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衆口铄金,積毀銷骨。

上次交換日記曝光的事,令隋心成了衆矢之的。如今那場好戲的導演兼始作俑者姚曉娜,又因為照片事件被輿論沖擊的片甲不留,不知是不是應了那句“出來混的遲早要還”。

兩件事裏,隋心擔當了一次主角,一次配角,她的日記本也成了貫穿全程的經典道具,無論姚曉娜下場如何,隋心都毫無意外的又一次成為衆人讨論的對象。

只不過有些知情者早就知道這件事和秦朔有關,就算不是他做的,也脫不了幹系,所以并沒有将幕後策劃的高帽子蓋在隋心頭上。

但也有人在私下裏傳,這場秀是秦朔和隋心聯手設計的傑作。

一整個下午,隋心都在默默經歷着這樣的轉折和變故,有同學傳紙條過來問她感想,還說什麽佩服她想出這麽高的招兒,隋心一概沒有回。

直到下課鈴聲乍然響起,從各個教室裏一下子湧出幾百個學生,将走廊淹沒。

隋心才收拾好東西,準備去洗手間。

——

先一步沖出教室的姚曉娜,跌跌撞撞的一路穿梭,一路碰撞,向走廊盡頭奔去,直到望見彼端門板上的幾個英文字母——。

是洗手間。

她一下子就沖進那道門,用力撐住洗手池,望向鏡子裏那張慘白的臉,和寫滿憤怒的那雙眼。

這時,門口突然傳來中國女生的交談聲。

“喂,那些照片你拍下來了嗎?”

姚曉娜一頓,很快拐進隔間,關上門,癱軟在馬桶蓋上。

“當然,必須要存檔留念啊!我還跟它們合了一張影,用來紀念我沒有虛度的高中生活!”随着說話聲,兩個中國女生推門而入,在鏡子前補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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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陰不陽的談話內容,伴随着流水聲,一股腦沖進姚曉娜耳裏。

直到那兩個中國女生一路說笑着走出去,姚曉娜依然維持着那個掉價的姿勢。

然後,就聽到廁所門關上又打開的聲音,吱呀晃悠了兩下,緊接着,姚曉娜面前的隔間門就被拉開。

——

四目相交。

一個跌坐在地上,一個站着居高臨下的俯視。

姚曉娜一臉詫異,第一個動作就是從馬桶蓋上爬起來,整了整身上已經蹭髒的連衣裙。

是誰不好,偏偏是隋心!

立在門口的隋心,也有一瞬間的遲疑,随即不動聲色的別開臉,将門關上,走到洗手池前打開水龍頭,緩慢的洗手。

姚曉娜很快整理好自己,走出隔間。

隋心這時也關上水龍頭,擡眼透過鏡面,望向姚曉娜。

又是一陣沉默。

隋心極緩極輕的勾起一抹笑。

她得承認,看到姚曉娜這樣不知所措的模樣,無論何時何地,她大概都會忍不住這樣笑。

思及此,她轉過身,更清楚的看到姚曉娜蒼白的神色。

“今天的事滋味兒如何?”

姚曉娜一怔,随即皺起眉。

“大家用那種眼神看你,當着你的面議論你的私生活,滋味兒好受麽?”

話音落地,隋心已經收起笑,神情嚴肅,目光執着的望着姚曉娜。

很快就見到姚曉娜臉色一沉:“你說什麽?”

“這難道不是你上次對付我的套路麽?”

語氣一頓,隋心輕笑:“你曝光的那些內容有多少是真的你心裏清楚,今天大家傳的那些緋聞有多少不是照片上的你心裏也清楚。可是除了當事人,別人根本不會相信。他們更願意相信杜撰的那些,因為更精彩,更容易讓他們找到攻擊的點,即便不是真的,多重複幾次也就是了。以前發生的那些事,你姚曉娜哪一次不是總策劃?如今終于輪到你做女主角,怎麽樣,滋味兒好受麽?”

——

“靠!”

