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分居?

林初螢怎麽可能被這麽輕易地就壓制住,而且她結婚又不是為了分居的。

“沒有啊。”林初螢無辜地開口:“我只是忘了。”

陸燕臨表情複雜,說:“那就好,我也不想很快就傳出我們婚姻不合的傳聞。”

林初螢哼了聲:“就算要傳,也不會從我這裏傳。”

她有一萬種辦法維持表面。

這大概就是名媛的修養了,她又是個好面子的,再加上一衆名媛圈的塑料情誼,是絕對不可能讓別人看自己的笑話的。

當然林初螢覺得陸燕臨還不至于如此。

林初螢想起什麽,“我的東西搬進去後我都還沒有整理,不知道有沒有落下什麽。”

“不急。”陸燕臨淡淡說。

“又不是你的事,你當然不急了。”林初螢随口說了一句,男人都是這樣的。

“所以你準備用今晚的時間去整理?”陸燕臨又看她,輕輕眯了眯眼。

仿佛給出肯定的回答,下一秒就能冷哼出聲的那種。

林初螢背後發涼,又不甘示弱:“我今天這麽累,當然不會整理了,我還沒那麽勤勞。”

她停頓了下,補充說:“再說了,今天是結婚第一晚,挺重要的呀,二叔你不是這麽認為的嗎?”

林初螢還是習慣了這樣叫。

她不自覺地就會叫出來。

看她似乎一點也沒發現的樣子,陸燕臨在心裏略嘆了口氣,只輕聲:“嗯。”

這麽冷淡?

林初螢又想腹诽狗男人了。

她轉了轉眼珠子,咳嗽一聲:“二叔要是不想的話,晚上就早點睡吧,這樣對身體好。”

前面的陳特助豎起了耳朵。

“陸太太。”

陸燕臨又這麽叫了。

林初螢還不能太适應這個新身份,但一秒後還是反應過來:“怎麽了?”

陸燕臨緩緩出聲:“我一直很好。”

他說得很簡單,林初螢總覺得是在暗示什麽,也可能是她平時太污了,想什麽就聽出什麽來。

她睜大眼:“我知道。”

陸燕臨說:“你知道就好。”

林初螢抿着唇,覺得他有點難搞。

車開了許久,終于到了華庭水岸。

這邊是華盛開發的豪華別墅區,每棟別墅間的間距很大,根本聯系不上,他們的婚房是這裏的樓王,周圍湖光山色,應有盡有。

平心而論,林初螢是非常喜歡這裏的。

臨近下車,她就有一點緊張了。

大概是對未來生活的,林初螢看着窗外的樹影,和陣陣花香,将吹到臉頰的發絲捋到了耳後。

她緊張什麽。

林初螢這麽想着,轉過頭看陸燕臨。

陸燕臨也剛好看過來,隔了幾秒,說:“如果你不相信,可以找周醫生拿我的體檢結果。”

“……”

周醫生是陸家的家庭醫生,之前林初螢撞見過好幾次,還被陸堯拉着一起檢查過一次。

林初螢心想這男人心眼可真小。

還記着這事。

——

一打開門,林初螢就開始審量起來。

說是按照她的想法來的,實際上這棟別墅的裝修早就完成了,不然他們也不可能搬進來,得空幾個月時間才行。

只是後來買的東西是按照她的喜好,包括浴室和衣帽間的改造,其他的林初螢倒不是非常執拗。

但是浴室和衣帽間,絕對是重點。

林初螢喜歡泡澡,對她而言這是個享受時間,不然她家裏就不會弄得那樣漂亮精致了。

至于衣帽間,那是女人不可缺的。

林初螢衣服鞋包和首飾加起來很多,就這個都還沒有搬完過來這裏,只是把常用的轉移了過來,還有一半留在家裏。

得盡快轉過來才行。

林初螢非常女主人似的查看了一整個別墅,然後才下了樓,看到陸燕臨在樓下喝茶。

她靠過去說:“浴室蠻漂亮的,那個鏡子看起來好像古董,真的假的?”

說起來有些不好意思,但林初螢喜歡在洗完澡後欣賞一下自己的身體,所以她自己那的浴室有很大的鏡子。

沒想到這裏居然也有。

“真的。”陸燕臨颌首,和她說明:“今年蘇富比拍賣會上的。”

林初螢往常對拍賣會沒什麽興趣,但也聽說了一面鏡子拍出高價,沒想到被他拍回來了。

陸燕臨狀似無意問:“你很喜歡鏡子?”

