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林初螢覺得非常迷惑。

難道不是應該非常溫柔地說出一句“你喜歡就好”“你盡管辦我全包了”這樣的霸道總裁發言嗎?

果然是塑料夫妻。

“按照你說的,我要不要再開個睡衣展,反正我睡衣那麽多?”林初螢毫不留情地反諷。

“我覺得不行。”陸燕臨說。

“……”

還真一本正經回答了。

林初螢有點洩氣,坐在床上,一手揪住陸燕臨的襯衫,質問:“你是不是覺得我畫得不好?”

“沒有,只是建議。”

陸燕臨十分有耐心地解釋了一句:“你可以不用聽我的,也許會很熱鬧。”

也許……

林初螢一臉“你就是那個意思”的表情,仰起的臉上滿是不屈服,并且表示不同意他的話。

她手上還捏着一張紙,幹脆拍到他身上,問:“你覺得我這樣的畫不能見人?”

就差威脅了。

陸燕臨伸手接過她手裏的畫,內容很簡單,是一幅插花,單看上去的确非常好,不說畫技,是那個靈氣。

他确實有點吃驚。

看到他的欣賞,林初螢感覺十分好,擡了擡下巴,琢磨着原諒他剛剛的直男發言也不是不可以。

“挺好的。”陸燕臨說。

他将畫放在一旁的被子上,然後緩緩開口:“我覺得裱起來挂房間裏更好。”

嗓音有些清冽。

房間裏目前還沒有多餘的牆飾,婚紗還沒有定制好,所以婚紗照也沒有拍,他們原本就沒有正式的合照。

除開領結婚證的那天。

林初螢順着看了一下房間的牆壁,忽然覺得他說得挺有道理的:“就這麽定了。”

勉為其難地接受好了。

林初螢又下床把地上的畫紙撿起來,這些都是她今天從林家主宅那邊找出來的。

等她收拾好了,才見陸燕臨又換了件衣服,正在系領帶,不茍言笑,十分嚴肅。

林初螢斜斜倚在邊上。

她回家之後就換了睡衣,順滑的面料貼在身上,加之姿勢,看起來風情萬種。

“你要出門?”

“嗯,晚點有個應酬。”陸燕臨說。

他視線在她身上掠過。

白皙肌膚上斑駁的暧昧痕跡已經消散了不少,還留下一點,更加惹人遐思。

林初螢點點頭,準備問他晚上幾點回來,又覺得這樣好像有點怨婦,沒有再問。

陸燕臨說:“我會盡量早點回來。”

林初螢眨着眼:“你不用跟我說。”

“我以為你會想知道。”陸燕臨漫不經心地回答,整理好袖口,“畢竟我們是夫妻。”

“……”

林初螢不可置否。

陳特助等在樓下,露出微笑:“太太晚上好。”

說真的他一點也想不到林大小姐居然這麽會,那麽一大束玫瑰他手抱着都累,全公司今天都知道陸太太十分熱情了。

“晚上好。”

林初螢站在樓梯處,并沒有下去,歪斜地靠在欄杆上。

等兩個人離開後,她就迫不及待地上樓去聯系裝裱的人了,她有點迫不及待。

“今天的畫展去了很多人?”

安靜的車內突然響起了陸燕臨低沉的聲音。

陳特助乍一下還沒有反應過來是什麽畫展,反應過來後很快就想到了陸堯去的那個。

“應該是的,陸堯少爺發的朋友圈裏面人很多,應該明天就會出新聞。”

陳特助坐在副駕的位置,連忙開始搜羅起自己的人脈來,很快就拿到了一些新聞社拍的照片。

其中有兩張有林初螢的照片。

照片中,林初螢正站在一幅星空抽象畫前,攝影師拍的是她的側面,當真是精致如畫。

陸燕臨“嗯”了聲:“畫還在?”

這麽一問,陳特助一下子就明白了,十分鐘左右就聯系了畫展那邊的負責人,這幅畫還沒有賣出去。

得知是陸燕臨要買,負責人相當驚訝:【真的嗎?陸先生今天沒有來畫展,我還以為他不喜歡呢。】

陳特助:【我們太太喜歡。】

負責人:【陸先生真是寵溺太太!這幅畫還留着的,我們會盡快送過去的,您放心好了!】

陳特助感覺自己的任務完成了。

——

半小時後,車停在彙錦園外。

陳特助下車給陸燕臨開車門,然後跟在他身側一起進了裏面。

今晚的應酬是和程氏一起的,外加幾個負責度假村事宜的負責人。

包廂裏已經來了不少人。

見到陸燕臨進來,幾個人都起身打招呼,“陸總。”

