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傳說中的神獸碎彌？

善木輕輕颔首，從橋上走下，來到那一方石桌前。

“坐吧。”玄月将一個小小的紫砂杯子放到善木面前，眸子和藹的說道。

“大長老叫我來，不是為了喝茶吧。”善木瞥了一眼那氤氲着霧氣的茶水，唇角一扯，說道。

玄月倒茶的手一頓，然後擡眼望向善木，面上泛起一抹苦笑，“看來，你也對我有極大怨念啊。”

“也？”善木眉頭輕擰，有些疑惑，難不成，清月山還有其他弟子也是頗怨大長老的。

玄月端起身前那杯清茶，放于唇前輕抿一口，說道“那最最怨我的，不就是小星麽。”

善木身形一震，然後坐到玄月對面，裝作不在意的說道“都是過去的事情罷了，大長老何必糾結于此，小師妹也已經想開了，大長老卻沒有想開嗎？”

“想開？”玄月目光幽幽，看着垂眸不言的善木，他淡淡說道“想必不是想開了，而是忘卻了吧。”

善木後背激起了一層冷汗，藏于袖子下的手指一點點攥緊，他面上疑惑道“忘卻？大長老這是何意，小師妹好好的，為什麽要說她忘卻了呢，難不成，非要小師妹日日以淚洗面，才算正常嗎？恕善木無禮，但之前紅水師妹也是說過小師妹不該歡笑跳舞，原來，大長老與紅水師妹是一般的見解。”

“善木，我并無惡意。”玄月看着警惕的善木，心裏很是無奈，卻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善木不敢。”善木謙卑的低下頭，說道“大長老身為清月山住持長老，自然不會有惡意。”

玄月沉沉的嘆口氣，連他自己的記不清自己是多少次嘆氣了，但他知道，既然決定做了這樣一個角色，就注定被輿論，他從答應桃花的那天開始，不就已經做好準備了嗎？可是，連小星的異常讓他擔憂，善木的不信任讓他根本無法得知自己想要的答案，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我與紅淺不是同伴。”沉默良久，玄月終于說出了這句話。

善木面上雖然波瀾不驚，心裏卻掀起了驚濤駭浪，他怎麽也不會想到，玄月長老會對他說出這樣的一句話，他想表達什麽，說自己不是紅淺的同伴，是想說，他對清月山無異心，還是說，掌門的死，他沒有責任呢？

“大長老何必這樣說。”善木故意曲解自己的想法，說道“紅淺長老雖然利用自己的靈器監視小師妹，但也沒有造成什麽過錯，小師妹已經安全歸來，大長老不必耿耿于懷，甚至将紅淺長老與你畫了清界線。”

玄月眸露痛苦，“善木，你該是知道我這話何意，當初，我并非是不想救助掌門，而是我那時被迷障困住，根本無法出來，我被引誘到韻語閣的門口，掌門被殺的瞬間，迷障就瞬間散開了，所以你們就以為我是在旁觀戰，不去救助，誰知道我的心裏有多苦呢！”

“掌門已去，大長老自然是想說什麽說什麽。”善木也懶得繞來繞去，索性就撕破臉皮。

“我知道你們都覺得，當初我與清央争奪掌門之位，後來我敗下，就一直對清央懷恨在心，可你們又怎麽知道，我與清央同入清月山，一直相互扶持，出任務時都是放心把後背交給對方的人，你們又怎麽知道……”玄月仰天長嘆，一行清淚緩緩流下。

善木被玄月一席話說的呆滞，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回答些什麽。

“紅淺蛇蠍心腸，我察覺到清央之死不同尋常，卻沒有證據，但是從她當初将清央屍體扔進化清池時，我就知道她心裏有鬼，好在你當時執意不讓。”玄月面色凄然，“其實我一直悄悄用秘術給清央續命，心裏也存了一絲僥幸，因為輪回丹還能将清央救回，但去魔界讨伐時小星被捉走，我萬念俱灰，就停止了續命，沒想到啊！小星居然從魔界帶回了三線果與七彩果……真是命運弄人，清央他，命該絕啊！”

聽着玄月聲聲俱泣，善木也是淚流滿面，萬萬沒想到，玄月竟然有這樣都一段內幕，“大長老……”

玄月擡手捂住眼睛，內心的悔恨讓他自責，痛苦，所以當初知道連小星有三線果和七彩果時，他才那麽激動，又那麽難過。

“大長老！”善木站起身，走到玄月面前，躬身跪下，他聲音哽咽，語氣裏盡是愧疚，“我不該這樣，我被仇恨愚昧了雙眼，一直以來都對你的暗自痛恨，是我癡了！”

