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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語氣微冷,馮子傑完全沒想到她會這樣說,頓時被諷刺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表情十分精彩。
薛淩其人,高傲且強勢,她的事情,向來容不得別人指手畫腳。
薛易配不配,豈是由他說了算的?
而馮子傑每一句話,幾乎全部都在她所厭惡的那個點上。
“薛大小姐……”
馮子傑心裏憤憤不平,憑什麽說他不配和薛易比?薛易哪裏比他強了?
他還想開口試圖挽回局面,話剛出口便被打斷。
“閉嘴!”薛淩眸光冷凜,“以後別讓我從你嘴裏聽到你喊我的名字,不然你可以深刻的了解一下得罪我的後果。”
薛淩說完擡腳往門外走了兩步,卻發現某人似乎是不打算跟上來了。
她停下腳步回過頭朝薛易看去,語氣不耐,“走啊,還愣着做什麽?”
薛易不知道薛淩到底想做什麽,但她剛剛那番行為絕對不可能是為了幫他。
她只是看馮子傑不順眼而已。
薛淩走在前面,薛易跟她身後走得很慢,就好像是不想和她扯上關系一般,兩人之間的距離越拉越遠,一路上所有人都用怪異的眼神看着他們。
過道旁邊有一個樹林,微風輕輕拂過,樹上的葉子輕輕晃動着。
薛淩紫色的裙角微微揚起一個飄逸的弧度,她突然停下腳步,回過頭看着依然走得慢悠悠,已經與她拉開好幾米遠的薛易。
站在原地等着他走近,語帶譏諷,“你是沒吃飽飯嗎?走不動路是不是?”
薛易面色蒼白如紙,他本身胃就不好,剛剛吃飯吃得太急,加上吃了過于油膩的食物,雖然緩解了剛剛因為饑餓産生的一時疼痛。
但如今發作起來卻有些難以負荷。
剛剛跟着她走這麽遠已經是十分勉強,天知道他是有多大的毅力才能忍住不彎下腰身将肚子捂住。
胃裏一陣翻江倒海,薛易剛張嘴,那種惡心油膩的感覺直達心頭,話還沒說出來,便終于忍不住‘嘔’的一聲彎腰一手撐着樹幹狂吐起來。
薛淩嫌惡的将頭撇過。
薛易吐完這才感覺胃裏舒服了不少,剛直起腰身,一塊潔白的方帕扔在了他的臉上。
“擦幹淨,惡心死了。”
一種及其嫌棄的語氣。
薛易順手接過,将帕子捏緊,動作緩慢的擡起手來,将方帕湊到嘴邊輕輕擦拭了兩下。
擦完依然緊緊捏在手裏,并沒有随手丢棄。
淡淡道:“如果你沒別的事,我該走了。”
“走去哪?”
“這似乎與你無關,薛大小姐不覺得自己管得太多了嗎?”
薛淩忽然嗤地一聲,笑了出來。
忽而擡腳走近他,仰首打量着他好看的眉眼,用一種及其輕柔的語氣問道:“你是覺得我沒資格管你?”
這個年齡的少年正是長身高的時候,薛易盡管身型修長,奈何身才偏瘦,看起來很是單薄,顯得有些柔弱可欺。
而薛淩雖然個子比他矮上不少,但在氣勢上卻絲毫不弱。
兩人站在一起,也能讓人輕易的分辨出誰是弱勢的一方。
薛易将臉撇開,不語。
薛淩垂眸看向他手上一直拎着不願意放手的飯盒,唇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你提着這些莫不是想要留着當晚飯吃?薛家沒給你飯吃嗎?”