陸燕臨颌首示意,又看向程銘城:“程總。”

程銘城說:“陸總晚上好。”

其他的幾個負責人還是叫了人作陪,網紅自然是沒有辦法進來的,來的都是露過面的小明星。

有人給小明星們使眼色,幾個戰戰兢兢的小明星頓時一個個湊了上去,心都在跳。

“那個是陸總。”

“陸總長得真好看……”

她們都是今天從圈裏人拿到的消息,程氏的程總和華盛的陸總晚上會有個飯局,幾乎半個娛樂圈的人都想着進去。

一個穿着低胸裙的女孩第一次來這樣的地方,因為長得不錯,勝在脾氣乖巧。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那邊的男人,想起圈裏的傳言,一顆芳心,咬着牙端酒杯過去。

“陸總……”

“對不起,我們先生不需要。”陳特助在一旁出聲,伸手擋住了對方的路。

女孩白着臉退開了。

她又走向程銘城那邊,半路上就被那冷臉吓到了,有點不知所措的站在那裏。

一個負責人額頭上冷汗直冒,伸手虛抹了把:“這我也沒想到叫了個不懂事的過來……”

陸燕臨看了他一眼。

旁邊有人從旁周旋開,包廂裏的氣氛才終于恢複正常。

女孩坐到了自己原來的位置上,心裏面還在打鼓,有點慶幸,還好沒有發生什麽。

至于再去,她是不敢了。

她不由自主地看向那邊,湊巧陸燕臨擡手,手中的婚戒就這麽映入了她的眼簾。

女孩一張臉又白了。

酒過三巡,一些事也談得差不多了。

程銘城借口吹風去了外面,陸燕臨一出包廂,陳特助就低聲說:“十點了。”

“嗯。”

彙錦園這邊很安靜,陸燕臨還記得不久前來接林初螢,因此還讓林初螢上了次熱搜。

而且還不是和他上的。

陸燕臨扯了扯領帶,“回去吧。”

再次回到包廂門口的時候,一個穿着禮裙的女人小跑着沖到前方的程銘城邊上,還好被他的助理擋住。

“程總!”

“程總,我就說幾句話!”

張錦繡咬唇叫了句,見程銘城沒點反應,不甘示弱地推了把助理的胳膊:“關于沈明雀的!”

程銘城停住,轉頭看她。

見這話有用,張錦繡連忙繼續開口:“程總,度假村代言人的事情,用一個新人是不是有點不合适,而且還形象不佳……我不知道是哪裏得罪了沈小姐,想找她道歉她都不搭理……”

程銘城冷不丁問:“叫什麽?”

張錦繡後背一涼:“張……張錦繡。”

程銘城視線在她臉上轉了一圈,擡腳進了包廂,丢下一句話:“哪都得罪了。”

“……”

張錦繡眼睜睜地看着那扇門關上。

她有點不敢相信,不是都說沈明雀是替身嗎,而且分手的時候還撕破臉了,怎麽今天态度不一樣?

張錦繡跺了跺腳,轉身準備離開,然後就見到從走廊那頭不急不緩走來的男人。

今晚自己運氣這麽好?!

程總不給面子沒事,陸總決定也可以!

張錦繡剛剛被打擊,現在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朝陸燕臨飛奔而去,拎着裙角,已經準備好柔弱一摔。

總不可能紳士都不是吧?

她剛到邊上,腳下斜斜一歪,胸前風光遺漏,半個身子往中間倒去。

陳特助眼疾手快。

張錦繡直接倒在了地上。

“哎喲!”

張錦繡疼得直叫喚,膩着聲抱怨:“陸總,您怎麽這麽……”

一擡頭,前面人影都沒了。

——

走廊盡頭,蘇蕊收了手機。

她看着裏面的照片,有些心驚膽跳,大概是拍的角度好,看上去就像是兩個人離得很近說話似的。

蘇蕊跑進洗手間裏打電話給蘇新慧,一接通就迫不及待地問:“媽,你上次說林初螢和陸燕臨結婚是真的嗎?”

“是啊。”蘇新慧正在準備甜湯,“你怎麽突然又問這個,我告訴你,你可別出去亂說什麽——”

“知道了知道了!”

蘇新慧的話還沒說完,蘇蕊就直接挂斷了電話,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手機。

半天,她随手發給林初螢。

才剛結婚就在外面和女人這麽親密,以林初螢的性格怕是要被氣死吧?

