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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點雄英高校,時間放學後。
天臺上的爆豪勝己與鴉木涼看着彼此,兩人都是神情肅穆。
聽着從鴉木涼嘴裏說出的話,爆豪的臉色越來越不自然,越來越不好看,還沒等她說完,就忍不住擡手打斷了她。
“……你他媽到底在說什麽東西?”
被他這麽一問,鴉木涼遲疑了。她怯懦地後退了一小步,小聲說:“難道不是因為您還記着這件事情,所以才來找我興師問罪……啊不是不是——所以才特地來找我溝通交流的嗎?畢竟,那事的後續還挺慘烈的呢……”
高速旋轉的電風扇掉落,眼見就要砸到爆豪腦袋上了,幸好他反應及時,對着電風扇一頓狂炸。被熱浪轟炸着偏離原定的掉落軌跡,電風扇轱辘轱辘轉了幾下,最後掉在了講臺上。
無人傷亡,簡直是完美的結局——本來應該是這樣的。
誰都沒想到,爆炸時帶起了兩顆不起眼的小小火星,被鴉木涼頭頂的電風扇吹着吹着,一顆飄到了爆豪的作業本上,一顆飄到了鴉木涼的作業本上。
火星瞬間變成火苗,他們的作業本被燒了個幹幹淨淨,除了灰別的什麽都沒剩下。
想當自己馬上就要寫完的作業,鴉木涼一陣心痛。但比起心痛,更多的是害怕。
哪怕不去扭頭看爆豪,她也能清晰地感覺到他身上瘋狂膨脹的憤怒。她自己也是愧疚得很,不知該說什麽才好。
踟蹰糾結了很久,她可算是鼓起了勇氣。
“我不是故意的。爆豪,對不起……”
“你這家夥,能不能把嘴閉上啊!”
那一天暴怒的爆豪君,是這麽沖她吼的。
鴉木涼的個性叫做『言靈』。聽上去簡直酷到了極點,但其實就是烏鴉嘴。好事永遠猜不中,壞事倒是一說一個準,靈驗率高達百分之一百,暫時還沒有出現過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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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不幸掉落的電風扇,就是『言靈』之精準程度的最佳證據——之一。
但是今天的爆豪君好像已經不怎麽記得起這件事了。
反思了好一會兒,他不确定地反問:“我還說過這種話?”
鴉木涼無比誠懇地點頭:“是這樣沒錯。所以我想,爆豪同學您一定還記着這件事,才會特地把我找過來的吧。”
“怎麽可能,我早忘了。”爆豪擦擦鼻尖,不自然地抖着腿,“況且,就為了這麽點小事,我至于嘛。”
電風扇掉落只是小事而已。他将要說的,可是一樁大事啊!
單單只是想到該如何把這件事說出口,就讓他無比地焦慮不安了。
呼——
爆豪吐出一口濁氣,偷瞄鴉木涼一眼,看她一副困惑的模樣,他總感覺這個神經大條的笨蛋大概想不出什麽苗頭來。
看來果然還是要由他說出口的嘛。
他的心跳不自覺地加速了。
“咳咳……”爆豪清清嗓子,深呼吸了一口氣,擡眼看着鴉木涼,“我要說的,是……”
才剛起了個頭,他的話被打斷了。
“我知道了!”鴉木涼以一種了然一切般的口吻說,“是那件事——就是那件事,對吧!”
爆豪聽得一頭霧水,眉毛都擰起來了:“你說的是哪件事?話說你真的知道?”
“我覺得應該沒錯。”
鴉木涼信誓旦旦,繼續開始回憶往事——所以說她真的是完全不知道啊!爆豪想在她耳邊怒吼。
總之,讓鴉木涼一直記到現在現在的“那件事”,也是她和爆豪在初中期間少有非日常交流之一。
第一學期的最後一節美術課,老師布置的課堂任務,是畫一副鄰座同學的素描像。彼時的鴉木涼,畫技那叫一個拙劣,而她的模特好死不死又是爆豪。
風扇掉落的陰影還籠罩在彼此之間。爆豪哪怕只是看她一眼,都能把她吓得半條魂飛走。
頂着這般可怕的壓力,鴉木涼完全沒有辦法專心畫畫。耳旁是一陣喧嘩,眼前是一片恍惚,就連拿着鉛筆的手也在不受控制地狂抖,如果不是憑着一腔毅力,她估計畫到一半就想摔筆不幹了。
畫完以後的展示環節,因為剩餘的課堂時間不夠讓每個人都展示一遍自己的大作,所以老師随機叫了幾個同學,把自己的畫作拿上講臺。
鴉木涼很幸運地成為了其中之一。
當她亮出畫紙時,空氣凝固了。整個教室鴉雀無聲,沒一個人說話。
“呃……”就連老師也說不出話了,小聲問她,“鴉木同學畫的是誰呀?”