連忙起身扶起善木，玄月搖搖頭，說道“癡兒，不怪你，我當初與桃花早已商議好，我裝作對清月山有異心，與紅淺一起，然後找出謀害清央的真兇。”

“真兇？”善木大吃一驚，“兇手不是秋百毀？”

“僅僅只是猜測。”玄月輕聲一嘆，說道“桃花說，清央胸口那傷，不像是秋百毀的厥龍戟的氣息，反而帶了一股冥界的氣息，但冥界與魔界向來交好，所以也說不明白這裏面的意思。”

善木想了一下，才說道“這次小師妹被放了回來，當初那個沐流風也是說過，掌門的死與秋百毀無關，連我們上魔界讨伐，也沒有被魔兵圍攻，這是不是說，秋百毀又意證明自己清白呢。”

“桃花說了，以秋百毀的性格，一來是不屑理會我們，二來是想找到那個冒充他的人，然後再到我清月山來教訓我們，他還說，以秋百毀的做事風格，若是他殺得，絕對不會矢口否認，而是大大方方承認。”玄月感嘆道。

善木也是眸露感慨之色，“雖然秋百毀一向殺人不眨眼，但江湖傳言他也是個真君子，向來不會無理取鬧，所以這次的事情，想必大多數人都持不相信的态度吧。”

玄月不做評價，而是一點收納袋，拿出一本書來，他翻開這本書，找到其中一頁，然後遞給善木，說道“我今天找你來，主要目的是這個。”

善木有些不明白，接過那本書，然後看着玄月打開的那頁，書頁上左邊畫的是一只四眼靈貓，右邊畫的也是一只四眼靈貓，乍一看并無特殊，均是毛色黑亮，四眸精細，可細細一看，他才發現，左邊那只四眼靈貓骨骼似乎更大一些，爪子的尖端泛着白色，眸子也是兇光煞煞，尾巴是高高的揚起；可右邊那種四眼靈貓就不同了，骨骼小小的，如同沒長開一般，爪子尖端也是淡淡的肉粉色，尾巴慵懶的半卷着，眸子泛着淡淡的懵懂。

“這……”善木有些不知所雲，“大長老給我看着是何意？”

“小星身邊，也有只四眼靈貓。”玄月聲音輕顫，顯示了他內心的激動，“我上次并沒有看太清楚，你細細看看，覺得那只四眼靈貓，與哪只更像。”

善木低頭細細看了一番，又回想碎彌的模樣，遲疑了一下，才指着右邊那只四眼靈貓說道“我覺得……更像右邊這只，那只四眼靈貓很懶，逮着機會就會睡覺。”他又想起連小星與碎彌都對峙畫面，笑了笑，才繼續道“它的尾巴就是這樣，懶懶的半卷着，骨骼看着也小小的，不如左邊那只看起來淩厲。”

“你，你确定嗎！”玄月欣喜不已，連忙追問道。

善木又想了想，然後再對照那本書上的圖，點點頭，肯定道“是的，确實與右邊這個更像，莫非，小師妹身邊那只貓不是四眼靈貓？”

玄月禁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看着一臉困惑的善木，他手掌在那本書的兩幅圖上方輕輕一抹，幾行黑色大字就顯現了出來。

左邊寫着四眼靈貓，三級靈獸，攻擊能力，四個眼睛射出威力強大的電光；而右邊則寫着碎彌的幼年狀态，頂級神獸，上古神獸統領之一，現世可能存活的神獸之一，攻擊能力不詳。

善木目瞪口呆，緩緩扭頭看着一臉欣喜的玄月，不可置信道“大長老，你，你是說，小師妹身邊那只貓，是傳說中的神獸碎彌？”

“我也不敢确定，但至少可以證明那只貓不是四眼靈貓，因為四眼靈貓性子兇煞，從未見過有人可以收服它們的，更重要的是，我可從未聽說四眼靈貓嗜睡的。”玄月越說心裏越是興奮。

“天啦……”善木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心裏的震撼了，“小師妹也太牛了吧，去一趟魔界不僅一點事都沒有，還采到了那麽多三線果和七彩果，更重要的是，還帶回來一只極有可能是神獸碎彌的貓……”

玄月揚唇微笑，遂又問道“說起來，小星應該是不止忘記了仙術怎麽使用吧？”

善木這才想起一開始玄月所說的忘卻，心裏糾結了一下，還是決定說出來，畢竟他已經選擇了相信玄月，點點頭，他說道“是的，小師妹醒來的時候就失去了記憶，那個時候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幫她找回，我也懷疑是不是魔界的人趁機附體，但是并沒有監測到魔界氣息，擔心小師妹被你們刁難，所以我凝結了一顆記憶珠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