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冉竹他暫時不會回去,不過界主放心,我會照顧好他的。”

陳冉竹一臉呆愣地看着不知道何時走到他身後的神君,看着他說完這句話就把光鏡關上了,整個人都是懵的。

“陛下……”他呆呆地看了看神君風輕雲淡的臉,又看了看已經黑掉的光鏡,慢慢才回過味來。

“陛下!”他嗷嗷叫了一聲,跟火燒屁股一樣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抓起光鏡左看右看,手指在上面猶疑了半天,還是沒有點下去。

完了!他哀嚎一聲倒在桌子上,他爹一定會打死他的。

韓宇辰将他的光鏡拿走,一副剛才根本就沒發生什麽大事的模樣,“以後有什麽事,讓他們先跟我聯系。”

陳冉竹趕緊起身,那怎麽能行,倒時候他爹肯定以為他又死纏着神君才讓神君這麽做的。

“不不必了,陛下,我自己解決就行。”

他探過身想要拿回光鏡,卻見神君高高地将光鏡舉起來,仗着自己個子高,胳膊長,愣是讓他怎麽也夠不到。

“陛下~”陳冉竹無奈地看了他一眼,蹦來蹦去想要拿回光鏡。

“去睡覺。”韓宇辰一根手指抵住他的額頭将他擋回去,一轉身便把光鏡藏了起來,又反身回到座位上看起書來。

陳冉竹蔫蔫地看着不容反抗的神君,只得拖着沉重的步伐倒進了床上。在柔軟的被子裏撲騰了兩下,他才安靜了下來,很快進入了夢境。

第二天上了朝,果然他爹的眼神比昨天更冷,吓得他瑟瑟發抖,頭都不敢擡。

“陛下,惠州發現叛軍頭領溯夜仙君舊部的蹤跡,其妻其子有可能就在其中,還請陛下定奪!”南極戰神胡思遠說。

韓宇辰沉吟片刻,說:“即刻出發,鎮壓叛軍,我親自前往。”

什麽???!衆臣都瘋了,只是叛軍餘孽而已,還用不着神君出馬,只需一名神将帶軍前往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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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怎可禦駕親征!”胡思遠立刻相勸。

其他人也趕緊附議,想要熄了神君的想法。

可惜,韓宇辰根本不理會他們,只是冷漠以對,就壓得衆臣無言,可見其威懾力之大。

下朝後,一幹大臣立刻将陳有德團團圍住。

“陳界主,陛下龍體為重,決不能親征!否則,萬一出了什麽事,神州又将大亂!”

陳有德自然也明白,可是他能怎麽辦。神君連南極戰神的話都不聽,就更不會聽他的了。不對,神君就沒聽過別人的話!

“你當然不行,但你兒子可以。”

陳有德臉色一僵,這群人消息可真靈通。不過他們是不是想太多了,就他家那小子,絕對是被神君吃的死死的,怎麽可能動搖神君的想法。

“不管如何,試試最比不試強。”

陳有德無奈,最終還是拗不過擔憂不安的衆臣,等在了神君下朝的路上。

只是沒想到在他前面已經有人攔路了,不是別人正是闫懷青。陳有德冷哼一聲,也好,讓那小子看看才知道什麽叫做死心。

“陛下,最近可安好?”闫懷青言語柔和,看着神君的目光就像是春天裏的暖風,溫柔的讓人想要陶醉其中。

“安好。”韓宇辰正準備問候兩句,餘光就看見陳冉竹宛如對待階級敵人一樣的眼神。他捏了捏手指,到底吞下了到嘴邊的話,神色也冷淡了些。

“何事?”

闫懷青愣了一下,神君向來對他有着旁人沒有的溫柔,這樣冷硬地直接問事可是從未有過的。他心思一暗,已經隐隐地感受到了有什麽東西正在悄無聲息地變化。

他眉宇間帶了三分擔憂,就像三月天乾坤都的霧,朦朦胧胧,惹人憐惜。

“清繳叛軍一事,何須陛下親自出馬?我一想到陛下要親自跟那些叛軍交戰,心中便惶惶不安,十分擔心。陛下,能不能,能不能不要去?”

他說的情真意切,幾近哽咽,光是聽着就讓人感受到那肺腑之言中隐藏的深刻感情。

韓宇辰心下一軟,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又趕緊在陳冉竹的瞪視中收了回來,背在身後。

“叛軍乃是乾坤都的毒瘤,一日不除便一日不得安寧。此次,我必将其清繳殆盡,絕不留下任何根脈。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陛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我,我承受不起失去你的可能!”

陳冉竹在一旁看着都快吐了,瞧瞧瞧瞧,還說這是友情,誰家友情會說這些暧昧的話,難怪神君這麽多年被騙的暈頭轉向,分明就是誤會了闫懷青的意思。

他憤憤地在心裏吐槽,若是眼睛能變成刀子,闫懷青早就被他刮成蘿蔔絲了。

可惜他現在名不正言不順,不然早就怼他臉上了。

“不必多言,我心意已決。”韓宇辰終究一錘定音,不再給闫懷青開口的機會。

闫懷青只能一步三回頭、戀戀不舍地離開了。

陳冉竹從鼻子裏噴出一口氣,總算不用聽他叽叽歪歪了。

韓宇辰瞥了他一眼,沒說什麽,邁步向外走去。

“陛下。”陳有德見人走了,趕緊迎了上來。

韓宇辰眉尖輕蹙,知道又是來勸他的。

“何事?”

“能否借小兒說兩句話?”

