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雜物間裏地方狹窄,一個人都活動不開肢體,何況是兩個人。
方町摟過各式各樣的極品女人,有的下了床就忘記長什麽樣,黑暗中只憑本能憑感官說話,但是像是現在這樣,強行摟着一個還沒長開的丫頭片子,居然也能生出那樣的感覺,卻是第一次。
越是緊張,觸覺越是敏感。
緊張急促的呼吸,被他的大手一掌掌握,溫熱的觸覺通過掌心直達四肢百骸,全身都像是過了電。
方町越發煩躁。
他媽的,他還什麽都沒幹呢……
——
外面的門把手被人用力拉了兩下,拉不開,女人的嘀咕聲傳來:“是不是看錯了,确定是來了這裏嗎?”
“會不會躲在裏面?”
“誰知道,門鎖着呢。”
“那咱們等等?”
顯然這幾個女人暫時是不會走了。
這層認識劃過腦海,方町竟然感到興奮,不知是不是因為意外嘗到了偷情的滋味,身上的溫度又高了幾分。
——
與此同時,腰間卻突然傳來一記刺痛。
方町“嘶”了一聲,身體錯開幾分,低頭看向正瞪着他那雙憤怒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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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怎麽辦!”隋心聲音極輕,只有如此貼近的方町才聽得到。
方町微微垂眼,看向那唇。
“還能怎麽辦,等。”語氣煩躁。
“等到什麽時候?”顯然隋心比較着急。
“我哪知道?”無名火起。
一陣沉默,隋心又一次開口:“我就不明白,你有什麽可躲的?你不是一向來者不拒麽?”
方町啼笑皆非:“誰說我來者不拒,我就沒碰過你!”
隋心理所當然:“當然,你要是碰我就是禽獸!”
方町被莫名搶白,又被莫名其妙的邏輯關系拿住:“為什麽我碰你就是禽獸?”
“你看着我長大的!”隋心理直氣壯。
“靠,那你現在也長大了啊!”還真他媽的荒唐。
最荒唐的是,聞着撲鼻而來的肉香,方町竟然覺得眼前被晃的一陣暈,腦子也有些發懵,也不知道是被熏的,還是被氣的。
“鐘銘不是也看着你長大嗎,怎麽他就可以?”
去他大爺的!
隋心語氣堅定:“鐘銘不一樣。”
“怎麽不一樣?他比我多長了一個把?”方町又想罵人了……
隋心愣了一瞬,罵道:“你嘴巴怎麽那麽髒!”
“我嘴巴髒不髒你怎麽知道,你嘗過嗎?”火兒已經拱到嗓子眼。
隋心一下子不說話了,別開臉,瞪着門口。
方町也錯開兩步,靠着身後的牆,屈起一條腿,雙手環胸默不作聲的打量隋心生氣的樣子。
果然還是和以前一樣,說兩句就能惹急。可是又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樣。
他的目光緩緩滑過在光影之間朦朦胧胧的纖細身影,似乎和記憶中那個平板的身材有些出入,什麽時候這丫頭竟然也有三圍了?
白皙的皮膚,也和小時候那個黑黑傻傻的樣子大相徑庭。不僅白,還很細滑,殘留在指尖的觸感,猶如上好的絲綢,還富有彈性。
媽的,看來他真是禽獸,連個丫頭片子也能琢磨這麽久。
——
門外的聲音漸行漸遠,隋心一手又碰上門把,打算就這麽出去直接回家。
然而,黑暗中卻再度傳來方町沙啞的聲音:“再等等。”
隋心頓住,側首看他,只覺得破碎閃爍的光影中,那雙眸子裏像是湧起了異樣的光,卻又很快隐沒。
“等什麽?”隋心問。
方町幸災樂禍道:“萬一去而複返呢?被那幾個姑奶奶看見咱倆在一起,倒黴的可不是我。”
隋心果然不動了,也雙手環胸,繼續生悶氣。
方町的目光劃過因這個動作而鼓起的那片起伏,心想陰影還真是能讓人産生錯覺,小鴿子都能變成大白兔。
直到隋心突然開口:“對了,問你個事?”
方町這才意興闌珊的目光上移:“嗯?”
“鐘銘有沒有跟你說過,他喜歡哪個女生?”