姚曉娜愣了半響,冷笑着撥了一下頭發,手指卻在顫抖,很快雙手環胸掩飾過去。

“這算什麽?你以為我會表現的像你上一次一樣那麽沒種嗎?”

隋心微微挑眉。

“像我上次一樣?你是說,像我上次一樣打一架麽?哦,是了,你絕不能像我一樣,你連找誰算賬都不知道,總不能見人就打吧?”

“切,我會那麽沒品?你信不信,我有的是辦法給自己洗白!”姚曉娜撂下狠話。

隋心笑意更深:“信,當然信。但是在那之前,你可以盡情的享受牆倒衆人推的滋味兒。和我比起來,你姚曉娜一向是前呼後擁的,反差應該更強烈吧?就算你真的沒有做那些事,就算你的私生活與人品無關,可是沒有人會聽你說話,那種滋味兒,請在洗白之前盡情享受!”

話音落地,眼見姚曉娜臉色慘白,氣得渾身發抖,卻吐不出一個字。

隋心這才垂下眼,又笑了一下,轉身走出洗手間。

“啊——”

身後如期傳來姚曉娜的尖叫聲。

一如既往的刺耳。

——

心情真是前所未有的爽。

原來以毒攻毒,以暴制暴,才是對付渣人的不二法則?

或許對付姚曉娜這樣的人,是不能用自己的價值觀去衡量的,得用姚曉娜的眼光和行為模式,去對付姚曉娜。

否則可能就會發生雷同上次的事,和傻逼争論,最終只會被她拉到同樣的檔次,再用豐富的經驗打敗。

這一課還真是深刻。

隋心走出教學區的走廊,踏出大門,一路上都在想這個問題,然而轉瞬又覺得,就算知道這是對付惡人的方法論,她多半也做不到這一步。

如果對付姚曉娜的前提,是把自己變成和她一樣的人,那她寧可惹不起躲得起。

——

戶外的冷風呼呼地,陽光被遮擋在雲層背後。

隋心裹緊羽絨服,穿過草坪時,手機響起,來電顯示:方町。

“喂,放學了嗎?”

“放了。”隋心應道,腦海裏同時浮現出夏瓴請假回家前,蒼白憔悴的臉。

“我就在正門口,你出來就能看見我,有事和你說。”方町頓了一下,像是在笑,心情仿佛見晴:“我知道一家不錯的餐館,帶你去。你吃了我這頓,咱們就當是和好了。”

和好?

隋心“哦”了一聲,這才想起上次在pub裏的不歡而散,方町陰陽怪氣的說了一些話,她好像回擊了什麽,結果氣氛弄得很尴尬很僵。

其實現在想想,倒是沒必要,畢竟是一起從小長大的情分。

“哦,好啊,你在正門,那我過來找你。”

電話一挂斷,隋心轉身就往教學區返回,要從後門走到正門,只有穿過教學區才是最近的路。

——

走廊剛走到一半,就見兩個留學團的女學生從拐角處走出,正走在隋心前面,一路有說有笑,卻不僅僅是在讨論姚曉娜。

“喂,你聽說了嗎,姚曉娜之前一直倒追的那個鐘銘,聽說和咱們班裏的一個女生一直暗中來往。”

“啊?誰啊!”

“不知道,瞞的可嚴了,但我覺得姚曉娜肯定知道。”

“切,知道管個屁用,她也有追不到的男人!”

“你說,會不會是那個鐘銘早就知道姚曉娜底細啊?有哪個男的會樂意和別人共用一個女人,又不是天生犯賤。”

“姚曉娜有什麽,不就是仗着長得漂亮點,她爸的生意這兩年做大了,才這麽得意?你知道嗎,有人見過姚曉娜初中時的照片,長得和現在完全不一樣!哈,要是碰到警察查身份證,你說會不會被問‘這是你嗎’!”

