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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他們後面的那名男子也通過了測試,他是紫色資質,本想着要嘲笑俞必瑞一番,卻在陳冉竹的面前沒什麽底氣,哼哧了半天,又默默地站在陳冉竹的旁邊。
陳冉竹還沉浸在劇情大反轉的震驚中,根本沒注意到旁邊有個人磨磨蹭蹭地想要跟他搭話。倒是俞必瑞看見了,嘴角微抿,攬着陳冉竹的肩将他扭向一邊,讓他無法看到那男子。
那男子名為林洪,原本是凝思門附屬門派長生宮的首席大弟子,因為資質出衆被推舉了上來,想要讓他更上一步,順便也帶帶長生宮。他向來慕強淩弱,這會兒見了個比自己厲害的可不是上杆子的想要跟對方交結上。偏偏前面還站了只跟他同樣心思的攔路虎,
他有些鄙夷地看向俞必瑞,竟然攔着陳冉竹跟別人認識,這是生怕自己地位不保嗎?呵呵,就算攔得住一時,恐怕也攔不住一世,大家各憑本事。
俞必瑞目光微暗,他不介意這些人輕視他的樣子,卻十分讨厭他們投注在陳冉竹身上的目光。他知道這些人心中在想些什麽,無非是想要套套關系、拿點好處。然而只要一想到未來可能有一個人也能夠站在陳冉竹的身邊同他談笑風生、親昵接觸,他的心中就忍不住蔓延出一股戾氣。
資質測試只刷掉了藍階以下的,接下來是潛能測試。陳冉竹他們被引領着走到一個有點像鑄劍臺的地方,下面是一個圓池,四周一圈被寒霜冰凍着,中心卻咕嘟嘟地冒着熔岩,極寒和極熱交疊在一起。裏面是一個足足有幾十丈高的大劍,劍身鋒利,如鏡一般能照人影,上面刻着魔域一種雕牙魔的紋路,張牙舞爪,面色猙獰。
他仰起頭,只能勉強才騰起的蒸汽中看見大劍的劍身,再往上就什麽都看不到了,還把脖子仰得賊疼。
這玩意要怎麽測試潛力?
沒見過世面的他偷瞄着前面先去測試的人,想要看一看是什麽情況。
俞必瑞一見就知道他又不知道了,悄悄湊到他的耳邊說:“到時候你将魔氣充入鑄劍臺底端的劍引上,能将裏面的熔岩之力染上劍身幾尺,便能看出潛力。”
魔魔氣?陳冉竹眨了眨眼睛,心中有些慌張,他是妖精之力,不是魔氣怎麽辦?
俞必瑞也發現了這個問題,他擰眉思索了一會兒,才說:“應該也沒什麽問題,本來妖精之地也屬于魔域的一部分。”
而且,像陳冉竹這樣獨特的體質,應該是凝思門極力想要留下的,畢竟出世的妖精已經很少了。
陳冉竹心中惴惴,忍不住靠近了俞必瑞幾分,緊貼着他的胳膊,仿佛這樣才能安心。
俞必瑞喜歡他這樣的依靠,微微勾了下嘴角,若不是這裏人太多了,他真的很想将他攬入懷中,告訴他有他在、沒有事的。
終于輪到陳冉竹了,在衆人期待的目光中,他一步三回頭地朝鑄劍臺走去。在俞必瑞鼓勵的目光中,深吸了一口氣将手放在劍引上面。入手的劍引冰冷至極,仿佛連皮肉也要凍得黏在上面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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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閉了閉眼睛,努力調動全身的妖精之力往劍引裏面輸送進去。一直到臉色都漲紅了,鑄劍臺裏的熔岩都沒有上漲半分。
他氣喘籲籲地松開手,擦了擦頭上的汗,面對衆人震驚至極的目光有些無奈地聳了聳肩,就這樣才對,他就說他也不可能厲害到哪裏去。
反而是凝思門的領頭弟子面色不改,并沒有對陳冉竹糟糕的表現感到痛心。潛力不足也有可能代表着陳冉竹的資質已經逆天,想要再進一步的可能性很小,所以不足以擔心。
陳冉竹拍了拍俞必瑞的肩,一臉擔憂地看着那劍引,生怕若是等會兒連潛力也測試的很低,讓他難過。
“其實資質、潛力什麽的都代表不了一個人的實力,既然是魔修,那就應該有着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氣勢。我相信你,一直都相信着你!”
