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休息室裏很安靜,只有暧昧又黏膩的唇舌交纏的聲音。
沈星野穿了一件黑色衛衣,帶帽子,而現在帽子被邊又抓在手裏。
這個吻稱得上溫柔,但邊又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沈星野擠進他的腿間,他們靠得更近,他不再握着邊又的手腕,一只手搭在邊又大腿上,微微握攏。
邊又長期跳舞,人雖然瘦,但肌肉緊實,并不柔軟。
就算是隔着褲子,這觸感也太奇怪了,邊又被含着舌尖悶哼一聲,随即被松開。
他們兩個呼吸都很亂,沈星野說話的時候聲音沉得厲害,“邊又,可以親嗎?”
現在才來問這個問題。
他的手還捏着邊又的大腿,掌心的熱度通過布料傳遞到皮膚上,那一片地方似乎都是麻的,邊又大腦一片空白,說話都在發抖,斷斷續續:“可、可以。”
話音落下,唇瓣被淺啄了一下。
沈星野沒再深入,而是一下又一下地貼着他的唇,上嘴唇、下嘴唇,亦或是唇角。
親吻的聲音在密閉的空間被無限放大。
他們鼻尖相抵着,摩擦着,呼吸交換着。
也不知道是誰先受不了這般厮磨,張開了嘴,探入了舌尖,這個吻又一次變了味。
他們調換了姿勢,沈星野站了起來彎下腰,邊又仰着頭,後頸被托住,指腹貼在那片皮膚的時候,他勾住了沈星野的腰,沒有衣服的阻隔,貼在他腰間的皮膚上。
瞬間,吻變得洶湧。
邊又哼了聲,有些承受不住地加重手上力道,指尖劃過皮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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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的時候,兩個人抵着額頭平複呼吸。
邊又從來沒承受過這麽激烈的親吻,也從來不知道,原來接吻可以這麽舒服。
他感覺自己手和腿都是軟的,情緒卻很亢奮,手被沈星野攥進手心握緊了,沈星野笑了聲,呼吸亂得厲害,“怎麽在抖?”
邊又不想開口說話。
他怕一開口就被發現自己聲音不對。
沈星野也不逼他,只是偏頭看了眼自己的腰,衛衣落下去了,但痕跡肯定還在,他揉了揉邊又後頸:“下手好狠,邊又哥。”
在這種時候喊邊又哥,很重的羞恥感冒上邊又心頭。
沈星野卻不怎麽在意,撩起那一片衣服。
邊又沒有指甲,但還是留下了紅痕。
顯眼又暧昧。
邊又一頓,“我……”
他不是故意的,那時候沒辦法思考,只是覺得自己失去了控制,想要抓住點什麽。
但他還沒說出口,沈星野就嗯了聲:“只是接吻就這樣……”他把衣服放下來,再次蹲下來,指腹擦掉邊又唇邊殘留的水跡,“以後別留指甲,不然很痛,男朋友。”
邊又慢慢睜大眼睛,許久,哦了聲。
回去的路上,邊又耳根還是通紅的。
他一路沉默着,生怕沈星野還會說出什麽奇怪的話來,他到現在都沒辦法從那個吻中緩過來,直到沈星野的手突然拉住他的手腕,然後順着他的手腕下滑,一直到握住他的手。
邊又愣了下。
沈星野沒說話。
校園裏很安靜,時間太晚了,已經沒什麽人走動了,連路燈都快熄了。
影子把人拉得很長。
邊又的手心還是熱的,溫熱的。
沈星野恍然記起高三那年,他跑去看邊又的商演。
那時候他實在太痛苦了,考試成績不理想,省隊頻繁發來邀請,老師也勸他放棄,他明明可以不需要靠高考來證明自己。
後來那天他在沈渡朋友圈看見了邊又商演的消息。
那次沈渡也去了,因為就在沈渡他們基地附近的廣場。
沈星野誰也沒告訴,自己躲在人群最遠的角落裏。
那天邊又穿的白色演出服,邊又永遠是最耀眼的,但對他來說也是遙不可及的。
他看見邊又下了臺以後接過沈渡手裏的水,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麽,沈渡握住了邊又的手,然後也喝了一口那瓶水。
他們很親密。
沈星野已經記不清了。
那個瞬間,他想自己可能想過放棄,但又沒辦法放棄。
他想離邊又再近一點,哪怕只是看看他也好,哪怕只是當朋友,當弟弟,都行。
但那天回去以後,他做了個夢。
夢見握住邊又手的人是他自己,邊又的手是溫熱的。
他們在夢裏接吻。
邊又住的公寓離學校不遠,大晚上很冷,但邊又的手心出了汗,不知道是他的還是沈星野的,他們牽了一路的手,松開的時候,邊又還不太習慣。
公寓裏燈是開着的,尤然已經回來了,邊又一開門,尤然就緊急朝他撲了過來,距離他幾厘米的地方又硬生生停下腳步,盯着他的臉看了會兒,“你幹嘛去了?”
