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都見過了家長,只等着雙方長輩坐到一起,便就可以商定婚期。

但這需要當事人牽頭搭線,顯見着,兩個都不急。

馬上就要到年關了,謝柏寧想着等過了年挑個好日子求婚,得到她的同意後再籌備也不遲。

許湘眉則是壓根沒想,她全身心享受戀愛的滋味,沒空想別的。

平安夜那天,許湘眉去參加了一場婚禮。

新娘是姜昕的同事,這之前她買婚紗,許湘眉幫了點小忙,因此也收到了請柬。

很尋常的婚禮,既不盛大,也不隆重,但新人彼此足夠重視。

“你願意娶這個女人嗎?愛她,忠誠于她,無論她貧困、患病或者殘疾,你願意嗎?”

“我願意。”

“你願意嫁給這個男人嗎?愛他,忠誠于他,無論他貧困、患病或者殘疾,你願意嗎?”

“我願意。”

擲地有聲,堅定不移。

底下響起連綿不絕的掌聲。

許湘眉拍着雙手,久久不能平靜,她喜歡極了這誓詞。

有一天,她也會和他站在禮堂裏許下這般莊重的承諾,攜手一輩子。

她這樣想着,內心滿足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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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昕慫恿許湘眉去搶捧花,她去了,沒搶着,難免有點失落。

姜昕安慰她,“捧花飛來的時候你已經沾到喜氣了。”

許湘眉點頭,“也是。”

晚上和謝柏寧吃燭光晚餐時,她瞧着桌子上鮮豔欲滴的花束,不自覺想到白天的事,幾分懊惱,眸子裏的光黯了黯。

謝柏寧捕捉到了,“不開心?”

她嘬了一口紅酒,“有點,我今天沒有搶到捧花。”

他怔了一怔,旋即笑起來,“恨嫁了?那我不怕了。”

“怕什麽?”她問。

“怕你不答應嫁給我。”他如實回答,順手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輕輕推過去。

許湘眉心中咯噔一下,緊張地砰砰急促的跳動,表情訝異。

他剛才那句話,此刻的氛圍,都令人不由自主浮想聯翩。

該不會是求婚吧?

這麽突然?!

但盒子似乎大過頭了。

謝柏寧看出來她的想法,眉梢眼底都染上笑意,“我今天不打算求婚。”

原本她也沒想過這麽快就結婚,但聽他這麽一說,卻又有幾分淡淡的失望。

“這是什麽?”

“打開看看。”

許湘眉拆開來,裏面裝着一只誘人的紅蘋果。

她愕然,接着失笑,“沒想到你也知道平安夜的習俗,不錯嘛。”

謝柏寧摸了摸鼻子,這是今天上課時有個女學生建議的,據說代表平安幸福。

她舉起酒杯,“我很喜歡。”

他碰了下,喝了一大口。

許湘眉當即讓服務生把蘋果切盤,這是她這輩子吃過最甜最脆的蘋果。

平安夜對于小年輕來說,是個重大的值得慶祝的節日。又由于緊鄰着聖誕,同時即将迎接新歷新年,總之這天晚上,整個城市張燈結彩,流光溢彩。

許湘眉看着A市标志性建築物周圍擁擠的人潮,直接放棄了手牽手散步的想法。

去湊這份熱鬧,不僅不浪漫,簡直要了命。

還不如躲在車裏安安靜靜的擁吻。

大概是紅酒的滋味太美妙,許湘眉抵着他的額頭,呼吸急促,喘氣不止,“今晚去你那兒吧。”

謝柏寧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與她五指相扣,輕輕的,一下一下的啄着她的嘴唇。

她心底空虛,說,“你要是再拒絕,我就一點面子都沒有了。”

他突然側頭噙住她的耳垂,低低笑出聲。

許湘眉忍不住顫了下,從頭發絲到腳後跟,全都發麻。

她胸脯起伏,“行不行?”

謝柏寧直接用行動給出回答,車子風馳電掣般開往南山別墅。

駛進車庫,他走出去,繞到另一邊拉開車門。

許湘眉剛一下來,他猛地阖上車門,兩手撐着,把她困住。

謝柏寧疾風暴雨般的親上去,身體烙鐵一樣的燙,心底的渴望叫嚣着。

她順勢圈住他的脖子,回以熱情。

一路吻到了卧室,衣服一件一件剝離,不停的索要,互相給予,他們以最原始的方法。

她被貫穿,一剎的疼痛。

許湘眉咬着唇,十指收緊,抓住了他的背。

他停下不動,啞聲,“很疼?”