俞必瑞輕笑了一下,沒想到這小家夥竟有如此逆天之心。雖然他并不會被區區測驗打倒,但聽見他力挺的話還是心中舒暢,或許這世界上再也沒有比一個人能無條件地相信自己更令人振奮的事了。
陳冉竹見他輕松自如,沒有半分怨氣,才放下心來,輕推了他一下将他送到劍引前,眼睛一錯不錯地盯着他的動作,比自己去的時候要緊張幾百倍。
俞必瑞心中無波,正如陳冉竹所說,不論結果如何,他都定要逆天而行,登上高位。他調動手中的魔氣不斷地沖入劍引中,劍爐中的岩漿宛如被鼓動了一般,咕嘟嘟往外蒸騰着,順着巨大的劍柄不斷地往上蔓延,一寸,一尺,一丈!
陳冉竹的心狂跳了起來,眼中的光都控制不住,一點點地放亮,看着岩漿已經蔓延到劍柄和劍身的連接處。那紅色又亮了幾次,終于在漫過劍柄出頭處停了下來。
他見俞必瑞收回了手,才歡呼地跑過去,一下子跳到了他的背上,高興地不行。
“我就知道你是最棒的!”
其實俞必瑞是不打算這麽出風頭的,以他的處事原則,更喜歡的是扮豬吃老虎。可是看着陳冉竹宛如全身豎刺的小刺猬一樣對輕視他的人龇牙咧嘴的恐吓,他就不想再去掩飾什麽,而是更想要站在他的前面為他遮風擋雨。
他勾了勾嘴角,輕輕地拍了拍陳冉竹的手臂,直接就這麽挂着他走到一邊,對領頭的弟子微微點了點頭。
陳冉竹笑嘻嘻地站在那裏,一臉喜氣洋洋,宛如中了八百萬大獎一般。
林洪檢測的結果也不錯,雖然比起俞必瑞來不夠看,但也算實力不俗了。然而前有陳冉竹的逆天資質,後有俞必瑞的可怕潛力,他這點本事就不怎麽打眼了。
“最後一關是什麽?”陳冉竹好奇地跟在俞必瑞身後往裏面走。
“如果沒有意外,應該是天競牆。”俞必瑞說。
這名字,陳冉竹啧啧兩聲,果然在這種世界裏,都是物競天擇适者生存。
果然,等他們走到一面高聳入雲的牆前,陳冉竹就知道這是天競牆。他擡起頭,竟然發現看不到頭。牆面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劍,光是立在那裏就帶着無盡的威壓,充斥的金刃之力壓得陳冉竹頭皮都在發麻。
“這要怎麽做?”陳冉竹搞不明白這是怎麽測試心志的。
“很簡單,上躍至最高點将劍□□,□□的劍越高就代表着心志越強。”俞必瑞解釋道。
陳冉竹挑了挑眉,又不是普通人只能跳兩米,這裏的人連騰雲駕霧都不在話下,又怎麽可能跳不到這樣的高度。
俞必瑞對他的無知嘆為觀止,只能心存憐惜地摸了摸他的腦袋,告訴他一會兒就知道了。
于是一臉茫然的陳冉竹就這麽稀裏糊塗地上場了,他對于自己現在的身體素質把握還不夠準,勉強提起一口氣,腳步一點就飛了起來。
然而剛開始還挺輕松的,越往上就越困難,一股子壓力宛如無形的巨掌一般按在他的頭頂,任他如孫猴子一般左蹦右跳也逃不出這樣的五指山。他很快就停了下來,瞅準眼前的那把劍,深吸一口氣使出了吃奶的勁兒才把劍拔了出來。
氣喘籲籲地落了下來,他舉起手中的劍艱難地插到劍桶裏,拱了拱手站到了一邊。
他自己覺得是完成了一項艱巨的任務,然而其他人看着他的目光卻從炙熱到熄滅。因為他的位置真的是太低了,就算是再一般的資質也能達到兩丈左右的位置,然而他卻連一仗半都不到,這簡直弱到了極點,恐怕連心魔都挺不過去。