陳冉竹愣了一下,瞬間兩腿發軟,以為他爹是為了昨晚的事,求助的目光立刻投向神君。昨晚都是神君幹的,他可什麽都沒做,乖巧的不能行。

韓宇辰收到目光,心下一哂,這小子有時候真是一點也不聰明。

“不必,有什麽話當着我的面說即可。”

陳冉竹立刻點了點頭,表示他跟神君不分彼此,沒有什麽不能講的。

陳有德瞪了他一眼,就知道胳膊肘子往外拐。可是想到衆臣期待的目光,他又硬着頭皮說:“幾句家話而已……”

“既然是幾句話,就更不必避諱了。”

韓宇辰其實猜到他要說什麽了,不過是為了出征之事罷了。大概只有陳冉竹一個人會認為,他爹是為了昨晚的事情要發作他。

陳有德為難了,這話要怎麽當着神君的面講。

韓宇辰有心解圍,“界主可是為了親征一事?”

啊?親征?原來他老爹不是為了昨晚的事,陳冉竹瞬間放了心,腿也不軟了,手也不抖了。

“爹,你是為了親征一事啊,早說,淨把我吓的要死。”陳冉竹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

陳有德瞪了他一眼,還能是為了什麽事,難道是為了他那些破事!

“陛下,親征一事事關重大,還需妥善考慮。”說完,陳有德給陳冉竹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勸勸陛下。

陳冉竹一臉茫然,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居然讓他勸陛下,老爹沒搞錯吧?

沒搞錯!陳有德很肯定地看着他。

好吧,陳冉竹聳了聳肩。

“陛下,叛軍餘孽勢力很大嗎?”大家好像都很害怕的樣子。

“不大,茍延殘喘罷了。”

“那去親征有危險嗎?”

“沒有。”

“那有什麽好擔心的……”陳冉竹一臉不解。

陳有德恨不得給他後腦勺兩巴掌,怎麽不擔心!瞧瞧他這沒心沒肺的樣子,跟闫懷青用情至深的模樣能比嗎?他要是神君,肯定不會選他!

見他爹一臉狂躁地瞪他,陳冉竹又趕緊一臉正色地說:“陛下,禦駕親征十分危險,所以,把我帶上吧!”

韓宇辰跟陳有德同時愣住了,根本沒想到他如此不按理出牌。

“不行,太危險了,你不能去。”韓宇辰立刻拒絕。

“我是讓你勸陛下,不是讓你去鬧騰!”陳有德訓斥道。

陳冉竹理直氣壯地說:“神君那麽厲害,對付叛軍不是小菜一碟,你們幹嘛一直攔着。天天被困在乾坤都裏處理事務,換誰也受不了。正好趁此機會出去走走,幹掉叛軍散散心,多好。再加上有我陪着,爹你就放心吧。”

就是有你陪着才不放心!陳有德氣得胡子都快翹起來了。

“你不能去。”韓宇辰看着他,臉上寫着不贊同。那些叛軍都是從血肉堆裏爬出來的,各個兇狠殘忍。陳冉竹就是一顆水靈靈的小白菜,去了根本就是送肉的,分分鐘被撕成碎片。

“陛下,您也太小看我了!再說,有您護着,我能出什麽事。”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陳冉竹一噎,要不要拿別人的話來堵他。

“反正你要去,我就一定要去。”他幹脆耍賴。

陳有德眼睛亮了亮,覺得有門。

韓宇辰一直盯着他,眼睛裏寫滿了拒絕,周身的冷氣不斷地往外放。

可惜陳冉竹早就習慣他這個行走的冰箱了,完全不為所動地反瞪着他,一副堅決的模樣。

“随你。”

韓宇辰一甩袖子,直接走了,氣壓很低,吓得路過的仙娥、守衛都紛紛低頭,生怕觸怒了他。

陳冉竹一臉得意,眉飛色舞地轉過頭,就對上了他爹複雜的眼神,瞬間氣焰全無。

“爹……”

陳有德是第一次看到他跟神君的相處,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樣。他一直以為陳冉竹在這段關系中處于絕對劣勢的地位,卻沒想到……

“我讓你勸神君不要去,你倒是好,自己還跑去了!”

“爹!”陳冉竹正色看向他爹,“你們不讓神君去,是真的擔心神君的安全嗎?”

“你什麽意思……”陳有德皺着眉頭說。

陳冉竹挑了挑眉,這些人是都把他當傻子看。

“叛軍欲孽,千絲萬縷的關系……”

“住口!這些話你怎麽敢說!”

“怎麽不敢說,有人敢做,我就敢說。”

陳冉竹走近兩步,跟他爹靠的很近,小聲地說:“爹,作為臣子,我們要做的就是維護神君的一切利益。神君要将叛軍餘孽斬殺殆盡,那我們就要化為他手中的刀,指哪打哪。您不方便出面,但我可以。就算是別人對我們陳家不滿,您也可以推說是小兒胡鬧,動不了家裏的根基。我們需要的是神君的賞識,而不是去拖神君的後腿兒。”

陳有德神色沉重,說:“你不知道……”

“我确實不知道!”陳冉竹打斷他的話,知道他爹想要說什麽。當年的叛軍皆是熟識之人,有好友,有親人,有各種為難的理由。可是那些在神君的朝代,都沒有用。

“爹,陳家想要屹立不倒,就必須緊緊的依靠神君,而不是吃裏扒外、左右搖擺。你可以仔細想想,現在朝中的重臣都是陛下親自提拔的,是他的心腹。而曾經的那些人,已經慢慢被神君架空,遠離了權力的核心。”

陳有德長嘆一口氣,“我知道了。”

“那我先走了,陛下一生氣周圍的人都不好過,我得趕緊過去哄哄他。”陳冉竹一看正事說完,生怕他爹再想起那些事,趕緊腳底抹油跑掉了。

作者有話要說:

韓宇辰:為什麽只有你會這麽堅定地站在我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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