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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幹什麽!——啊”葉瀾清被提防,腳下沒站穩,身子就往後倒,眼見她的頭撞到門板上。葉瀾清索性閉上了眼,在那一瞬間,她腦子裏竟然閃過一個念頭,撞上了一定不要哭,再疼也要忍住,不能在他面前丢臉。

撞是撞上了,但是卻沒有聽見想象中的砰的巨響,而只是發出一聲悶響,原來她的頭撞到一張硬硬的魔爪上,即便這樣,葉瀾清也吓了一大跳。

“蕭惜城,你怎麽這麽不要臉!”葉瀾清掙紮了一會兒卻動彈不得,只得氣急敗壞地叫道,外公的房子隔音效果很好,以前她做過實驗,她在屋裏把音響開到最大,跑到外公屋裏去聽,不仔細地聽的話,根本聽不到聲音。

蕭惜城并沒有伸出手,而是一把固定住了她的後腦勺,側臉看着她,戲谑道:“我是不要臉了,清兒,你想要嗎?你想要我只給你看。”說着将自己的臉往她嘴上蹭。

“你……”葉瀾清實在是沒想到這個男人已經無賴,只得把臉往旁邊躲,可又不能動彈,只能怒目而向,警告道,“蕭惜城,你再這樣,我就喊人了。”

“清兒,你說外公外婆會幫你說話還是會幫我說話啊,剛才外公還和我說希望我們趕緊有個孩子,他們想抱重外孫了呢!”說到這,蕭惜城頓了頓,然後擡起頭來看着她正色地道,“你說,我是不是該和外公說清兒兒好長時間不碰我了呢。”

見過不要臉的,可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可是他一臉的一本正經,根本不像說謊的樣子,葉瀾清刷的一下臉頰通紅,這個人簡直是不可理喻嘛!不過她确定蕭惜城真的會幹出這麽無恥的事情,如果那樣她怎麽面對外公外婆?

就在葉瀾清微微失神的片刻,蕭惜城一低頭含住了她半張未張的薄唇,接着整個身子也壓了上來,還帶着一股似有若無的香水味道。

這回葉瀾清真的是一點掙紮的餘地也沒有了,可是她不能這麽乖乖地束手就擒,她必須讓他知道,她不是什麽亂七八糟的女人,輕而易舉地被他的金錢、顏值或者被他的花言巧語所打敗,她也不是輕易屈從于他的淫威的人,所以她想也沒想,就要咬了他的舌頭。

這一招果然奏效,蕭惜城啊了一聲,松開嘴巴。

他咧着嘴角摸了摸,這女人真狠,竟然給他咬出血了。

葉瀾清趁機擺脫他的束縛,迅速地掏出手機,翻出顧安然地號碼,剛撥過去喂了兩聲,從旁伸出一只修長的手來,輕松地将手機從她手裏抽了出去,摁了挂斷鍵。

“蕭惜城,你幹什麽?把手機給我!”葉瀾清想要撲上來搶手機,卻又有所顧忌,害怕像剛才那樣被他制服,只能遠遠地伸手表示對他的不滿。

就在這時,手機鈴聲響起來,蕭惜城看了看上面的名字,切了一聲道:“清兒,怪不得你整天陰陽怪氣的,就是跟這樣八卦的長舌婦混多了。”

“蕭惜城,你閉嘴,你憑什麽這麽說我的朋友,長舌婦也比你這樣變态要好多了。”葉瀾清最看不得他那種高高在上蔑視別人的神情,最重要的事這個別人還是她最要好的朋友。

蕭惜城用輕輕一笑回應她的滿腔怒火,接了手機放在耳邊道:“瀾清沒工夫接你電話,瀾清在哪?她和我滾床單呢,怎麽,顧主播,你要現場觀摩嗎?還是要現場直播!報警,随你便!”

挂了電話,他将她的手機丢在一旁,還不解氣,又拿起來把上面的手機卡摳出來,打開窗一下子掼到窗外。

他側臉淡淡瞥了她一眼,谑道:“這女人,自己那一屁股屎都還沒擦淨,還管人家夫妻倆的事,你說這心還真夠大的!”

葉瀾清被他氣得伸手抖,她攥了攥拳頭,轉過身來到床上,咬着唇看向窗外,不想理他。這種人,你越理他,他越蹬鼻子上臉,最明智的辦法就是晾着他,冷冷淡淡,忽略漠視。

葉瀾清使勁地用手背擦着嘴唇,往後地退了退,擺出一副嚴防死守的架勢:“是你先惹我的。”

蕭惜城舔了舔唇角,臉上露出深不可測的笑容:“真是夠味,清兒,我到今兒晚上才知道你原來這麽重口味。”

葉瀾清怕他獸性大發,一下子蹦到床頭,和他拉開距離:“蕭惜城,你趕緊出去,如果你不走的話,那我走。你知道,我是說到做到的。”

蕭惜城見她表情嚴肅,還有些害怕的神情,心裏一軟便道:“清兒,我就是和你開玩笑的,你還真當真啊?”

