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潛入
在得知布玲達被擒,各人均顯得很擔心;尤其是古蘭妮及艾美莉二人更甚,她們立即表示要盡快救人。因為她們認為布玲達被擒,問題是出在自己身上。一人說一切的事情也是因她而起,而另一人則指若非大家用了她的方案,那布玲達也不會遇險。這時斯古馬便勸說指這次事件,衆人也是自願參與,所以古蘭妮也不要過于自責;而積茜嘉則表示正因各人采用了艾美莉的計劃,才能夠成功救人,那又怎能怪在艾美莉的頭上?
斯古馬二人正勸着古蘭妮她們之時,綝達則指與其在自責,倒不如乘現在想想有何方法救人更好。可惜的是綝達的建議雖有建設性,但衆人在商量了大半天後,仍是找不到最妥善的方法。
在準備晚餐時,綝達及艾美莉卻找了古蘭妮,問她有關她和斯古馬相識的事。而古蘭妮也在兩人的追問下,面帶微笑地說出往事……
兩年前左右,古蘭妮那時才十五歲,為了找尋積茜嘉而到了伊尼斯大陸近乎一年。在那一天,古蘭妮她正好不幸地碰上了大群魔獸。就正當她想自己多半已無法再見明日的日出時,她的救星出現了,一名渾身浴血的少年出現并為她解圍。本來接下來的情景該像童話故事中,超級可愛的公主(……)向前來守護她的白馬王子(?)道謝後,并且繼續發展下去。可惜,在确認剩下的魔獸不會回來後,古蘭妮本想向少年致謝時,那少年竟不合作地先倒了下來。
雖是和原本預計的不同,但是為了報恩,古蘭妮便只有勉為其難;以她堂堂公主的身份,不眠不休去照顧那不合作的少年。少年的傷勢極重,連照顧他的古蘭妮也被吓了一跳。以他那相救自己時的身手,實力該是很強,但仍會受這麽嚴重的損傷,那傷這少年的又會是甚麽人?不論如何,少年雖有着極強的體格,但仍因着重傷而要到第四天才能蘇醒過來。
再一次破壞了童話般的名場面,那少年在回複知覺并确認了身處何地後,他立即搶先向本想向他道謝公主致謝。步調一再被打亂,為了氣結的古蘭妮便向正掙紮起來的少年說,雖然少年的體格很好,但以他的身體狀況還是多躺數日才再動較好。雖然不甘願,好像有着急事要處理,但少年也在多番努力後無奈放棄。
在少年休養期間,在古蘭妮連番主動對話,加上少年所受的傷證明後,她便得知這少年大致上的為人性格,還有受傷的原因。原來少年要保護一位少女,因而和某些強者交戰;可惜他不單勢孤力弱,加上對方實力甚強,他更因要顧及那少女,所以才會受重傷的。少年指他在近日身體已好轉了不少,而且為免那少女遭遇不測,所以他打算多待一、兩天便要離去。
聽着少年的話,古蘭妮雖是感動,她心中卻同時出現了一股莫名的感覺,而更有少許的不快。不知有否察覺到古蘭妮的反應,少年卻突然擡起古蘭妮的手,并輕輕吻下去。他正容向着愕然不已的古蘭妮說,為了答謝古蘭妮的恩惠,他便在此許下承諾。今後不論相距多遠,只要古蘭妮有需要,他亦定必會趕來相助。唉,又一次給這家夥打亂了步調……當時的古蘭妮只能低下頭,這樣的說着,并在一會後面帶苦笑問少年,他到底用這方法騙了多個女友?”連你在內,兩人!”少年平靜地回應,只是不知他是指曾向兩人做過這事,還是用這手法騙了兩名女友……
不料,在少年許下諾言的第二天早上,古蘭妮則只看到少年留下來的字條,表示他要趕救人,所以便不辭而別。直到最後,古蘭妮才驚覺,原來她竟尚未和那少年互通名字……結果,古蘭妮在那裏多留,并在附近徘徊了數日後,便繼續她的尋人的旅程。
