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小護士14

好奇心作祟，部長在月高風清的晚上，點開了恐怖排行榜第一的電影。

徹夜未眠。

姚茜茜看着部長時不時摸一下肚子的小動作，了然。

恐怖電影後遺症。

過兩天就恢複了。

兩天後，部長的小動作消失。

姚茜茜：“啥感覺？”

部長：“終于從陰氣森森的鬼屋跑出來了。”

部長：“你看這個電影，吓哭了沒？”

姚茜茜：“沒有。漏洞太多，沒辦法入戲。場景布置不用心，演員演技有待提高。”

部長抹把臉，他入戲了，沒發現任何漏洞。

部長追問漏洞，姚茜茜一一細數。

“新鮮血液的流動速度和隔夜血的流動速度是不一樣的，那個隐喻黑醫取活人器官時的血流鏡頭不真實，太慢了。他們用的血至少放了七天。”

“黑醫小時候受傷，他的小拇指是假的，這也是故事後面警察追查真兇時的一個突破點。但在故事開頭，這個黑醫給病人做手術前耍了一套剪刀花樣。”

姚茜茜從口袋中拿出小剪刀，照着電影裏的鏡頭耍了一套，問部長：“你看出問題了嗎？”

部長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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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茜茜：“你動動腦筋，再仔細看一看想一想。”

姚茜茜又慢慢地耍了一套剪刀花樣。

部長暈乎乎地搖頭，剪刀花樣很絢麗，就是轉的腦子暈。

姚茜茜嘆氣，部長和她哥哥一樣的笨，她都說的這麽明顯了，還沒發現。

“這套剪刀花樣，需要小拇指施力。”

部長恍然大悟，黑醫的小拇指是假的，沒辦法施力。

姚茜茜：“秦磊為了追求視覺效果，忽略了邏輯。”

部長一拍額頭，“這部電影是秦磊拍的？”

姚茜茜點頭。

不是他拍的，他也不會逼着她和哥哥看。

等她和哥哥看完，給他指出了需要改善的地方，他又惱羞成怒，不允許她和哥哥評價他任何的作品。

唉……

哥哥如此，秦磊也是如此。

男人的心眼，米粒大。

兩天的路程，兩個人十只狗，晃晃悠悠了小半月才回到軍犬基地。

秦磊激動：“小祖宗，你可算回來了，再不回來，咱們節目的上映時間又要推遲了。”

姚茜茜：“走前，你說去西區拍其他兩個嘉賓。”

秦磊愁悶：“謝洪辰和許涵文退出節目了。”

姚茜茜拍拍他的背，安慰：“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想開點。”

秦磊：“舊的去了，新的也不來。其他嘉賓知道這裏的苦，都不願意參加。”

姚茜茜：“照顧狗子需要專業技術，哄好了它，它不鬧，就不苦了。”

“是這麽個理。”秦磊看到明白，“耐心點，這些成犬會慢慢地聽從命令。”

“對。”

秦磊：“你們在外面都經歷了什麽，部長回來後，每次看我的眼神都像在看神經病。”

姚茜茜：“部長看了你的成名作。”

秦磊悲憤。

自打他這部電影上映後，別人看他的眼神就是這種看神經病的眼神，他們總以為他有什麽痛苦回憶什麽心理陰影。

他沒有！

姚茜茜勸慰：“不怪部長這麽看你。你以後多拍些符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電影。”

秦磊：“這部電影弘揚正義，罪犯都得到應有的懲罰，哪裏不符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了？”

姚茜茜：“大概是罪犯犯罪時間占了電影的十分之久。”

秦磊堅持己見：“只有講清楚了罪犯的可憐和可惡，才能讓觀衆深省。我這部電影不是恐怖電影，是一部有深意的文藝片。”

姚茜茜分析文藝片變成恐怖片的原因，“觀衆不覺的罪犯可憐，是他不夠好看。”

秦磊：“好看的演員都去拍偶像片了。”

姚茜茜：“長的不好看，把角色魅力演出來的更好。我覺的，你再拍這種性情複雜多面的角色，得找那種老戲骨。”

秦磊郁郁寡歡，“我名聲臭，現在沒人願意出演我的電影。”

姚茜茜豪氣沖天，“用錢砸！”

秦磊憂傷：“沒錢。”

姚茜茜惆悵：“我也沒錢。”

秦磊：“我給你的五百萬呢？”

姚茜茜：“給哥哥了。”

“你個傻子，給你哥幹啥！”

“買山，養牛。”

掌門優雅地走過來，渾身的長毛黑亮蓬松。

姚茜茜再也聽不見秦磊的話，一心一意地撲在掌門的身上。

蹭毛毛。

梳毛毛。

摸毛毛。

好多毛毛……

她什麽時候才能長出這麽多的毛毛？

何雅巧跟在光影身後慢悠悠地走過來，輕柔地摸摸小國寶的頭。

“一個月不見茜茜，頭發長了。”

姚茜茜小心翼翼地摸摸頭發，唯恐碰掉一根。

秦磊看着小祖宗頭上細細軟軟的毛，心癢，伸手。

姚茜茜迅速地戴上帽子，把頭發嚴嚴實實地捂住。

秦磊：“這頭發跟花花草草一樣，多曬曬太陽才能長的好。”

