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牛馬退退
酒莊內賓客早已到齊,人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左不過都是一個圈子的人,江沅走進來的時候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早一步到的席言先走了出來。
“沅沅你可來了。”席言拉着人走到沙發,自然而然讓人坐到自己身邊,盛景铄看出他的好意,順勢坐到了江沅另一邊,徹底堵死那些想要靠過來的人。
“小少爺啊,你這來這麽晚,我差點以為你要放我鴿子呢。”一穿着花襯衫的年輕人拎着酒瓶杯子走過來,“害我擔驚受怕好半天,是不是得先碰一杯才行?”
說着直接倒上三杯遞過去,他自己,江沅席言各一杯,唯獨沒有盛景铄的。
江沅接過酒杯晃了晃,濃稠的酒液與杯壁勾勾纏纏,精致的面孔與紅酒交相輝映,清冷中不自覺染了幾分豔色。
花襯衫看得清楚,喉嚨一緊,“怎麽?小少爺看不上這酒?這可是我從門多薩提前一年預定的。”
門多薩是世界四大紅酒産地之一,當地産出的紅酒雖不至于是千金難求,但也不是容易買到的,往往要提前一年乃至更長時間預約。
“門多薩?好啊你居然藏着好酒不告訴我們!”在場有人開始起哄,口哨都吹起來了,“我懂了,是我們不配,就咱們小少爺才值得你拿出這好酒是不是!”
這些人倒不是什麽惡意,他們這圈子都是些大少爺,家世都大差不差,沒什麽地位高低的說法,偶爾聚一次開玩笑也就放肆些。
這次聚會的由頭就是花襯衫酒莊開業,他與江沅關系還算不錯,江沅對這人感官不多,只當是普通朋友處着,偶爾能察覺到對方的示好也只當沒看見。
對他示好的人多了去了,他哪一個都不想接受,幹脆全都無視,無情是無情了些,但也少了許多麻煩。
“門多薩的酒太烈了,我不喜歡。”江沅轉頭看不吭聲的盛景铄,“會喝酒嗎?”
盛景铄從進場就察覺到一個個隐晦的視線打在他身上,他渾然不在意,剛才被花襯衫忽略他也不生氣。
只是這會江沅問他會不會喝酒,他看着對方的眼睛,點點頭,“會喝。”
他沒有接過酒杯,而是用自己的手整個包裹住江沅的手,就着這個姿勢喝空杯中的酒,兩人的姿态就像是共飲一杯酒的情侶,暧昧的張揚。
起哄聲漸漸停了下來,花襯衫臉上的笑也淺淡了些,“這位之間好像沒見過,是哪家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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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沅笑着往盛景铄身上一靠,他舉起兩人從進門就十指相扣的手,“我男朋友,齊少可沒說今天的局不能帶家屬。”
江沅今天穿的也是一身休閑西裝,和他平時的風格不太像,但此時他話語間都帶着江家小少爺矜貴清傲,如果說平時他是街邊櫥窗裏又香又軟的小甜糕,那現在他就是被捧在最高處的寶石,引來許多人的觊觎,卻無人敢動手,惹人惦念又讓人卻步。
“男朋友?”花襯衫齊少笑容僵硬的好像整完容的修複期,“怎麽一點風聲都沒有,小少爺不厚道,現在才告訴我們。”
“前幾天不是朋友圈發了嗎,你們沒看到?”江沅可還記得那天之後的慘狀,深覺自己就算下一秒要進墳了也會記憶猶新。
齊少的笑要維持不住了,“那不是個玩笑嘛,原來你來真的啊。”
要是知道那是真的,他當時怎麽也要沖一波,沒準現在抱得美人歸的就是他了。
他不是唯一有這想法的人,在場但凡對江沅有心思的無不扼腕嘆息,這其中也有當時自薦過的,這些就心态更崩了,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差在哪了,為什麽選上的不是自己。
“開始的确是個玩笑,但誰能想到正好就遇上喜歡的呢。”江沅戳戳盛景铄胳膊,“男朋友自我介紹下啊。”
“你們好,我叫盛景铄。”盛景铄樂得陪江沅演,表現得格外聽話。
“能被江家小少爺看中,這位身價肯定不凡吧?”人群中有人開酸,陰陽味十足,“只是我好像沒聽說過,不如給咱們爆個家底開開眼?”
“說起來我倒是知道個京城盛家,但那可是實打實的名門望族,且不說無緣無故不會離京吧,就算來了那也不是咱們能見到的,這位弟弟難不成是盛家分支的?”
“你說什麽呢,這可是江小少爺的男朋友,身價肯定不凡,怎麽也得是跟萬家差不多吧。”另一人接道:“說起來今天萬少有事來不了,不然正好大家還能見一面。”
這群人得罪不起江家更得罪不起萬家,這會兒只敢拈酸吃醋也是顧及還有個萬徹排在前面,在他們看來萬、江兩家聯姻是注定了,他們上手那不是給地頭龍找不痛快嗎。
江沅握着杯子的手指緩緩收緊,眼裏晦澀深沉,雖然早就猜到了這群人狗嘴吐不出象牙來,但還是很不爽,他的帥弟弟那麽好,這群人紅口白牙一張就诋毀。
“我沒什麽出彩的家世,跟京城盛家沒關系。”盛景铄說着笑了笑,“我是剛來琴灣的,沒有親友在這邊,前幾天打工的時候遇到的哥咳、沅沅,後來就在一起了。”
少年笑得柔軟,看似樂觀堅強,但落在江沅眼裏怎麽看怎麽可憐,心裏悔的不行。
不就是想告訴這些人他有男朋友了嗎,他幹嘛要把盛景铄帶過來,憑白受這些欺負,少年人自尊心那麽強,萬一想不開怎麽。
江沅越想越氣,臉上都難看起來,但他哪知道盛景铄此時內心爽到飛起。
開玩笑,他要是真在意那點沒什麽用的自尊心,他就不會在最開始用裝可憐吸引江沅的注意。
更何況,盛景铄巴不得告訴全世界,自己是江沅的男朋友,牛馬退退退,不要靠近他的沅沅,至于那些酸言酸語的陰陽怪氣,他全當是這群人放的屁。
“你們差不多得了,這是我男朋友。”江沅看不慣這些人的眼神,好像這個讓他心動的少年在這些人眼裏是什麽垃圾似的,讓人惡心的很,“當我死的啊。”
齊少看他生氣了,也知道再說就過了,連忙打圓場,“嗐這不是開開玩笑嘛,大家一直都這樣,我看你男朋友也沒生氣,你別着急。”
其他人也識趣跟道:“可不嘛,小少爺來了半天也沒喝上口酒,齊少趕緊再開瓶,這次可不能藏私了啊!”
齊少招呼人開了瓶波爾多,“波爾多你總不會嫌棄了吧。”
江沅沒拒絕,接過來抿了一口,他看着酒杯,想到這群人對待盛景铄的态度,心下一狠。
就見他含着酒,攀着盛景铄的肩膀,整個人依偎上去,染着酒液顏色的紅唇印在對方唇上,而同樣被這舉動驚到的盛景铄只是頓了一瞬,接着便扣着江沅後頸,将滿是酒香的吻加深。
圍觀的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豔戲驚掉了眼珠子,而參與其中的盛景铄則是死死盯着懷中索吻的人,大膽的動作下是不停顫抖的身子,和那始終不敢睜開的眼睛。
他的小王子,總是會給他不同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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