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失蹤
連邦皇城的攻防戰已經持續了六天,雖然守方的蘭狄斯軍在妮絲迪的指下,發揮出驚人的防守力。除了力保不失外,更使攻擊的佳歐一方損傷甚大,但因為兵力上的差距太大,戰況明顯可以看出守軍無法再死守多久的。為了盡快取勝,身為總帥的佳歐更親自拔劍出擊。雖不清楚佳歐的底細及在這段日子中幹過些甚麽,但妮絲迪目睹佳歐的實力後,她也承認佳歐的實力較之當日荷西魯仍在生時,可是提升許多。只是,妮絲迪憑着感覺,她覺得佳歐雖然可怕,但在他手上正不斷斬殺,與及吞噬着死者靈魂的暗紅長劍,則比持劍者佳歐更為令人恐怖……
回到了加魯撒斯城後,斯古馬等人的精神也稍為平複過來,而且衆人現在已取得了聖劍,那亦該打算接下來的行動。于是,斯古馬便說各人提出各自的意見,好決定大家今後的去向。積茜嘉認為雖然現在聖劍經已到手,只是斯古馬的實力雖然不錯,但明顯不可能和蘭狄斯一戰,而且聖劍目前也恐怕不足以和卡奧斯之刃抗衡。正因如此,她想各人不若暫時留在艾沙尼亞大陸,一方面可以避免和蘭狄斯作無謀的正面沖突,靜候露絲列絲女神的回音。另一方面則可以在這段時間中為将來鋪路,盡量提升衆人的戰力以迎接将來的大戰。
可是艾美莉卻不大贊成這做法,她認為大夥兒雖未足以勝過蘭狄斯,但各人亦有能力和蘭狄斯的部下及其他魔族作戰吧?這便和韋拉提督的游擊戰法相似,避免和蘭狄斯正面硬碰,但全力從各方面打敗衪的部下。那樣既可以壓制蘭狄斯的勢力擴張,還可以利用實戰逼令衆人的實力,能在短時間內大為提升。反正積茜嘉能夠和光之女神在意識上,能作直接的聯系;那屆時才由積茜嘉通知大家回來找女神,去增強聖劍的力量便成了。
積茜嘉想這也是可行的方法,于是問各人有何意見,或是選用那一種方式?積古拉艾弗力及瑪莉均表示沒所謂,而古蘭妮則說這由斯古馬決定好了。這時布玲達突然破了她近日的沉默,指她也認為采用艾美莉的方法,即回去伊尼斯大陸較好。因為艾美莉這方案有着實際的主動行動,不是坐着等蘭狄斯的勢力進一步坐大,加上那處本是大夥兒來的地方,回去看看也是好的。
斯古馬及其他各人聽後,便決定了衆人下一步便回去伊尼斯大陸。這時斯古馬卻要古蘭妮留在艾沙尼亞大陸,并協助利拿特建立現今的加魯撒斯共和國。但他的話尚未說完,古蘭妮想也不想便立即反對,并說她不會拖累斯古馬他們的。斯古馬則勸說利拿特需要人手協助,所以他才要古蘭妮留下;而最重要的是現今古蘭妮是除了伯特和他以外,唯一一名能使用聖劍的人,同時也是加魯撒斯的最後一人。故此若他有甚麽不測,那以聖劍打敗蘭狄斯的責任便落在她或伯特身上,所以她更應該留在這裏。
古蘭妮卻微笑表示斯古馬不必用這理由來說服她,她才不留在這裏哩!首先她是知道斯古馬擔心接下來的戰鬥,所以才叫她留下;可是若說今後的戰鬥危險,那難道以往的戰鬥便輕松嗎?何況若果斯古馬有甚麽不測,那聖劍多半亦已不保,那又教她拿甚麽跟蘭狄斯作戰?而且她認為由伯特對付蘭狄斯,總比她來得可靠吧?另一方面,利拿特身旁有着許多建設專才輔助他,而她的能力雖然不強,但她想她也是擅于破壞多于建設的人。最後,古蘭妮指她很清楚,若要她安安定定地坐在這裏建設,她反而情願和衆人一起去涉險;因為她實在無法坐視斯古馬他們去拼命,而她則安坐一旁享受着他們冒死為她帶來的安穩生活。
