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鐘銘腳下一頓,薄唇原本勾出的弧度,漸漸消失了。
漆黑而深邃的眸子緩緩眯起,正定定的望住與他相隔了十幾步,十指交握的那對男女。
隋心的視線也仿佛凝固,只覺得時間像是過了很久。
然後,就見他身邊的秦天陽,似是說了些什麽,屏住呼吸時,她很快命令将目光移開。
恰此時,氣息拂過耳畔,只聽方町說:“入席吧。”
同時感覺到握住她指尖的力道,她擡起頭,朝他微微淺笑:“好。”
而彼端那沉穩的腳步,也徐徐而來。
片刻間,擦肩而過。
卓卓而立的身影自身畔走過,而她則緊緊揪住手裏的救命稻草,腰背挺得很直,唇角的笑容維持的恰到好處。
方町為她拉開椅子,她坐下去時,雖然感覺血液自臉上褪去的冰冷,卻自方町目光中看到了贊許。
同桌的人紛紛望向主桌,她沒有回頭。
直到方町将餐巾展開,鋪到她膝蓋上,她又一次擡頭,回以微笑。
——
那高大的身影已經被請上臺,從司儀手中接過話筒。
低沉的嗓音緩慢而沉着,鑽入現場每一個人的耳朵裏,不少在坐女員工眼冒桃心。
即使從他口中說出的,只是官方社交辭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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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在這樣冒着米分紅色泡泡的氛圍裏,正端起水杯的隋心,自持鎮定的望向演講臺。
與此同時,臺上那道漆黑而不見底的眸子,也忽然直直射來。
她只是一頓,就狀似不經意的移開視線。
但水杯裏的水,毫不客氣的灑了出來。
方町慢條斯理的遞過來一張紙巾,聲音輕柔:“擦擦吧。”
隋心接過時,目光專注的擦拭被濺濕的部位。
這時,就聽方町在耳邊說:“鎮定點,這只是第一戰,你這麽漏洞百出,辛苦就全白費了。”
這話就像是讓她吃了一記定心丸,輕嘆一聲,擡頭與他對視,笑了。
盡管感覺到那道目光,落在她的後背。
她卻再也沒有回頭去看。
——
開席前的講話很快結束,侍者們陸續上菜。
飯進行到一半時,隋心卻幾乎沒有動過筷子,胃就像是被什麽東西锢住了,塞不進任何東西,只能靠一碗湯将縫隙填滿。
方町見狀,往她盤子裏夾了幾口素菜,她便在他的督促下,勉強吃了幾口。
主桌在後方,他們兩人的位子正好背對着,只要不回頭,就看不到那邊的情況,只是即使不回頭,她也覺得如芒在背。
周圍幾桌的人,陸陸續續到主桌敬酒,各桌的人也開始不按照座位,互相穿行。
隋心這桌的高管們,幾次開口和她搭話,都是方町代答。直到除了方町和她以外,本桌上所有人都已經到主桌敬過酒。
方町也拿起紅酒杯,一直在笑的桃花眼望向隋心。
隋心吐出口氣,也端起酒杯,站起身時,方町的手再度摟了上來,就聽那居高臨下的聲音說:“相信我,只要過了這關,以後一切都會好。”
“嗯。”
——
主桌那邊,依次坐着夏瓴、秦朔、秦天陽,和不知什麽時候到場的秦媛。還有半桌的人,隋心不認識,大概是卓越的董事們。
當方町拉着她的手帶到桌前時,她的目光緩緩掠過這些人。
就見秦媛招了招手,對她說:“來,心心,這裏有位子。”
隋心被秦媛拉着坐下,擡眸時,只見秦媛笑意盎然的打量着自己。
可是秦媛的手,卻比她的還要冰。
這時,秦媛對旁邊的秦天陽說:“爸,這是隋心,方町的女朋友,我的小學妹,現在在咱們公司的設計部實習。”
隋心望過去,說:“叔叔好。”
秦天陽客套的笑了:“你好。”
随即對已經走到身邊的方町道:“這就是你老提起的那個姑娘?眼光不錯。”
方町走上前:“對,就是她。”
——
隋心錯開視線,正對上對面的夏瓴。
夏瓴正一眨不眨的望着她,眼裏寫滿了不相信,不認同。而秦朔的目光則在她和秦媛身上打轉,臉色沉的不像話。
直到秦媛突然說道:“哦,對了,隋心和夏瓴好像還是高中同學?”
