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一切向好

小孩跟江沅盛景铄兩人說了很多,比如造紙廠和采石場是一個老板,在比如除了之前說的那些罪行外,他們甚至還會時不時來抓年輕人、小孩抓走,抓去做什麽小孩不知道只是後來再也沒見過他們。這其中的深意小孩不知,但他說出來後成年人已經能觸及到那份不可言說的黑暗。

一樁樁一件件常人畢生不得見的惡行從小孩口中訴說而出,傾聽的兩人将一切都記錄進設備,在征得同意後還去拍了小孩媽媽的照片,床上的女人早已枯瘦如柴,胸腹部不正常的脹起來,深凹的兩頰顯出她已是彌留之際。

江沅盡數拍下,這些都将會成為打破這座人間煉獄的利刃。

時間不早了,盛景铄提醒江沅該走了,臨行之際,小孩拉住江沅的手,“哥哥,我還沒有告訴你我的名字。”

江沅半蹲下來看他,“那告訴哥哥,你叫什麽?”

小孩抓起江沅的手一筆一劃寫着,“我叫龍澤,跟我們村子的河同名。”

地龍村被一條大河貫穿,此河名為龍澤。

“龍澤?看名字的話咱倆很有緣。”江沅輕輕一笑,“我會來接你走的。”

聽他這麽說,龍澤卻搖了搖頭,“哥哥不要來了,這裏不适合你來。”

江沅沒去解釋什麽,只是用紙寫下自己的手機號疊好放進龍澤衣兜裏,“有危險就想辦法聯系這個手機號明白嗎?”

龍澤下意識摁住衣兜,江沅又摸了摸他的頭便起身,跟着等在院子的盛景铄一起離開。

回去的路上他們又在“收費站”見到了那個刀疤臉,對方擋住他們的車說要例行檢查,好在檢查過後這些人沒再阻攔就把人放走了。

山間狹窄的小路,黑色小轎車不快不慢的行駛着,江沅看着窗外錯落無序的山峰,心想不過是再尋常不過的景色,誰能想到這裏面藏了多少東西呢。

他又想起了龍澤,小小的身子卻早早承擔了許多不是他這個年紀該承受的,堅強的讓人心疼。

“你在想什麽?”

“我在想龍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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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景铄握着方向盤的手一緊,“哥哥很喜歡那個小孩?”

這人一叫“哥哥”多半就是要搞事。

江沅略微無語的看他,“龍澤看起來最多十歲?他還是個孩子。”

“不小了。”盛景铄心下不忿,心道自己還不到十歲的時候就惦記上江沅了,年齡是問題嗎?年齡不是問題!

“小孩的醋也吃可真有你的。”江沅捏捏他的臉。

盛景铄醋得一向光明正大,“沅沅是我一個人的哥哥。”

江沅被他故作幼稚撒嬌的扭捏樣子逗笑了,沉悶的心情也松快了一些,他揉揉臉嘆氣道:“你就逗我吧,我只是有點惆悵,你不用太在意的。”

小心思被戳破盛景铄也不尴尬,直接問,“你在惆悵什麽?”

“我在想啊,我之前太不懂事了。”江沅掰手指一點點數着,“大言不慚的說,我出生在富貴家,沒吃過苦遭過罪,有人疼愛我的家人,也有理解我關心我的朋友——”

他又看了眼盛景铄,“——和愛人。”

“這麽看我這已經是大多數求都求不來的生活了,可我之前怎麽說呢,說好聽點是文藝青年的傷春悲秋,說難聽點就是自怨自艾的emo怪。”江沅小小唾棄了下自己的矯情,“你再看龍澤,我覺得他跟你挺像的,都是從小無依無靠,卻依然堅強的生活。”

盛景铄一哽,突然想起那個和真實身份相差十萬八千裏虛假的小可憐人設。

江沅看他這樣還以為是想起來傷心事,手輕輕搭在盛景铄握着操縱杆的手上,“我會陪着你的,但你要保證不能再向上次那樣吓唬我,也不許騙我瞞着我。”

盛景铄半邊身子都麻了,硬着頭皮僵硬道:“我不會的。”

江沅沒有察覺,笑眯眯道:“最愛你了!”

盛景铄剩下半邊身子也麻了,第一次後悔自己搞什麽披馬甲追愛,這不純純給自己埋雷嗎!

琴灣市另一邊,江氏大廈頂樓總裁辦公室外吸煙區。

盛政嶼接通蕭一顧的電話,給自己點上一支煙,“怎麽樣有消息了嗎?”

電話那頭的蕭一顧似乎正在哄孩子,聽到他這開門見山的問話笑罵了句急性子,“你當我是什麽啊,那姓萬的本事不小,也幸虧兄弟我有門路,還真查出點東西來。”

“嗯?”盛政嶼一挑眉,“聽你這意思,有人攔着?”

“是有做大山擋着,這麽說吧,那座大山進出旃檀寺刷臉就行。”蕭一顧笑道:“那人咱們還動不得,但他估計看在你家老爺子面子上會松松手,以那位的本事,估計也容不下萬家這手爛棋。”

“嘁,我以為什麽呢,京城山頭多了去了,你家進出旃檀寺跟回自己家似的,你家老太爺在世的時候還住西苑呢。”盛景铄嗤笑,“別貧了,快說查的怎麽樣了,你老婆孩子熱炕頭,總不忍心看兄弟我劫獄搶妻吧。”

誰知道他這随口一說,蕭一顧卻炸了,“你不提也就罷了,提起來我就生氣,就因為你催的着急,年年把我自己踹回京城了,現在他自己在琴灣市。”

盛景铄樂了,“活該,讓你整天在我跟前秀恩愛,既然這樣你就麻溜的快點辦事,趕緊過來接老婆回家。”

“行行行,讨債鬼似的,咱不知道欠了你什麽。”蕭一顧忿忿說道:“最遲明晚,我就把東西給你發過去,你自己看着來吧。”

挂斷電話,盛景铄掐滅了煙回到辦公室。

往日幹淨整潔總是一顧性冷淡味的總裁辦公室現在透着幾分溫馨居家的氣息,全賴他跟江屹最近都是吃住在公司,這辦公室成了他們同居的地方。

進屋後他沒去工位坐下,而是從卧室拿出一個小禮盒,放到江屹面前,“送給你的。”

埋頭工作的江屹被突然闖入的東西打斷思緒,聽到是送給自己的禮物,微愣:“為什麽送我?”

他打開禮盒,是一款造型精致,跟自己日常風格很搭的腕表,“江詩丹頓的傳承系列?”

“嗯,偶然看到覺得挺适合你的。”盛政嶼拿起手表給江屹戴上,深色皮質表帶輕輕束縛住對方略細的手腕,他心裏狗裏狗氣的十分滿足,“很配你,很好看。”

這是他定制加工過的,裏面配有定位器,江屹目前處境不安全,有這表最起碼可以讓他安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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