“你當時有哭吧?”綝達淡然地将艾美莉沒有說出來的問題,真接詢問着古蘭妮。古蘭妮在呆着望向綝達一會後,便微微點頭,但她卻奇怪地問綝達怎知道的?而且那有甚麽關系?綝達二人沒有回答,而只是在想着同樣的問題。斯古馬當時要救的是甚麽人?甚麽人及為了甚麽緣故而要害她?只是,綝達的心中卻再次出現,當日被積茜嘉游說她回複記憶那時,心中出現的古怪感覺。
晚上,在通往加魯撒斯王都的路上,斯古馬正全速趕路。因他自覺連累布玲達被擒的,不是古蘭妮或艾美莉的原故,而是因他要不顧一切趕來王都之故。為此他花了不少工夫說服積茜嘉,請她協助看管衆人,而他則負責救人。盡管告示上沒有寫明,但斯古馬自是了解對方是要斯古馬他們用古蘭妮去交換布玲達,所以他更不能給古蘭妮涉險。
在晚風的伴随中,斯古馬看到了兩個身影出現在路上,是截擊的人馬?還是其他?怎麽你們會來了?斯古馬依舊前進,但同時以平靜的語氣,向兩名正和他一起同步前進的人說話。綝達指斯古馬不該獨自涉險,因她想對定必早有防範,成功救人的機會不大。斯古馬對此則表示綝達的見解一點也不錯,但總不能因有危險,便置同伴的生死于不顧。何況他現今以少數精銳的方式,快速潛入并離去,成功的可能性反而因目标太小而提高。綝達雖同意斯古馬的想法,但她則堅持要三人一起去救人。艾美莉更說不論怎解釋也好,布玲達始終也是中因她的計策而被擒。而最重要的是,艾美莉已再受不了看着同伴被害,而自己則獨善其身,安坐在一旁看着。
接下來,斯古馬三人在潛入王都後幾經波折之下,三人先向一些士兵親切地打聽了目标的位置,并到達了囚禁布玲達的地方。在三人走了一段路後,斯古馬突然沉聲向空氣說話,他指現在已到了被圍攻的最佳位置,為甚麽包圍的人仍不行動?莫非他們真的想他們在救人後,才再目送他們四人從容離去?還是想待多些人手趕到後,才發難進攻?
就如同之前所料,斯古馬的語音剛落,一陣剌耳難聽的笑聲響起,而作為噪音源頭的基特侯爵則領兵出現。若只是這白癡侯及他的百名士兵,斯古馬三人便自信今晚定能成功;可是三人真正的敵人卻在那白癡背後步出,而四周則再出現了近二百士兵。綝達指古飛路果然不辱大陸最強騎士之名,竟能在中計後的短短時日便趕回來。古飛路他神情雖威嚴,但他這時卻苦笑指他的趕到可是一點也不輕松。不錯,當古飛路發現中計後,他即命副将指揮部下規律地回來,而他則連夜兼程回來。
在盤算着應付之法時,古飛路突然表示反正一切已掌握在手上,若斯古馬等人不想投降;那唯一的方法,便是排除擋在路上的士兵,并到達他的面前。他說若斯古馬等人真的能到了他的跟前,那他便給一個機會給各人,不以人質要脅。如果斯古馬三人之中任誰一人,可以在之後打敗他,那他便将人質歸還。對于這誘人的建議,斯古馬他們亦只有答允一途。在古飛路以一個兇狠的眼神封煞了基特的多言後,斯古馬三人的戰鬥也正好開始了。
正由于被包圍,斯古馬三人因而不用闖過整整三百人的陣列,只需向古飛路那方沖殺。自然,他們三人也不會只是認為定對方的用心是好的,因而掉以輕心。古飛路目光如炬,在看了激戰中的三人一眼後,他便集中精神,留意着斯古馬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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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血戰之中,斯古馬在綝達二人合力協助之下,終于殺出了一條路,并帶着三道輕傷到了古飛路的跟前。動手吧!斯古馬面對着大陸最強的人,緩緩說他已如古飛路所言的來到這裏,那古飛路又打算怎樣?是想反悔嗎?