他放在茶杯上的手指輕輕點了點,若是陳特助在這裏,一下子就能明白,自家總裁很重視這個問題。

“你不照鏡子的嗎?”林初螢反問。

她當然不想說,自己洗完澡後照鏡子,這麽說起來還是怪羞恥的,尤其是和他說。

而且這個問題有什麽好問的。

“就是說,你喜歡。”陸燕臨幫她下結論。

“喜歡會怎麽樣?”林初螢不懂他為什麽糾結這樣的答案,這點倒是大大方方承認了:“長得漂亮都愛照鏡子。”

陸燕臨的目光放在她臉上。

這點他贊同。

林初螢長得很漂亮,都說美人在骨不在皮,但她骨子裏散發出來的美感和皮相相得益彰,從不矛盾。

燈下看美人,如同現在。

林初螢撐着臉,胳膊肘抵在桌上,巴掌大的臉捧在自己的掌心中,襯得有些嬌嗔。

尤其是和他說話的時候。

陸燕臨好似想起了什麽,說:“對了,你有十幾個紙箱子在次卧,沒有拆開。”

十幾個箱子?

林初螢迷惑了一下,她有什麽東西會用箱子裝的?

“你要先去洗漱麽?”陸燕臨問。

“不要。”林初螢想也不想就拒絕,“不過……”

“你想一起?”陸燕臨忽然在她耳畔開口。

猶如一顆石子落下,激起無數水花。

林初螢對着他笑起來:“二叔你想多了。”

剛剛還在悠閑喝茶的男人略微歪頭,起身,低沉開口:“我去洗漱。”

林初螢看着他離開的背影。

雖然只是簡單的洗漱兩個字,她卻有點心猿意馬起來。

林初螢哎了一聲,跑到樓上的次卧,十幾個箱子一點也沒有形容錯,滿滿當當地放在裏面。

她拆開最近的一個。

然後才看清——全是雜志。

上次電話預訂的千本雜志送過來後,她那段時間恰好沒怎麽回去,所以就一直沒拆開,都有點忘了。

林初螢拿出一本,封面上是陸燕臨的照片。

即使見過本人,她也覺得這照片拍得真好,男人衣襟矜持,冷靜自持,成熟而富有魅力。

媒體上鬧得轟轟烈烈的訂婚戒指也在上面。

當初這訂婚戒指是兩家選的,自然不會便宜,也是網友們那麽激動的一個原因。

林初螢伸手比了比,纖細蔥長手指上的訂婚戒指已經換下去了,變成了真正的婚戒。

燈光一照,光華璀璨。

——

林初螢拿着一本雜志回了房間。

主卧室很大,有個陽臺,過去就能直接看到下面的游泳池,再遠一點,還能看到半山,還有隐在山下的湖泊。

浴室當然是隔音極好的。

林初螢無聊地翻了翻手機,朋友圈裏都是紙醉金迷的,都還不知道她今天結婚了。

還是有一個的。

【陸堯:我還活着,真好!真好!】

大侄子,你發這條朋友圈還沒屏蔽我呢。

林初螢忍不住笑。

這條十幾分鐘前發的朋友圈沒頭沒腦的,底下的評論也全都在問“陸少出車禍了?”“怎麽了?”的。

他們倆的朋友圈公共人物不少,想必除了這些人以外,還有很多人在問他怎麽了的。

陸堯一條都沒有回複。

他現在在自己房間裏唉聲嘆氣的,只覺得未來希望渺茫,以後見到林初螢只能叫二嬸了……

這個還不是重點。

重點是!他曾經不止一次和二叔吐槽過林初螢!

這不就是在老公面前吐槽他老婆嗎??

林初螢評論了一個表情上去。

她扔了手機,趴在床上亂想。

她和陸燕臨自從巴黎一事之後,根本就沒再親密過,隔了幾個月,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

畢竟當初就是個意外。

只不過林初螢性格如此,呼出一口氣,有點破罐子破摔,幹脆去了那邊的衣帽間,翻出了自己的睡衣。

這個衣帽間的設計是外面可以進,卧室也可以進,有個門是通向主卧的。

林初螢正在選今晚穿什麽,那邊浴室裏就有聲音傳出來,她趕緊回了房間,重新靠在床頭。

在陸燕臨出來的前一刻,将雜志拿在手裏。

很完美。

陸燕臨不急不緩踏出浴室,離得近了,視線有些定在她手裏的雜志上,一絲興味閃過。

“我以為你會喝酒的。”

他沖放在那的紅酒擡了擡下巴。

林初螢擡頭:“我一個人喝多沒意思。”

陸燕臨點頭:“也是。”

林初螢看着他去那邊倒酒,心想好像哪裏不對勁,剛剛陸燕臨是不是多看了她幾眼?