旖旎瞬間散開,方町頓覺憋氣:“沒有。”
停了一秒,又滿帶惡意的開口:“不過他們公司倒是有個漂亮的小妹妹,那臉蛋身材,啧啧……簡直極品!”
隋心握緊拳頭,雜物間的空氣稀薄的讓人透不過氣。
“能有多漂亮。你們男人只會用眼睛思考。”
方町嗤笑:“廢話,女人是聽覺動物,男人是視覺動物,不用眼睛思考難道用屁股?”
隋心翻了個白眼,還真想回他一句,你不就是用屁股思考麽?
但是很快,就聽到方町問她:“怎麽突然問起這個?他這麽告訴你的?”
隋心“嗯”了一聲,整個人都蔫兒了下去:“他還說等追到了會第一個讓我知道……怎麽辦,我突然一點信心都沒有了。”
方町沉默片刻,心裏突然升起一個荒唐的念頭,竟然說:“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
話音落地,就見隋心睜大眼望過來,一臉期翼。
“你有辦法?”
“當然。”方町微微笑了:“你可以制造一個競争對手,刺激刺激他,看他對你是真的一點意思都沒有,還是和我一樣,不想被罵禽獸才沒對你下手?”
“競争對手?”隋心想了想說:“你是說找個假男友麽?”
就像電影裏演的那樣,有競争才有壓力,東西要搶着吃才香?
“可我不認識什麽男生啊,學校裏的都不熟……”
黑暗中傳來一聲輕笑,帶着幾分誘哄:“你可以找我啊。”
“找你?不行。”
未作停留,當即拒絕。
方町的聲音冷了下去,帶着薄怒:“我怎麽不行?”
就聽隋心有些為難的說:“和你交往的女人最後不都那啥麽……”
“那啥?”方町蹙眉一頓,随即恍然:“哦,是那啥啊……你聽誰說的?”
“不管是誰說的,你給人的印象就是如此。萬一鐘銘也以為我和你那啥過,我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方町瞬間詞窮,生平頭一次被個丫頭片子嫌棄,感覺實在很糟。
隋心也沒給他挽回形象的機會,這時一把将門拉開,刺目的光線一下子照進來,一室的遐思統統見光死。
然後,就見隋心逆着光回過頭來,語氣認真且帶着警告:“對了,跟我一起來的那個一號桌的女孩叫夏瓴,是我在學校最好也是唯一的朋友。她喜歡你,想認識你。但她不是随便玩玩的那種女孩,如果你喜歡她就對她好點,如果不喜歡,就別抻着,更別玩什麽419……我不想她受傷害。”
靠……
微乎其微的咒罵,落于黑暗。
但已經踏出門口的身影,卻絲毫不覺。
——
直到深夜,演出結束,pub裏人影奚落,除了隋心和夏瓴,其餘桌的客人全都離場,夏瓴又叫了一杯長島冰茶,擺出一副死等的架勢。
隋心也不知道是第幾次望向通往後臺的小門,終于忍不住走向吧臺,輕聲問老板:“方町還要多久?”
老板擡了擡眼皮子:“他是一個人進去的,還是兩個?”
“好像是一個。”
“哦,那就快了。”
這邊話音方落,那邊方町就趿拉着鞋出現在眼前,徑自走向吧臺,敲了敲臺面,說:“一號桌的酒錢算我賬上。”
這回老板連眼皮子都不擡,拿起旁邊的小本子就開始劃賬。
方町一笑,一把捉起隋心的手腕,帶向一號桌,一屁股坐下,對着夏瓴勾起一抹笑:“你叫夏瓴?”
“對,我是……”夏瓴猶疑的目光在方町和隋心之間來回打轉:“你們……心心,你們真的認識啊?”
“嗯。”隋心也扯開一個笑容:“不過不是你開始以為的那種關系,他和鐘銘是發小。”
“哦!原來如此!”夏瓴一下子如釋重負:“那可真是緣分!”
方町笑了:“對,緣分。”
——
之後那一整夜,都能聽到方町和夏瓴的說笑聲,和老板放的輕音樂。
淩晨時,隋心就撐不住了,趴在桌上呼呼睡去,睡的卻不沉。
肩膀上不知何時罩下一件寬大的外套,遮擋了深冬的寒氣。
又過了幾個小時,一個輕柔的力道推了推她的肩膀,隋心才如夢初醒。
擡頭一看,是一臉笑容的夏瓴。
隋心直起腰,揉着眼睛,不見其它人。
“六點了,咱們走吧,該去學校了!”