“別說姚曉娜了,惡心!我聽說,其實那個鐘銘答應接受來校演講,就是因為那個神秘女友,保護的特好。還有人看到他在校門口接人,說是一個特別不起眼的女生,不過不知道叫什麽……”

前面交談的兩個女生,越走越慢,話題越說越帶勁兒。

隋心跟在兩人身後真是如履薄冰,很想超過去,但兩人動作太大,好幾次都把她擋住,只好這樣默默地跟着,同時期盼着,下一個路口快點到來……

——

大約過了一分鐘,隋心卻像是走完了一站地,這才如願的迎來一個拐角,正準備拐進去繞個遠路,誰知這時就見到從拐角裏走出一道高大的身影。

前面交談的兩個女生比她更先一步看到,當即腳下一頓,站在原地一眨不眨的盯着看。

竟然就是她們剛剛議論的當事人——鐘銘。

挺拔的身量,面無表情的垂眸不語,鐘銘長腿邁過拐角時,好像還在思考什麽,并沒有注意到來人。

直到來到隋心跟前,這才擡眼,挑了挑眉說:“找了你一圈,原來你在這。”

話音落地,他就伸長手臂一撈,将她像是小雞子一樣撈進懷裏,帶着她越過那兩個女生,往走廊盡頭走去。

隋心戰戰兢兢的跟着,很想把耳朵閉起來,卻還是聽到身後的小聲議論。

“誰啊這是,看見臉了嗎!”

“沒有……啊,剛才是不是一直跟着咱們來着!”

——

方町不是個有耐性的人,尤其是對女人。

一向都是女人對他趨之若鹜,耐心等候,他懶得伺候,最煩的就是約會遲到和言談舉止一副姑奶奶樣的大小姐。

方町在正門口站了二十分鐘,也沒見到隋心出來,又看了一次表,心說就算是爬也該爬出來了。

于是,他也懶得再等,從小跑後座拎出一袋子零食,就跨出車門向校區走去。

方町一邊走一邊重播剛才的號碼,但隋心的手機打不通。

他一路穿過半個走廊,途經留學團的固定教室,問了一下人,又向後門走去。

——

鐘銘低沉好聽的聲音響在隋心頭頂:“你這是躲誰呢,怎麽總低着頭?”

就見隋心擡頭看了一下四周,說:“你這麽大張旗鼓的來學校裏面找我,萬一被認識的同學看見了,又得惹一場風波。”

鐘銘輕笑:“光明正大的交往,能有什麽風波。”

“交往”兩個字從他嘴裏吐出來,還真是讓人難以适應。

隋心擡手去貼臉,想用手上的涼意幫臉蛋降溫。

可是鐘銘卻突兀的問:“原來我這麽帶不出門?”

“不,不是。”隋心連忙擺手要解釋,一擡頭卻見他笑意淺淺的望着自己,一下子就撞進那雙深邃的眼眸裏,只覺得心口跳的異常的快。

“我只是不太習慣。”

話音落地,只覺得鐘銘手臂一松,肩膀上的暖意霎時撤離。

可是隋心還來不及反應,冰冷的手就被一股溫暖牢牢包裹住,怔怔的擡頭時,手也被他擡高觸到那薄薄的唇。

“手怎麽這麽涼?”

鐘銘呼出兩口氣,指尖就像是快要被融化一樣,她立刻窘迫起來,要抽回手:“你別這樣,我還不太适應……”

修長的眸子打量着她:“适應什麽。”

隋心糾結的搜索着恰當的形容詞:“就是這樣突然拉近距離,好難适應……”

鐘銘的口吻裏充滿遺憾,眼裏卻笑意融融:“原來是這樣。那要更努力才行,否則你這麽遲鈍,只會拖慢我的步子。”

拖慢……

怎麽別人談戀愛是細水長流,他們就像是排兵布陣一樣,還有計劃排表……

隋心眨了眨眼,臉上燒紅,嘴上卻開始裝傻:“是啊,我就是遲鈍,特別遲鈍,所以你要多遷就我一下,等我緩過來再……還有,我腿太短了,走路沒你那麽快,你的一步就是我的兩步,我追得很辛苦。”

鐘銘凝視着她,末了緩緩笑了:“很辛苦,有多辛苦。”

“總之,你要是走得太快了,我追不上,就不追了!”