秦天陽有些意外,又看了隋心一眼:“是嗎,家裏是做什麽的?”
隋心扯了扯嘴角:“爸媽都是普通人,已經退休了。”
秦天陽不再說話。
方町的手,緩緩搭上隋心光裸的肩膀。
隋心下意識的擡頭望去,只見他以眼神示意,随即拿起酒杯和他一起走向秦天陽。
“秦董,我們敬你。”
秦天陽笑着喝了半杯酒,方町一飲而盡,隋心笑着抿了一口,擡頭看去時,只見酒滴正從他嘴角滾落。
待方町示意空杯時,隋心已經拿起餐巾紙遞給他。
——
這時,就見夏瓴也端着酒杯走過來,目光迎向方町。
“你不是說找時間敘舊嗎,我看就現在好了。聽說你現在在卓越成績彪炳,是秦董的得力助手,恭喜。”
秦天陽有些好奇:“怎麽,小夏你以前也認識方町?”
“當然,我可是親眼目睹了方町追求心心的全過程。”夏瓴笑着,這時又看向隋心:“也恭喜你們,終于走到一起了。”
不等兩人反應,夏瓴就将手裏的酒幹了。
在隋心眉宇微蹙的望着她,只聽她問:“怎麽,不賞臉?”
隋心笑了一下,就要将杯裏的酒喝掉。
誰知半途中,卻被另一只手阻斷,還未及反應,方町就将杯子拿走,對着夏瓴的杯子輕輕一碰,喝了幹淨。
夏瓴挑了挑眉,對隋心說:“對你這麽體貼,難怪你會改主意。”
隋心只是笑。
那笑容恬淡而輕緩,靜靜綻放,無聲無息。
太多的事,并非表面看上去那樣,可是此時此地,她卻難以解釋。
比起堅定要守護的人,誤會只是一時的。
就在這時,秦朔拿着兩杯酒走了過來,口氣很沖:“你們兩個對我女朋友一個,這可不公平,要喝就得這樣喝。”
說話間,秦朔将一杯遞給夏瓴,兩人交換了個眼神,随即繞過對方的手臂,成交杯酒的姿勢,将杯子裏的酒飲盡。
吞下最後一口酒精,秦朔笑容譏诮的說:“這回呢,肯賞臉嗎?”
隋心平靜的看了秦朔一眼,又迎上夏瓴的目光,心裏明白,不喝掉手裏的酒是走不了的,既然大戲已經唱到了這般田地,不管她演的多麽拙劣,都得演下去。
思及此,她轉身面向方町,在他的目光下,緩緩拉起他的手臂,同時擡起自己的,與他相繞。
近在咫尺的那雙桃花眼裏,寫着驚訝。
她卻依然在笑。
直到冰涼的杯緣輕輕觸到嘴唇,侵蝕味蕾的液體劃入喉嚨,輕輕眨眼時,微垂的眸子透過玻璃杯,看到的是站在那邊看熱鬧的人們。
還有這時忽然闖入視線的,那雙黑色的皮鞋。
只隔了幾步遠。
難以忽視的存在感,再度襲來。
眸子瞬間擡起,正撞見彼端那雙冷冽的黑眸。
呼吸微窒,酒精洶湧而來。
她用盡一切力量,極力壓制住要咳嗽的感覺,卻在最後一口入喉時,終于被它擊潰。
“咳咳!”