姚茜茜背過身，不理會他。

秦磊摸鼻子。

何雅巧笑着瞥了秦磊一眼，坐到小國寶身邊。

“茜茜晚上來我宿舍一趟，我給你護養一下頭發。”

“好。”

秦磊：“就這兩根毛，還沒指甲蓋頭長，值當的護養？”

姚茜茜瞪他。

劉進輝拍下小國寶兇巴巴的小眼神。

秦導的風格是一如既往地嘴賤。

剿鼠行動過去一個月，尾巴全部掃清，開始論功行賞。

姚茜茜做為人質，完成了自救，并在危機關頭撬開目标的嘴巴，頒發一等勳章。

姚茜茜歪頭，不敢接。

一等勳章很難得，琪琪丢了半條小命才得到一枚。

她沒做什麽，不應該拿下這個勳章，否則，對像琪琪一樣的人不公平。

姚茜茜把手背在身後，問将軍：“能換成三等勳章嗎？”

考官皺眉，上前。

将軍揮揮手，讓考官不要插話。

将軍：“你不是一直想要一等勳章嗎？現在不想要了？”

“想要。”姚茜茜解釋：“但是拿這個一等勳章，名不副實，會心虛，還是不要了。”

将軍大笑着讓考官把一等勳章換成三等勳章。

小姑娘心裏有一杆秤。

這樣，很好。

一行人完成頒獎，離開前，考官彈了彈姚茜茜的帽沿，“傻子，給你好處還往外推。”

姚茜茜笑盈盈地看着她，指指挂在軍裝上的三等勳章，“金燦燦，更好看。”

考官失笑。

其他人全部離開，姚茜茜蹦蹦跳跳地跑到犬房，興奮地跟掌門炫耀她的勳章。

這個勳章是她靠本事得的。

掌門舔一舔小崽崽的臉，牢牢地記住勳章的樣子。

這是小崽崽喜歡的玩具，不能被偷了。

“哥哥，你看看這是什麽？”姚茜茜給哥哥打電話，讓他看她的三等勳章。

姚俊生：“誰借你的？”

姚茜茜自豪：“我的。”

姚俊生：“茜茜好棒。”

“虛僞！”李華推開姚俊生的頭，搶走他的手機，誇小可愛，“茜茜好棒。”

姚俊生給他一個鄙視的眼神。

在法國長大的果然不熟悉他們大中國的龐大璀璨瑰麗的詞彙。

詞窮了吧。

李華唠唠叨叨地給他小外甥女講他這一個多月的日子。

“我買了幾棟樓來做商場。”

“咱們中國的飯太好吃了，我投資了幾個經營不善的飯館。”

“咱們中國的機械智能制造業不成規模，我融合了幾個小公司，全力進軍機械智能。”

姚茜茜抱着掌門坐在地上，耐心地聽舅舅唠叨。

舅舅喜歡說話，她要愛護舅舅的這個小癖好。

“舅舅要留在這裏嗎？”

李華：“對！我把法國的資産全部搬過來了。”

“姥爺呢？”

李華：“老爺子的勢力在法國，沒辦法留下來。”

“沒關系，我和哥哥可以經常去法國看姥爺。”

李華：“我進不去軍犬基地，茜茜什麽時候出來，舅舅給你準備了很多禮物。”

“我也給舅舅準備了好多禮物。”姚茜茜星空包裏掏出一個玻璃瓶，裏面全是亮晶晶的小星星，“我給舅舅疊的，保平安。”

姚茜茜滿臉嚴肅，訓誡，“這只是一種祝願，是沒有辦法讓舅舅真地不受傷的。舅舅自覺點，別去做危險的事情。要是再受傷，我就把禮物全換成補身體的中藥。”

李華：“誰告訴你我受傷的？你哥？別聽他胡說，我沒受傷。”

姚茜茜語氣嚴厲，“不是哥哥，是姥爺告訴我的。姥爺讓我管你，你得聽我的話。”

“好好好，我聽你的，不受傷，不做危險的事兒。”

姚茜茜挂斷電話，深深地呼了一口氣。

哥哥需要她照顧。

狗子需要她照顧。

舅舅需要她照顧。

她操心的太多，太辛苦了。

所以，今天要多吃一顆巧克力糖。

劉進輝看着小國寶突然歡喜地從她的小背包裏掏出一顆巧克力糖。

“不能吃，一天三顆。”劉進輝小聲地提醒着。

姚茜茜：“我今天心好累，這一顆是獎勵。”

劉進輝安靜。

他今天也心累，等他拍完節目從軍犬基地出來，他要再多抽兩根煙。

劉進輝：“秦導在找嘉賓，你有喜歡的明星沒？讓秦導請這個明星來。”

姚茜茜想了想，拿出手機，“我和狗子們出任務回來的路上碰見了一個演員，很敬業，頂着大太陽，在大石頭上領悟殺手的孤獨。我跟他要了手機號，等秦磊請不到嘉賓的時候，可以請他試一試，我覺的他不怕吃苦。”

秦磊打電話，全被委婉地拒絕了，找小祖宗幫忙。

姚茜茜在秦磊期待的眼神下，給她唯一認識的一個可能不怕吃苦的藝人打電話。

無悲定定地看着手機。

小綿羊邀請他來軍犬基地拍攝綜藝節目？

引狼入室？

羊入虎口？

草食動物蠢的讓人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