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二合一】

『聽話,閉眼。』

白西野是第二天早上才緩緩醒來的。睜開眼睛的時候, 他發現自己躺在自家能開進兩輛公交車的卧室裏。

有那麽一瞬間,白西野還以為自己又重新穿書了一遍。

——如果不是他現在人躺在地上、而非床上的話。

白西野輕輕“嘶”了一聲。

……我床呢。

幸好他那位早死的老公還算有些生活品味,卧室床邊鋪着毛茸茸的柔軟地毯, 白西野這麽一覺睡起來, 也沒有特別腰酸背痛的感覺,只有些醉酒帶來的頭痛。

白西野擡手揉着額角,想了好一會兒,卻悲傷地發現自己不争氣的記憶, 一直都只停留在自己喝掉第一杯果酒的那一刻。

好消息, 他确實沒有睡過自己老大哥的生日宴。

壞消息,他好像也沒在那兒待多長時間, 一杯果酒下去記憶就全都沒了。

白西野簡直不敢相信, 上輩子喝遍全投行無敵手的自己, 到了這個書裏的世界,竟然一杯飲料果酒就把他放倒了?

還斷片兒了??

該不會是響應什麽文化政|策,小說不許寫角色酗酒造成的吧。

白西野擡手拍了拍自己眉心,緩緩坐起來, 卻看見自己床上四仰八叉地躺着一個家夥。

雖然臉上被自己的臉盲打上了馬賽克, 但對方這個熟悉的狂野的睡姿,在白西野眼裏, 就是臉上貼着米喻兩個大字。

上輩子的時候,每次白西野在外面應酬, 如果喝酒喝了不少, 但凡有點醉意,十次裏面能有九次, 米喻都會因為擔心而直接開車到他家住一晚上。說是看了太多, 醉酒人士沒人照顧猝死家中的新聞。

顯然這個世界的米喻也有這種習慣。

對于自己的朋友也能出現在這個世界裏, 白西野把這件事定義為書中世界的自我修補。

總之面對朋友的好意,白西野表示十分感動。

但有沒有人能跟他解釋一下,為什麽他這個“被照顧”的醉鬼躺在地上,而照顧人的那個霸占了他的床。

他幽幽地盯着床的方向,最後還是沒有叫醒損友。

我真是大善人。他這麽想着,輕手輕腳地出了卧室。

老管家見他下來,關心道:“夫人,您有沒有覺得哪裏不适?”

白西野搖了搖頭,随口問:“昨天米喻送我回來的?”

“是米先生和……小少爺。”老管家說。

“燕夙?”白西野愣了一下。

葬禮過後,燕夙就沒再踏入過這棟別墅。白西野曾經猜測,他可能還是對燕覺寒這個大反派心懷厭惡,以至于甚至不想再踏入對方曾經待過的地方。

但在之後和燕夙相處的過程裏,他又覺得對方好像不是這樣的人。

白西野沒有過多的探究想法,看了一眼老管家複雜的表情,也沒再多問。嚴格說來,這是人家燕家的私事,即使老管家叫自己一聲夫人,他也還是最好不要摻和。

能保持現在和燕夙這種朋友的關系、沒有被當成反派團隊一起清算,他就已經很滿意了。

“夫人,有什麽不舒服的話一定要跟我說。”老管家還是有點擔心。

昨天米先生和燕夙把白西野扛回來、并且說他只喝了兩杯果酒的時候,這位老人家确實有些震驚了。

他在燕家這麽多年,什麽場面沒見過?

這場面他還真沒見過。

白西野有些不自在:“真沒事、真沒事……”

在兩杯果酒面前翻車,這事說起來也太尴尬了吧……

他忽然想到什麽,叫住準備離開的老管家:“對了,管家先生,主卧的那張床……是……燕覺寒睡過嗎?”

老管家笑了笑,搖頭:“那張床是先生跟您結婚前定制的新床,也是新婚當天才搬進來的。”

“先生甚至還沒來得及睡一下……唉。”老管家情緒低落下去。

白西野默不作聲,心底卻松了口氣。

沒睡過啊……沒睡過就好。

不然總覺得自己好像幹了什麽ntr的事……

不過在老管家這裏得到了這樣的答案後,白西野就更加堅定地把這張床劃為自己的所有物了。

只有他睡過,那就是他的床!

