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熟悉的沖動

現在公司放假，何鋒也沒什麽事，今天來只是為了辦入職手續。打開電腦看了一會，他就帶着祁淩離開。

坐上車，何鋒說了今天的目的地：“我預約了場地練車，你和我一起去。”

祁淩腦袋都大了：“我去做什麽？你考試的時候，我不能回家嗎？”

她還想着回家碼字呢。

何鋒對她這種寧可宅家裏發毛的人生追求感到無奈：“雖然考證的是我，但真正該學的是你。錢都交了，你确定不學？”

如果不是祁淩頂着他的身體，他一定會給她安排一個教練。偏偏他的身份早拿到了駕駛證，只能自己親自教她。

“好吧……”

祁淩覺得人生真是悲催，在她最想學開車，想當個賽車手的時候，她沒條件學。在她夢想着能躺着一動不動的年紀，竟然還要考駕照。

看她那一臉生無可戀的樣，何鋒手有些癢，忍不住伸手揉了下祁淩的頭發：“如果真不想去，不用勉強。”

雖然祁淩用着他的身體，但在他看來，她還是那個需要他照顧的小姑娘。事實上也是，祁淩雖然很小就獨立，卻把自己照顧的一團糟。

感受到頭上溫暖的觸碰，祁淩一下愣了，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享受過這種帶着溫情的安撫。

何鋒也意識到氣氛尴尬，馬上收回了手，撇過頭：“還要去嗎？”

“去！”祁淩甩開腦中奇怪的感覺，強打起精神，“錢都交了，怎麽能不去！”

就算她不想學，時代在變遷，總有一天，她一樣要學。現在學，總好過十多年後再去跟小朋友一起學。

“對了，學費多少，一會我給你。”

何鋒臉色不愉：“不是說不再跟我提錢，怎麽自己又算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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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希望兩人能像小時候那般相互信賴不分彼此，并且也一直在努力，可是看來還不夠。

祁淩感激何鋒對她的好意，但還是堅持：“也許談錢很俗，但該算的東西當然得算，你這次不收，我以後都不敢麻煩你。”

自從早上說開，祁淩已經把何鋒劃為自己最重要的人。她孤單了太久，對人的防備心強，無法融入到別人的生活中。何鋒是第一個跟她幾乎整天呆在一起，卻沒讓她感到厭煩的人。何況他還是她從被父母抛棄後，唯一收留過她的人。

她知道任何一個人都怕惹麻煩，也怕有付出了沒有回報。連爸爸媽媽都會因為錢丢下她，她不敢去賭她在何鋒心中的分量。她生怕哪天何鋒覺得她太過貪心，心裏起了疙瘩，再次厭煩她。

祁淩這人看起來乖、軟，但是決定的事幾頭牛都拉不回，何鋒懶得跟她争，退了一步：“那還是跟上次買衣服一樣，這次考駕照的花費一人出一半，畢竟是因為我你才要學。”

“好。”祁淩笑眯眯的應下。

***

何鋒雖然報名預約了駕考，真正考試卻還沒輪到。他今天來是以新手練車為由，租了一輛教練車。

祁淩的身份就是何鋒的男朋友，老司機，今天專門為陪女朋友而來。他們不需要教練。

何鋒先上了駕駛位，讓祁淩坐旁邊看，跟她介紹每個位置的功能，才慢慢啓動發動機，帶着她上路。場地不大，一圈繞下來沒花幾分鐘，祁淩卻昏昏欲睡。這慢得像蝸牛的速度，比她小時候坐拖拉機還不如。

何鋒對她的心不在焉有些不滿，難道跟自己一起就這麽無聊？

“現在你給我說下每個地方的功能，怎麽操作。”

“……”之前一直神游的祁淩，腦袋裏已經亂了蚊香圈。

何鋒冷笑：“現在換你坐駕駛座，我說你操作。”

祁淩高大的個頭，就這麽被嬌小的何鋒塞到了駕駛座上，并且委委屈屈的被系上了安全帶。

“大哥！能不能慢點來，我什麽都沒記住！”祁淩悔不當初，剛剛她為什麽上車就想跟周公下棋呢。

何鋒這次狠了心逼她學：“坐好了，我說你做。再教你一次，要是還走神，呵呵——”

“……”

何鋒笑起來好恐怖，祁淩總覺得自己耳邊有陰風吹過。浪費別人的好心，是她的錯，她敢對天發誓，她真不敢了！

何鋒在副駕駛座上坐好，眼睛盯着祁淩的手腳：“第一步，左腳放離合器上，右腳虛空着放到油門上方。”

發現祁淩手腳僵硬，他有些不放心：“你清楚哪個是離合器，哪個是油門了嗎！”

祁淩委屈，雖然她之前沒仔細聽，但是她不傻：“左腳下是離合器，右腳下是油門。”

“很好，你聰明的腦子挽救了你的愚蠢。”何鋒非常不給情面的冷笑。

祁淩氣急：“有又聰明又愚蠢的嗎！”

何鋒斜眼看她：“我面前就有一個，天賜一個讓人嫉妒的好腦子，卻已經放到生鏽。”

祁淩轉過頭不理他。智商這事，沒人能準确的說你是不是比別人高。她也不覺得自己如果聰明，就需要做得更好。做好了又如何，做不好又如何，她只想開開心心一輩子而已。至于那些會讓她頭疼煩惱的事，便讓它們自個逍遙。

只要她不在意，沒人能逼她不高興。

心裏有氣，幾乎是下意識的，祁淩左腳猛踩離合器，手下意識一動。等她反應過來，車子已經穩穩的在向前開。

祁淩被吓一跳，動作一僵，車子便熄火停了下來。

何鋒眼裏閃過意外，又覺得理所當然：“很簡單吧？”

耳邊何鋒平淡的語氣，沖散了祁淩心頭的緊張，她這才從恍惚中清醒過來，也忘了之前的不愉快，對何鋒感激一笑：“好像挺好玩的。”

她的興致已經被提起，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沖動正在她的體內萌芽越壯越大。她覺得自己渾身血液都在沸騰，并且迫切的想要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