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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脂看見來人竟是江瑟,忙吩咐身後立着的小丫鬟道:“趕緊上茶。”說着便拉着江瑟坐在床榻邊,眼中滿是笑意。
江瑟見她的臉色較之以往愈顯憔悴,雙眸輕斂,随即覆上玉脂的手,輕聲喊了聲“玉脂姐姐。”
玉脂身子一僵,面上有片刻的失神,旋即恢複常态,柔聲道:“說來也有好些日子未見到江姑娘了,不對,應該是李夫人才對。”
玉脂的手又涼又細,江瑟握在手中開口道:“李夫人三字倒顯得咱們兩個有些生疏了,可以直接喚我瑟瑟。玉脂姐姐如果有什麽需要,直接尋我便是。”她對玉脂的好感,并不是沒有來由的。
如清如瀾見二人如此親密,心下大為愕然,但面上神色未顯分毫。倆人從進門開始就十分警惕地盯着旁邊的兩個女人。
“你是誰,李夫人,哪個李夫人?”何姝見面前的女人從進門開始竟然沒有搭理她,從來還沒有人敢這麽無視她,臉色頓時氣得通紅。
單慕菡聞言連忙扯了扯何姝的衣袖,示意她先不要聲張。
何姝拍開單慕菡的手,指着玉脂道:“阿菡,你怕什麽,是這個女人不知羞恥。勾搭上了李霁,現在又霸着秦峥哥哥。還有,這個女人到底是誰?”說着又把手指向江瑟。
如清如瀾倆人見狀忙擋在江瑟面前。
江瑟面色如常地吩咐玉脂身後的小丫鬟:“去給你們姑娘拿條毯子來,門還敞着,萬一又受了風寒可不好。”
玉脂輕笑道:“無礙,這點風我還禁得住。”她橫豎免不了一死,這時間沒什麽她可怕的了,只是……想到此處,玉脂嫣然一笑,只是觸碰着江瑟的手顫抖不已。
何姝瞧了半晌方反應過來,冷笑一聲道:“哦,原來是将軍夫人,怎麽,為了讨好夫君,現在要把這賤女人接進将軍府不成。”
單慕菡忙拉住何姝勸道:“阿姝,咱們先回去吧。”說着瞥了江瑟一眼。
“我不走,要走你走。要不是她,你怎麽會落到這步田地。”何姝倏然把矛頭指向江瑟,頗有種為閨中好姐妹打抱不平的意味。
賤女人?江瑟接過小丫鬟拿來的毯子蓋在了玉脂身上,輕聲道:“掌嘴。”
如清如瀾齊聲應下,一人架住何姝,一人揚起了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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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兩下,何姝痛呼出聲。
“放開我,你可知道我是誰,我姑母是何貴妃,你們竟敢動手打我!”何姝目眦盡裂,盯着江瑟的目光,恨不得吃了她似的。
何姝,将要和劉珽成親的何家姑娘。江瑟轉首,終于正眼看向了何姝,随後忍不住笑道:“原來是何家小姐,我竟沒認出來,真是抱歉。不過,我奉勸何小姐一句,最好把嘴巴放幹淨點兒。我這兩個丫頭都是習過武的,下手分不清輕重。到頭來上了不小心傷了何小姐,那就不太好了,是不是?”
單慕菡咬着後槽牙,心中暗恨不已開口道:“江女官,阿姝也是一時氣急,以為秦世子看上了個不三不四的女人。”這何姝也是個沒腦子的,還沒摸清玉脂那個女人的底細就慌慌忙忙地把她扯了進來。看樣子,玉脂不太像是李霁的女人。
不三不四的女人,嗯?江瑟輕舒一口氣道:“把她們倆扔出去吧。”說完看向玉脂接着開口道:“明明拳腳就可以解決掉的事兒,偏偏要動嘴。”
撲通兩聲響,世界瞬間清淨了下來。
“噗嗤”,玉脂忍不住笑出了聲,道:“這個法子好,不過她們說她們的,我什麽都未聽見。”這話說的倒是真的,她根本就不認識這兩個女人。
江瑟心中寬慰了不少。玉脂事事皆想得開,偏偏舊疾纏身,身子孱弱不已。
“我給你留兩個人吧,省得有些人不知趣。”江瑟說這話時語氣熟稔,連她自己都有些詫異。
玉脂微微一愣,輕聲道:“世子本來要給我留兩個人,不過我拒絕了。我身份尴尬,人多的話,容易招人耳目。”秦峥夾在楚陽侯府和她之間,已經夠鬧心的了。
江瑟了然,便沒再堅持。
玉脂握住江瑟的手道:“天色不早了,你也該回去了。”江瑟呆在這,她怕會失控。
真是個聰明的姑娘,她定是知曉了自己的心思,她知道自己不想捅破那層窗戶紙。
聽見玉脂發話趕人,江瑟也不惱,開口道:“那我就先回去了,下次我再來看你。”
“快去給李夫人拿件風衣,天晚了,外面有些寒。”玉脂接着吩咐道。
江瑟也不推辭,任由玉脂給她系上風衣的絲帶,随後領着如清如瀾步出了房門。
“嘎吱”一聲,房門驟然緊閉,接着從房中傳來一陣克制壓抑的痛哭。江瑟腳步微頓,随即快步走出了庭院。
江瑟的面色少有的冷然,如清如瀾倆人心中疑惑滿滿,但也不敢輕易問出口,只是覺得事情沒倆人想的那麽簡單。
江瑟站在馬車旁邊回望了一眼,輕聲吩咐道:“留下兩個人暗中守着。”
“是,夫人。”如清如瀾倆人垂首應了聲。
江瑟被如清扶着登上了馬車,她撩起車簾望了如清一眼開口問道:“你和如瀾是姐妹?”
“是,夫人。奴婢和如瀾是親姐妹,小時候一起吃飯練武,時時刻刻都呆在一起。”如清笑着回道。
江瑟輕聲嗯了一聲:“你們倆今年多大了。”
“奴婢十七,如瀾十六。”
江瑟聞言想道一聲“真好,這世間還有一個親人陪着”,随後思忖片刻,最終還是止住了口。
如清瞧了一眼自家夫人接着道:“奴婢和如瀾都是孤兒,是長公主和将軍收留了奴婢姐妹倆人。要不然,奴婢們早就化作一堆枯骨了。不過,奴婢現在是夫人的人了,奴婢誓死追随夫人。”
江瑟挑了挑眉,托起如清的下巴道:“我的人,誓死追随我?嗯,這樣也挺好。”
如清響起自家夫人身着男裝的清俊模樣,瞬間紅了臉。
如瀾照江瑟的吩咐留了兩個護衛,待她登上馬車時,便見如清紅着臉,滿臉羞澀地對着自家夫人。
“如清,你怎麽了,臉怎麽這麽紅?”如瀾說着便要扒開如清的臉,看個究竟。
如清不依,倆人笑着嚷着鬧作一團。
江瑟靠在馬車壁上,望着倆人,嘴角含笑,心中暗嘆了一口氣:有姐妹,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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