陳冉竹仿若無感,十分自在地走到俞必瑞身邊,理了理自己弄亂的袖子,并沒有對自己的糟糕成績感到難受。
“我感覺自己都快被壓癟了。”
俞必瑞摸了摸他的頭,并沒有對他進行責怪和鼓勵,反而十分淡然地說:“沒事,已經很好了。”
陳冉竹表示贊同,真的,他已經用盡了全力,誰知道竟然還是只蹦了那一點。他給俞必瑞比了個鼓勵的手勢,兩只眼睛裏寫滿了期待。若論心志,他相信在座的沒有哪一個能比得上他了。
俞必瑞望着高聳入雲的天競牆,心中竟也湧起了一股熱氣,他想要知道現在的自己究竟能達到什麽位置。他縱身而起,宛如鷹鹞出籠,鼓脹的氣勢像兩只翅膀一樣帶着他沖擊而上。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力量不斷地擠壓着他、想要将他打入泥中,就如同曾經的王晖一樣,肆意地折磨他、玩弄他,把他一點點地捏碎打爛,再無重見天日之時。他不願意被這樣輕易打敗,也不想做別人手中的玩偶,只有抗争、忍耐、積累力量才能找到反擊的機會。
一丈、兩丈、三丈……俞必瑞的身影已經沖進了雲霄,變得模糊不清起來。他就像是掙脫了束縛的猛獸,盡情地揮灑着自己的力量。
陳冉竹歡欣雀躍地看着這一幕,不愧是這個世界的主角,就算是沒有天生的金手指,也能憑借自己的韌性和意志達到旁人難以企及的高度。
這就是俞必瑞,是能夠從谷底爬到尖峰的人,是注定要榮耀輝煌的人!
陳冉竹就像萬千小弟一般,心潮澎湃地看着主角一鳴驚人的時刻,與有榮焉。
不知過了多久,時間在這一刻拉長如絲,讓人難以判斷。俞必瑞才攜着一把劍落了下來,舉到凝思門弟子面前讓他檢查記錄。
那領頭弟子又是敬畏又是防備地看了他一眼,半晌才吐出一句話:“九丈二尺。”
天啊!人群嗡嗡作響,這樣的結果顯而易見是相當優秀的,可見此人心性之堅定。
“恭喜,你真是太厲害了!”陳冉竹大笑着舉起手跟他擊了一下掌,開心地好像得到這樣成績的人是他一樣。
“你也很厲害。”俞必瑞反而沒有了最初的興奮,顯得平靜如水。
陳冉竹挑了挑眉,做出一副得意的樣子,毫不客氣地收下了他的誇贊。
凝思門領頭弟子和林洪眼色複雜地看着這兩人,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心性堅定自然是上等之事,但像俞必瑞這樣堅定到極點的人就有點可怕了。可以說,他的人生只有自己要走的路,其他萬物皆為虛妄。
而陳冉竹完全就是個傻白甜,被俞必瑞一兩句話就蒙蔽了過去,看上去被捧得很高,實際上卻早已抛掉了自己的路,變得軟弱可欺起來。
這種想法若是陳冉竹和俞必瑞聽見了,恐怕只會一臉古怪地看着他們,異口同聲地來一句“你們恐怕想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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