那雙幽黑的眼中的笑意越發濃郁:“好,我會放慢步子,等你追上來。”

隋心點了點頭,但很快就覺得哪裏不對。

可是還來不及反應,就見鐘銘目光緩緩向下移動,專注的劃過她包裹在牛仔褲裏的下半身。

也不知道他那種眼神是幾個意思。

然後,就見鐘銘矮下身子,伸出一只手,張開手掌貼上她的大腿。

隋心倒吸一口氣,連忙要去拽他:“你幹嘛!”

誰知鐘銘卻一本正經的說:“你剛才說腿短,我來比比,看看我每一步要邁多大,你才能跟上。”

“不,不用了,我随便說說的。”

隋心邊說邊去擋那擦過牛仔褲的指尖,所到之處皆感到一絲燥熱,走廊裏雖然沒有人經過,但她仍羞得不知如何是好。

——

與此同時,鐘銘動作一頓,目光越過她的小腿,望向牛仔褲下的那雙小皮靴,腦海中晃過上次在家裏看到過的那雙細白的腳,微微蜷起的腳趾,透明且呈現米分紅色的指甲蓋。

嘴角微勾:“哦,原來不是腿短,是腳太小,我記得是35。”

隋心臉紅的已經快滴出血了。

鐘銘評頭論足了一番,這才滿意的擡眼,神色卻是再正經沒有了:“這麽小的腳,難怪平衡感那麽差,看來非得有人拉着你走才行。”

然後,鐘銘就握住她的手,濃密的睫毛輕眨了一下:“手也這麽小,要更用心才能抓得住,否則一不小心就被溜掉了。”

真……真是沒見過這麽臉皮厚的人,說這些話,還選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

又是這麽稀松平常的語氣,好像如果她想歪了就是思想不夠純潔……

——

這時,就見自拐角走過來一個熟悉的身影,蓬松着頭發,身上随意套着皮衣,斜挎着包,手裏來拎着一袋子與形象不符的少女向零食。

咦,是方町?

鐘銘也看到了方町,微微挑眉。

方町走上前時,兩人已站起身,只聽他一照面就問:“剛才你們在幹什麽?”

鐘銘的目光緩緩掃過方町手上的零食袋,不動聲色:“你呢,拎着這麽一包東西,來找人?”

隋心一怔,這才想起來剛才的約定,張了張嘴剛要說話,可方町卻突然笑了起來,先一步開口。

“原本是的,不過被放鴿子了。這還是我人生裏頭一次體驗。”方町說着,就将零食遞給鐘銘:“給,便宜你們倆了。”

鐘銘接過,看了一眼就遞給隋心。

然後,又聽方町問道:“你今天怎麽這麽閑,工作不忙?”

“再忙也要抽出時間過來看一下。”鐘銘邊說邊掃了一眼低着頭的隋心,意有所指道:“內憂外患,得盯緊一點。”

隋心剛鎮定的情緒,一下子又亂了起來。

方町掃過兩人,轉身就走,頭也不回的說:“好不容易湊到一起,去吃飯?”

“好,你請客。”

——

中餐館裏還沒有幾個客人,諾大的前場只有兩三個服務員,窗邊和桌上都擺着綠色室內盆栽,白色底繡有圖案的桌布已經被洗的有些舊了。

這不是三人頭一次聚在一起,只是自從來到溫哥華,彼此的生活和工作落差太大,比起在國內三不五時的聚在一起,這還是來到溫哥華之後的第二次。

上一次是在方町駐唱的pub裏,根本來不及敘舊就迎來了那場激烈的打鬥。

隋心捧着菜單,看似在研究上面的菜色,實際上卻是在走神,然後擡起頭打量起這個氛圍。

腦海中也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上次和方町的不歡而散。

“如果我現在告訴你,鐘銘就是鐘家那個老二,而且鐘家決不允許麻雀飛上枝頭的事發生。那你還會喜歡他嗎?”