葉瀾清哪裏敢放松警惕,一伸手指着門口:“你趕緊走!我要休息!”

“好好好!我走,我到客房去!清兒,別生氣了!”蕭惜城雙手高舉做投向狀,慢慢地走出房間,葉瀾清跳下床,顧不得穿上鞋子,迅速跑到門口把門鎖上。

這一覺葉瀾清睡的并不安穩,她怕蕭惜城半夜跑過來,又稀裏糊塗地做了好多奇奇怪怪的夢,等到了後半夜才昏昏睡去。

等睜開眼的時候,房間裏已是大亮,葉瀾清坐起來,揉揉眼睛,伸伸懶腰,懶懶地走到窗戶前,“嘩啦”拉開窗簾,太陽懶懶地将陽光射進來,暖暖的。

葉瀾清透過玻璃往外望去,整座城市都是大地一片銀白,一片潔淨。

窗外的廣場上,有幾只小麻雀在雪地上啄着什麽,一望無際的潔白點綴着這些小精靈,冬天也挺美的。

就是在多年前那個大雪彌漫的冬天裏,她收獲了她的初戀,寧浩然,這個她想極力忘記卻刻骨銘心的名字,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刻意想起了。

曾經也愛得纏綿癡情,曾經也恨得咬牙切齒,但是現在想想就像是看別人的喜怒哀樂。人不能總活在過去,盡管現在的生活不盡如人意。

認識寧浩然的那會兒,她的名字還叫蘭青青。

中考那一年的夏天,對于蘭青青一家來說是漫長而難熬的。

蘭青青是一個聰明伶俐的女孩,她上學早一年,再加上生日小,所以從小學到初中她總是班級裏個頭最矮的那一個,卻也是學習最好的那一個。

因為外公家離她所念的中學比較近,所以初中三年她都住在外公外婆家。只有在周末的時候才會回到自己的家與爸爸媽媽團聚。在她看來他們的三口之家相親相愛,是和諧美滿的,而她蘭青青是最幸福的小孩子。

在中考中,蘭青青發揮正常,當然也可以說是超常,她以學校第五的成績考上了那所心儀已久的省重點高中。

蘭青青記得很清楚,那天是一個星期日,那一日晴空萬裏,陽光燦爛,而那一日她也經歷了一生中最大喜大悲的起落。

她拒絕了外公外婆陪她的要求,自己一個人坐公交車來到原來的初中,她從班主任手中拿到高中錄取通知書。

那一刻,蘭青青的心撲騰撲騰直跳,爸爸媽媽可以高興一下了。從外公家出來的時候,媽媽還打電話來說要做一桌好飯慶祝一下吶!

她一路小跑,滿頭大汗都不顧的擦一下,曾經覺得難聽聒噪的蟬兒的叫聲都是那麽悅耳。然而,當她推開家門的時候,一路上的喜悅被瞬間石化,家裏,地上一片狼藉,床上,媽媽坐在那哭天抹淚。

“媽媽,怎麽了?”蘭青青慢慢走到媽媽跟前,小心翼翼地問,書中捏着的那張錄取通知書,也被她的汗水浸漬了一小塊。

媽媽沒有說話,也沒有擡頭,就那麽坐着,茫然而無助,曾經總是梳得光滑水溜的頭發蓬松着。

“媽媽,媽媽,你怎麽了,誰欺負你了?”蘭青青在床邊蹲下,将手放在媽媽床邊的腿上,搖晃着媽媽。

“媽媽,你別吓我。”蘭青青的聲音裏有了一些哭腔,因為眼前的這個媽媽太陌生,從小到大,在蘭青青的眼裏,媽媽總是那麽高大,那麽鎮定,不管遇到什麽困難,媽媽總是像一棵樹為她遮風擋雨,媽媽的愛讓她感到溫暖與安全。

終于,媽媽轉頭看着蘭青青,眼睛哭得紅腫,裏面布滿了血絲。

“蘭青青,那個挨千刀的,他在外面有人了。”媽媽的聲音無力卻清晰,字字如千斤沉,重重地落在蘭青青的心頭。“那個狠心賊啊,他說,那個女人懷孕了,但不想打掉那個孩子,為了給那個孩子一個名分,他必須得離婚。”

啊?在那一剎那間蘭青青大腦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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