“哦。”隋心站起身,腰一陣酸麻:“你一晚上都沒睡?”
“睡不着。”夏瓴語氣興奮:“一會兒方町送咱們回去。”
“啊?”
說話間,就見方町從小門裏走了出來,來到兩人跟前,微微俯身,撿起掉落在地上的外套,抖了一下灰,穿上。
“走吧。”
——
後來那一整天,夏瓴都像是打了雞血一樣,三句話不離方町,稱贊他幽默風趣,風度翩翩,談吐不俗,待人親和有禮貌……
隋心一手撐着眼皮子,耐着性子被夏瓴灌輸了一大堆驢唇不對馬嘴的形容詞,最後終于忍無可忍,發了條短信給方町。
【夏瓴一直誇你。】
過了一會兒,方町回複了。
【我那麽多優點,誇得過來嗎?】
隋心想了想,繼續寫道。
【希望你是認真的,別玩。】
這回停留時間比剛才長了些,方町才回。
【如果我說是呢?】
隋心想也不想。
【那樣最好,我會監督。】
這一次,方町沒有回。
——
夏瓴已經轉移話題,提到鐘銘。
“你說,方町和鐘銘是發小,方町家那麽有錢,鐘銘怎麽可能像你說的那樣,家徒四壁?”
隋心糾正道:“他沒有家徒四壁,是勤儉持家。”
夏瓴擺了擺手:“哎呀,不管是什麽,你覺得一個有錢人,會和一個窮小子做朋友嗎?”夏瓴撐着下巴,眼神狐疑。
“怎麽不可能?我和你不就是麽?”
隋心舉出反例,夏瓴一時難以反駁。
但不過兩秒鐘,夏瓴就正色的掰着手指頭,數給隋心看:“你看,方町家是珠寶原料的供應商對吧?”
“是啊。”
那又如何?
“咱們的名譽校董,姓鐘。鐘銘也姓鐘。對吧?”
“嗯。”
“名譽校董來自那個很有名的鐘家,而鐘家呢是做珠寶加工的。”
“所以?”
夏瓴語氣篤定:“所以一個是珠寶原料供貨商,一個是珠寶加工商,有這樣相同背景和財力的兩家人,他們的下一代才有可能是朋友,也必須是朋友。都是男的就會稱兄道弟,一男一女就會睡到一起。總之,彼此羁絆越深,利益才越滾越大,這樣才能一榮俱榮。”
夏瓴的話聽上去有幾分道理,可是隋心認識鐘銘和方町也不是一兩天的事。
她嘆了口氣,說:“可是鐘銘是獨生子,不可能和名譽校董什麽扯上兄弟關系。”
“萬一是堂兄弟呢?”
“不可能,我沒聽他提起過。”
“那你見過他爸爸嗎?”
隋心想了一下,好像只在鐘家見過鐘銘和母親秦敏麗的合照。
“倒是沒有……”
“那不就結了。很有可能鐘銘就是這個鐘家的一份子,鐘銘的爸爸争産失敗,被趕出家門,現在又被當哥哥的接回去了。也有可能是鐘銘和哥哥自小失散,最近才被找回去?”
隋心忍不住笑出聲:“你電視劇看多了吧!”
還真是油鹽不進,夏瓴嘆了長長一口氣:“那咱們再說回你。”
“我怎麽了?”
“為什麽名譽校董要維護你?”
隋心一怔,竟然詞窮:“那是因為……”
“錄音”二字差點脫口而出,卻又很快咽回。連她自己都不相信那段錄音會有這麽大的威力,就算姚曉娜為了維護自身臉面讓家長撤銷投訴,名譽校董也未必會因此出爾反爾……
夏瓴見狀,繼續提問:“我再問你,你真的覺得你昨天穿的那件禮服,是高仿的?”
“……”
“還有,你覺得鐘銘的氣質,是個普通人會有的嗎?”
“……”
“他平日的舉動,就真沒有讓你有一秒鐘的懷疑,覺得他深藏不露?”