邊又被他問得一陣心虛,還沒來得及回答,尤然就湊上來盯着他嘴巴看,“你嘴巴是不是腫了?”
邊又:“……沒有吧。”
尤然觀察了一會兒,“确實腫了啊,你幹嘛去了……”說到一半,尤然突然反應過來,“你去找沈星野了?”
邊又沉默一會兒,點點頭。
尤然:“……”
尤然一時不知道自己該問什麽問題才好,看着邊又把行李箱推進房間,又出來燒水,憋了好久,還沒憋出來問題,邊又就端着杯子坐到沙發上,一邊看手機,一邊輕聲說:“我們在一起了。”
尤然瞬間跳了起來。
邊又并不會隐瞞自己談戀愛的事情,那時候和沈渡談戀愛,他也是直接告訴了尤然。
沈星野給他發了消息,問他到了沒有。
邊又打字回複:到了
沈星野:那我走了
邊又愣了下:你沒走?
雖然早就想到過這種情況,但尤然還是震驚了一會兒,才八卦地問:“什麽時候?怎麽這就啃嘴了?”
他才剛說完,就看見邊又突然起身走到窗邊,也不知道在看什麽。
沈星野就站在樓下的路燈下,看見邊又以後,還給他晃了下手機。
邊又連忙給他發消息:你快點走,外面很冷。
沈星野:好的,那你先進去,別站那兒
邊又不解:為什麽?
沈星野:你一站那兒,我就想看着你等你離開了再走
重新坐回沙發上的時候邊又的臉又紅了,尤然一看就知道他剛剛幹什麽站那兒了,無語了一會兒,“你聽見我問什麽了嗎?”
明明以前邊又談戀愛壓根不戀愛腦啊,尤然想不明白了。
邊又一直很冷靜,怎麽還會幹這種樓上樓下對望的幼稚事。
邊又一愣,啊了聲,“什麽?”
尤然翻了個白眼,幹脆換了個話題,“我加到鐘羨微信了!他說我很可能會被選上!我還和他推薦你了,他說有空會看看你的面試視頻,不過我覺得你肯定進的幾率比我大。”
邊又意外地看向他,随即搖頭,“不一定。”
這種演唱會的舞蹈,需要考察的點更多,邊又跳舞有太多的專業性,其實他感覺自己并不适合他們提供的那個曲目。
尤然在這方面看得比較開,不管能不能選上他心理素質都非常好,他也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繼續盯着邊又的嘴巴:“你這明天能消下去嗎?”
尤然雖然經常和人出去玩,經常勾搭新的男朋友,但其實到現在還沒真正談過一次,當然也沒親過嘴。
邊又愣了下,“……應該可以吧。”
他也沒有過這種經歷。
回到房間浴室,邊又看了眼鏡子裏的自己,果然嘴巴腫了,他嘴唇本來就薄,看起來就很明顯,不免翻了一會兒潤唇膏抹上,但沒什麽用。
第二天還是有點,而且唇角還破了,他只能戴了口罩和鴨舌帽。
第二天邊又他們有理論課,尤然昨天興奮過頭睡得很晚,一直在打哈欠。
剛找位置坐下,就有個男生往邊又桌上放了份早飯。
邊又看向對方,男生連忙擺手:“不是我,是有人出錢讓我幫忙送的。”
是一份牛奶加一份小籠包加兩塊蔬菜餅,是一家比較難排隊的早餐店的。
邊又隐隐覺得這個配置熟悉,卻記不太清自己以前在哪兒吃過了。
尤然趴在桌上困得半眯着眼,“那誰送的?”