“你敗了。”對于艾美莉的這句話,斯古馬亦只有無言以對,一行人便立即準備出發的工作。
在出發當天,衆人辭別了利拿特,和已傷愈康服的艾域後,便開始他們的旅程。“既沒有說出來,也沒有挽留她,你真的不在乎嗎?你可是為她而拼命吧?”艾域沒有回答利拿特的說話,他只是對利拿特笑了一笑,之後便回去繼續他的工作。飛鳥在空中展翅高飛,絕不應受制于人。但不論飛鳥再強壯也好,也終有鳥倦知還的一天。既然因為我的能力有限,無法在旅途保護她;那我唯一可以做到的,便只有盡力地去建設、準備好着陸休息的地方。然後便好好地靜心等候她回來。
斯古馬等人要回去伊尼斯大陸,最快捷的方法自然是使用當日衆人來到艾沙尼亞大陸的方法。為此,斯古馬他們便全速向當日收藏飛空艇的位置進發。豈料,他們在中途發現了不速之客,但這不速之客卻應該是尚未準備不足便給各人發現了。這名不速之客便是傑沙羅夫之子──告魯卡。
發現到告魯卡正待在某地區,正集結着該是以飛船運來的士兵,斯古馬他們明白告魯卡的目的,多數是想找他們的麻煩,卻不料反會在之前給他們發現。以目前的形勢,告魯卡身邊只有約三百兵力,而斯古馬他們則帶着當日利霍斯硬要他們帶着的人馬餘數約一百騎。以數量上來說斯古馬一方好像較為不利,但以質素及士氣上,可是完全逆轉的。為免在後來形勢不利時才給找上,斯古馬等人便決定乘現在解決這麻煩。雖然倉卒應戰,兼且兵力和狀态不足以應付眼前的敵人,但告魯卡卻出奇地毫不慌亂,反說斯古馬等人自投羅網。
開始時,瑪莉便問告魯卡為了甚麽找上她們?因為以傑沙羅夫的性格,是不會在這情形下派人來報一敗之仇的。告魯卡傲然表示他父親下了命令,要他從斯古馬這不懂恩德的玩具人偶手中,取回斯古馬所不配使用的聖劍。告魯卡這話令衆人除了斯古馬之外均大為不滿,但瑪莉雖甚麽恚怒,但她則反問告魯卡,指傑沙羅夫那邊根本沒有光輝之末裔,那他又要聖劍來有何用?告魯卡卻冷笑說父親大人自有他的想法,憑斯古馬這幫人偶或廢物的智慧,根本不可能想到的。
“呼,多說無益,還是動手吧。”眼見再說下去也是無意義,兼且各人原本亦沒有預期從告魯卡口中得到甚麽情報,艾美莉便向各人說還是快點收拾敵人,然後繼續趕路吧。在各人一致通過後,斯古馬一方便立即向告魯卡這惹人厭的家夥進攻,好盡快打發掉便繼續行程。而告魯卡亦也沒有令衆人意外,在各人的快速突擊下,便是有斯古馬一方的三倍人手,也是輕易給攻至潰散。
告魯卡雖然不想,但也得承認他的失敗;原本打算在集結兵力後,再另行設計誘斯古馬他們中計,可惜卻正好給他們在自己兵力不足時碰上。“但是,任務雖是失敗了一半,但目标總算是達到了。”說着奇怪的說話同時,告魯卡便立即領殘軍朝布玲達和古蘭妮二人所守的位置突圍。雖然布玲達二人盡力阻止,但告魯卡的人數終究是較多,所以盡管布玲達能在交手中傷及告魯卡,最後仍是給他逃去了。
對于這次告魯卡的行動,隊中各人也感到疑惑,但在就這事商量後仍是沒有甚麽頭緒。因此衆人也只得就此作罷。
“打擾了。”“甚麽?看到我來這裏便很奇怪嗎?反而你不是該在晚上才來嗎?”時間是黃昏之時,地點在營地附近的高處。斯古馬和平日一般去到駐紮之處附近的高地去,但今天卻另有一人比他更早到達。斯古馬沒有回答布玲達的問題,而布玲達同樣也不預期這家夥會回應她。就這樣各自呆坐了一會後,布玲達突然問斯古馬,指是否各人也感到最近的她很古怪?
