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身份暴露

胡小妖想，莫古已經上鈎，哪怕今晚她不出賣這具身體，想做莫古的女朋友那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她沒想到拿下莫古進行得如此順利，短短幾個月就得到了意想不到的勝利；事情發展到現在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她更沒想到今晚會發生另一件天翻地覆的事。

莫古一路飙車回到莫氏莊園，抱着柔弱的胡小妖走過詫異不已的仆人，也不理會冷暖的追問，一進卧室，反手就上了鎖。

“讓我下來。”胡小妖的胃開始疼了，疼得抵過了藥效。掙紮着從莫古懷裏跳下，她偏偏倒倒跑進浴室，趴在馬桶邊，開始嘔吐。

其實被下藥的那杯酒，她喝下去後趁着沒人注意的時候吐出了一大半，所以此刻藥對她的反應還不如胃部的抽搐。

嘔吐了沒一會兒，她虛弱地站起身，洗了把臉，頭一陣暈眩。透過鏡子她看見正立在門邊看着她的莫古。

“你沒事吧？”

胡小妖笑了笑，真沒想到，這種關心的問話是從莫古口中出來的。可盡管這樣，他與生俱來的孤寒超脫氣質依然如影随形，或許藥多多少少起了一點作用，胡小妖認真地看着鏡中的男人，深刻得覺得，莫古就是那種冷傲得讓人無法想象他開懷大笑的樣子，而他的一個眼神，就足以讓女人為之瘋狂。

胡小妖虛弱地搖了搖頭，可憐巴巴地回，“我沒事。”這種表情，這種語調，沒事才怪。

片刻後她扶着牆慢慢往外挪，讓她很失望的是，路過莫古時他竟然沒有搭把手攙扶她一下。

這讓她有點生氣，于是艱難地挪到一邊，瞅準牆角那價格不菲的陶瓷飾品，她雙腿一軟，撲倒在地。

“砰”地一聲，花瓶四分五裂。她的右手恰巧按在了鋒利的碎片上，細嫩潔白的手掌被劃破了一條口子，鮮血溢出，猩紅嬌豔。

如她所料，莫古像風似的迅速來到了她身前，将她從地上扶起，二話不說攙扶着她走到沙發旁，安頓她坐下，再抓過她的右手，看着手掌上的傷口愣愣發呆。

如果，她能早一點知道莫古不是人；如果，她能早一點知道他有多麽厲害，今天這一出她絕對不會自作聰明。

“疼嗎。”看着掌心上的傷口，他問得格外認真，可還沒等到胡小妖的回答，他便将她的手送到了唇邊，然後嘴一張含住她的傷口，輕輕一吸，将她的血吸入，而且……沒有吐出來。

“莫少？！”胡小妖縮了縮手，眉頭一皺。突然覺得這種場面特別詭異。雖然這個動作很暧昧，達到的效果超出了她的預料，她能感受到他口腔中的溫度，他的唇貼在她手上，這算是一個吻吧？

但，她的心裏突然升起一股強烈的不安。于是她狠狠抽了抽手，可莫古格外用力，她無法掙脫。最後只能耐着性子等着他，在這安靜的環境裏，她竟然還能聽到“咕嚕咕嚕”的聲音，就像……他正在吸她的血。

或許是心理作用，她剛這樣想，還真覺得頭一陣陣暈眩，然後她變得越來越沒有力氣，就在她以為自己的血快被莫古吸幹的時候，他終于停止了，然後擡起頭，深邃的眸如同大海，将她吸入。

卧室裏的燈光并不明亮，将莫古灰藍色的發襯托成一個格外詭異的顏色。恍惚間，她覺得莫古不像人，他就像從二次元裏走出來的，神秘帥氣得不可思議的男子……高貴血腥的如同傳說裏的吸血鬼。

然後，他張口，再一次問了這句話，“你是誰？”

胡小妖聽得朦朦胧胧，她以為這一頁已經翻篇兒了，過去了。她記得那晚她解釋得很好，她讓莫古無話可說。

“你又怎麽啦？”

呵呵。

莫古不再追問，只是對着她耐人尋味地笑了笑。胡小妖看得渾身發軟，剛要倒下，這一次莫古及時伸手将她抱入懷中，再一用力，把她從沙發上抱起，轉身往床走。

身體剛剛碰到柔軟的床，胡小妖猛然睜大眼睛，盯着俯身在上的莫古。她強撐着想讓自己看起來精神點，不至于那麽虛弱。雖然剛剛她一直在裝，可現在的身體太不對勁。

“莫古……”她覺得快沒有力氣說話了，“你對我做了什麽？”會是酒裏的藥嗎？但以她對那些媚藥的了解，絕對不至于讓她變成這個樣子，更何況她差不多都吐了！

莫古看着她，直到她沉沉地閉上眼，他才慢慢回了一句，“我吸了點你的血而已。”

胡小妖已經失去了知覺，躺在床上睡了過去。莫古給她蓋好被子，然後轉身出了門。貼在門上的江暖見他出來了一臉的失望。

“小古？怎麽出來了？小妖呢？”她跟在他的屁股後走到了廚房。

莫古倒了一杯水，“睡着了。”冰涼的水劃過喉嚨讓他暫時冷靜下來。

“你就這樣放過她？啊？”

莫古放下空空的水杯，砰得一聲驚得江暖不敢再多說什麽。本以為莫古要發火了，卻又聽見他無比平靜的聲音，“她不是胡小妖，她接近我是有目的的。”

“啊？！”

莫古回頭，嚴肅地看着江暖，“雖然我還不能确定她是誰，剛剛她意識模糊，我吸了她的血，在她血液裏和精神裏一直流動着，完成任務這個聲音，而她的任務是……”

“什麽？”多少年了，沒聽到這麽有意思的事情，江暖臉上的神情不是詫異，而是興奮。

莫古挑眉，怪異地笑笑，“我。”

“你？”

“她要做我女朋友，她還要聽到我親口告訴她，我愛她。”又倒了一杯水，透徹純淨的水下肚，他卻喝得像酒，“我差點就上當了。”

江暖一頭霧水，“她完成了任務會怎樣？對你有傷害嗎？還是……”

但在這個問題上，莫古的表現卻精明地讓江暖吃驚。胡小妖确實有很多疑點，她對他來說就像一團迷霧，解不開的事情很多，但他只需要知道幾點就夠了。

“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喜歡我這點是假的；還有……只要她完成任務，我就沒有用了。”轉身靠在牆上，他揚起頭嘆口氣，明白一個道理。

“媽，我終于知道為什麽我總會輸給她。”就如同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你也永遠治不好一個裝病的人。

“因為，我想要的，她沒有；而她想要的，全部都在我這裏。”他指了指心髒，說到這他神思一沉，“她不是胡小妖，我就說嘛……我不可能對胡小妖産生興趣。所以……我以前對胡小妖說的那些話，在她身上都不算數的，是嗎？”

江暖連連點頭，“對，對，所以你現在應該上去，再好好研究一下她是誰，從裏到外……”她笑得意味深長。

莫古搖頭，“還不到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