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章
? 逛了一會兒,趙寶穎有些累,就提議到亭子裏坐一會兒,楊思慧自然沒意見,這園子建的好,亭子也不少,有個梅園正中間的亭子,說是亭子,其實就是個小暖房,只不過上半部分是用的特別珍貴的透明琉璃。
兩個人進去沒多久,趙寶穎就有幾分尴尬了:“我想去淨手,咱們一起去吧?”
楊思慧忍不住笑,又不是小學生,連上個廁所都要成群結隊,微微搖頭,擺擺手:“你自己去吧,我在這兒等你好不好?正好走累了,可以坐會兒。”
趙寶穎也沒堅持,捂着肚子帶着丫鬟匆匆的找淨房去了。楊思慧托着腮幫子想心事兒,說起來,穿越到古代,有萬般不好,但有一點兒是占便宜了,那就是年紀。
想想現代,她都混到二十七了,這古代,卻只有十三。當然,整體算起來的話,其實也沒沾光多少。現代的平均年齡是七十,古代可只有五六十,人生七十古來稀,能活到那年頭的,都成了精怪了。總梯度算下來,二十七的現代,估計就是十七八的古代了。好吧,還是占便宜了。
也不知道原主小姑娘,到了現代,能不能适應。至少,這邊有親人,自己有什麽不懂的不明白的,他們能指點,能幫忙。可現代,朋友是有,卻各有事業,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時貼身在一起的。唔,醫院和派出所,說不定能遇上好心的?
老和尚說,自己和那小姑娘是同命的,那自己在這邊安然無恙,那邊的,也應當是平安無事的吧?
正想的入神,忽然聽見腳步聲,一轉頭,就看見一個略有些眼熟的身影,對上臉,剛才看見的大帥哥正在往這邊走。大約是楊思慧眼神太熱烈,那邊略有察覺,停頓了一下,沖這邊微微點頭,就想轉身走人了。
楊思慧眨眨眼,也沒敢出聲。等趙寶穎回來,沒忍住,就好奇了一把:“那個長的挺好看的,到底是誰?”
“你竟然不知道?”趙寶穎也驚訝:“咱們京城出了名兒的,男生女相,命硬克親,剛出生親娘就難産過世了,他爹本來官途順遂,後來不知道怎麽回事兒,差事就辦砸了,差點兒沒削爵,周歲的時候他祖母也過世了,好不容易說了個媳婦兒,沒過門媳婦兒就生病過世了,真是慘。”
楊思慧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又是這一套啊。不過,楊思慧提醒:“到底是誰啊,你還沒說呢。”
“以前是定國公世子,現在是定國公。”趙寶穎摸摸下巴,楊思慧揉了揉下巴:“他爹也過世了?”
“那倒沒有,不過,身子不好,早早的就遞了折子在家休養呢。”趙寶穎笑着說道,捏了一塊兒點心塞嘴裏,嚼完了看楊思慧:“好無聊,不如咱們也去看看詩會吧,不會吟詩總會賞詩是不是?說不定,他們那邊的點心會更好吃。”
這樣坐園子裏确實是挺無聊的,于是姐妹倆手拉手的又回去了。正好屋子裏正在争吵,宋玮的一首七言絕句,和宋琪的一首詞放在一起,大家各有說法,分不出頭名來了。
趙寶穎拉着楊思慧湊過來,宋玮的是描寫戰後場景,一片荒涼,宋琪的是描寫站前準備,一片熱血。從立意上來說,都是好的,從用詞上來說,詩和詞的比較也不同,從典故上來說,也各有優勢。
“表妹,你說,哪個更好?”見楊思慧過來,宋琪先拉了楊思慧過來:“是不是玮表哥的更好?他寫的詩,從戰後的場景來襯托戰争的殘酷,呼籲天下太平,百姓安樂,我很是佩服玮堂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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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玮搖頭:“和堂弟的比起來,我甘拜下風,堂弟的這首詞,描寫了熱血兒郎保家衛國……”
原來不是在争頭名,而是在互相謙讓。趙寶穎拎着兩張紙晃了晃:“我說,你們也夠了啊,文無第一,詩詞這種東西,本來就沒有個評選标準,就好像描寫梅花的,和描寫菊花的,放在一起你們能說個一二三嗎?我瞧着兩個都是好的,不如兩個并列第一?”
宋玮和宋琪沒來得及說話,宋玒就點頭拍手:“堂妹這個說法很對,文無第一嘛,你們兩個再這樣争持下去,倒像是在看不起我們幾個了,顯得我們幾個沒有高水平,來來來,咱們接下來換個題材的,堂妹剛才說到了梅花,那咱們今天就俗氣一點兒,來個描寫梅花的?”