“嗯,說話量少了,靜下來的時間多了。”“可惡!你這家夥……”“甚麽事?”在斯古馬靜坐着等她說話的時候,布玲達便在苦笑了後,對斯古馬說出她的問題。她表示知道衆人對她的往事都不清楚,只是不便要她向大家交待出來;但事實上就是她本人也好,對自己的往事亦多是只有淩碎的片斷,而且好像是因為某些原因而使記憶産生混亂。更恐怖的是,布玲達她感到自己有時候,腦中好像出現了一把聲音向她下命令,去做一些事,或說某些話。因這聲音之故,她有時候更會無意識間依從了那聲音的指示,而這情況在衆人取得聖劍之後,更有了轉趨嚴重的出現。為了對抗這聲音,她經常得集中精神去作出抵抗,但這卻令她身心俱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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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怕!”向來給人潑辣強悍印象的布玲達,此刻不禁整個人蜷縮起身子,臉上更現出疲倦和恐懼的神情。她指害怕有朝一日,自己會完全受那聲音支配,屆時她便不再是她自己,會做出一些自己不想幹的事。
“拜托你!”布玲達突然要求斯古馬,表示若真的有那麽的一天,那她希望斯古馬能在她做出甚麽她不想做的事前,先将她一劍殺掉。可是,斯古馬在看了布玲達一會後,他卻問布玲達,若她拿這話去問古蘭妮、艾美莉或艾弗力他們,她想他們會怎樣回答?結果,斯古馬便答應布玲達,但他答應的是若布玲達真的出現她所說的情況,那他便會盡一切辦法去令她回複自我。布玲達沒有向斯古馬道謝,更立即将面龐轉向面對落日。落日的餘晖藉着臉上的水珠反映着光芒,而布玲達雖想發言道謝,但她自知不能開口,因她清楚她一開口便……
原本,目前的一切好像向着好的方面發展。可是在第二天早上,當各人起來的時候,衆人便發現了一件嚴重的事。聖劍和布玲達均失去了蹤影!
在之前的晚上,連邦皇城的攻防戰也到了尾聲。盡管妮絲迪指揮部下死命作戰,也确是給了對方重大的損傷,但亦已到了極限。艾華眼見已無力再守下去,他便急忙找妮絲迪,并叫她下令全軍突圍撤退。可是,妮絲迪在輕輕笑了一笑後,她卻指不能棄守這城堡的。因為若今天一敗,對蘭狄斯軍将會産重的惡果;首先是若大本營的失守,那會令全軍士氣劇減,而且城中更有着不少重要卻不能毀掉的東西,萬一落在佳歐或其他敵人手上便不妙。另外大本營失守,那搞不好便會使遠征軍,變成無主孤魂;如果遠征軍給艾沙尼亞當地的守軍及韋拉等人夾擊,那便會十分危險。加上現在她們已給敵軍重重包圍,就算想突圍也沒有了可能。何況她們已給佳歐那家夥這麽大的損傷,以那家夥的性格,便是肯投降也是難逃一死。
正當妮絲迪在想着事情,艾華則苦着臉說這一次豈不是必死無疑之時,佳歐勸降的聲音再一次傳到他們的耳中。“為甚麽不投降?為甚麽要死守?……!……呼,我想我明白了一點……”妮絲迪喃喃地說了這些話,她同時便靠向城壁,向佳歐回話。
“笨蛋!已給我拒絕了三次,還敢再來?”“嘿!情況不同嘛!”佳歐指若妮絲迪肯投降,除了可免一死外,她并可以再次加入成為同伴。那屆時大夥兒又可以再次享受力量、瘋狂、殺戮的樂趣。接着,佳歐更問妮絲迪,蘭狄斯有甚麽地方值得妮絲迪為衪效忠至死?難道蘭狄斯能給她的東西,佳歐他便不能嗎?
