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我先去洗個澡。”蕭惜城便脫襯衣,便往洗漱間走,待他走到門口,襯衣背心已經放在了手裏,露出一身精壯的肌肉。他每天鍛煉,身體素質很好,身材更不必說。

趁着蕭惜城洗澡的空當,葉瀾清趕緊把客廳裏收拾一下。

她先找來一個盛放衣服的袋子,将沙發上他的外套提溜起來,甩了甩,又将衣服折了幾下,打算放進袋子裏區,待會出去的時候把他的這件衣服拿出去幹洗一下。

這是一件灰色的呢質大衣,是去年蕭惜城過生日的時候,向她要的生日禮物。買衣服的時候,葉瀾清特地叫了顧安然去,本來想省點錢,沒想到那家夥淨給她推薦貴的,還說反正是花蕭惜城的錢,不花白不花。

這一件衣服就花了葉瀾清将近一個月的工資,她心疼得不得了。

顧安然不知道,對于平時兩人的花費,葉瀾清是有意識分開的。蕭惜城放在家裏一張□□,她只在家裏大的支出才用,平日裏她的零花錢都是用的自己的工資,她不想沾他的便宜,或許在別人看來她嫁了一個有錢人,但是在他面前她是要保留一份自己的獨立與尊嚴。

還好,這件衣服蕭惜城經常穿,她的錢還不至于浪費。

就在這時候,她忽然鬼使神差地将鼻子湊上去聞了聞,上面除了濃重的煙油味,什麽味道也沒有聞到,而且這種味道還是那種劣質眼的刺鼻味道。

她用細長的手指在衣服領子上撫了一下,上面也沒有什麽長發。看來他說的

忽然,她的手像被燙了似的,迅速的拿開。

因為她意識到自己剛剛的那兩個個動作意味着什麽。心虛的,她把頭扭開看看洗漱間的方向,門還是緊緊關閉着。

剛才自己是怎麽了?那兩個動作,做的時候她根本沒有意識到。是剛剛被他下吓壞了吧,到現在還沒有緩過神來.

她将衣服放了進去,放在門口的鞋櫃上,把客廳裏的窗子打開透透氣。一陣涼風吹進來,屋裏的濁氣被沖淡了很多。

葉瀾清在窗前站了一會兒,覺着自己的頭腦清醒了,身上沾染了些涼氣,覺得有些冷了,她才把窗子關上。

她從陽臺上拿來抹布,又拉開抽屜找出醫藥箱從裏面拿出醫藥酒精,蘸着酒精把沙發上他剛剛放衣服的地方仔仔細細地擦拭了一遍。

蕭惜城出來的時候,看見葉瀾清正蹲在地上全神貫注地在擦地,她真的是擦地,手裏拿着一塊濕抹布,像一個專注地犁地的老農民一樣。

他打了一個呵欠,捂着嘴走過來在她跟前蹲下來:“家裏沒有拖把了嗎?你這樣蹲着擦這樣不累嗎?”

葉瀾清擡頭,看見他穿這一身天天藍色的睡衣睡褲,上面是大團大團的白雲。他赤着腳穿着拖鞋,頭發濕漉漉的,還往下滴着水,劉海乖乖地貼在額頭上。

此刻他的臉上帶着幾分稚氣,抿着嘴露出一側的酒窩,好像突然年輕了幾歲,像個大學生,說話的時候帶着一些真誠。。

“不累,習慣了。”葉瀾清回過神,心想這種模樣的蕭惜城她似乎還是第一次見到,竟然有些不習慣,她低下頭邊擦邊道,“你一夜沒睡,趕緊去床上睡一覺吧。”

“我還沒那麽困,”蕭惜城站起身來彎腰拿起茶幾上放着的一株粉粉的臘梅,“就是忍不住打瞌睡。”

他拿着臘梅在她眼前晃了晃:“好看不?孫家菜館的,孫玉閣那個小氣的家夥,就給我了一枝。”

葉瀾清看了看這臘梅确實漂亮,粉紅的花瓣小巧玲珑,有着一股淡淡的香氣。

蕭惜城将梅花枝條插在一個淺藍色的花瓶裏:“其實,家裏不用收拾得這麽幹淨,太幹淨了就沒有家的味道了,看起來倒像是賓館一樣。”

葉瀾清沒有說話,他又怎麽知道家的味道是什麽?家的味道或許不在于窗明幾淨,或許只是剛才那一碗香甜米粥的味道。可是這些對于像蕭惜城這樣的人來說有什麽意思,所以她也懶的和他争辯。

“我們多久沒一起這麽平心靜氣地說話了啊。”蕭惜城将花瓶擺好,盯着梅花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葉瀾清繼續沉默着。這是真話,她想,他們從在一起開始,就沒有這麽平靜地相處過。一方面是他們倆的共同話題本來就不是很多,最重要的是她心中對他的芥蒂。

“好喝,”蕭惜城砸吧砸吧嘴,似乎還在回味着剛才那碗粥的味道:“剛才那晚八寶粥很好喝,是我喝過最美味的粥。”

“哦,謝謝。”葉瀾清說了一句便起身,走進洗漱間将抹布洗幹淨。裏面洗衣機開始工作中。蕭惜城這點很好,每次的髒衣服都會自己分類洗好,不像有的男人那樣髒衣服髒襪子堆成一堆。

其實,兩個人生活簡單清淨,葉瀾清又是一個愛收拾的人,所以只是在周末的時候請了一個鐘點工打掃房間。

忽然她又想起了什麽,有疾步邁進廚房,在裏面忙活了起來。

“我今天中午就不回來了,我給你煮上粥,等熟了會自動保溫,你睡起來餓了,自己盛着喝,在茶幾的第一個抽屜裏,有幾張快餐店的名片,上面都有食譜介紹,你喜歡吃什麽自己點。”葉瀾清從廚房裏走出來邊擦手邊叮囑他。

待她出來的時候,蕭惜城還站在茶幾前,:“你什麽時候去超市,我送你啊。”

“不用了,你趕緊休息吧。我今天約了朋友一起逛街。”葉瀾清走到挂衣架前将棉衣穿上,說完這句話,她又後悔起來,因為她知道接下來他要說什麽。

她的朋友不多,閨蜜更是除了顧安然沒有別人。可是蕭惜城似乎就是對她的這個好友有成見,每一次倆人提到顧安然總免不了惹來他的一頓冷嘲熱諷。他倆的朋友圈子幾乎沒有什麽交集,她也知道他的那些什麽朋友絕非善類,可是她從不對他的朋友們指手畫腳品頭論足。

顧安然固然出身不太好,有時候又左右逢源八面玲珑了一些,可是她又不做什麽損人利已的事情,怎麽到了他的嘴裏就那麽不堪?他從小到大順風順水,怎麽能體會社會底層人的不易?

出乎意料地,蕭惜城今天并沒有對顧安然表示不滿,而是說:“嗯,休假的時候,不要老是宅在家裏,出去和朋友逛逛,放松一下心情。”

他的話讓葉瀾清吃驚得半天沒有說出來了,最後說了一句:“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哦,知道了。”蕭惜城半眯着眼看着她,叮囑道,“你自己小心點開車。”

葉瀾清走到門口拿起鞋櫃上的袋子,應了一聲,:“我曉得。”

今天早晨很詭異,等出了門,葉瀾清才有時間回想一下,不管是她自己還是蕭惜城。她的表現如果說是早晨被吓了一跳導致,那蕭惜城呢?等着發動車子的時候,葉瀾清的腦海裏忽然蹦出一句話: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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