等老管家準備好早飯的時候,白西野看到米喻很會趕時間地下來覓食了。

……睡床的人就是神清氣爽啊。

“你是豬吧。”面對這個霸占了自己床的家夥,白西野展現出了極強的攻擊性。

米喻目露嫌棄:“你才是吧?放着好好的床不睡,非要滾到地上去。”

白西野:?

米喻左右看看,沒在附近發現老管家的身影後,說:“你昨天晚上睡個覺都不安生,非說你已經心有所屬,找到真愛,現在不能睡在和前夫的婚床上了。”

“我就問那你要到哪兒去,要不你睡我屋。”

“你說你不應該在車裏,應該在車底。”

“然後揪着被子就往地毯上拱。”

“然後你……”

“停停停停!”白西野大聲打斷。

可以了,再說下去人要沒了。

他兩輩子加起來沒發過酒瘋,沒想到竟然是這樣……

米喻好奇:“所以你真找到真愛了?”

“醉鬼說的話你也信啊。”白西野沒有在意,喝了一大口牛奶。

“怎麽不信,你昨天還強|吻別人呢。”

白西野:……???

他被牛奶嗆出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嗽,從臉頰一直紅到耳根脖子,不知道是咳嗽憋的,還是其他的原因。

白西野瞪着眼睛,不敢置信道:“你瘋了吧?”

“……你親眼看到了?”他心虛追問。

米喻搖頭:“那倒不是……你自己跟我說的。”

白西野只覺得自己提起來的心往下放了一點。

“我還是那句話,醉鬼說的你也信啊。”他語氣随意又堅定,不知道是在說服誰。

“而且你也不想想,要是我能做出這麽狂……狂放的行為,你說我還能當二十四年的單身狗嗎?”

剛剛起床,腦子不怎麽動的米喻似乎被他說服了:“好像也對。”

他轉而又問:“你真一點也不記得啦?”

白西野擡手在胸前比了一個大大的叉。

“我斷片兒。真一點都不記得。”

八卦失敗的米喻露出失望的表情:“好吧……那你記着,你以後在外頭別喝酒啊。”

“免得出了事兒,警察讓你回憶經過你都想不起來。”

“……ok。”

有你這麽咒人的嗎。白西野扁了扁嘴。

兩人剛結束這個話題,老管家就走了過來,手上拿着一份精美的燙金邀請函。

“剛剛收到的,是寄給米先生的。”老管家說。

米喻接過來拆開,掃了一眼,露出複雜的表情。

“怎麽了?”白西野随口問,“你前任結婚請柬?”

“是就好了,我恨不得一天收三十張。”米喻說。

白西野驚呆了,這人竟然有三十多個前任?不愧是你啊,海王鼻祖。

“是一個設計師的個人作品秀,Stephan Sheldrick。”米喻解釋,“這人還是很有名的,也有才,有很多知名的奢侈品牌都找他合作過,是他挑人家,不是人家挑他。”

“這麽厲害。”白西野說。

米喻點頭:“我确實挺想去看的,但還是算了吧。”

“畢竟我半年之前拒絕了他的419邀請,他當時看起來臉色不是很好。”

米喻聳了聳肩:“當然,我只是單純覺得這人可能不太行,我甚至都沒說出來。”

“有沒有可能你的表情說出來的很明顯。”白西野看戲。

“……”

米喻對自己的表情管理有清晰的認知,聞言露出隐忍又尴尬的表情:“廢話啊!不然我現在還能不去看?”

