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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後。

早自習都要結束了，程素素瘸着腿，一身的土，校服後背還印着一個大腳印子，她拐拐的進來了，狼狽不堪。

馮生正被樂一壓着做題，看見她不可思議的瞪圓了眼睛：“你不是說你去收拾南洋那些棒槌？”

程素素面色陰郁，“是啊。”

她是這麽說的。

馮生咽了口口水，又打量了她一圈，“然後呢？”

程素素眼淚都要落下來了，“然後我就被棒槌給收拾了。”

馮生：……

話音剛落，一班的門被推開了，南洋那邊的棒槌嚣張到直接殺進學校到了一班門口挑釁。

為首的就是棒槌的大姐大胡竹君，江湖人稱胡大結巴的，她兩手叉腰，用鼻孔對着馮生：“蕭……蕭、蕭蕭馮生，你別……別別別別……”

她身邊的人随着她的語調屏住了呼吸。

“別給我當縮頭烏龜！”

一句完整的話讓大家都吐了一口氣。

馮生面色不善，她陰沉着臉站了起來，抱着雙臂，眼眸裏都是殺氣。樂一的唇抿了抿，緊張地看着馮生，別看她平時欺負她欺負的痛快，要是馮生真的發起脾氣，她也不敢輕舉妄動。

不僅僅是聖皇，南洋的人都知道馮生的脾氣，別看她平日裏跟誰都和和氣氣笑容如花的，要是真動起手來，那絕對是敢下手的狠角色。

胡竹君往後退了一步，眼裏閃過一絲懼怕，卻還在強撐：“你你你你……你吓唬呼呼……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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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生看她這樣冷笑：“胡大結巴，你不要挑戰我的底線。”

“胡大結巴”四個字嚴重戳傷了胡竹君的自尊心，胡竹君對着她豎起中指，看了看身邊跟着的“小妹”，小妹會意，立即沖馮生豎了豎中指：“一個月期中考試之後，我們再約！”

說着，剛才還趾高氣昂的幾個人旋風一樣跑了。

馮生淡淡的看着門外，像是什麽都沒發生一般，掏出了書本。

可周圍的人還是大氣都不敢出，一片寂靜。

這一節課，馮生上的很沉默，她把手機調出自拍模式，對着自己拍了一節課。真漂亮啊，真是怎麽都看不夠。偶爾的，鏡頭會照到一邊認真聽講的樂一，馮生小心思起來了，她利用空間錯位遠離，嘟起了唇，拍了一張倆人的合影。

那照片的角度，就像是兩個人在……接吻。

馮生的心滾燙，她偷偷看了很多遍，把照片存好，剛弄完，肩膀被人拍了一下，馮生吓了一跳：“啊！！！”

樂一：……

老師：……

全體同學：……

樂一本來是想提醒她好好聽講的，沒想到效果這麽可怕，她在聖皇的第二天，馮生就以為藐視老師，目中無人，被罰站了整整一節課。

下課的時候，趁着她上廁所，樂一從書包裏掏出一盒酸奶遞給程素素，“給。”

程素素受寵若驚的看着新同學，“這……”

新同學為什麽會給她酸奶？

新同學……為什麽突然示好？

新同學……難不成對她有好感？

新同學……這是在表達自己的心嗎？

她是不是該拒絕啊？……可是這麽漂亮的女孩，她怎麽能拒絕？那她們在一起……在一起……以後要不要孩子啊？如果要孩子……随誰的姓啊？？？好為難啊……

樂一只是一句話把她拽回了現實：“今天和馮生打架的那個女孩叫什麽？是南洋的人麽？”

程素素無語了，心涼了半截，原來如此，又是跟她這打聽老大啊。

這些年，因為跟着馮生，程素素是感受到了這個看臉世界的敵意，如人冷暖啊，多少人靠近她，讨好她，讓她空歡喜一場，到最後她才知道都是為了馮生。

程素素看了看樂一輕輕的嘆了口氣，喜歡誰不好？偏偏喜歡老大？

馮生身邊的人誰不知道她繼承了蕭氏家族一貫的風格，對待誰都是微笑有禮貌，偶爾的那漂亮的眼眸還放電，可到最後，她誰都不喜歡，這麽久了，程素素跟她做朋友，看着從小學五年級就開始收情書的她一路到現在，愣是沒看見她喜歡過誰。據小道八卦消息，馮生心中一直有一個愛人，聽說是她什麽妹妹的，小時候還好，到了大了，尤其是上了高中，幾個朋友之間聚聚會唱唱歌玩一玩什麽的，她從來不能超過九點，說每天都要和內什麽妹妹視頻。

哎，想想程素素也是同情樂一，真是可憐一個孩子了，“對，是南洋的。”

酸奶還挺好喝。

樂一想問什麽，程素素自然也告訴她，“就那個胡大結巴啊，人是漂亮，但從小結巴，也不知道她和馮生是怎麽回事兒，一見面就掐架，我聽說好像是當年馮生的奶奶招惹了大結巴的奶奶，後來她媽媽又招惹了大結巴的媽媽，一切恩恩怨怨是是非非就落到了她們這一代，俗話說得好，出來混的早晚要還，血債血償，情債肉償，她們倆啊，見面就掐就吵，其實我們老大平時也不這樣喜怒無常，都是被大結巴給弄得，倆人這些年，五天一小打半個月一大打……balbalbal……”

程素素跟說相聲似的給樂一講的吐沫星橫飛，樂一認真的聽着，不時的點了點頭。

說到最後，馮生上完廁所進來了，她原本是含笑走進來的，可當她看到程素素嘴上叼着的酸奶時，立即黑了臉。

“你為什麽把我給你的酸奶給她？”

上課，老師都進來了，馮生還在斤斤計較，樂一看着程素素：“你不覺得她很可愛嗎？”