方町很快扶起她的胳膊。
隋心一手捂嘴,搖了搖頭,表示無礙。
秦媛也在這時站起身,将她拉回椅子上。
——
隋心不經意擡眼,那高大的身影已經不在那兒了,唯有夏瓴晃過緊張的目光,投注在她身上。
夏瓴的眼裏,寫滿了愧疚。
隋心扯着嘴角對她笑了一下:“我沒事。”
然後,就見夏瓴妥協似的嘆了口氣,走上來說:“不能喝就別喝了,逞什麽能?反正只要你開口,他一定代勞啊!”
隋心眼眉彎彎:“晚點他還要開車。”
“他現在的酒精攝入,早就不能開了。”夏瓴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話音剛落,這時,隋心就感覺到旁邊的椅子被人拉開。
她下意識的轉頭,餘光首先瞄到的是嵌着鑽石的西裝袖扣。
而瞬間攻占了鼻息的,是那熟悉的沐浴乳的香味……
另一邊的秦媛,突然說道:“哦,鐘總回來了。爸,你還不知道吧,其實方町和鐘總是發小。”
“哦?”秦天陽饒富興味的看過來,“小鐘吶,你該不會是因為方町,才跟我們卓越合作的吧?”
但聽一聲輕笑,低沉的嗓音,很快自隋心耳邊響起:“秦董說笑了,卓越的商業信譽,我一直是信得過的。當然,有一個信得過的朋友幫我們鐘氏多把一道關,就像是在穩固的合作關系上,再加一道護身符。”
方町已走到跟前,笑道:“不管怎麽說,咱倆都得喝一杯。”
鐘銘挑眉,深邃的眸子緩緩劃過近在咫尺的纖細身影,卻只見她沉靜的微微低頭,面容淡而冷,唇上的妝有些殘了,有一部分印在杯緣。
黑眸垂下,拿着酒杯站起身時,這時就見一道金色的影子,突然歪了一下,手裏的酒杯竟然向他旁邊倒去。
他迅速擡手,抓住那白皙的腕子,将那抹鮮紅拉向自己。
與此同時,方町也伸出手。
夏瓴杯中的紅色液體,有很大一部分倒在方町的手上。
——
背對着這一切變故的隋心,只覺得像是被一股力道拉了一下,那溫熱的手強勢而果決,頃刻間她就向那深黑色的胸膛栽去。
她下意識的擡手去扶,正好撐住那片質地柔軟合着輕絨的襯衫,觸手所及是結實的肌肉線條。
與此同時,肩膀上落下一片冰冷,順着弧度流入領口。
所有人都愣住了。
一切發生的太快,當隋心意識到時,已經立刻抽手,站起身,下意識就要去擦肩膀上的血紅液體。
一時間,周圍的氣氛異樣的窒息。
隋心微微擡眸,正見到那高大的身影也随着這番變故,站了起來,手裏還拿着一張紙巾。
然而片刻間,另一張紙巾,已經覆在她的肩上。
隋心擡頭望去,正對上方町的目光。
而制造了這場意外的夏瓴,卻一把拉過隋心,将她帶離那兩個高大的男人,遠離那壓迫感。
隋心只聽到夏瓴說:“對不起,心心,我帶你去清理一下。”
——
打從夏瓴拉着隋心去洗手間時,隋心就猜到夏瓴的目的是什麽。
盡管一年不見,夏瓴依然是那個直來直往,要表達什麽都不會搞太多迂回的女孩。
所以直到兩人從洗手間裏出來,隋心也沒有提出要回會場,只是安靜地看着夏瓴,臉上依然挂着那樣的笑容。
“這裏我不熟,不知道有沒有可以坐下來的地方。”
隋心開口,夏瓴反而愣了一下,随即走向會場的反方向:“那邊有休息區。”
休息室裏空無一人,門扉虛掩着,隐約能聽到會場那邊的躁動。
靜默片刻,坐在沙發椅一端的夏瓴,再也忍不住,沖口而出:“心心,你知不知道你今晚的笑容,像是在哭?”
隋心依舊在笑:“是麽,不好看麽?”
