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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嬌唐石溪番外
凡界, 陳宅外。
一個小姑娘正蹦蹦跳跳提着籃子,向外走去。
守門的大爺從小就看着她長大,打趣道:“言丫頭, 又出去買糖葫蘆啊?”
言年立即緊張嘟嘴,瞅了眼左右, 發現無人後才長舒口氣。大爺見她那樣子, 像是看了場好戲般發出歡快的笑聲。言念轉了轉眼珠子, 對着大爺埋怨道:“您可別污蔑我,我今日可不是去玩樂,而是替張大娘去買菜的!”
大爺故意逗她:“廚房每天都有送菜的,需要你個小丫頭去買?”
言年見糊弄不過去,一跺腳:“大爺!”她可是盼了快半月了, 好不容易才有機會尋個名頭,出去買糖葫蘆。再繼續跟大爺糾纏, 她今天就別想走了!
那大爺也不是故意為難她,言年這愛好衆人都知道, 只不過他年紀大了便喜歡逗她罷了。他見丫頭真要生氣了,便揮手笑道:“去吧去吧。”
言年見他放人,立刻喜笑顏開, 歡歡喜喜朝外面走去了。正當她心中盤算着, 今日自己要不要再多吃一塊隔壁的杏仁糕時,一個人影攔住了她。
那男子美如冠玉,身穿白衣沒有梳冠,只用一根綢帶系住長發,正溫和地着看向言年。
言年呆住了。她自幼長在陳府, 并未見過這麽好看的男子。更何況那男子還專注的看着她,眼睛深邃似有燦爛星河。
唐石溪見她那呆若木雞的樣子, 忍不住彎了嘴角,但眼神觸及她身上穿着的粗糙布料,眼神又冷了下來。
言年看這個男子,一會笑一會生氣,怕不是瘋子吧?她悄悄伸手,捏緊自己腰間的錢袋子。
腳步一轉,言年便想脫身離開。她已經決定了,待會再多吃一塊杏仁糕,可是想到自己荷包裏那不多的銅錢,她心疼的直抽抽。
唐石溪好不容易找到人,那裏願意放她走。他頭一次不顧君子之風,攔住了言年。言年被他動作吓到,驚慌失措地大叫道:“你幹嘛?!救命啊,有拍花子!”
可她發現,無論自己怎麽叫,街邊那些往來的人都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好似完全被隔絕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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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立馬瞪向唐石溪,肯定是這個人搞的鬼!她思量片刻後道:“我長得不好看還吃得多,定是賣不了好價錢的,你可不要犯傻來拐賣我。”
唐石溪失笑道:“我不是拍花子。”
言年才不信,她見這男子還是不松手,只得咬牙道:“好吧。其實我還有幾個銅板,就在腰間那個荷包裏,其他的再沒有了。”
她本以為唐石溪瞧不上自己這幾個銅板,畢竟他看起來那麽高雅不俗,穿得還是雲錦絲綢做的袍子,連自家小姐都沒穿過這麽好的衣服呢。言年為何識得這種布料,還得歸功她家小姐,整體心心念念想要買一件。搞得言年一個丫鬟,也上了心記住。
結果唐石溪另只手便伸向她的腰間,将錢袋勾走了。言年緊緊咬唇,想要說些什麽又想起唐石溪的詭異,不敢吱聲。但她眼中的淚珠已經搖搖欲墜了,天知道,那幾個銅板可是她一個一個攢了大半個月啊!
她的糖葫蘆,她的杏仁糕!
唐石溪終是沒忍住,毫無風度的笑出聲,他竟是不知這一世的陳嬌這般有趣。不過對着那雙癟嘴還在眨巴流淚的小姑娘,他手中的錢袋尤其燙手了。他努力維持面上沉着,道:“小孩子不許吃太多糖。”
言年迷茫的看向他,最終爆發,哭叫道:“你誰啊,管我!還我的錢!!”
唐石溪咳嗽一聲,不要臉道:“我是你未來夫君。”
言年震驚了,連眼淚都忘了流。槽點太多她一時竟是不知從何罵起,目瞪口呆回道:“你胡說八道!”
“我并未騙你,上一世你已經将靈魂獻祭與我了,我現在不過是來拿屬于我的東西。”
陳嬌眼見身邊的詭異,顧不得懷疑真假,辯解道:“怎麽會!”她一邊心中焦急,自己上一世不會真的這麽蠢吧?
唐石溪并不回答了,反正那些真相終究會慢慢告訴她的。他松開鉗制,一只手小心牽着言年的手,感受到掌心中的薄繭後,他愉悅的心情蒙上了灰塵,溫柔詢問道:“在府中很辛苦嗎?”
言年白了他一眼,好像他是個傻子:“還好。”
可能感受到唐石溪撫慰自己掌心的繭疤的輕柔,她想掙脫卻未果,不自在道:“你不會為這個吧?我是丫鬟啊!當然要幹活的。”
“以後不會了。”唐石溪蹲下身看着她,保證道:“再也不會了。”
“是我來晚了。對不起,以後我都不會離開你了。”
或許是他眼中閃爍的淚花,和言語中蘊含的力量感染了無措的言年,她小聲抱怨道:“你把我的錢都搶走了,我攢了半個月要去吃糖葫蘆的。”
唐石溪抿唇,沒忍住露出銀牙道:“我帶你去吃。”
诶,有戲啊!言年立即加碼道:“兩串!還有隔壁的荷葉雞!”
唐石溪好脾氣道:“可以。”
“還要…”在唐石溪的眼神中她漸漸消聲,唐石溪道:“吃太多了不好。”
“哦。”言年像是打了霜的茄子,低下了頭。
一大一小就這麽走向人流擁擠處。
在很久很久後,唐石溪問她:“你當時為何就放心跟我走了,不擔心我是壞人嗎?”
言年正躺在他腿上逗貓,聞言沒個正行道:“反正我無爹無娘,在陳府過得也艱難,跟你走說不定還是一條生路呢?”
不過那都是後事了。現下看着幹幹淨淨的盤子,就算言年在陳府撒潑打滾謀生多年,早就不知臉面為何物,也難得不好意思,沒底氣道:“我吃飽啦。”
言年在心中算了筆帳,今日吃了這麽多吃食,估計把自己賣了都不夠還的…唐石溪卻很淡定,結了賬後問她:“你日後要随我在一處。今天我便帶你走,你還有需要道別的人嗎?”
言年避而不答,反問道:“為什麽是我?”
“因為只有你,一直都是你。”唐石溪柔情似水道:“你想要的,我都竭力給予。我将守護你,直至我身死,三千界墜落雲海。”
雖然陳嬌并不知道三千界是何物,但她敏感道:“就像陳老爺對陳小姐那般寵愛嗎?”
唐石溪斂眉,強調道:“是未來夫君。” 不是爹爹對女兒。
“童養媳嗎?”言年知道自己面黃肌瘦,樣子并不好看,居然還有這麽一天,這人莫不是瞎吧?可他今日請自己吃食的錢,都夠上怡紅街買好幾個清秀的小姑娘了。
唐石溪想了想,道:“差不多吧。那你還需要什麽嗎?”
“不用了,不過你得替我贖身。”
處理好瑣事後,他們離開了這座城。言年最後回頭,看了眼自己從小長大的陳府,心中嘀咕:我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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