白西野早就對自己朋友的豐富情史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但真聽到的時候還是有點感嘆。

只能說,這家夥能陷入修羅場,不是沒有道理的。

又菜又愛玩。

米喻看着手裏的邀請函,碎碎念:“可惜了,這麽好的位置……”

“第一排正中間?”白西野随口問。

沒想到米喻真點頭了。

“啊,這……那他可能确實對你有點,舊情難忘了。”

米喻露出吃了蒼蠅的表情,很顯然對此十分排斥。

“要不送燕夙算了。”他破罐子破摔。

白西野想了一下:“要不我替你去?這種場合對我們做生意肯定也有幫助。”

他考慮的很周到,燕夙那個長相和身高體格,搞不好會被誤會成是米喻的現男友,然後好友的修羅場裏可能就要再添一員大将了。

米喻卻遲疑了一下。

這個設計師原先在國外活動比較多,圈內似乎有傳言,這個人手上有點不幹不淨……

“還是讓燕夙去吧。”米喻說,“我擔心你生命安全。”

“而且你不是之前說,有模特的地方你就不去嗎。”米喻笑了笑,“那地方可全都是模特,一車一車的。”

“說的好像我害怕模特一樣。”白西野完全沒有在意,“我問下燕夙吧,他要沒空就我去。”

模特?他完全沒在怕的好吧!

現在在他心裏,新的定時炸|彈人完全就等同于新的錢錢。

又不會對他做什麽,又會給他帶來新的事業方向。

白西野笑彎了眼。

完全不怕,甚至有點期待。

“……也對。”米喻想起昨天疑似被“強|吻”的頂級模特李嗣音,覺得如果自己是白西野的話,現在也天不怕地不怕了。

跟燕夙通電話的結果就是,很不幸,他當天剛好有一場随堂考試。

也只有這種時候,白西野才能想起來這位龍傲天還是個在校大學生這件事。

當天,白西野中午的時候就被管家邀請來的造型團隊按在了凳子上,一坐就是三個小時。

終于被允許站起來的時候,白西野輕輕“嘶”了一聲。

他想說自己痔瘡都快坐出來了,結果剛開了個頭就被米喻狠狠打斷。

“求你,閉嘴。”米喻說完以後,就一臉感嘆地看着鏡子裏簡直沒辦法用語言描述的小帥哥……其實叫大美人也是合适的。

“好好的美人,怎麽就長了張嘴。”米喻說,“你今天要不當個啞巴吧。”

白·臉盲·西野真情實感地覺得自己和平時完全沒什麽差別:“差不多行了,你再吹我真的會信。”

造型師笑道:“白先生,您這個造型我敢說,如果場上有明星的話,十個加起來都不抵您一個。”

“男明星還是女明星?”米喻摸了摸下巴。

“都算上吧。”造型師說:“美和帥這兩個單純的詞已經不能形容了。”

老管家在旁邊也露出懷念的神情:“是啊,夫人,您今天比婚禮那天還要好看。”

“如果先生也能看到這樣的您就好了。”

白西野像是被提醒了,拿了兩根香去了供着他亡夫牌位的那間屋子。

這間屋子采光極好,窗外秋日的陽光不乍不寒,恰如其分地落在他亡夫的遺像上。

或許就是因為這一點,白西野每次進來的時候,連一點害怕的感覺都沒有。

他點了香,看着氤氲的青煙在空中挽起,心裏祈禱。

亡夫啊亡夫,雖然你沒有留下孩子,但你的遺産就是最親的寶貝。

我會照顧好孩子的,願你在天之靈保佑我,今天再遇到一個財神爺!

秀場後臺,一個沒有窗的昏暗房間裏,有人按下打火機,明亮的火光刺痛人的雙眼。

手的主人握着打火機,湊近點燃了一個白色的紙卷,紙卷很快冒出濃白的煙,伴随而來的,還有煙霧裏那種勾人的、讓人上瘾的瀕死的愉悅。

一張形銷骨立的臉湊近煙霧,深深吸了一口。

紙卷很快就燃燒殆盡,而那張臉還在黑暗中四處搜尋着,像渴求食物的瘋癫的老鼠,失去方向,失去理智,失去了作為人的一切。

直到他的頭哐的一聲狠狠撞在牆上,他才克制住自己從骨縫裏面冒出的麻癢,屍體一般坐在牆角急速喘息。

房門忽然被敲響,一道陰冷卻的聲音緩緩響起,他語調款款,仍套着一副優雅的皮,M國口音裏絲滑的卷舌音在他口中,卻像是毒蛇嘶嘶的吐信。

“到時間了,我的小男孩。”