——
腦海中湧入的訊息看似淩亂,卻又有跡可循,每一件事,每一條線索,都向同一個地方彙聚。
隋心這才發現,她以為的那些過去,形成了一個鐘銘,而夏瓴的描述和疑問,卻又形成了另外一個鐘銘。
兩個鐘銘竟然高度吻合和重疊。
如此思緒混亂,一直持續到下午放學。
連着兩天沒有睡好覺,只覺得腦仁生疼,那疼痛偏向一邊,一陣一陣的,恨不得将她打暈過去。
直到一條短信傳了進來。
【放學你別走,我過來接你。】
是鐘銘。
——
校門口,人聲鼎沸,各色中外學生魚貫而出。
即使如此,隋心仍是一眼就看到在等她的人,周圍不遠處一些華人女生正在指指點點,笑聲談論,伴随着輕笑和推搡。
車,依然是那輛二手的,即使原價買也不及方町最便宜的那輛的一半價格。
人,也依然是那個,寡淡的面容,優雅的側臉,幹淨簡單的淺色襯衫,深色的車窗降下來,一手搭着窗沿,一手放在方向盤上,那雙手白皙修長,骨節分明,冷冽而深沉的黑眸則凝視着路面,一言不發,極有耐心的等待。
此情此景,仿佛一副完美的油畫。
隋心直勾勾望過去,卻覺得最後那十幾步,每一步都是煎熬。
一步,記憶在無限循環……
她至今還記得,鐘銘開始幫她補習時,只用了一周的時間就挽救了她岌岌可危的數學成績,數學作業持續滿分一周,直到數學老師将她叫進辦公室訓話,嚴肅的警告她以後不能再抄別人的作業。
她說沒有抄。
數學老師卻有理有據的說:“上我的課你老打瞌睡,學校給落後生開的補習班你也不上,作業不是抄的你會寫嗎?還有,怎麽你一上我的課就打瞌睡?”
“我困。”
“困?你每天晚上幾點睡?”
“九點。”
“九點睡,你還困?”
“我晚上老做噩夢……”
“你都連續打瞌睡一個多月了,什麽噩夢做這麽久?你這孩子怎麽沒一句實話啊!”
數學老師的教育方針就是,軟的不行來硬的,對付死硬派就得上重刑。
于是,從這天起,數學課上就多了一道風景——罰站的隋心。
她罰站了幾天,終于忍不住将這件事告訴鐘銘。
鐘銘給她支了個招。
正好趕上第二周領導來校視察,數學老師特批隋心免罰一次。
她滿腦子都是鐘銘的話,等領導一踏進班門口,就蹭的一下站起了身。
領導一驚,問這孩子怎麽了。
她聲音洪亮道:“報告,我今天還沒罰站!”
“罰什麽站,你還不快坐下!”數學老師連忙使眼色。
“報告!老師說我每天上數學課都要站着聽,但老師也說今天不用站!可我怕明天要罰雙倍,所以還是站起來了!”
罰站風波就這樣落下帷幕,數學老師被調了班,她的期末考試也在鐘銘的針對性輔導下順利通關。
後來,鐘銘語重心長的對她說:“哎,丫頭,如果你不是這個性格,這種事也是可以避免的。”
她歪着脖看他。
直到鐘銘一手揉向她的腦瓜頂:“算了,你還是這樣好。”
……
又一步,姚曉娜的嘴臉跳入腦海。
眼高于頂如姚曉娜,連秦朔都要跟前跟後馬首是瞻,都難以入眼。
這樣一個天之驕女怎麽會不惜拉下身段倒追一個普通人?甚至在知道他們交換日記後那樣惱羞成怒,欲除之而後快。
……
腳就像是踩在棉花糖上。
為什麽一向看人下菜碟兒的王老師,也會對鐘銘禮讓三分?
他所謂的裁縫店的手藝,被夏瓴認作的走秀款。
……
指尖冰涼,腳下虛浮。
那天在車上,他接的那通電話:“主體不用動,但底托的設計要改。即使是底托也有可能成為客人挑剔的理由。如果設計師還有疑問,讓他跟我說。”
……
每一步都像是邁向她最不願接受的那個答案。
“別忘了我是學什麽的。珠寶設計圖比這複雜的多。”
……
直至車前。
在西餐廳,他将生意經套用在為人處事上,教她何為以一時的犧牲和敵人做等價交換。
……
如果他是普通人,他們只是相差六歲。
如果不是,那該用什麽樣的公式才能得出距離。
——
坐在車裏那人,微微側首望來,淡漠的線條勾起一抹笑,柔和的日光下是那樣好看,那樣生動。
心口漏跳了一拍,隋心已經來到車前。
就見他伸長手臂,替她打開這邊的車門:“上車。”
她就在衆目睽睽之下,頂着周圍異樣的目光,挪動僵硬的雙腿,邁進車裏。
“安全帶。”
一個指令一個動作,手指在動,心卻在搖擺。
車子駛上大路,隋心瞪着前方,聽到自己問:“怎麽突然接我放學?”