“好看,但是我覺得你心裏在哭。”
“哦。”隋心緩緩垂眸,終于不再笑,卻也沒有露出絲毫悲傷,平靜的出奇。
“夏瓴,我知道你有話想問我。其實,我也有話想對你說。”
頓了一秒,隋心擡起頭,聲音極輕道:“因為,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還能告訴誰。”
——
夏瓴定定的望着她,只覺得心裏一擰一擰的疼。
“好,我問你,你和方町怎麽回事?是演戲,還是來真的?”
只見紅唇輕啓,吐出清晰而平緩的三個字:“是真的。”
夏瓴愣了一下,眉頭皺起:“我沒聽錯吧?之前在同學會上,你還和鐘銘在一起,這才幾天,怎麽……”
“因為我突然發現,人生裏不是只有愛情。”隋心輕聲将她打斷。
夏瓴怔住,忽然覺得隋心一下子陌生許多,仿佛變成個另一個人,卻又像是在原有的那個靈魂上,又衍生出另一個她。
只見隋心抿了抿唇,笑了。
卻不再是之前那種笑,極淺極淡,緩緩融入眼底。
“以前,我一直相信,只要兩個彼此喜歡,有信心一輩子不離開對方,那麽即使沒有結婚,沒有時時刻刻在一起,他們也不會分開。可是就在昨天,我明白了另一件事,發現原來以前的想法很幼稚。”
夏瓴蹙眉問:“是什麽?”
“是責任。”
隋心喘了一口氣,捏緊放在膝蓋上的雙手。
“如果抛下責任,只随着自己的情感,任意而為。我恐怕過不了自己這關。”
話音落地,那笑容越發濃郁。
眼淚流下時,就像是為其點綴的裝飾物。
夏瓴忍不住抓住隋心的手,她的手涼的吓人。
“心心,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你跟我說,我會幫你。”
隋心擡頭望來:“夏瓴,你幫不了我的。其實這些問題,我早就知道解決的辦法,只是我一直在糾結,徘徊,舉棋不定。”
夏瓴追問:“是不是姚曉娜,她又做了什麽?”
隋心笑出聲:“對,姚曉娜是做了些事,但是姚曉娜不是唯一存在的問題,即使我今天弄死她,問題也不會解決。而且從某個角度上,我還得感謝她,讓我這麽快清醒。”
夏瓴不禁輕嘆,握緊隋心的手:“我知道了,是因為鐘氏現在的處境對嗎……鐘銘他現在是很難,可是這不關你的事,不應該由你承擔。”
隋心輕輕搖頭:“夏瓴,你錯了。兩個人在彼此喜歡上對方的那一刻起,就對對方有責任。不是誰的力量大,誰就應該承擔起所有。正是因為鐘銘為我犧牲太多,我才應該為他做這件事。何況,我還有父母,他們生我養我,不是為了讓我反過來傷害他們的。”
或許,生活之餘平凡人,更多的只是瑣碎的細節。
我們朝九晚五,我們醉生夢死,我們渴望找尋自我,不管太陽是否照常升起。
每一天,我們都在扮演不同的角色,別人的孩子,別人的父母,別人的員工,別人的配偶。
面具頻繁更替,時刻提醒自己莫忘初心。
大概,唯有在想起曾經那個為了另一個人,奮不顧身的那個自己,才不會迷失吧。
——
夏瓴的眼圈已經泛紅,她向前傾身,摟住隋心:“值嗎?”
“比起讓這份在我心裏最單純的感情,變得血流成河,比起身邊的人一再因我受到傷害,比起将自己的快樂建築在他們的痛苦上……我,只是放開手,如此簡單。”
如此簡單……
那最後四個字,幾乎噎在喉嚨深處,艱難的吐出。
夏瓴的眼淚已經流下:“所以,你已經決定了是嗎?”