在輕笑一聲後,古飛路無視斯古馬的激将法,并指向他身後;布玲達已被他的部下帶了出來,只是因白刃在頸旁而不便行動已矣。來吧!我已定能取勝。在說着豪氣的勝利宣言的同時,古飛路己拔劍沖前,并主動向斯古馬搶攻。
在斯古馬二人交戰之時,原本正圍攻着艾美莉二人的士兵們也暫且停手,只是仍維持着包圍的陣式,這是因為他們也想看看大陸上最強的人的戰鬥。在看了一會後,綝達皺眉向艾美莉表示古飛路的計劃果然成功了,斯古馬雖得她們之助而省了不少氣力;但始終因心急救人,因而花耗了不少本來可以節省的力量,更在戰鬥中受了傷,那麽這一戰恐怕未許樂觀。“不只是這樣的。”艾美莉看着備受壓制的斯古馬,一方面向綝達解釋;便是斯古馬在剛才的戰鬥中,消耗更多的力量,受更嚴重的傷,他也不可能這麽快便被古飛路所壓制着。唯一的可能便是古飛路在先前斯古馬沖破兵隊時,他已得到了更多的好處。
艾美莉解釋古飛路在剛才的戰鬥中,先在開始時的一段時間,已判斷出她們多半會由斯古馬應戰。為此,古飛路便全神注意斯古馬的戰況,從中得知斯古馬各方面實力上,如力量速度,劍技反應,以至戰鬥習慣等資料,更憑這些資料作出估算及計劃。所以可說古飛路在開始前,他已事先預備好對他最有利的戰略環境。更因此才能制敵機先,才開始便将斯古馬完全封鎖,不給斯古馬有機會發揮最強的實力。事實上,艾美莉能說出這番話,不是代表她的才智在綝達之上,而只是因她們兩人擅長的地方不同罷了。
在交手之中,古飛路在占盡先機之下,說斯古馬真的很強,若論實力甚至該和他相若;但可惜他已預先在剛才一戰中,為自己留下了取勝的一着,所以最後的勝利者定毫無疑問是他。但對于古飛路的話,斯古馬的回應卻是絕對的沉默,和他那不變的冷漠面容。這反使古飛路心感疑惑,難不成眼前這小子另有打算,又或有甚麽東西可恃?
其實在這一刻,古飛路的心中已确認了一件事;那便是他即使不在之前另外布局,他也有絕大的信心打敗眼前這少年。雖然斯古馬不論在力量及速度,以至反應等各方面均不下于他,但斯古馬的劍技及經驗卻成了致命的弱點。這不是指斯古馬的劍技差劣,又或經驗不足,只是強中自有強手罷了。
這弱點加上布局,古飛路本有着十足把握,能在今日收拾斯古馬。但在看了那小子的冰冷目光後,古飛路罕有地感到遲疑。因為那種目光,絕不會是身陷劣勢,必敗無疑的人所能有的。正當古飛路驚疑不定時,斯古馬則乘勢搶攻,像要扳回剛才的敗局。好機會!艾美莉二人想這或許是巧合,古飛路不知斯古馬這人,平素就根本是這個樣子的。這竟反而令古飛路分心,在精神上出了漏洞,給了斯古馬扳平的機會。
在看着斯古馬在收複失地,古飛路不禁在心中大罵自己愚蠢,竟給這小子的精神攻擊所影響。這小子根本只是在裝作這樣子,好争取反勝的機會。在想通後,古飛路忙收懾心神,專心作戰。只是為了謹慎起見,他仍處處保留後着,以防有任何意外出現。這則立時令斯古馬的形勢大為不妙,而且更在不久之後給古飛路在他身上多添了一道血口。
“混帳!真的給耍了!”古飛路心中不快地叫着,畢竟給一名名不經傳的小子所吓倒,可不是有趣或光彩的事。斯古馬這家夥真的只有這程度的本事,竟敢戲弄他!古飛路怒氣上升,決要用這小子的血來抵償戲弄他的罪。可是在接下來的一聲怒吼後,受傷濺血的卻非斯古馬,反而是古飛路本人。
“混帳!真的給耍了!”同樣的說話再次出現,因古飛路真的中了斯古馬的計策。古飛路在剛才的一回突擊中,本想一舉将斯古馬擊倒。豈料在他的劍快命中斯古馬時,斯古馬卻神秘失蹤。接着古飛路的左臂劇痛,鮮血更随之迸現。古飛路在定下神後,明白不是斯古馬剛突然消失了,而是因他的已完全适應了斯古馬原有的速度,因此不及反應速度突然加快甚多的斯古馬。那豈不代表斯古馬之前的一切實力、劣勢,甚至受傷也全是要令古飛路中計而假裝的。
斯古馬明白以古飛路水平,若以正途對陣,已會花上不少工夫及代價。為此,他便決定引古飛路中計。事實上不獨艾美莉和古飛路,斯古馬亦早已看穿了古飛路的打算,更反過來加以利用。現在,古飛路的傷雖非嚴重,但信心氣勢俱已大跌。
古飛路之前的估算不是全部錯誤,至少斯古馬的劍技及經驗真的和他相去甚遠。可是,這則令他陷身在另一種夢魇之中。明明看着已能擊中對手,但卻千鈞一發間給斯古馬或擋或避;本是經已瓦解,甚至看穿來襲的攻勢,但仍是難以完全防禦。這種情況的主要原因,是斯古馬以他那較高的力量及速度彌補了劍技的不足。這樣的結果已是可以預見,在不一會後,古飛路連人帶劍給轟飛,而他的胸口則出現了一道血痕。
面對着正以劍指向他,臉上依舊一片冷漠的斯古馬,坐在地上的古飛路在嘆了一口氣後,便命部下放人。基特侯爵本想再多說些甚麽,但已給斯古馬那冰冷目光所封煞。當斯古馬四人會合後,綝達便即說大夥兒盡快離開,因她害怕她所擔心的事出現。無奈地,在她們四人正要離開時,綝達擔心的事真的出現了。
在一陣難聽的笑聲伴随下,傑摩亞帶着一隊人出現了,但數量則并非很多,只有數十人。可是綝達在看到那數十人全是魔法師後,她即叫各人盡快逃走,因為她已預料到對方的進攻手段。
“太遲了!進攻!”在傑摩亞的一聲令下,數十名攻擊型魔法師一起攻擊,但他們的目标并非斯古馬他們,而是在斯古馬他們,以至是古飛路等人頭上的石壁。現在,艾美莉和布玲達她們才明白為甚麽只有這少量士兵在場,原來不是因斯古馬一方的人數不多,而是為了這個原因!
