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一個活命的靠山

痞裏痞氣下命令的語氣。

我垂眸，坐過去。

“說說吧，你到底想怎麽樣？”他兩只手搭在長腿上，歪過頭用醉紅的雙眸瞅着我。

頂上的射燈燈光從他整齊有型的頭頂瀉下，本就長得如女人的睫毛襯得那雙眼睛愈加的深，像翻湧的海。

我緩緩的收攏手掌，在心裏努力地組織語言。

他又開口了：“心裏有其他的人了？”

我驚恐地擡眸，搖頭。

他點了支煙，面容複雜得讓人看不透：“我對你還不夠好？讓你委屈了？還是我給的錢少了？你-他-媽-的卯足了勁和我對着幹？”

我再次搖頭，眼眶紅了。

他是個大方的男人，花前月下的人都說他招女人喜歡，他的相貌身家是首要，但更重要的是他出手大方。

他對我更加大方，在天玑公館住的這些日子裏，他給卡，給現金，買珠寶首飾，服裝包皮鞋，全都是貴得吓人的奢侈品牌。

他瞪着我：“那你-他-媽-的到底跟我鬧什麽？”

我再也控制不住，眼淚奪眶而出，我囫囵地用手背抹掉，直直看着他，我平靜地問：“四少，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麽要養我嗎？”

雖然答案刺骨戳心，我還是想親耳聽他說出來。

我知道自己是在找虐，可我就是控制不住想親耳聽到他說，我想親手殺死我那些貪婪而醜陋的念想，只有這麽做，才能來得更徹底。

他捏着煙的修長手指似乎僵了一瞬，很快又自如地把煙往唇裏送。

Advertisement

我壯起膽子自嘲地笑：“總不會是因為……喜歡我吧？”

他涼薄的兩片唇突然勾起來：“怎麽能說是喜歡？我-他-媽-賤哪，愛上你了懂嗎？現在知道我為什麽要養着你了？”

我也跟着他笑，但心裏卻凄苦得滴出血來。

他還真是愛蘇雅君，為了幫她拿到我的腎，竟然不惜破壞自己的名節來哄騙我。

我深吸了口氣，雙眸酸澀地笑：“四少怕是自己都不懂自己的心吧？與其說是愛，不如說是上我的滋味兒讓你愛上了？你說過，我是表子，雖無情無義，但床上功夫都是訓練過的，特別招男人喜歡，能讨四少喜愛我也挺高興。”

“再喜歡也不過是場游戲，你真沒必要為了場游戲，貶低自己的身份說自己愛上了一個表子。”

他笑意裏開始結冰：“原來，你一直是這樣看待我們的關系？”

我撩了下長發，第一次坦坦然然地平視着他的眼睛，我說：“四少，我們今天就攤開了來說吧，你成天在我面前遮遮掩掩也挺累的，要我的腎是嗎？你為什麽不明白跟我說呢？我只是個下賤的表子，是你在壯子手裏救下的我，別說腎了，你就是要我的命，只要你開口，我都會二話不說雙手奉上。”

“你真沒必要為了一顆腎，跟我演什麽感情戲，表子無情，你跟我演這個，沒用的。”

他突然伸手扯過我的頭發，猩紅的雙眸駭人十足：“誰跟你說的這個？”

終究是承認了。

我揪疼着一顆心，裝不在乎的樣子笑：“不重要，我們之間，本就是交易，你圖我的腎圖我陪你睡，我圖錢圖一個活命的靠山。”

他嗤笑：“錢？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