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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天拍下隋心和鐘銘在廚房默契配合的同事,當晚就将視頻發到朋友圈裏,題目就是“鐘氏boss暖男篇”,結果得到瘋狂的內部轉載和點贊。
在從香港返京的路上,一下飛機坐上公司派來的車,方町幾乎是一沾座子就睡了過去,睡得很沉,連秦媛講電話的聲音都沒有吵醒他。
直到車子湧入晚高峰的隊列,此起彼伏的“滴滴”聲,終于将方町的意識喚了回來。
深吸了一口氣,方町微微擡眼,耳邊隐約傳來一陣嘈雜的視頻聲,不會兒,就傳來一道低沉而熟悉的嗓音。
“要是不願意,就別勉強。沒有人會逼你。”
方町一怔,随即側首看向旁邊。
只見秦媛正一眨不眨的盯着手機屏幕,饒有興味的樣子。
方町身體向她傾斜了一下,還有些模糊的視線,一下子就看到了屏幕裏的那對男女主角,登時醒了大半。
就聽那道輕柔的聲音說:“鐘總,我敬你。”
然後,就在方町不敢置信的目光下,兩人的手臂緩緩繞過彼此,嘴唇各自迎向那乘着紅色液體的玻璃制品。
就見女方眸子輕擡,睫毛輕輕眨了一下,望向那高了她一個頭,此時卻為了遷就她而微微欠身的男人。
四目相交,又各自瞥開。
剎那間,不約而同的抽回手,仿佛什麽也沒發生過一樣轉過頭,一同笑着望向正發出叫好聲的衆人。
雲淡風輕,雁過無痕。
然而,視頻卻在此時切斷。
卻如蜻蜓點水般,在方町的心頭,劃過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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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町半響沒說話,臉色卻沉了下去,徑自望着窗外。若不是那緩緩起伏的胸膛,和時不時深呼吸的節奏,很難看出他此時正在生氣。
也不知道是在心裏幫隋心和鐘銘找借口,還是不願将怒氣暴露在秦媛面前。
秦媛見狀,露出一個笑容,随即揚聲對駕駛座上的司機說:“老張,我和方總不回公司了,直接開車把我們送去度假村。”
老張應了一聲。
方町皺了皺眉,側首望來。
只聽秦媛說:“視頻畢竟是片面的,要想知道真相不如親自去看一眼,或是親口問一聲。總比這樣生悶氣,或是瞎猜來的痛快。”
方町定定的望着秦媛的笑臉好一會兒,再度別開臉。
窗外的車影層層疊疊,車燈燃起。
夜幕已經開始降臨,空中飄着小雪,今年北京的冬天,似乎額外的冷。
——
晚飯後,隋心到mina房間裏核對合作協議,足足兩個小時,只談工作,連一句閑聊都沒有。
自前一天在真心話大冒險的游戲上,促成了那次交杯酒後,mina對隋心的觀察更為仔細密切。
mina記得,第一次見到隋心時,她的上司鐘銘就表現的一反常态,那“交杯酒”三個字,還是鐘銘當着她和陳複的面提起的,當時的隋心有多尴尬,她也看得真真的。
所以前一天晚上,她才會由此一舉,并且從頭到尾都在謹慎的試探頂頭上司的反應,卻未見他露出絲毫那天在飯局上對隋心那樣陰沉的臉色,只是靜靜地坐着,唇角勾着笑。
那一刻,mina就知道,她下對了這步棋。
手機在這時響起,進來一條短信。
mina拿起來一看,上面只有一句話。
【視頻他已經看過,我們正在來的路上。】
目光一轉,mina不動聲色的放下手機,對正低着頭專心研究合作協議的隋心說:“心心,你先看着,我出去找點吃的。”
“好。”隋心頭也不擡的說。
——
mina走出房間,卻沒有直接下樓,腳下一轉,就來到控管二樓電閘的拐角,打開電閘箱的門,手指按住二樓的電閘。
“唰”的一聲,整個二樓立刻陷入黑暗,唯有從樓梯拐角處透上來的光。
然後,就聽到房間門一個個打開,從裏面探出一道道聲音。
“啊,怎麽停電了?”
“好像是整層樓都停了。”
“是不是跳閘了?有誰知道電閘在哪裏,去看一下!”
“誰會知道啊,還是打電話叫人過來修吧。”
“這麽晚了,哪兒叫人去啊?”
——
黑暗裏,隋心用手機照着亮,摸索到門口,打開門時,正聽到從走廊的另一頭傳來的這些交談聲。
走廊的這頭,則安安靜靜。
不會兒,就見mina從樓梯走上來,很驚訝的樣子。
“停電了?”
隋心“嗯”了一聲,下一秒,就見mina像是想起什麽似的,倒吸了一口氣,然後飛快的跑了上來,借着手機屏幕的亮光,越過隋心,走向最裏面的那間房。
那是鐘銘的房間。
就聽“咚咚咚”幾下,mina用力拍打着房門:“鐘總,鐘總!”
