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旖旎
正所謂“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一回到宮裏,換下了常服的宮裝,蘇堯便徑直朝勤政殿去了。她知道葉霖這個時候一定在批折子,而她想要趕快去見他。
帶着錦鳶錦袖兩人腳步輕快地朝勤政殿走,将将走到水煙宮附近,就聽見兩個宮女隔着假山咬耳朵。
因聽得了兩人話中夾雜了“陛下”、“娘娘”的言語,蘇堯便慢下腳步,示意錦鳶錦袖也放輕了腳步,多加注意了一些。沒想到這一聽,倒是聽見了許多她不曾知道的言語。
“聽說昨夜苗南王女去勤政殿裏自薦枕席,當夜就宿在勤政殿裏,今個兒清晨才離去的,莘韻姐姐早兒去服侍陛下更衣,迎面就碰着王女出來,走路都有些不穩當,一瘸一拐,需得人扶着才能行動的。”一個宮女神神秘秘地說道,“雖平日裏見陛下斯文清冷得很,哪裏想到這遇上苗南的王女,也是如狼似虎呢。”
另一人顯然聽不得先前那宮女口中的暧昧下流,啐了一口笑罵道:“胡說什麽呢,陛下正當壯年,這後宮又如此蕭索,好不容易趕上皇後娘娘不在宮中,換換口味怎麽了。叫你說得那般……想來王女無名無分地住進來,或早或晚總歸是要封妃的。這後宮啊,恐怕是要變天了。”
蘇堯在假山另一側駐足聽着沒說話,錦袖悄悄擡眼去看皇後娘娘的臉色,卻看不出個子午卯酉來,剛想要開口出言提醒那邊人,就被蘇堯擡手制止了。
只見先前說話的那人嘆息道:“都說皇後娘娘和陛下是天生良配,可我怎麽覺着陛下這麽受委屈呢,喜歡個旁的女人,卻還要偷偷摸摸地臨幸,倒不知道這天下究竟是姓蘇還是姓……”
這話說得就愈加不在正道了,後邊那宮女也察覺出來,連忙打斷先前那人的話,制止道:“這話可是我們這般小小奴婢能說得的?你還是莫要胡說八道了,娘娘雖是善妒了些,可也未曾真的叫陛下廢黜後宮,這王女不還是娘娘松的口,才迎進宮裏來的?”
那邊還口無遮攔地說着,這邊蘇堯還是不聲不響地沒有動靜,就連錦鳶也急了,這陛下和娘娘剛好些,怎麽就出來這些爛嚼舌根的小蹄子,若是娘娘聽進了心裏去,再去找陛下鬧,估計這後宮才是真的要變天了。
正忍不住要擡高聲音訓斥那兩個亂說話的宮人,忽的就見方才還紋絲不動的皇後娘娘忽然轉身就走了,錦鳶和錦袖對視了一眼,連忙追上去,道:“娘娘可千萬別聽那些小蹄子胡說,就算陛下臨幸了王女,心裏也一定裝得都是娘娘,娘娘……”
也不知道這人到底是不是在安慰她,蘇堯倏地停住腳步,竟是笑道:“錦鳶,你不必如此緊張,有這空兒,還莫不如好好看看那宮女是哪個宮的,如此不懂規矩,就算杖斃也不為過。”
錦鳶一愣,還未反應過來,就見錦袖欠了欠身,道:“還是錦袖去吧,宮裏諸事,奴婢更熟絡些。”
蘇瑤點點頭,錦袖便轉身離去了。
錦袖折回假山處,卻早就不見了那兩個宮女,仿佛人間蒸發了一般,竟事無蹤可尋。錦袖想了想,終于還是覺得這事兒有些大發,因此也未回鳳梧宮,反而掉頭去了勤政殿。
彼時葉霖剛打發走了廖沐蘭回去,正靠在一旁的軟榻上閉目養神,就聽見劉內侍急匆匆地走進來,道,皇後娘娘身邊的錦袖來了。蘇堯很少主動來找他,若非是出了什麽要緊事。想到這兒,葉霖才打起精神來将錦袖召進來。
錦袖一進了勤政殿,也顧不得許多規矩,直接“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焦急道:“娘娘方才在來尋陛下的路上聽得兩個宮女亂嚼舌根,說陛下要将苗南王女封妃,先現今負氣回了宮,陛下……”
葉霖心中猛地一緊,什麽封妃?她……負氣回了宮?莫不是她聽說了什麽謠言,誤會了些什麽?!