蘇蕊快意地想着。

下一秒,微信提示出來了。

【lcy開啓了朋友驗證,你還不是他(她)朋友,請先發送朋友驗證請求,對方驗證通過後,才能聊天。】

蘇蕊氣得臉都紅了。

指不定當初加上就删了!

正在家裏欣賞自己畫作的林初螢什麽也不知道,直到樓下的門鈴聲響了。

一打開,幾個人站在門口。

“陸先生您好——”

負責人先打了招呼,一擡頭看到林初螢,有點恍惚:“林小姐?”

這不是林大小姐嗎?

他又仔細地看了看周圍,确定這是華庭水岸沒錯,也确定是陸總的房子。

林初螢微笑:“你叫我陸太太也可以。”

負責人更恍惚了。

他立刻反應過來,原來傳聞中的陸太太居然就是林大小姐!

這豈不是自己都是先知道的!

負責人激動地咽口水,一點沒有違和地改了口:“陸太太,這是陸先生要的那幅畫。”

“陸先生要的畫?”

“對,就是您今天下午看的那幅星空圖。”負責人笑眯眯地說:“陸先生陸太太真是感情好。”

“……?”

林初螢迷惑地看着幾個人把畫擡進了客廳裏。

負責人也沒多打擾,吹了會彩虹屁後帶着人離開了。

林初螢關上門,十分确定今天的畫展陸燕臨沒有去,難道又是陸堯打的報告?

遠在陸家的陸堯打了個噴嚏。

還是說要送給自己當個驚喜?

她拆開包裝,坐在沙發上拍照。

林初螢沒想到這狗男人居然還會這一套,看來白天的熱情似火還是蠻有用的。

既然送了禮,那她得回謝一下才行。

——

夜幕低垂,臨近十一點。

林初螢泡了個精致的澡,還換了另外一件吊帶睡衣,對着鏡子照了會,确定自己依舊美顏盛世,才放心。

臨走前陸燕臨也沒說幾點回來,她當然不可能直接去催,坐了半天也沒等到人回來,玩了會手機就抵不住困意。

林初螢在沙發上打盹,用手撐着臉。

那幅畫被放在茶幾上,包裝散亂在地上。

陸燕臨打開門就看到客廳裏開了燈,往裏一看就看到了點頭如小雞啄米的林初螢。

她随意地靠在那打瞌睡,鎖骨露在外面,一邊吊帶已經垂在了胳膊下,白皙修長的雙腿搭在一邊,睡裙下擺被蹭了上去,大腿根隐隐若現。

陸燕臨喉結翻滾兩下。

他伸手按了按太陽穴,今晚喝了點酒,現在又看到這樣的美色,有點禁不住。

也不知道是不是醉了。

他避開那些碎泡沫到她面前。

林初螢睡得正香,動了動身體,胳膊沒撐住,整個頭都往旁邊栽過去。

陸燕臨用手接住她的額頭。

林初螢一下子醒了,但還是迷迷糊糊的,半睜着眼眯着,“二叔你回來了?”

聲音睡得有點綿軟。

她還記着自己要好好給陸燕臨一個謝禮的事情,本想摟住他脖子,奈何坐着才到他腰部,只能抱住他腰。

看着林初螢不甚清醒的在自己身上蹭來蹭去,陸燕臨輕哂,低聲詢問:“聞到了什麽?”

“酒味。”

男人身上的薄涼氣息混雜着酒味,有些讓人意亂情迷,林初螢仰着頭,輕聲回答。

大概是剛剛的動作,蹭得她睡裙亂兮兮的,半睜的眼睛裏漾着點點水光。

陸燕臨垂目,手指勾着她下巴。

他知道林初螢睡覺不清醒的時候很迷糊,而且早上起床也要在床上醞釀半天才清醒。

“為什麽等在這裏?”陸燕臨問。

“當然是要謝謝你的畫。”

林初螢雖然人還迷糊着,但正常問題還是會回答的,抓住他衣服,整個人挂在他身上。

一個西裝得體,一個睡裙淩亂。

無意識的勾引最誘人。

陸燕臨餘光瞥了眼茶幾上的那幅畫,再看看懷裏難得這麽迷蒙的林初螢,輕笑了聲。

“怎麽謝?”

又像是正常詢問,又像是引誘。

林初螢嘴上說着,想去親他唇的,眼睛沒睜開,一口親到了下巴上——

“就是這樣的謝禮,你收還是不收?”

面前的男人已經沒了耐心,沒有回答,一低頭就強勢地吻住她的唇。

輕淡的酒味牽扯在呼吸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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