“和魔鬼交易了靈魂,你在臺上的展現一定會讓我滿意的。”

白西野将手裏的邀請函遞給了門口侍立的外國青年。

他環顧四周,心裏對于這位設計師的地位和財力又有了一個新的認知。

“您是米先生嗎?”外國青年問,他的中文十分标準,配上他這張金發碧眼的臉,頗有一些奇怪的割裂感。

“不是,我是他的朋友。”白西野說。

外國青年擡眼,看到白西野的時候眼底流露出一絲驚豔,沒有絲毫怠慢:“您好,Sheldrick先生一直在後臺等待米先生,但我相信,他看到你的話也不會感到任何失望的。”

“您的容貌讓每個人沉醉。”

白西野……

白西野渾身打了個激靈。

明明是誇人的話,怎麽會讓人覺得這麽不舒服呢?難道是因為外國人的語言表達太過直白?

可是米喻更直白吧,出門之前甚至趴到他耳朵邊上說,今晚自己不被十個帥哥邀請共度春|宵的話,他米喻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跟在那位外國帥哥身後,白西野繞過人頭攢動的觀衆席,竟然直接被一路帶到了後臺。

一路上,他收獲了不少人羨慕或驚訝的眼神,似乎能去Stephan Sheldrick先生秀場後臺這件事,就跟鄰居家小孩保送清北直博,而自己家小孩從初中就辍學開始家裏蹲一樣。

白西野一一會以禮貌的微笑。

我們都有光明的未來,他想,畢竟我不是來看秀的,我來是為了認識你們這些“未來朋友”的啊!

身為國際知名設計師,Sheldrick這次在國內的秀場面積也十分可觀,單單是後臺的化妝間長廊,就有近一兩百米。長廊上,還有身着各式各樣衣服、踩着标準而動感步伐的男模女模。

即使對白西野這個臉盲來說,從身材上來講也是視覺盛宴了。

“這位先生,這邊請。”金發碧眼的青年走到化妝間長廊的中間,帶着白西野向右拐去另一條走廊。

白西野這才發現,整個後臺是一個“H”型的構造。化妝間長廊在左手邊,而右手邊不知用做什麽。

不同于化妝間長廊的燈火通明,右長廊只間隔着開了幾盞燈,兩邊長廊像是被中間的短橫杠隔絕成了兩個世界,一邊是熱鬧的人間,另一邊卻像是……

白西野搖了搖頭,把自己腦子裏的想法丢了出去。

“這邊是休息室。”金發青年笑得十分和藹,他推開一扇無人的門,伸手開燈,裏面溫馨而明亮的裝潢讓人看了就十分舒緩。

“請您在這裏稍等,Sheldrick先生現在在模特後臺,稍後就來見您。”

白西野擺了擺手:“沒事的,其實我先回觀衆席坐着也可以。”

他總覺得這種過分安靜的環境讓他有些不安。

然而金發青年卻笑了笑,給他倒了杯水:“如果您來了,我卻沒有請您在這邊休息的話,Sheldrick會懲罰我的。”

啊?懲罰……?

白西野被他的用詞吓了一跳,旋即想到這是個外國人,或許對中文詞彙的積累有限,也就沒再深想。

把水裏加了兩塊冰放到他面前後,金發青年又拿起一個小遙控器,按了兩下,房間裏就響起古典鋼琴曲的聲音,氛圍瞬間高雅了不少。

金發青年告辭後轉身離開,還帶上了休息間的門。

白西野往柔軟的沙發裏靠了靠,目光下意識落在明亮的窗口。

……幸好自己被帶來的是這邊的休息間。白西野想。

他回憶了一下秀場從外部看起來的結構,判斷自己對面的那一排房間,應該都是沒有窗戶的屋子。同理,化妝間長廊應該也有一半的化妝間是只靠燈來照明的。

他拿出手機給米喻發了條消息:[感覺這個設計師期待你挺久了。]