還未等錦袖說完,葉霖已經猛地睜開了眼睛,起身朝門外走去,錦袖趕緊站起身來跟了上去,那人腿長身疾,健步如飛,一時間竟有些跟不上,只看着皇帝陛下的背影越發變得遙遠了。
一只腳踏進鳳梧殿,葉霖心中焦急,漆黑如墨的眸子四下巡視了一番,很快就鎖定了臨窗軟榻上那個跪坐在案幾前自斟自飲的绮麗人影。
腦子裏已經不能思考太多,只覺得一股熱血湧上了腦袋,天啓元年那場離別前蘇堯反常的反應又出現在眼前,漸漸與此時此刻重疊在一起,再也分不清現實與記憶。葉霖大步地走過近前,卻猛地在案幾前停了下來。
自斟自飲的某人有點迷茫地擡起頭,正對上這雙隐忍悲傷又小心翼翼地墨瞳,竟是咧嘴笑了笑,輕巧道:“咦?你怎麽來了?不是在……在……勤政殿……”
話沒說完,那人已經果決地俯身将她拽了起來,隔着一張說寬不寬說窄不窄的案幾徑直攬住了她的腰身,低頭便吻了下去。曾經甘甜的唇齒間彌散着濃濃的酒氣,葉霖心裏越發疼痛,口舌也越發深入起來。
掙紮間案幾上的托盤酒壺紛紛落地,摔了個米分碎,霎時間酒香四溢,氤氲在偌大的鳳梧殿裏。
她喝酒了……她竟然是在鳳梧殿裏自斟自飲,他的阿堯到底有是多傷心,她到底聽到了什麽?
蘇堯眼睛驀地睜大,喝了酒的腦子不甚清醒起來,甚至分辨不出此時對她攻城略地的葉霖是真實存在還是又是一個甜蜜绮麗的夢境。沒道理……沒道理這人一上來就是這般熱情如火,他分明那麽清冷孤高,那麽克制守禮……
腦子一片混沌,蘇堯眯眼想要看清這個人,無奈那人已是長驅直入,長睫掃在她臉頰上有些發癢,蘇堯又被吻得七葷八素,連帶着她的心也躁動起來,擡手邊便去推他,想要用力撇開頭去,那人一只手死死地箍住她的後腦勺,叫她掙紮不得。
如果不是她的一樁春/夢,那她倒是要問一問,這人是瘋了麽……
四周的氧氣漸漸被抽空,蘇堯腦子更混了,小腿有希望發軟,眼看着就要整個人倒在葉霖懷裏,那人才微微退開一點,旋身繞過案幾,将她完全圈在懷中,在軟榻上坐下來。
蘇堯頂着一張不知道是因為飲酒還是因為方才的激/吻而米分撲撲的小臉揚起頭,剛要說話,就被那人以手封住,急道:“阿堯,你不要說話,聽我解釋,你叫我解釋。”
他不要聽她口中說出任何不信任他的話,那些話必定比刀劍還要傷人,葉霖的心早就練就了刀槍不入般的堅硬,可蘇堯是他的法門,只需一句,就足以斃命。
蘇堯只覺得覆在自己唇上的那只手冰冰涼涼,動了動嘴唇發現自己已經被那人緊緊桎梏,只得眨巴着一對剪水雙瞳直勾勾地王望着這人,等他說話。
“廖沐蘭同我沒有絲毫關系,阿堯,你信我,昨夜她來求見,我便是想要問問她為何非要入我大雁皇宮,這才将她留下。”
“早便想要問的,只怕我去見她,要惹得你不高興,這才一直等到昨夜。原想着問清楚了再同你說,沒想到倒叫你難過。”
“阿堯,她不肯說,我如何問她她都不肯說,又跪在地上不肯走,我未理會,這才任她生生跪了一夜。”
“阿堯,你聽清楚了麽?我同她沒什麽,阿堯。”
蘇堯眨眨眼睛,竭盡全力地點點頭,卻是收效甚微。不過全部注意力都在蘇堯身上的葉霖仍然感受到了,心裏的石頭微微落下一點,壓低嗓音柔聲道:“你若是不逃,我便将你放開。”
回答是蘇堯熱烈的眨了眨眼睛。
葉霖這才将信将疑地松開手臂,連帶着将捂在她唇上的手也挪了開,心中尚且七上八下,就見蘇堯倚在他懷中猛咳了一陣,半晌丢出一句話來,“傻瓜,我都知道。”
廖沐蘭在芷汀殿住了這麽多天,葉霖都無動于衷,偏偏在她離宮的時候臨幸了廖沐蘭?還偏偏有兩個宮女在鳳梧殿到勤政殿的路上多嘴叫她聽到了?這要多大的巧合,蘇堯是不是該去買個彩票了……
從一開始,那兩個宮女說得話,蘇堯一個字都沒相信。
那時候她只是在想,廖沐蘭這是想要激怒她麽?以為她會去勤政殿找葉霖争吵,還是索性使小性子不理會葉霖,她再趁虛而入?心中尚未有定論,又知道那兩個人分明是等着看她的反應,這才扭身回了鳳梧殿,哪裏是同他生氣。
她蘇堯雖然枉擔了蘇瑤一世的才名,可這點腦子還是有的,只不過酒喝得有點多,腦子不甚清醒,只覺得腦袋裏嗡嗡作響,嘴也不是自己的嘴了,話也說得不利索,憋了半晌,也就只說出了那麽一句話。
葉霖卻是呆了一呆,原本激動的心慢慢放落下來,她方才說什麽?她都知道……她怎麽可能都知道……她竟還說他是傻瓜……
未等葉霖緩過神來,懷中的姑娘卻已經不安分起來,撲棱着一雙水汪汪的漂亮眼眸,直勾勾地盯着他,竟是舔了舔嘴唇,聲音暗啞道:“聽說你……你很委屈啊……本宮善妒,害……害你禁欲良久,如狼似虎呢……”
說着,纖纖細指竟是将他的下巴挑了起來,眯眼道:“你倒是給我看看,什麽叫如狼似虎……嗯?”