“何止決定,我不是已經這麽做了麽?”隋心輕笑着,擡手擦向夏瓴的眼角。
水霧中,夏瓴只見到那抹笑裏,仿佛和着血。
靜默良久,夏瓴才再度開口“好,我不再勸你。但是我要告訴你另外一件事。”
“什麽?”
夏瓴将眼淚擦幹,笑問:“你還記得一年前,你将那幅油畫寄到美國,托我帶給鐘銘嗎?”
“記得。”隋心颔首。
“那鐘銘有沒有和你說過,我是哪一天送過去的?”
隋心緩緩搖頭,不禁蹙眉。
停頓了一秒,夏瓴輕聲道:“就是在他訂婚的那天。”
隋心愣住:“什麽……”
“我當然是故意的!”夏瓴深吸一口氣,揚起笑容:“我故意選在那一天送上賀禮。就是要攪這個局!”
——
夏瓴永遠忘不了那一天,她帶着那幅油畫來到休息室裏的情景。
那天的鐘銘身上也穿着像今天一樣的定制西裝,衣着光鮮,全身上下都透着尊貴和優雅,可是他的眼神卻極冷極沉,幽黑的望不見底,像是有什麽東西已經死去。
直到她将包在油畫外面的保護紙,一把撕開。
那雙黑眸裏,才融入了一絲色彩。
時間因此而凝滞。
那高大的身影緩緩站起身,來到跟前,擡手的動作透着小心翼翼,直到修長的指尖觸到那上面的油彩。
那一瞬間,夏瓴仿佛看到了,那片漆黑中蒙上了一層氤氲的濕潤。
然後,夏瓴将那幅畫交給他,轉身走向門口。
在手搭上門把的瞬間,沙啞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有沒有說什麽。”
隋心什麽都沒說。
可是夏瓴卻說:“哦,她說,祝你們百年好合。”
——
半個小時後的儀式上,那高大而陰沉的身影如期出現。
站在彼端的姚曉娜盛裝出席,是全場最漂亮最亮眼的所在。
直到那抹沉黑的身影走到姚曉娜面前,全然不顧司儀宣布的流程,徑自打開放在桌上的絲絨盒,露出裏面那對豪華而造價不菲的訂婚戒指。
男款的那只,被那粗粝的指尖拿起,輕緩的投入香槟杯裏,激蕩着淡金色的液體,湧出細碎的泡沫。
而女款的,則孤零零留在盒子裏。
随即,在衆人詫異的目光下,他說:“我現在宣布,禮成。”
話音落地,他已轉身離去。
全然不顧姚曉娜、雙方父母,和一屋子的親朋好友。
那一刻姚曉娜的臉色,是夏瓴印象中最難看的,她從沒在姚曉娜臉上,望見過那麽蒼白的顏色,倉皇失措呆呆站着,丢失了尖酸刻薄的利爪。
——
故事講完,夏瓴依舊是那樣的笑,還多了一絲痛快。
在隋心震驚的目光下,夏瓴說道:“我告訴你這件事,并不是希望你改變主意。相反,是希望你堅定自己的選擇。既然你是為了身邊的人犧牲,放手,那麽我就再多給你一個理由。心心,鐘銘這個男人,的确值得你為他這麽做。”
夏瓴的話清晰地響在耳邊。
隋心揚起笑容時,嘗到了心裏鮮活血腥的疼,被人淩遲的疼。
為了那個男人而疼,更為了再難動搖的決心而疼。
她已經不再是那個小丫頭,再也不是那個哭着說你要身披金甲戰役,腳踩七彩祥雲回來,讓我後悔當初沒有選擇你,轉眼卻又情難自禁不懂得拒絕的小丫頭了。
現在的她,已經學會成全。
如果在一起是對別人的傷害,那麽保持距離,就是對彼此最大的救贖。
正如夏瓴所說,鐘銘值得她這麽做。
就算現在只嘗到了苦澀,也許多年後歷經滄海,再回顧這條荊棘路,卻可以體會到,何謂“歷經傷心事,才知乃回甘”。
所以……
鐘銘,是時候說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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