“是爆豪……”
又是一片寂靜。
“是……是嗎?畫得挺別致呢。”老師尴尬地笑了笑,溫柔地輕拍鴉木涼的後背,放她回去了。
邁着僵硬的步伐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鴉木涼能感覺到爆豪在瞪她。哪怕不去看,她都能想象出爆豪此刻的表情會是有多麽不爽。
“把我畫成一副妖怪模樣,你可真夠行的。”
他咬牙切齒地說。
“哦,你是說這件事啊。”
關于這樁小小慘劇,爆豪倒是留有印象。因為在那節課之後,他漸漸覺得鴉木涼畫的那副畫像好像确實是挺別致的,雖然也确實很有種浮世繪裏的妖怪的風格。他原本是想第二天就問鴉木涼要來那張畫的,但第二天鴉木涼卻沒有來學校。
第三天她也沒有來。第四天、第五天……鄰座的位置空缺了很久。直到第二學期,爆豪才知道,鴉木涼轉學了。
“我沒放在心上。”他說,“而且,為了這種小事,我至于在沒人的天臺等你這麽久嗎?我像是這麽記仇的人?”
“唔……”鴉木涼摸摸下巴,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會兒,才模棱兩可地說,“好像确實不是。”
“什麽叫好像!我本來就沒有那麽記仇!”爆豪不爽地嚷嚷着。
被他這麽大聲一吼,鴉木涼吓得連連點頭,一股腦地說着:“好的好的……”
啧,一不小心把她吓到了。會不會起反作用呢?爆豪悶悶不樂地想着,居然隐隐開始不安起來了。他那背在身後的手也不自覺地開始亂動起來,只為舒緩一下此刻緊張的心情。
“你一件事都沒說中。還是我自己來告訴你吧!”爆豪的表情看起來更兇了,“我把你叫過來,是因為……”
爆豪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浮上了一層紅色,從臉頰一路擴散到了脖頸,解開的襯衫紐扣間的胸膛,似乎也微微染上了赤色。
“因為……我……我……”
“我”了半天,爆豪的話怎麽也進行不下去。
顯而易見,他死機了。
在羞煞和丢人這兩種情感的雙重作用下,爆豪徹底爆炸了,俨然變成了一只煮熟的蝦子。
一片死寂。
鴉木涼還在等爆豪的話,只可惜等了半天都沒等到,反倒是感覺他的狀态有點不太妙,滿頭大汗又通身發紅,看起來像是要生病的前兆。
她趕忙從包裏翻出一塊幹淨手帕,踟蹰了一下,遞給爆豪。
“你沒事吧?要擦一下汗嗎?”
“我好的很!”他扯着嗓子為自己辯白,“謝謝!”
他慌張抓起鴉木涼的手帕,随便抹了兩把額頭。像是終于下定了決心一般,他把藏在後背的東西拿了出來,塞進鴉木涼手裏。
“呶,給你的。”
始終被爆豪拿在手裏,還刻意藏了起來,直到這會兒才拿給鴉木涼的,是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素淨的淺綠色,形狀扁扁平平的,小巧玲珑的,只比鴉木涼的手掌大一點點而已。邊角上,還有深綠色的絲帶系成的精致的蝴蝶結。
光是這個盒子,就讓她很喜歡了。
“好漂亮……”鴉木涼的臉有些微微發熱。她難以置信地看向爆豪,小聲問,“真的是給我的嗎?我……我可以拆開來嗎?”
爆豪縮了縮脖子,不自然地撓撓後腦勺。他的銳氣這會兒好像已經被這句誇獎完全被挫沒了——雖然誇獎的對象完全不是他本人。他盯着天臺的護欄網,悶聲說:“既然是送給你的,那當然能拆了。”
“好!”
鴉木涼點點頭,眼裏是掩不住的興奮。這副模樣倒是爆豪從來都沒有見過的。
小心翼翼地扯開絲帶,小心翼翼地打開盒子,一股甜甜的奶香味瞬間就跑了出來。定睛一看,放在其中的,是一顆顆的牛奶糖。白乎乎圓滾滾,緊緊挨在一起,隐約還能看到裹在糖裏的紫紅色蔓越莓幹,形狀可愛極了。
“哇……”鴉木涼小聲驚呼着,她的少女心此刻正在瘋狂跳動。
爆豪繼續盯着天邊,滿不在意的模樣,但還是沒忍住,偷偷看了一眼她的表情。
她的眼裏滿是歡喜。他頓時就滿足了。
“嘛……我記得你對可可豆過敏……”他忽然咕哝着說,“所以給的是牛奶糖。”
否則在這種場合這種情況之下,怎麽說都應該送巧克力才是。
但不管是什麽,哪怕是會讓她過敏到暈厥的巧克力,都足夠讓鴉木涼覺得無比開心了。
因為這是難得的禮物啊。
她合起盒子,按照原樣重新系上絲帶,将盒子緊緊捧在胸前,笑意沒有一刻消失過。
“這份禮物真的好棒……謝謝你,爆豪同學!”
爆豪的臉好像更紅了一點。
“謝什麽!”他粗聲說着,雙手帥氣地一揣兜,“接下來沒事了,你回家吧。我也要回去了。”
丢下這句話,他飛快地走開了,只留下鴉木涼一個人在原地獨自困惑。
咦,原來爆豪同學特地找她過來,只是為了送一盒牛奶糖嗎?
總感覺,好像有點怪怪的?
她倒是想問問爆豪,但已經見不到他的蹤影了。
那就只能下次再問了,她想。
一路狂奔下樓梯,爆豪的燥熱感一點也沒有消失,咬牙切齒的表情比任何時候都更加可怕。
想到剛才天臺上的事情,他就覺得丢人——以及那麽一丢丢的不甘心。
他居然……居然……沒能說出口……
“可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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