手聯系，留着安裝包，平時卸載，使用時再安裝。”

這樣，就不容易讓身邊的人發現。

說完，林恪就起身，往浴室走去。林搖打完電話，還在看茶幾上的資料，劉少飛見時間不早了，就告辭離去，自己去找住的地方。

浴室傳來嘩嘩的水聲時，可以隔着半透明的門看到裏邊兒的動靜。林恪身材高大而修長，水從他的身上留下時……

林搖敲了敲浴室的門，問：“為什麽問秦義守平時是不是經常看《十日談》和《lolita》？”

浴室中水汽缭繞，聽見林搖敲門和說話的聲音，林恪就直接把浴室的門拉開。在那一片朦胧的水汽之中，入目的是男人緊實有力的肌肉，寬肩、細腰、窄臀、兇猛的……還有精致的臉。

林搖心口有些發熱，她雙眼直視着林恪：“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林恪把林搖拉了進去，直接剝了她的衣服：“在lolita和她繼父在一起的片段，秦義守都做過标記。《十日談》裏有很多關于性的描寫，有男誘女，有女誘男，有婚外戀。在婚外戀的部分，他做過标記，以便反複浏覽。”

林搖點頭，不再糾纏這個問題，雙眼直直地看着林恪，手順着他的胸膛往下：“你是在邀請我嗎？”

林恪的喉結滾動了一下，雙眼中漾着清澈的波光：“你接受嗎？”

“當然。”

他躬身低頭吻住她：“你喜歡嗎？”

“唔……喜歡。”

“你期待嗎？”他的頭往下，埋于雪峰之間，又品嘗着散發着馨香的果子。

他的手也往下，像是蹁跹的蝴蝶，在花兒一樣的肌膚上點點飛過，又停下，剝開了遮住花蕊的葉，滑向話中那香滑的嫩蕊，挑動着，嬉戲着，尋找着他想要得到的花蜜……

林搖呼吸驀地急促起來，她死死地掐着林恪的腰，雙眸水潤地看着他，唇間的水色潋滟，吐出的話更是然林恪渾身一顫：“期待。”

蝴蝶鑽入那尋覓已久的馨軟……

嬌花亂蝴蝶，風簾入單燕。迷蝶戀花沉，香閉小庭心。一時偃蓋松，又還空翻蝶。鸾雙舞不足，玄蟬柔香附。既為相知者，何須憑寄語。從來自同心，何須言莫違。

在朦胧的水霧之間，糾纏的蝶與花像是從來不曾離分。過去、現在、未來。

有些人看上去是極好的，但背地裏如何便不得而知了。有些人看上去不好，但他的好，只有他看重的人知道。

兩個人回到床上的時候，林搖扒在林恪的胸口熟睡，林恪卻于這黑暗之中想起了他和林搖的過往。

他小的時候不喜歡和人說話，也不喜歡別人碰到他，他媽媽帶他去看過心理醫生，被斷定有孤獨症。但其實，他只是不想說話而已。

他不喜歡和人交流，大多數人很明顯的沒有一顆靈光的腦袋瓜子，而且每天談論的都是女生或者party、性。他很同情他們，因為他們竟然被人體內分泌的荷爾蒙左右，熱衷于追逐異性和性。

而且他們竟然因為自己不如他聰明，就排斥他、讓女孩兒來約他，想讓約到他的女孩兒再把他甩掉，想要欺淩他。他們愚蠢的想法讓他一眼就能看穿，而且從來沒有得逞過。

大約他們以為他總是不說話，也從不和任何人來往，就以為他是極好欺負的。有一次他們成群結隊故意擋住他的去路，不讓他走，結果被他揍了一頓，嗯，真是可憐。

在他顯示了強壯的武力之後，身邊就莫名其妙地多了一群人，很煩，甚至還有女生來約他，這讓他覺得他們更愚蠢了。不管是誰來搭讪，他都能一句話把人說走或者說哭。沒過多久，身邊又恢複了安靜。

這樣的情況持續到某一年，那一年，他已經拿到一個博士學位，他遇到在自由女神像下抛硬幣的搖。

那個時候，太陽照在她的身上，看上去就像是她渾身散發着光芒一樣。她如同一個天使，讓他忍不住将手中的小提琴搭在肩上，拉了起來。

他喜歡跟着她，看着她。她憂慮的時候，他也跟着憂慮，她微笑的時候，他也忍不住抿着唇笑。看到她餓肚子的時候，他就覺得他應該幫助她……

從那時候開始，他每天的時候，除了看書和做實驗之外，還有跟着她。他喜歡看到她，因為每次看到她他就會覺得心裏暖洋洋的。

在yao答應他做他女朋友的時候，他很高興。看得出來，yao也很高興。可是yao很容易沒有安全感，總是喜歡找事情和他吵架，雖然那樣的yao也挺可愛的，但他還是喜歡不生氣的yao。因為他不想她生氣，想讓她一直都快樂。

他和yao的第一次是在車裏，這一度讓他很挫敗，因為他自覺沒有給yao最好的。但yao卻說，有他有她，就是最好的。雖然他後來補上了，但還是覺得很遺憾。

幾乎是在他們确定了關系之後，他就開始着手買房，和yao一起居住。

她每次生他氣的時候，都會用拳頭打他或者用腳踢他，然而當她真的打到他的時候，她會更生氣，生氣他居然不躲，然後又看着被她打到的地方，用手輕輕地揉。

嗯，他家的yao怎麽可以這麽可愛呢？

林恪想到林搖以前氣呼呼卻又心疼他的模樣，眼睛和唇角都彎了起來。

他揉了揉胸前林搖的頭，攬着她閉眼，也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