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晉江首發
蘇禾低首看着手裏的翡色玉佩,紋路清晰,手感順滑,環下系着紅穗。
她還有親人,不是孤身一人。
林容笙見蘇禾看着玉佩發呆,将她的按下,“阿禾,此事沒定奪,莫要相信。”
蘇禾擡首看向他,不得不說林姑娘身形比一般女子高得多了。
“所以我應該去驗證一下。”
林容笙道:“去找文軒王?”
蘇禾颌首。
“別想了,你還是少些接觸他,文軒王一向不是什麽正人君子,在之前你從皇殿外的長階上摔落多多少少與他有關系。”林容笙轉身走在街道上。
蘇禾微愣,連忙跟上,“什麽意思,我的摔落不是意外嗎?”
“意外?”林容笙挑了下眉稍,他道:“也是,衆人皆道是意外,我聽聞你昏迷之前,見的最後一個人便是文軒王,依我看不簡單,你作為堂堂太子妃,怎會獨自與文軒王見面。”
蘇禾回想着早在幾個月前段宸來尋她說的話,心頭緊了緊,她和文軒王關系似乎不淺,甚至過于暧昧。
蘇禾轉念又道:“如果不是正人君子,便更不能讓我那所謂的姐姐在他手裏了,月靈說的将死之人是何意,莫非出了事。”
林容笙頓住腳步,“文軒王府邸上的确養得有位小妾,未曾露過面。”
蘇禾沉思下來,她雖然不是蘇國公之女,但是她是柳氏收養的這件事,除了她自己沒其他人知曉了。
按月靈姑娘的意思,是不是意味着在她失憶之前就曾知道這個姐姐的存在。
心中正思索着,走了沒兩步,有馬車緩緩行來,停在二人身旁,車上徽記一眼便是東宮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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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劉桂公公從裏下來,躬身道:“娘娘,殿下讓奴才來接你回宮。”
蘇禾聳肩,劉公公怎麽知道她在曲音樓,一定是身邊那幾個護衛通風報信。
蘇禾與林容笙道別,提着衣擺便上了馬車。
劉桂朝林容笙道:“林姑娘,殿下交代這兩日讓你去清理會武場,過幾日岳珑将軍比武招親還需要用呢。”
林容笙臉僵下來,恨恨道:“為何我去,沒見我現在是姑娘家嗎。”
“殿下說下次再帶太子妃來曲音樓,便不是這個罰了。”劉桂恭敬道。
林容笙咬咬牙,岳珑比武招親一事已經都他煩躁的了,還讓他去掃會武場,太子這是故意的吧。
見東宮的馬車漸行遠去,林容笙輕甩衣裙,這女子的衣裳是一點不方便。
步行回到丞相府,管家行上前來問了一些今日施粥可還好着。
林容笙皆随意答應,轉而問道:“老爺夫人呢。”
“老爺還未從中書省回來,夫人在慈心居誦經。”管家應道。
林容笙道:“夫人可喝藥了?”
管家應:“小的這就讓人端去。”
“我送過去吧。”林容笙道。
二人行過庭園,滿園春色,花草茂盛,忽一道稚嫩的脆聲喚來,“長姐你回來了!”
那錦衣男童跑了過來,模樣估摸八.九歲的樣子,見到人十分開心,正是幼弟林容賀。
林容笙揉揉他的發頂,詢問了幾句課業的事,便讓丫鬟将他帶下去,林容賀都撅起嘴,最近長姐都不怎麽陪他玩了。
夫人範玉誦經念佛多年,林丞相繁忙鮮少在家,府上常年沉悶,明明園中花草新生,卻顯得毫無生機。
林容笙來到慈心居廂房門前,接過丫鬟端着的湯藥入了門。
房中檀香袅袅,軟榻上坐着一位婦人,衣着素雅,發髻上僅插一支玉簪,容色柔雅,眼角下有些許細紋。
聽見推門聲,她擡眸瞥眼入門而來的林容笙,誦經聲停下,捏手裏佛珠道:“回來了。”
林容笙應聲,“嗯。”
聲線轉得低沉清啞,是男兒聲線。
“娘,該喝藥了。”林容笙走到跟前來,将手中藥放在方桌上,輕輕攪拌均勻。
見着他,範玉容色悵然,她把佛珠放下,“可是又去見岳姑娘了?”
林容笙道:“非也,京城來了一批難民,便施粥積德去了。”
“如此也是好事。”範玉颌首,她凝視林容笙的容顏,擡手将他發間上的簪子取下,放于桌面上。
林容笙不作言語。
範玉輕嘆一聲,惆悵道:“鈞兒,如今太子也已成婚,家中更不曾責怪你,今後便恢複男兒裝吧。”
當年林家與太子婚約是林家求來的,可不曾想幼女兩歲時,林容鈞鬧着帶小妹逛廟會,途中卻被仆人拐走。
小太子欽定的妻丢了,可婚約是林家主動提的,人卻沒了,正逢林長書那時正擢升為丞相中,又恐拂了皇家顏面,惹陛下大發雷霆。
一夜之間林家變得沉悶壓抑,容鈞為此也就變成了容笙,一面尋找着女兒下落一面将此事一瞞再瞞。
如今轉眼十多年過去,林家也退了婚,女兒也尋不到下落,委屈兒子這麽多年,該放棄了。
範玉深知長子一直愧于此,睨眼那簪子,十年來在外,皆是着女裝,這叫她如何不對此心疼。
林容鈞沉默着,一直揮之不去的是幼妹那粉嘟嘟的笑臉,那時她最喜脆聲聲地喊着哥哥,會和他要糖吃,口齒不清,要吃食時卻說得很清晰。
若不是他定要去游玩廟會,也不會弄丢她,皆是他的錯。
範玉滿面憂愁,哽了下喉,道:“笙兒或許早沒了。”
這孩子多年來皆将過錯攬在自己身上,可畢竟是長子是男兒,怎能一直以女兒扮相呢,他該如何成家。
林容鈞卻堅定道:“娘,我會找到笙兒的。”
他頓了頓,悵然道:“再等等吧,今時還将她未尋回,誰做林容笙。”
範玉眼角滑下淚來,“該放下了,多年尋不得絲毫消息,生死不知,下落不明,鈞兒你不必如此為難,此事本就與你無關。”
林容鈞撇過目,看向窗外樹木之上的鳥兒,神色深沉,與他無關嗎?可他最喜愛妹妹了。
明明母親都沒有放下,怎叫他放下,十年如一日來的吃齋念佛,不就是盼着笙兒嗎。
父親雖不茍言笑,對此不善言辭,卻暗自翻看笙兒曾用過之物。
越是見到這些,林容鈞越發內疚,太子退婚時,雖覺得太子虧待妹妹卻又無可奈何。
但初見蘇禾時,鼻梁上的痣讓林容鈞覺得心裏有火在燒,他想知道蘇禾的來歷身世,便暗中調查許久,蘇禾只是柳琴之女而已。
在曲音樓時月靈的話,讓他心尖一顫,或許這一次他又會失望了。
還有皇榜所寫岳珑昭告天下的比武招親,今日他受到的打擊一波接着一波,實為難受啊。
比武招親這事,他也得參加。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林容鈞才是太難了
我本來是要點存稿12點發的!
好吧今天21點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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