這使場面陷入了混亂之中,大量沉重的石塊因石壁被魔法所毀而墜下,不論任何人也只有急忙躲避。基特侯爵和不少士兵當場走避不及慘被壓死,而布玲達因剛好位置在波及邊緣,因此僥幸逃過大難。古飛路雖是受了傷,但仍以過人身手,及如同布玲達般身處受襲邊緣而得脫大難。斯古馬以位置來說也是和布玲達相若,加他的實力在古飛路之上,本來也該得以幸免。可惜,他卻為保護身處受襲範圍中央的綝達及艾美莉,因而被巨石擊成重傷。得勢不饒人,傑摩亞眼見良機勿失,便即命軍隊出動去擒下或殺掉各人。
一輪混戰之下,斯古馬四人便失散了,綝達和布玲達兩人僥幸脫出,并先後回到集合地點。另一方面,艾美莉則正帶着身受重傷,卻仍清醒的斯古馬騎馬逃走。在途中,艾美莉發覺身後遠處有一騎影正在追着她們。雖然看不到容貌,但從那漆黑鬥蓬及銀白盔甲,與及那在遠處仍能感到的驚人氣勢,艾美莉認為這人多半是擒下布玲達的那神秘強者。
有見及此,艾美莉明白了。她向已動彈不能的斯古馬道謝,指他們除了多番相救外,更令她能從絕望的深淵中爬出來,現在更因要補救她的失敗而受傷。斯古馬隐隐感到不對勁,便急問艾美莉想幹甚麽?艾美莉微微一笑,說斯古馬他們起始讓她加入的目的,不該是認為她有利用價值,可以加以利用嗎?那麽現在不正好是她該有所表現的時候嗎?為其麽斯古馬現在又這麽意外了?
是的!我們是要利用你作為工具,并想在你失去利價值或有威脅時殺掉你!斯古馬毫不猶疑,便将當日他們給艾美莉加入時的目的,以及之後的打算說出來。“我早就知道啊!”艾美莉對這番話的回應只是輕笑,同時她取下馬的疆繩,并用來将斯古馬固定在馬鞍上。艾美莉同時平靜地表示,便是斯古馬所說的是真的,但她仍是很高興在這段日子來能和衆人相處。在艾美莉微笑着道謝後,她指在最後希望斯古馬能代替她,好好看顧着艾弗力,同時嘗試能否救回蘭狄斯。
接着,艾美莉便躍下馬背,轉身準備迎戰那快将來到的空前強敵。馬繼續飛馳着,這使斯古馬無法看到接下來的結果。“停止啊!笨女人!”斯古馬最後只能無力地說出這句話,而他的腦中則不斷地重覆着一個片斷,艾美莉在躍下馬背時,她那從容淡然的微笑。
第二天黎明,古蘭妮在森林附近找到了艾美莉的坐騎,與及在馬背上重傷昏迷的斯古馬。正當綝達及古蘭妮各人忙于以回複咒文為斯古馬治傷時,剛從城中打探回來的艾弗力,則再一次帶來了一張告示。
【昨夜到訪的朋友,若你們十天後仍不到來王都中央的廣場,那你們留下的東西則可能不能給你們一次領回。為此,遲來或準備不足者,則請後果自負。】在各人和剛醒來的斯古馬相議時,突然有一人到訪,并邀請衆人到他主人的家中一敘。這人的主人不是傑摩亞或傑摩亞的手下,而是加魯撒斯有名的大貴族──利拿特公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