謝柏寧額上的汗水順着臉頰滴落在她白玉一般的身體上,他目光漸沉,俯頭輕嘬。

疼痛過後,便是更加空蕩的空虛。

她扭了下,“繼續。”

謝柏寧用了更重的力度,在她咬唇之時,覆上去溫柔的吻她。

像藤蔓和大樹,緊密纏繞。

像海浪和沙灘,起起伏伏。

像小獸和小獸,你追我趕。

沉重的喘息,細碎的吟哦,他們一次次身心合一。

不知過了多久,終于結束了。

謝柏寧停下,他沒有退,扣着她的指,“沒有搶到捧花也不要緊,等到年後,我們定個日子。”

她雙眼清澈而又迷離,頭腦仍清醒着,“你還沒有求婚。”

他吻了吻她的額頭,“知道,你等我,不會太久。”

許湘眉點點頭,念起了婚禮上聽來的誓詞,“從今天起開始,我們互相擁有、互相扶持、無論是好是壞、富裕或貧窮、疾病還是健康,都彼此相愛、珍惜,直到死亡才能把我們分開。”

謝柏寧靜靜地看着她,無比溫柔,他說,“好。”

她貼緊了他,咬住他的喉結,“你也說一遍。”

謝柏寧動了動,說幾個字,再動了動,如此反複。

“從今天開始……我們互相擁有……互相扶持……無論是好是壞……富裕或貧窮……疾病還是健康……都彼此相愛……珍惜……直到死亡……才能把我們……分開……”

許湘眉腦海裏有白光閃過,她似乎見到了這世上最美的風光。

她抱緊了她,緊緊的抱着。

品嘗了彼此最隐秘的地方,兩人變得更加親密。

不用直接言明,這是一種極其自然又極其隐晦的感覺,總之,就是不一樣了。

就像早晨醒來,她可以像八爪魚一樣偎着他,再睡一個回籠覺。這就是以後幾十年的生活。

這樣,真好。

元旦過後,期末将至,春節也近了,日子一天一天忙起來。

謝柏寧忙着學生的考試,雖然事情繁多,但還不至于抽不出約會的時間。

反倒是許湘眉忙着燒制新年禮,向學校請了假,一閉關就是大半個月,離不了工作室。

等到忙完,已經是臘月二十五了。

小別勝新婚,自然是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謝柏寧要得狠,許湘眉也熱情似火,雲翻浪湧,酣暢淋漓。

男女這事兒,情到濃時,直接而純粹。

雲雨驟歇,他把她攬在懷裏,像大勺扣着小勺。

許湘眉喘了幾口氣,嘆息一聲。

他吻着她俏皮的短發,“感嘆什麽?”

她說,“我又要老一歲了。”

他問,“什麽時候?”

她轉了個身,面對面看着他,“除夕。”

“過生日不高興?”

“就要二十六了,老了,有點傷感。”

他笑得滿臉無奈,“我三十七,比你大了近一輪,傷感的人應該是我才對。”

許湘眉把腿搭在他身上,“男人不一樣,你正值青春,風華正茂。”

謝柏寧說,“等到十年、二十年後,你不嫌棄我老了就好。”

她篤定的,“不會,我就喜歡你這樣老的。”

她突然反應過來,“你是不是很介意我的年齡?”

“聽實話?”

“我只聽好聽的實話。”

他笑出聲,“最開始介意,你這樣年輕的姑娘,應該和同樣年輕的青年才俊在一起,才算般配,在我身上,實在是不妥當。後來又擔心,等到再過幾年,我開始長皺紋了,你卻依然貌美,是不是就不再喜歡了?至于現在,我還是擔心,不過擔心也沒辦法了,我放不了手,離不開了。”

許湘眉聽着,心中吹來了溫暖的風,又柔又軟又舒服。

她親了他一口,說,“柏寧,你放心吧,不管你變成什麽樣,我都愛你。這輩子,我只愛過你一個男人,也是唯一一個。”

謝柏寧說,“對不起。”

她聽懂了,“沒關系,不怪你。”

他抱緊了她,“湘眉,你是最後一個。”

她笑彎了眼,“我明白。”

“想怎麽過生日?”

“除夕,吃年夜飯,正好全家都聚在一起,順便就過了。”

“那二十九晚上和我住一起。”

她撐起身子,“你想給我驚喜?”

謝柏寧把她拉下來,“我不會浪漫,但我想以後每一年你在生日的清晨醒來,都能吃一碗我煮的長壽面。”

許湘眉一瞬紅了眼,“這是我聽過最好的承諾。”

他笑着,“這麽容易滿足?”

她說,“嗯……你要說話算話。”

他點頭,“說話算話,時間可以幫我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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