葉霖這時候有些懵,不知道一向對他的親近避如蛇蠍的這人倒是怎麽了,竟然說出這一番話來,還有那動作……她這可是在公然調/戲他?
葉霖擡手握住蘇堯作亂的手,低聲道:“阿堯,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知道?她當然知道,她便是想要睡了這個從一開始就撩撥得她心神不寧卻又不能親近的家夥,才準備喝些酒來給自己壯膽。誰知道她還沒準備好,這人竟然自己送上門來了!
蘇堯“嘿嘿嘿嘿”地笑了一番,也不顧自己的形象,話說回來,這時候腦子不甚清楚,做事不計後果的某人已經根本不知道什麽叫做“形象”了,擡手使勁兒一推,竟真的将沒有防備的葉霖推了個正着,順利地按在了軟榻上。
“小……小娘子……你便從了……從了我吧……”
葉霖這時候終于明白過來,眼前這人是喝醉了,可柔若無骨的小手就按在他的胸口,用那一對柔似秋水的眼睛居高臨下地将他望着,直至他心底最細膩的地方,望得他有那麽一瞬間的松懈,連自己是誰都不再記得。
鳳梧殿的門早就被随後趕來的錦袖悄悄掩上了,整個殿裏寂靜無聲,葉霖能清晰地聽見他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擲地有聲。這一刻他如情窦初開的懵懂少年,完完全全淪陷在了蘇堯的眼裏,不知去路,不知歸途。
蘇堯一只手按在葉霖碰碰直跳的胸口,另一只手穿過葉霖的肩膀按在了他的烏發之上,臉上露出一個明豔妩媚的笑容,得到了什麽好處一般,吃吃地笑道:“看你還怎麽逃跑……小娘子……就算……呃,就算你喊破喉嚨也不有有人來救你的,啊哈哈哈哈哈哈……”
葉霖已被她言語間的調/戲挑/逗地失去了判斷的能力,哪裏還能聽得出蘇堯對他的稱呼,心中隐隐地希望她能更進一步,那人也不含糊,正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已經俯下身笨拙地朝他吻下去了。
臉頰,薄唇,脖頸……蘇堯做功課似的慢慢吻下來,呵氣如蘭,攪得他只覺得熱浪一股股地朝腦袋頂上湧去。
察覺到難以啓齒的部位已經起了早該起的反應,葉霖終于擡手制止了蘇堯的行為,他太想要她,朝思暮想,如何能經得住她這樣的挑撥……葉霖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到幾時,不知道自己會不會下一秒就發了狂,從前墜入無間地獄,萬劫不複……
“阿堯,你不知道你在做什麽,你醉了……”
若是他在這個時候乘人之危,等她醒來,會不會懊悔萬分,會不會将他當做登徒子……會不會……盡管他日思夜想着她的溫存柔媚,卻心存疑慮,不能再邁出一步。他明明答應過她,要等到她願意的那一天,若是……她總不會将他一判出局,從此遠走……他不要那樣。
如果只有折磨自己才能将他她留在身邊,他甘之如饴。
蘇堯卻搖了搖頭,蠻橫地将他的手撥開,低下頭認真又混亂地去解那人的衣帶,一邊解,一邊霸道地宣誓主權:“我當然知道我在幹嘛,葉霖,你是我的男人,就得……呃,就得乖乖讓我留下記號……你別動,乖乖地等我卡一個戳……”
“阿堯……”
話才開口,就已經被那人打斷了,蘇堯輕輕在他耳畔道:“葉霖,我愛你。”
我愛你。
一句話就像開關,葉霖終于再也無法控制內心的巨大喜悅和熱情,一翻身,便将剛才還壓在他身上作亂的姑娘轉而壓在了身下。
一擡手,挽起的簾幕層層跌落下來,遮住了一室旖旎春光。
葉霖低頭,虔誠地吻上那朝思暮想的玉體,聲音很低,卻像是說盡了一生的承諾。
“蘇堯,我也愛你。”
同類推薦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