隋心不明所以的跟了出去:“怎麽了,mina?”
mina好像很焦急的樣子:“我不知道該怎麽跟你說,你等一下,我去拿備用鑰匙。”
不會兒,mina就折回房裏,很快又出來,湊到隋心跟前,聲音很小:“心心,我知道你和鐘總很熟,這件事我想他也不希望你知道,可是事到如今,你一定要幫幫我,還有,不管發生什麽事,你都要鎮定,不要讓別的同事知道……”
隋心只覺得心裏一咯噔,被mina挑起了緊張感,腦子裏飛快地閃過各種不好的可能性。
但她仍是極力穩住自己的聲音:“好,我答應你。”
下一秒,mina就拿出鑰匙将門打開,并對隋心說:“快進來。”
隋心沒有絲毫猶豫,跟了進去。
門板迅速合上。
——
別墅每間房的內部結構都是一樣的,mina走在前面,隋心跟在後面,兩人穿過伸手不見五指的外間,來到卧室門口。
這時,就聽到從門板內透出的隐隐不穩的呼吸聲,一下下很急促的樣子,還伴随着幾道濃重的呻|吟。
那是鐘銘的聲音。
隋心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轉瞬間,mina就将門一把推開。
那呼吸和呻|吟越發清晰,微弱的光亮中,只見一道黑影,正在床上痛苦的掙紮。
隋心愣住了,就聽到mina說:“心心,你幫我叫醒鐘總,我要找藥。”
藥?什麽藥?
mina已經率先走到床頭,開始翻找床頭櫃。
隋心向前挪動幾步。
只見鐘銘雙目緊閉,眉頭緊鎖,睡衣的領口被扯到肩膀,露出汗濕的胸膛,正劇烈起伏着。
難道,鐘銘怕黑……
可是,小時候她被黑暗和打雷吓壞的時候,鐘銘都會出現。
他陪着她,一待就是一整宿。
還有以前在溫哥華,他們也曾在黑暗中相處過一夜。
鐘銘何曾這樣過?
——
就在隋心愣神時,mina已經越過她走出卧室,同時說道:“這裏沒有,我去客廳找找。”
隋心一下子如夢初醒,第一個動作就是沖到床邊,坐下去抓那雙糾結在一起的大手,用力掰開時,只覺得他手心裏全是汗。
瞬間,她的手就被牢牢攥住。
一股強硬的力道,将她迅速拉了過去。
隋心一個重心不穩,就栽倒在那片胸膛上,面頰迎上那濃重不穩的呼吸。
她卻沒有躲,聲音極輕,夾雜着一絲顫抖,在他耳邊說:“鐘銘,是我,你醒醒。”
可他依然不安,雙臂就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樣,将她整個人用力锢進懷裏,手臂在她後背收緊,幾乎要勒的她喘不過氣。
“鐘銘,鐘銘,是我,我是隋心……”
隋心就那樣輕聲喚着他的名字,同時重複着自己的。
直到感覺到身下的那股躁動漸漸趨于平息,胸膛的起伏也漸漸沒有那般劇烈,甚至連那雙手臂都慢慢松弛下來。
片刻間,就聽到沙啞的嗓音響在耳邊:“心心?”
“嗯,是我。”
話音落地,那雙手臂就再度緩了上來,溫熱的氣息一下子埋進她的肩頸。
——
回想起來,鐘銘大概已經有一年不曾發病了,先前看過醫生,也說已經痊愈,不用再服時任何抗焦慮劑。
可是最近這段時間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頻頻複發,去醫院問診時,醫生只說是心理原因,焦慮太多,壓力太大,還問起他以前服藥的效果和發病的原因。
發病的原因?鐘銘一直心知肚明,只是從未對人說過,只有母親秦敏麗知道。
他還記得,第一次發病時他只有八歲,從那以後就一貫開着燈睡覺,倒不是關上燈就會發病,概率不是百分之百,可是每每陷入夢魇,都是因為身處黑暗。
直到他發現,有個老跟着他後面混吃騙喝的小姑娘,也同樣恐懼黑暗時,甚至不知從何時開始,他發現在哄她忘記黑暗和面對恐懼時,自己竟然也忽略了這回事……
從那以後,他的病就漸漸走向好轉,直到一年前醫生宣布他完全康複。
以至于他根本想不到,會有再度複發的一天。
第一次複發,是鐘氏突然停電。
他正在二樓的休息室裏睡覺,直到夢魇來襲,他一下子驚醒,頓覺呼吸困難。
這時,就聽到助理mina的聲音響在門外:“鐘總,要開會了。”
mina聽到屋裏不同尋常的巨響,像是有什麽重物掉到地上,她立刻推開門沖了進去……
——
自那次以後,抗焦慮劑就又一次重回鐘銘的世界,他又恢複到開着燈睡覺的生活。
直到今天晚上,鐘銘沒有下樓吃晚飯,前一天吹了冷風,頭疼了一整天,随便吃了一顆藥就睡下了。
直到夢裏突然出現一幕幕駭人的畫面,那些東西從四面八方向他撲過來,像是要将他吞噬掉。
它們已經很多年沒有來找過他了。
他擺脫不開,被那些東西很快拉入黑洞,撕扯着,仿佛要将他分解成無數塊。
這時,不知從什麽地方伸出一只手,握住他的,那力道柔韌而脆弱,卻将他一下子拽出那深淵。
意識漸漸清醒時,溫暖而熟悉的氣息迅速竄入鼻息,糅合着淡淡的香。
他的心,也安定下來。
呵,是她。
是他的小姑娘……
她沒有走,就在他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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