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他也一樣
鋒矢科技
盛景铄翻着平板上的文件,頭也不擡道:“你把我叫來你辦公室一下午,就為了看你換裝秀?”
正在挑手表的盛政嶼懶得搭理親侄子的陰陽怪氣,拎起兩只表猶豫不決,“你說我是戴鹦鹉螺,還是戴五十噚?”
“鹦鹉螺吧。”盛景铄終于舍得擡頭看一眼孔雀開屏狀态的某人,“小嬸應該更喜歡成熟款的。”
盛政嶼被這一聲“小嬸”取悅了,他心情甚好的戴上手表,又對着鏡子整整領帶,好像個花枝招展着急上花轎的新嫁娘。
這沒出息的小叔真的想裝不認識,“我沒記錯的話,宴會是在下午六點吧,現在才四點多。”
次元城的項目立項了,合作團隊今晚在琴灣市空中花園酒店有個小宴會,其實就是為了讓團隊內部提前認識下,節省初期的磨合時間,可以盡快投入工作。
作為主要負責人盛政嶼和江屹肯定要出場,從昨晚開始某人就激動的睡不着,甚至連夜從高定店定了幾套衣服送到公司,拽着自家侄子看自己的換裝秀。
“我等會先去買束花。”盛政嶼摸摸下巴,三十多歲第一次追愛的戀愛苦手求助無門,眼巴巴看着侄子,“還沒挑明,送玫瑰太惹眼了,你說送什麽好呢?”
“是你談戀愛還是我談?”盛景铄一整個大無語,他追了江家小兒子,還要幫着小叔追江家大兒子,“白玫瑰吧,花語是‘我足以與你相配’,還挺适合你們的。”
盛政嶼品了品,他跟江屹是雙A,能力上勢均力敵,性格彼此契合,可不就是花語裏這句“我足以與你相配”嗎!
“果然追到老婆的就是不一樣,聽你的。”
盛政嶼搜了家就近的花店就急匆匆跑去追愛了,留在原地的盛景铄無語望天,心道這老房子着火還真是火急火燎的。
嗡~
盛景铄摸出手機看了眼,渾身一震。
-[沅沅:我到發情期了,你回家記得打抑制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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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沅的發情期到了。
盛景铄腦子一瞬間就空了,怎麽趕回家的都忘了,再回過神來能記住的只有溢滿公寓的清新甜味。
江沅一直很準時準點的注射抑制劑,所以很少洩露信息素,加上有阻隔貼,盛景铄也只是在上次江沅撕開阻隔貼才聞到一點點信息素,并不能分析出具體是什麽味道。
但是這次,盛景铄清晰分辨出這信息素海鹽茉莉,清新和甜膩像兩團不同味道的奶油攪和在一起,将他溺斃。
他能感覺自己的理智在逼近臨界點,他應該按照江沅信息裏說的,及時注射抑制劑,但他還是選擇先去推江沅的房門。
門被鎖了。
盛景铄看着緊閉的房門,眼裏有什麽在搖搖欲墜,他下颌緊繃額角也繃起青筋,頸邊血管格外分明,喉結難耐的滑動幾下,他敲了敲門,“沅沅,我回來了,你還好嗎?”
然而,并沒有人回應。
發情期與Omega而言無疑是一次折磨,若不想耽溺在無限的欲海裏,那就選擇沉淪在昏沉和清醒中。
這本是無可厚非的情況,但兩人都忽略了一個alpha的特殊時期。
盛景铄死死盯着房門,此時這門不再是門,而是他的Omega抗拒他的證明,寧願接受抑制劑帶來的副作用,也不接受他的臨時标記,這是在alpha的雷點上蹦迪。
握着門把的手緊得泛白,他又道:“沅沅,開門,讓我看看你好嗎?”
然而,依然沒有回應。
他又拒絕了你,理智那根弦崩了。
嘭——!
盛景铄面無表情的一踹在門上,實木門發出凄厲的轟鳴聲,一腳接着一腳,結結實實的木門在第四腳的時候投降了。
他踢開門走進房間,入目是眼裏盛滿惶恐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小臉滿是眼淚濕淋淋的江沅。
見到想見的人,盛景铄臉上冷峻的神色稍緩,甚至嘴角揚起一抹笑,他朝床走去。
“沅沅——”
“你別過來!”
江沅不敢置信地看着破門而入的人,他是被踹門聲驚醒的,本以為是入室搶劫偷竊什麽的,甚至還哆哆嗦嗦的想撥電話給盛景铄,結果誰知道下一秒這人就出現在他面前。
他以為的暴徒就是盛景铄。
他怔怔看着不斷逼近的盛景铄,年輕、英俊、高大,如所有alpha一樣,他在睡覺前還催眠自己說,這人是不同的,這人是尊重自己的,結果這麽快就打臉了。
“沅沅你別害怕。”盛景铄單邊膝蓋壓在床邊,傾身靠向江沅,輕輕撫摸對方濕漉漉的頭發和小臉,語氣滿是心疼,“是不是很難受?”
溫柔的聲音并不能改變什麽,江沅看着對方因為情緒激動滿是血絲的眼睛,寒意瞬間襲滿全身他瑟縮了一下,下意識撐着床想躲遠些。
這想法沒能實現,因為他剛有動作,就被盛景铄抓着胳膊拽進對方懷裏,江沅第一次清晰聞到這人的信息素味。
濃烈的酒味,松木香混雜着淡淡果香,像波本威士忌的味道。
正處于敏感時期的Omega哪受得了這個,江沅整個人蜷縮成一團,頭抗拒的抵着盛景铄胸口,他太難受了,話都說不出來一句,開口就是可憐卑微的啜泣。
他感受到有個灼熱的呼吸打在他的後頸,他下意識想要伸手捂住,卻被人扼住了手腕,以一個看似投懷送抱,實則強制的姿勢被人摁在懷裏。
阻隔貼被人無情的撕開,剎那間,兩股躁動的信息素就緊緊纏繞在一起,兩人的呼吸也愈發灼熱,敏感的腺體被人用粗粝的指腹撫弄着,細細密密的吻落在上面,撩撥着Omega的神經。
江沅緊緊抓着盛景铄的衣服,害怕又渴望,他像是站在高樓上一心赴死卻又恐高的可憐蟲,他咬緊牙關,“我不要!”
聲音又弱又小,沒有半分威懾力,卻制止了盛景铄的動作。
下一秒他被松開,而差一步臨時标記他的人直接跑出了房間,背影是難掩彷徨落魄。
江沅松了一口氣,他沒有睡,而是下床推動小櫃子堵住門,鎖壞了他只能先這樣将就,好不容易折騰完躺回床上,他已經渾身汗透一遍了。
他翻了個身把自己裹進被子裏,周邊還有很多盛景铄的信息素味,但他沒力氣再去換個床單被罩,只能強忍着當這味道不存在。
他癡癡望着天花板,黑漆漆的什麽也看不清,這時他忽然想起了萬徹說的那些話,眼睛一熱,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沾濕了枕巾。
他在幻想什麽呢,alpha都是這樣的,他也一樣,沒什麽不同。
Alpha怎麽會是溫柔的,順從賣乖,柔情小意都是迷惑獵物邁入陷阱的假象,他們的骨子裏是充滿掠奪的暴戾。
該清醒了,不能再抱有幻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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