薛家當然有給他飯吃,只不過是從來不讓他上桌而已。
因為方晴會嫌他礙眼,因為方晴會因為看到他而吃不下飯。
所以薛易都是等他們吃完了,自己去廚房吃他們剩下的剩飯剩菜。
這些薛淩知道得比誰都清楚,此刻這麽問他無非就是在故意挖苦、諷刺他。
但經歷過這麽多,他早就已經不會再像幼年時期那般,輕而易舉的就被激怒了。
薛淩想看他生氣,根本不可能。
“薛大小姐若是想要要回這些飯菜,我給你就是,沒必要因此便窮追不舍的。”
他語氣清清淡淡,但話語裏的諷刺卻讓人無法忽視。
薛淩嗤了一聲,只覺得沒意思極了。
随後毫不留念的擡腳離開。
薛易定定的看着那道淡紫色的背影消失不見,眸光冷淡轉過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開學宴上熱鬧非凡,明明都只是十幾歲年紀,卻如同那些長期在商場上做交易的生意人一般,不是互相攀比,就是相互奉承着。
真正真心實意想要和人交朋友的人沒有幾個。
而薛淩,一向不屑于朋友這種東西。
她的冷漠似乎是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好似任何人都無法打動她,任何人都不可能讓她付出真正的感情。
不論是親情、友情、亦或者愛情。
絢麗的燈光打了下來,現在舞池中央的薛淩已經換上了禮服。
一襲香槟色露背長裙迤延至地,層層疊疊的镂空蕾絲點綴修飾着其完美的腰身,裙上帶着一層深灰色的薄紗,粒粒星辰,讓人如同置身于浩瀚星河中一般。
漆黑的微卷的長發随意傾瀉而下,遮不住背部勾勒完美的曲線。
明明才十六歲的年紀,卻能将禮服穿得比那些成熟的女人更加有魅力。
優雅高貴,卻又帶着幾分仙氣。
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在場的男生們也都穿着得體的西裝,無一不在期待着薛淩能夠邀請他們一起跳這支開場舞。
甚至有人主動上前自薦,卻都被薛淩無視。
她好看眉頭微微蹙起,眼裏閃爍對這些人的嫌惡之色。
她眸光四處巡視了一圈,最終定格在某個角落裏。
擡起腳,款款走去。
衆人的目光也跟随着她的身影而去。
薛淩上前将薛易手裏的蛋糕扔到一邊,拉起他的手腕就欲走,奈何薛易卻并不配合。
薛易蛋糕才吃一口,就突然被人搶走,他看了一眼那只抓着他手腕的玉手,皺頭輕皺,“你做什麽?”
“跟我去跳舞。”
薛易突然諷笑了一聲,“薛大小姐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薛易就穿着他平時穿的衣服,白色的上衣,簡單的牛仔褲,他是在場的,唯一一個沒有穿正式服裝的人。
哪怕是那些家境貧寒的人,為了不丢臉,就算是用租的,此刻也都穿上了得體的衣服。
唯有他,根本不在意讓人歧視的眼神。
薛淩看着他身上的衣服,跟着蹙了蹙眉,“你想說你沒禮服不能跳?”
“我會不會跳舞你不知道嗎?”薛易眼神疏離,清泠幽冷的目光朝薛淩看去。
薛易不像薛淩,從小被帶着參加各種大型場合,他連吃飽飯都困難,又如何有時間去學跳舞這種與他而言無用的東西?
“我教你跳。”
“不好意思,我沒興趣。”薛易甩開她的手,正欲伸手去拿剛剛那個被扔在一邊的蛋糕,卻在半空中因為薛淩的一句話頓住。
“你敢再拒絕我一個試試?”
他甩開她的動作嚴重引起了薛淩的不悅,她眼裏是化不開的涼意,清清泠泠,讓人心驚。
薛易擡眸看向她那張過分漂亮,卻又過分冷漠的臉,明明這裏這麽多人想和她跳舞,她不選,偏生要跑來強迫他。
嫌他還不夠丢臉,所以想要将他拉上舞臺繼續出醜嗎?
薛易手指一根根收緊。
薛淩湊近他,貼在他的耳邊,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你多次試圖反抗我,有哪次成功了的?”
作者有話要說: 我今天舊文章節被鎖了好多,修了一天的文,晚上趕工才寫出這麽多。
晉江現在查得太嚴了,有點想哭唧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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