馮生倒吸一口涼氣，不可思議的看着她：“可愛個屁，她天天看十八禁的漫畫！”

樂一：……

因為樂一誇獎程素素，馮生一直心情不好，連着三節課都給她白眼看。

中午休息時間。

馮生找了一圈也沒看見樂一，她給她發了信息。

——去哪兒了？

樂一沒有回她。

馮生坐立不安，她四處看了看，扯住了前排程素素的衣領，程素素吓了一跳，扭頭：“幹啥啊，老大？”她的手捂住了脖子，“輕點，要窒息了。”

馮生陰沉着臉：“你跟新同學挺熟？”

程素素有點不好意思，“還行，誰知道她為什麽突然找我聊天。”她捋了捋自己的頭發：“大概是覺得我太好看了。”

扪心自問，程素素長得不錯，她屬于秀氣的類型，皮膚白皙，眼睛清亮，櫻桃小嘴，外表跟性格有點分裂，雖然跟馮生比不了，但在人群中也是出挑的。

馮生很煩躁：“你喜歡她嗎？”

程素素吓一跳：“啊？”

畢竟在一起混了這麽久了，程素素是了解馮生性格的，她試探性的問：“我該喜歡她嗎？”

馮生的耐心要被耗盡，眼裏殺氣蔓延。

程素素縮了縮脖子，領悟了老大的意思：“不喜歡，新同學太醜了！”

一巴掌拍腦袋上，蕭馮生怒視程素素：“你說誰醜？”

真有意思，這世上還有比樂一好看的女孩嗎？這話說的還有良心存在嗎？

程素素：……

糟糕，意思領會錯了。

程素素趕緊反嘴，“喜歡喜歡，新同學特別好看，而且美的有特點，尤其是那顆淚痣人見猶憐。”為了證明自己不是瞎說，她還踢了踢前排的椅子：“蘇大牙，你說我說的是不是啊？”

蘇大牙是兩個人的跟班，一看大當家二當家這表情，趕緊點頭：“是是是，太美了。現在的人啊，一個個都美的沒有特點，可新同學不一樣，那顆痣很性感啊。”

“果然如此。”馮生看着程素素的眼睛泛着冷光，她殘酷一笑：“我勸你死了這份心，你要是敢碰她，別怪我不顧念咱們多年的感情。”

程素素：……

“還有你，呲着大板牙笑什麽呢？你再敢盯着她看看試試？”

蘇大牙：……

莫名其妙的素素同學就這樣被她人美心更美的老大給吓得魂兒都要飛了，休息時間結束，樂一從外面走了回來。

因為下節是自習課，所以大家都挺放松，楊老師有事兒給大家布置了作業就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馮生翹着二郎腿，睥睨着樂一，看着她眼角那顆痣怎麽心裏都不舒坦，還真是勾引人，越看越好看，怪不得把大牙和蘇蘇弄得神魂颠倒呢。

樂一翻看着馮生的作業本，蹙着眉，眼睛眯着，就像是看到了什麽慘不忍睹的畫面。

馴服一匹野馬，還是需要時間和耐心的。

樂一知道馮生那性格，放緩了語氣準備慢慢來，“馮生。”

沒想到，她還沒說話，馮生突然轉了過來，先她一步：“讓我學習可以。”

樂一怔了怔，等着她下話。

馮生：“把臉給我。”

樂一：？？？

這是什麽意思？

馮生可不管樂一反應沒反應過來，她把自己能裝下一切的神奇化妝包又掏了出來，翻啊翻，掏出遮瑕膏、粉餅一系列工具，她身子前傾，強勢又自然的捧住了樂一的臉。

樂一直接給弄懵了，她呆呆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馮生，看她長長的睫毛，看她紅嫩的唇。

馮生這個時候很認真，眼裏就仿佛只有樂一一個人，她直勾勾的盯着她看，那眼神讓樂一心跳加速，她甚至都不知道馮生到底在幹什麽，只感覺眼下癢癢的，酥酥的。

“好了。”

不知道多久，馮生松開了樂一滿意了，樂一摸着自己的臉，怔怔的看着馮生。

馮生踢了踢程素素和蘇大牙的椅子，“你們再回頭看看。”

兩個人膽戰心驚的回頭一看，都愣了。

哎，新同學臉上的痣怎麽不見了？

她們倆又去看馮生，眼裏都是驚恐，卧槽，老大不是有深度潔癖，化妝品什麽都不能動嗎？現在怎麽跟個小工似的巴巴的去給人化妝了？

樂一摸着自己的臉，蹙眉：“你搞什麽？”她的手擦了擦，馮生冷笑：“你不許動。”

樂一不可思議的看着她，怎麽有這麽神經病的人，小時候不是她說自己的痣好看所以家裏才沒給點的嗎？

馮生逼近樂一，眼裏透着威脅，她用只能兩個人聽見的聲音低聲說：“小時候這顆痣是我給你保住的，現在我不想看它了遮上有問題嗎？”

樂一盯着她看，真想知道她抽什麽風，“那我去點了。”

“不行。”馮生挑眉：“別人不許看，等回家，我想看的時候你就卸妝給我看。”

樂一：……

馮生擡高音調：“記住了嗎？我要是再看你随意把痣露在外面。”

樂一眯着眼看着她，氣場也起來了，要怎麽樣？打她嗎？

馮生：“我就給你咬掉。”

樂一：……

圍觀一號蘇大牙：……

圍觀二號程素素：……

蘇大牙還擡着頭想看呢，程素素趕緊捏着她的腦袋給轉了過來，她小小聲：“還看什麽啊，大牙，老大欺負人已經向變态發展了，咱保命要緊啊。”

原來老大真的不喜歡新同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