她低頭腹诽,準備去洗澡。

然後才看到自己手裏拿着的雜志。

拿倒了。

“……”

怪不得剛剛陸燕臨一直在看這裏,搞半天是她手裏的雜志拿倒了,林初螢臉上都熱起來。

該慶幸陸燕臨沒戳破她嗎?

林初螢鼻尖皺了皺,赤着腳下地,踩在柔軟的地毯上,揚着下巴直奔浴室。

目送她的身影消失,陸燕臨才溢出一聲輕笑。

林初螢躺在浴缸裏,一偏過頭就能看到外面的星空,還有夜風吹過來,吹散了心中繁雜的思緒。

滿池花瓣中,圓潤瑩白的肩頭露出水面。

林初螢閉眼靠在那裏,有點困困的,她覺得可能是白天太累了,雖然白天好像也沒幹什麽。

她擡起自己的手臂,撩撥着水,順着落入鎖骨裏。

最近好像流行什麽鎖骨養魚,林初螢看了看自己的鎖骨,養一丁點大的還是可以的。

——

從浴室裏出來時已經是半個小時後。

林初螢裹着浴袍,推開門,就見到陸燕臨坐在那裏,身旁擺着一瓶紅酒,兩個高腳杯。

男人穿着浴袍,松松散散地系着,隐隐若現一絲內裏風光,燈光落進他眼裏,如同嵌進黑夜裏的星辰。

聽到動靜,他擡頭看過來。

陸燕臨手裏還拿着酒杯,酒紅色的酒液在瓶子裏搖晃,讓整個畫面都變得輕佻起來。

四目相對,林初螢心跳漏了一拍。

狗男人還有兩副面孔呢。

林初螢看他品酒品了半天,終于想起來正事,今天晚上可是新婚夜,在這喝酒是怎麽回事?

要喝一起喝啊。

她身姿袅袅地走到陸燕臨身邊,直接奪走了他手裏的酒杯,仰頭喝完了裏面的酒。

“味道還不錯。”

林初螢給出評價。

她唇邊沾染上一絲酒液,襯得唇色誘人,臉上帶着泡完澡後的溫熱緋紅,美豔不可方物。

陸燕臨忽然伸手。

修長幹淨的手指觸碰到她的唇角,輕輕按壓,很快就撚去那一點酒液,染在指尖。

肌膚相觸,溫度不同。

陸燕臨沉沉看了眼。

林初螢看着他的動作,無端想起巴黎的時候,他當時醉酒後的模樣,好像和現在有點像。

男人坐在她面前,她居高臨下。

林初螢彎腰去拿他手旁的酒瓶,準備自己倒酒,然後就見陸燕臨将指尖放進了嘴裏。

這樣的動作,看得她眼皮子跳了一下。

都怪陸燕臨長得太好看,這麽簡單的一個動作都做得這麽漂亮,甚至于勾引人。

陸燕臨表情淡淡,“味道不錯。”

仿佛在評價一瓶很普通的酒。

而且還和她剛剛說的話一樣。

耳畔響起的嗓音讓林初螢回過神來,她幹脆放下了酒杯,“二叔你這樣不行。”

彎起的眉眼有些惑人。

林初螢直接對着酒瓶喝了一小口,然後放下酒瓶,幾乎是沒有任何預兆地襲上男人的唇。

大抵是太過突然,陸燕臨也沒有預料到。

他眼神晦暗深沉,一手攬過林初螢的腰,就将她帶入了自己的懷中,零星的酒液順着兩個人的唇齒間滑下。

林初螢坐在他腿上,直到分開時,喘着氣,又控制不住笑起來,聲音清脆動聽。

“所以我說假正經。”

可是她好喜歡這種假正經。

林初螢這麽想着,不自覺地用手摸了摸陸燕臨的喉結,心思一動,一口咬了上去。

還帶着酒味。

男人悶哼一聲。

林初螢使壞根本沒有幾秒,眼前天旋地轉,就被抱到了床上,陰影落在她上方。

耳側有溫熱的呼吸聲,說出來的話也是一派正經的:“既然不好好喝酒,那就別喝了。”

哪裏沒有好好喝了?

林初螢還未反應過來,她準備說的“酒也挺好喝的為什麽不喝”的話也被直接吞沒。

好像還怪自己撩撥的。

原本就随手亂系的浴袍帶子被輕輕一扯就開了,陡然接觸空氣,有點刺人。

這麽久沒見,林初螢只稍稍矜持了會兒,就決定随着自己的感覺來,沉溺于感官中。

不複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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