女孩子倒是比較喜歡這個題材,趙寶倩和幾個小公主小郡主立馬應了下來,又有丫鬟太監過來替她們換紙張,趙寶穎聳聳肩,看楊思慧:“你要不要來試試?”
楊思慧幹笑着搖頭,抄襲她倒是會,可惜,這種沒品的事情她才不會去做。于是,她就充當監考官,在衆人身後晃悠,看看這個的,再看看那個的。
鑒賞她是會的,只是,有些典故,她聞所未聞,最後發現,連鑒賞這個事兒,她都做不好,只好鹌鹑一樣縮在角落裏了。
做了兩首詩,衆人又相約玩投壺,連詩,對對子,對不上的要表演節目,寫一副字或者彈一首曲子什麽的,在座的都是親朋好友,倒也不用怕丢人。
鬧騰了大半天,終于散場。楊思慧跟着楊世子一路出門,坐上馬車回家。明和郡主正在屋子裏做針線,看見他們兄妹進來,笑着問他們玩的可開心。
“我瞧着玒表哥和玮表哥有些不太對付,終歸是有了些隔閡。”楊世子倒也沒避諱楊思慧,楊思慧眨巴着眼睛,安靜的在一邊聽。
“那有什麽辦法,位置只有那麽一個,你三表舅能坐,四表舅就坐不上,你四表舅能坐,二表舅就要吃虧,總要有個人先退下去的。”明和郡主嘀嘀咕咕的說道,又問楊思慧:“可見了你玮表哥,覺得為人如何?”
“就是個書生,略有些固執的書生。”楊思慧想了一下說道,“不太喜歡說話,性子微微有些冷淡,但喜好作詩,談吐也十分有意思,言之有物,現下是缺乏機會,若是得了機會,一飛沖天也不是不可能的。”
記得劇本中,就是這位三王爺繼承了皇位的。後來劇本也說,盛世繁榮,那這位三王爺,大抵還是個好的?宋玮是三王爺的兒子,不過不是嫡長子,而是嫡次子,若無意外,以後肯定是個王爺什麽的。
唔,好像和繼承皇位沒什麽關系。
楊思慧抿抿唇,笑着說道:“大家都挺好相處的,和我想的不太一樣。”
在她的想象中,但凡聚會,不管是男人發起的,還是女人發起的,只要人數超過三個,總要有一點兒陰謀詭計,爾詐我虞的,不是這句話裏給你埋個陷阱,就是那句話裏排揎你,或者幹脆就分了陣營,你來我往的打嘴仗。
地位越高,越是會如此。尤其是這樣的皇子龍孫們聚在一起,因着大家争搶同一個位置,所以更是水火不容。恨不得對方全身上下都是缺點,一句話說出來就能戳對方一個血窟窿。
所以今兒過去,趙寶穎一說帶她到外面去玩兒,她立馬就應下來了。她初來乍到,連人都還認的不太全,萬一被誰當槍使了,那是哭都沒地方哭。
可等回去一看,好像這個聚會,挺平淡的啊,說是詩會,大家你來我往的,也都是談論一些詩詞之類的,閑話頂多是問問你爹娘好嗎,你弟弟妹妹好嗎,你上個月不是着涼了嗎,完全沒有楊思慧想象中的針鋒相對。
等楊思慧将這些說出來,明和郡主忍不住哈哈笑:“你們那邊的話本,也着實太有意思了,不過,也太誇張了些,其實這些也是有的,不過是要分場合的。就說今兒這詩會吧,大家都是同輩的,既然明說了是詩會,說其他的,倒是顯得你自己心胸狹窄,立身不正了。大面兒上,又不是有殺父之仇什麽的,你喊一聲表哥,她喊一聲堂哥的,大家都是一家人,自然不會夾槍帶棒了,不然,說出去也顯得你沒氣量,心胸狹窄。”
明和郡主揉揉楊思慧的頭發:“公事是公事,私事是私事,只要沒明明白白的撕破臉皮,大家都是要臉的,誰也不會傻乎乎的當着那麽多人的面兒,去暴露自己的敵意。”
楊思慧恍然大悟,不好意思的揉了揉下巴:“倒是我想太多了,對了,娘親可知道定國公?”
“你今天還見了定國公?”明和郡主更驚訝了,頓了頓,又說道:“京中傳說,這位定國公命格極硬,連了然大師也說,命中帶煞,這位定國公行事又一向只憑心情,陰晴不定的,你若是遇見了,要離的遠點兒。”
頓了頓,又笑道:“不過,這命格一事,也有些說不準,了然大師也曾說過定國公前程遠大呢,只是命中有劫,左右和咱們家沒什麽關系,你也不用多在意。”
若是別人說的,楊思慧還能不當回事兒,可了然大師,那就是個神棍,他說定國公命格極硬,這事兒,應該是十有八九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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