“笨蛋!拜托你自量一點好不好?你又有那一點能跟那混蛋相比?”妮絲迪表示若佳歐早半天前問她這問題,她還真的答不上,但現在她已找到了部份的答案。開始時,她認為她所處理的工作是沒趣而無意義,但她現在卻完全改觀了。而她在和那混蛋相處以後,她便開始體會到瘋狂殺戮以外的樂趣;而她開始慢慢向往那愚蠢的理想,她現在更感覺到她已不再是荷西魯那時候,那種可以用完即棄的道具。為此,她想嘗試像那些愚昧的人類般,為了理想而拼命。所以佳歐也不要再以投降來侮辱她及佳歐自己了。聽了妮絲迪的一番話,佳歐顯得怒不可竭,并下令要生擒妮絲迪,好教這女人在之後好好後悔她的選擇。
在妮絲迪向部下下達命令時,她突然感到危險,但卻不是來自佳歐那方,而是來自身後……艾華!?妮絲迪在心力交瘁,兼不及防避下,給身為她部下的艾華從後暗算。妮絲迪原本已因連日惡戰而狀态大跌,加上受了艾華這突擊,她立即禁受不起,因而負傷倒地。艾華對着失去了戰鬥能力的妮絲迪,笑說他只要将妮絲迪當作禮物,并且立即下令全城投降,那他不但能夠可免一死,說不定還能得到佳歐重用。
妮絲迪沒有說話,只是冷冷地看着正自嗚得意,在自誇說自己果然不愧是天才的艾華,那冷冷的眼神,就像在看着待宰的畜生一般。沒有留意到這眼神的艾華,他則立即下令蘭狄斯軍停戰,并自己親自到了佳歐那裏向佳歐投降。
佳歐對此十分意外,但随即狂笑說老蘭狄斯和妮絲迪竟會失算在艾華身上。而艾華則聒不知恥地自誇因為他是天才軍師,接着他便恭請佳歐去接收他的“禮物”──妮絲迪。佳歐對此卻說先不忙這事,因他要好好獎賞艾華。同時間,佳歐拔出他的劍,打算一劍将這不知何時會出賣他的小醜砍掉。艾華則不知他的命運已給妮絲迪預先看透了,仍是毫不警覺而在興奮地等着獎賞。
幸好,或許是他及妮絲迪的運氣不錯。在黎明前的黑暗中,一道黑色的波動夾在黑暗中,劃破大氣直轟而至。在一聲悶響後,佳歐軍立即便有近千名士兵,自此在地上消失了。受驚的各人,自然随即察看發生甚麽事,而很快他們便找出那黑暗波動的源頭,那發出這一擊的人。不!不應該是人,而是應該稱為神吧!擊出這一記攻擊的,自然是蘭狄斯軍的神──蘭狄斯。
“蘭狄斯!?那家夥怎會這麽快便……”佳歐在奇怪蘭狄斯能夠這麽快便到知這裏的事,而趕回來之餘;他心中更不期然有着一股沖動,想以他手中的魔劍一試自己和蘭狄斯之間有多少差距。可是佳歐的理智,立即将這股沖動強行壓下。因為佳歐很清楚他現今雖然因魔劍之故,而變得很強;強至甚至能和伯特一戰,但仍是和眼前的衪有着極大的距離。所以若因沉不住氣,而胡亂行事的後果;可是會當場死于猶如給他在背後斬上一刀,因而盛怒的蘭狄斯。
佳歐這時作了一個适當的決定,立即下令全體撤退;反正便是他加上全軍之力也好,也多半不會是眼前這敵人的對手,那倒不如乘現在還有機會時逃跑。只是,佳歐對于部下損傷慘重後,仍是未能攻占對手的總部,這令他感到心有不甘。因此佳歐本想殺了艾華來洩忿,但不料這個“天才軍師”才看到蘭狄斯的出現,便立即連忙逃掉,所以佳歐想找艾華時亦已找不着人了。而同時間,佳歐自費拉姬雅口中,得知情報顯示拉魯已領軍趕來,而烈崎則引軍去收複給他占去了的失地。正因如此,佳歐便由他開路,費拉姬雅帶隊,全速離去。
蘭狄斯此刻不意追擊,但衪卻對佳歐走時所留下,有關他終有一天要蘭狄斯嘗嘗他那魔劍“魂食”的滋味的話,顯得微微動容。這是因衪在翻查古籍時,也曾看到有關這劍的來歷及資料,但衪現在卻無暇亦無心理會。先命令部下收拾殘局,衪接着便搶上城壁上,察看妮絲迪的情況。
由于艾華真的不打算殺了妮絲迪,所以妮絲迪的傷勢雖重,但卻沒有大礙。在确認部下的情況後,蘭狄斯便稍覺放心,但衪問妮絲迪為甚麽在這種情況下,她仍是要死守不退?
“混蛋,我不是說過嘛。我會将城堡沒穿沒破地交還給你。雖然現在和‘沒穿沒破’距離甚大,但至少能夠還給你嘛。嗚!好痛……”隐瞞了對佳歐說的話,妮絲迪只是對蘭狄斯微微苦笑。不知蘭狄斯有否察覺妮絲迪的不盡不實,衪也只有在無奈苦笑後,命人帶妮絲迪去療養。而這次連邦皇城攻防戰,亦也就此告一段落。這時,曙光映照在城壁上,清晨也降臨到大地。
這時,斯古馬等人為布玲達及聖劍的失蹤,而正在苦惱和商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