“會,當然會。就算他是,就算鐘家不允許麻雀飛上枝頭的事發生,這和我的喜歡又有什麽關系。喜歡和在一起本來就是兩回事,就像是那句話說的一樣,‘我喜歡你,與你無關’,你們男人是不會懂的。”

“那如果我告訴你,我也喜歡你呢?而且我們方家沒有門戶之見,只要是我喜歡的女人,就是麻雀我也能讓她變鳳凰。怎麽樣,你會不會打算繼續喜歡他,卻選擇和我在一起?”

然後,她很生氣的反駁回去,因忍受不了方町拿這個開玩笑,所以說了很多義正言辭的話。

——

隋心無聲輕嘆,見對立而坐的鐘銘和方町,同樣專注的在研究菜單,一個習慣性的以手支頤,一個翹着二郎腿。

如此閑适。

可她怎麽覺得這麽憋悶,竟然完全找不到以前的那種自然……

隋心想也不想,就從袋子裏抓出一包薯片,用力拆開,塑料袋發出很大的響聲。

鐘銘微微擡眼,下一秒就将塑料袋從她手裏抽走:“先吃飯。”

随即擡手,将服務生招了過來。

“想好吃什麽了?”方町依舊在看菜單。

隋心想了想,對服務生說:“有什麽素菜?”

“吃什麽素。”鐘銘淡淡的掃了她一眼:“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多吃點肉。”

她還來不及回應,就聽鐘銘快速點了幾個葷素搭配的菜,一道主食,一道湯。

隋心一邊聽着,一邊托着下巴說:“原來在國內,咱們仨每次出去都是點這些,還真有點懷念,不知道這裏做的是不是一樣好吃。”

話音落地,隋心看了看突然話變得很少的方町,又望向神情淡漠的鐘銘。

“而且好像大家都沒怎麽變。”

好吧,這句是違心的……

只是那變化太過細微,具體是哪裏她也說不好。

——

“誰說沒變?”直到方町蹙起眉,突兀的開口:“我可是變了很多。人生突然多了目标,也知道以後要往哪個方向奮鬥。”

隋心一怔:“你找到工作了?”

“除了工作,難道不能有別的?”方町笑着反問,卻透着不悅,目光直視對面。

直到鐘銘擡眼,與他平靜對望:“變化是很大,難得從你嘴裏聽到這些,是受了什麽刺激?”

“對,是受了刺激。”方町仍在笑:“以前活得太草率,得過且過混日子,現在不一樣,只想為了想說的話,想做的事去努力。不管傷害到誰,都無所謂。”

不管傷害到誰,都無所謂……

隋心一下子就想到了夏瓴,平日裏那樣堅強的一個姑娘,遇到事總是沖在最前頭,只聽到她說了一句日記本的事是被冤枉的,就完全相信她,沖到劉琴面前給她出頭。

可是在感情面前,卻是那樣不堪一擊。

思及此,隋心低下頭,輕聲說:“傷害別人,自己最終也會被人傷害。”

就像姚曉娜。

方町似是一怔。

鐘銘淡淡的聲音傳來:“不管是什麽,總比一成不變要好。只要是自己認為對的事,就值得義無反顧。”

隋心皺着眉望過去:“你怎麽還在鼓勵……”

鐘銘挑眉,臉上浮現一絲笑:“已經是決定的事,他又不需要別人附和。你與其操那個心,還不如多想想怎麽才能走快點。”

走快點?

這話題突然轉變的……

——

這時,第一道熱菜端了上來。

鐘銘拿起公筷,加了一塊肉到隋心的盤子裏,嘴角微微彎了一下,說:“我是可以走慢點遷就你,你是不是也應該加強鍛煉?”

“……”

“怎麽?”方町突然開口,笑着望來:“是不是發生了什麽我不知道的事?”

隋心微窘,将肉塞進嘴裏,口齒不清的比劃:“就是那個,那個……”

“這麽簡單的事都說不清楚。”鐘銘似是無奈的将她打斷。

随即又夾了一筷子肉放進盤子裏。

擡眼時,複雜難辨的色彩自那雙眸子裏一晃即逝:“簡單地說,就是我以後不用再一個人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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