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要帶你走

就在林心推開門進來時，我迅速彎腰，把那張紙片撿起來，塞進衣服裏。

下班後，照例在車裏給壯子交任務。

因着上次我藏過錢的先例，現在只要交完錢，他都會把我全身上下都檢查一遍。

我由着他檢查。

一半擔心，一半又希望他看到那張名片。

不過他一向搜得仔細，怎麽可能看不見。

沒幾分鐘，那張銀色的名片就落在他手裏了。

上面沒有那人的中文名，只有一串號碼和一個英文名。

壯子不懂英文。

他拿在肥厚的手裏翻看，最後兇狠地盯着我：“誰給的？”

我沒有隐瞞：“靳四少。”

“他想做什麽？以後繼續買你？”

我低垂着眼不看他，我只要看他的臉就會惡心，從小到大都是，我點頭：“對，他問我，多少錢能讓我以後都只跟着他。”

我刻意加重了只跟着他四個字。

壯子沒有做聲。

我崩着心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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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心在旁邊的呼吸也很小心翼翼。

我知道，她此刻和我一樣，都在抱着希望。

只要我出去了，我一定會救她。

壯子突然嘿嘿笑起來，他對着我的頭就是狠狠一掌：“他要帶你走，你個賤貨就動心了？你給老子聽清楚了，除非你爛了死了，否則，給老子死了這條心！”

我不甘：“為什麽？你不就是要錢嗎？說個價，我讓他給——”

啪，他又甩了我一掌，我被他打得眼前都一陣陣發黑。

“說個價？他能給多少？老子說一億他會給嗎？你也別他媽做夢了，那種大少爺不過是圖個新鮮，他說給價，撐死了也就幾萬幾十萬？老子這麽多年栽培你的零頭都不夠！乖乖給老子上班，他要買，讓他一次一次來！”

那張名片，被他幾下撕得零零碎碎，砸在我臉上。

銀色的紙屑裏，我死死咬着唇，咬得血肉模糊都沒感覺到痛。

我這才發現我真是天真到蠢，有哪個信心的搖錢樹主人會一次作價把樹給賣掉？

壯子走到門口又回來，對着最近的林心一腳踹下去：“你們倆給老子聽好了，在任何人那裏都不準說出我們的事，誰說了一個字，你們倆誰也別想活！”

我沒給二世祖打電話。

隔天再去花前月下，我心裏很不安。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不安。

沒給他打電話，其實對他那樣的人來說，真算不上什麽事。

不說他的身世背景，光憑長相，圍繞他的女人也不會在少數。

我和林心剛走到三樓的包房區，前面拐角傳來嬌滴滴的女人聲音：“嗯，四少，輕點……”

那聲音，讓人耳熱臉紅。

我們倆迅速往後退開去，想從另一邊繞去王姐讓我們去的包房。

“站住。”熟悉的慵懶嗓音。

我和林心對視一眼，更加加快步子。

“林詩，四少叫你沒聽見啊？”是他身旁的女人出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