米喻問他怎麽了,白西野就把自己一來會場就被帶到後臺的事兒給他說了。

[寶,要不你還是走吧。]米喻回了他一個貓貓頭猶豫的表情。

本來白西野已經把心情調理好了,一看米喻這句話,心裏不知道為什麽又忽然覺得有點怪異。

[也行。]白西野說,[反正問就是上廁所,內急。]

[……]

看着這一串省略號,白西野幾乎可以想象手機那邊的米喻狠狠翻了一個白眼。

[我求你能不能換一個文雅點的借口,白大美人。]

又和米喻互相杠了兩句,白西野把手機揣回兜裏,起身推開房門往“H”型中間那道短橫廊走去。

離開自己那間房子幾步之外後,隐約的音樂聲也漸漸聽不到了,一片安靜中,白西野忽然聽到前面有房門輕輕被撞了一下的聲音。

?!

白西野的膽子說大也大,說小也小。他不怕鬼,但是他怕一切危險場景。

就比如說他可以不害怕他的死鬼老公,甚至不怕對方中元節的時候來一個鬼壓床,但是他怕那四個定時炸|彈人,怕自己陷入那幫人的修羅場,不能全須全尾地出來。

像是恐怖片裏故意吓人的場景,前面的房門又發出了一聲撞擊的聲音。

這一聲比之前更加清楚、也更加用力,讓白西野甚至可以完全确定,聲音具體來源于哪一間。

白西野腦子裏飄過十幾種法|制節目的開頭。

他在撒腿就跑和沖過去看看有沒有人需要幫忙之間,遲疑了一下,還是選擇了後者。

……再怎麽說,他也跟着小晏教練學過一段時間的拳腳功夫。

武林中人,當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他深吸一口氣,輕手輕腳地走過去,手放在門把手上,一個極緩的速度,想要悄無聲息地推開這扇門。

突然!門被從裏面猛地拉開,白西野來不及收回握在門把的手,整個人被帶着慣了進去。

他整個人跌跌撞撞地闖了進去。

真·跌跌撞撞。白西野一路上撞到了不少東西,最後撲到一個溫熱的阻擋物上才堪堪停了下來。

“你怎麽在這?!”阻擋物開口,語氣十分意外,聲音透過胸腔震動直接傳到白西野貼着他胸口的耳朵裏,白西野只覺得半張臉都有些酥麻。

然而白西野還沒來得及擡頭看,就被對方攥住手腕帶到了身後。

白西野這才看清楚屋裏有兩個人,剛剛被他撞到的還有開門的人。

那人連滾帶爬的從地上起來,似乎想跑,卻被自己眼前的“阻擋物先生”以更快的速度按倒在地上。

那是一個很标準的擒拿姿勢,标準到白西野差點當場就喊一句“小晏教練”出來。

然而“阻擋物先生”下一秒就狠狠批下一個手刀,躺在地上的人再也沒有反抗的機會,沉默地暈了過去。

白西野:???

我闖入什麽兇殺案現場了??

他忍不住倒退兩步,身體卻驟然僵硬。

——剛剛對房間裏的另一位人類同胞痛下殺手的“阻擋物先生”回頭,兩人視線對上。

白西野從他眼裏看到了不悅,試探開口道歉。

“……對對對不起打擾你鯊人了。”

燕覺寒看着面前似乎在逗自己的白西野,心裏也再生不出一點兒譴責的意思。

“行了,不罵你。”他笑了一下,“小家夥演技倒是挺好。”

白西野心裏緩緩打出一個問號,本來想問,但第六感告訴他,現在不說話或許是最好的選擇。

眼前這個人……好像認識自己,并且對自己沒有惡意。

白西野想起自己剛穿書過來時總結出來的七字真言。

多聽多看少說話。

“你怎麽來這種地方?”燕覺寒從懷裏掏出一副手|铐,動作熟練地把地上的人鎖在沉重的桌角。

白西野心裏想了好久,不知道編點什麽瞎話合适,還是決定實話實說。

“替我朋友來的,剛進門就被帶過來了……說那個設計師等會兒要來跟我打招呼。”

燕覺寒微微皺眉:“哪個帶你進來的?”