邊又不知道,給沈星野發了條消息問他是不是他送的。
沈星野:?
沈星野:我還在過來的路上
邊又:……
沈星野還在打字,一直正在輸入中,他不用回複,邊又都已經能想象到沈星野這會兒的表情。
片刻後邊又反應過來,沈星野這話的意思應該是他也要過來,正想打字告訴他自己帶了早飯,就有人喊他的名字說有人找他。
沈星野來得很快。
邊又剛站起來,手機震了下。
沈星野:把那份早飯帶出來
“感冒了?怎麽突然戴口罩?”邊又一出去,手裏的早飯就被換了一份,沈星野就給他帶了瓶熱牛奶。
邊又垂下眼,“沒有。”
沈星野舔了下唇角,“那是破皮了?”
邊又一愣,不解他是怎麽猜到的,沈星野就指了指自己的唇角。
也破了。
還比邊又的更明顯點。
昨晚他倆都沒注意到。
他們站的教室外面,人來人往,挺顯眼,教室裏的人頻頻朝他倆投去目光,不過兩人都沒太在意,就是邊又耳根有些紅,帽子也擋不住。
思考一會兒,邊又猶豫問:“你要不要……口罩?”
“戴了口罩就不能游泳了。”沈星野不太在意地舔了一下,“有唇膏嗎?”
邊又還真帶了,主要是想消腫,他點點頭,沈星野就把臉湊了過來,盯着他的眼睛:“幫我抹?”
“怎麽我男朋友都不願意幫我抹唇膏?別人都是……”
話還沒說完,沈星野嘴被一把捂住,邊又拿出新的口罩塞進他口袋裏,又把唇膏塞進他手裏,然而手還沒收回來,掌心突然傳來一點濕潤。
沈星野舔了一下他的手心。
邊又瞬間懵了一下。
他們就在教室門口。
盡管沈星野這個行為別人也看不見,但是實在是太大膽了。
邊又連忙想把手縮回來,卻被沈星野握住了,動彈不了。
沈星野貼着他的掌心說話,聲音有點悶:“我今天中午是不是要喝一瓶醋?”
邊又有些疑惑:“為什麽?”
沈星野又親了親他的手心,語氣比剛才低了些許,卻依然盯着邊又的眼睛,“我男朋友拒絕給我抹唇膏……還有人給他送早飯。”
邊又就知道沈星野肯定不會輕易放過早餐這個話題,眨了眨眼,突然想起了什麽,半晌,皺了下眉,“我好像知道……是誰送的了。”
戰隊基地,沈渡正開着直播。
彈幕刷得很快,他算是人氣比較高的選手,就算時間早人也多。
但彈幕都不太好聽。
[怎麽這麽慘一個人在直播]
[坐冷板凳坐久了技術都退步了?]
[我說競圈能不能整□□氣啊,公開劈腿艹粉的人怎麽還沒開除]
他和白南的事熱度雖然下去了,但還是有人記着。
沈渡看得煩,把人給禁言了。
一把游戲結束,沈渡戰績不太好看,彈幕嘲諷得更厲害,他還得忍着脾氣,正好這時候手機響了一下。
是他叫的跑腿,跟他說早飯已經送到了。
終于心情好了點。
他給邊又點的早飯是高中時候他追邊又那會兒經常給邊又帶的。
他覺得邊又肯定會知道是他送的。
那是獨屬于他倆的回憶,和沈星野一點關系都沒有。
他現在沒辦法聯系上邊又,邊又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啓了攔截陌生人電話模式,別的號碼打不進去,短信他也不回,實在沒辦法。
直播快結束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沈渡無數次看手機。
終于在下播之前收到了新的消息。
來自沈星野的。
沈星野:我是邊又,今天的早飯是你送的嗎?如果是的話,以後請不要給我送了,我不想浪費食物
作者有話要說: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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