沒有停頓,低沉醇厚的嗓音傳來:“這幾天只要抽的時間,我都會來接你。”
“為什麽?”
隋心下意識的看他,忽然明白了:“該不是怕謠言把我吃了吧,還是擔心我再被欺負?”
鐘銘輕笑:“這麽生龍活虎的樣子,看來我是多餘了。”
“怎麽會?”她飛快的說。
“我巴不得你每天多來接我。”這句話卻沒有說出口。
——
說話間,眼神也瞟向放在前方臺子上的資料夾,露出印在紙上的logo,和落款處的幾筆草簽,“鐘銘”二字。
直到車子一個拐彎,資料夾向下墜去。
隋心連忙去接,那幾張紙上的設計圖也映入眼簾。
是幾張寶石戒指的設計圖,流暢而高雅的線條,氣質卓然,用料大膽,如果真的做出來,必定價值不菲。
“真漂亮。”隋心喃喃道。
鐘銘掃來一眼,平淡疏離:“已經作廢了。”
隋心一怔,指尖滑過那些花紋:“為什麽?”
“客戶不滿意,要重做方案。因為這事還遭到老板的批評。”
遭到老板的批評?
如果是富家子,如果是顯赫的鐘家其中一份子,大概不會得到如此待遇吧?
既然出身顯赫,又何須跑到別人家的西餐廳裏洗盤子?
雖然沒有得到親口的驗證,但是沒由來的,原本還懸在半空的情緒,竟然因此得到安撫,放心的墜入地面,安之若素。
——
事實上,鐘氏企業這次為大客戶陳總策劃的設計方案,背後一波三折,并非三言兩語可以道明。
原本鐘銘有八成把握讓大客戶陳總滿意,但最終卻用它和鐘政做了交易。只要方案決策會上他不出席,鐘政便以名譽校董的名義将學校的風波壓下。
從兒時就和性子陰鸷的鐘政糾纏頗多,鐘銘深知其為人,就算這份設計圖再出色,鐘政也不會啓用,寧可用手下那些不濟事的窩囊廢,也絕不會向他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取材。結果,方案決策會以他未出席而一力倒向鐘政,鐘政得意之餘,很快将學校的事抹平。
而他所做的,就是關機,直到昨晚母親秦敏麗在公寓裏找到他:“我為了你鋪路架橋,殚精竭慮,受了這麽多年委屈,你就是這麽回報我的!”
面對秦敏麗恨鐵不成鋼的指責,和痛心疾首的痛罵,鐘銘只是沉默,他已經得到了他要的利益,也已經做了自己認為最合理的等價交換。
如此塵埃落定,心中甘之如饴。
誰知,發洩完憤怒的秦敏麗,卻又帶來另一個消息:“好在陳總最終也沒有看上鐘政的設計圖,我才能你在你爸面前再争取一次機會,這一次你不要讓我失望!”
鐘銘這才有了表情。
怎麽?
呵……
看來鹿死誰手,還有待商榷。
——
“可能你的客戶不想太過奢侈?”一直默默看着方案的隋心突然開口。
鐘銘緩慢道:“是一位客戶準備送給太太結婚十周年的禮物,要求只有一個,就是他太太喜歡。”
“哦,那他太太是哪裏人,多大年紀?”
“北京人,四十,身高一米六五,體重一百三十斤,處女座,卷發,無名指十二號圈,喜歡黃鑽和帕拉伊巴。”鐘銘不緊不慢的将客戶資料逐一道來,勾起嘴角,笑容淺淡:“巧的是,對方和你念過同一所初中。”
聽完所有訊息,隋心消化了一會兒,又指向設計圖:“這個設計師是不是男的?”
“嗯,怎麽?”鐘銘眉宇輕挑,透過後照鏡望向那張認真的臉。
“哦,我覺得他只是了解美學和寶石,卻不怎麽了解女人,更不了解送這枚戒指的男人。”
只聽一聲輕笑,夾雜着幾分戲谑:“難道你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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