“外國人,黃頭發,綠眼睛。”白西野描述。

或許是眼前這個“阻擋物先生”的語氣太過自然,又或許是他掏出了那副象征着正義的玫瑰金手镯,雖然沒敢問,但白西野漸漸覺得,對方身上似乎有一種令人安心的氣質。

他意識到自己或許不是闖入了兇殺案現場,而是闖入了什麽抓捕現場。

希望警察叔叔不要以為我是他的同夥。白西野想。

“我不認識他的。”白西野解釋,“我就是在外面聽着,這邊好像有聲音……怕是有人需要幫助……什麽的……”

然而他卻發現對面“阻擋物先生”的眼神忽然凝重起來。

“你喝他們給你倒的水了嗎?”他沉聲問。

白西野搖頭:“沒有啊……我在外面還是挺警惕的。”

他說着,忍不住彎起眼睛笑了一下,有點驕傲的意思。

燕覺寒松了口氣。

“你是……便衣叔叔?”白西野試探着問,“正道的光?”

燕覺寒“啧”了一聲。

怎麽跟燕夙混久了,都和他叫成一輩兒了……?

“我年紀有那麽大了?”他又氣又好笑,“不是便衣,也不是叔叔。”

白西野也意識到自己的失言,不好意思道:“就,警察叔叔叫慣了嘛……”

“只是跟這邊的警察合作點事。”燕覺寒簡單說。

白西野似懂非懂地點頭,沒有過多詢問的想法。

“行了,你快回……”燕覺寒話說到一半,忽然比了一個稍等的手勢,擡手按了一下耳廓,似乎那裏藏了一個通訊器。

燕覺寒看見白西野十分懂事兒地背過身去沒有看,失笑。

然而他不知道,白西野不是懂事,他那是懂惜命。

白西野不傻,他感覺到自己似乎是被牽扯進了某件很危險的事,他可是好好做生意的良民,這種事兒,少一件是一件。

燕覺寒聽見隊友在通訊器裏短促卻緊張的提示。

[隊長,出了意外。Sheldrick提前發現了監控被幹擾,現在已經走到化妝間長廊中段。]

[在連接口。]

[往你那邊轉過去了!]

燕覺寒神色一凝。

眼前危機緊迫,他雖然有不下10種預案和解決方法,但他不能将出現在這裏的白西野卷進去。

他回頭,看見背過身去的白西野試探地扭頭看自己,像只小動物,蜜棕色的眼神裏是全然的信任,還有些許崇拜。

燕覺寒被他的眼神看得心間一動。

門敞開着,他已經隐約聽見了急迫靠近的腳步。

電光火石之間,他一腳把被玫瑰金手镯扣着的人踢到門後,另一只手環住白西野的腰。

白西野:?!

他還沒反應過來,就是一陣天旋地轉,背部輕輕碰到門邊的牆上,疑似便衣警察的、正義的“阻擋物先生”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将他整個人攏在懷裏。

不、不是……等等。

這場景怎麽那麽像壁咚??

白西野還沒來得及在心裏譴責自己亵渎偉大職業的想法,就聽見對方壓低聲音開口。

“白西野。”燕覺寒輕聲叫了一下他的名字。

他微微低頭,看着自己懷裏似乎還沒反應過來的青年,對方的臉頰和眼底都被走廊的光映亮,燕覺寒這才發現,青年今天打扮的簡直……

燕覺寒耳根一燙,手臂扣在對方腰間的力度松了松,兩人不再像之前那麽緊密貼着。

“幫我一下。”他說。

然而懷裏的人不知想到了什麽,眼神還有些驚惶未定,燕覺寒低笑,伸手輕輕擡起他的下巴。

“就當是報你昨天強|吻我的仇。白西野,你今天不幫也得幫。”

白西野倒吸一口涼氣,還沒來得及呼出去,視線裏對方就側頭迎上。

燕覺寒攏在他腰間的手緊了一下,最後一句話被揉進在兩人交疊的唇瓣間。

“聽話,閉眼。”

作者有話說:

燕哥,一章之內複仇的真男人。

晚上6點還有一更。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