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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起來,這應該是周又菱第一次和薛伊寧這麽直接的對話。
以前的周又菱一直覺得薛伊寧一定是溫婉的性格,說話也會是輕聲細語。現在卻覺得不是。薛伊寧表面上看起來清純無害,但說出口的話仿佛句句帶着利劍。或許,這個女人絕對沒有她表面上看起來那麽簡單。
不等周又菱說什麽,薛伊寧拿起那款包,轉身對周又菱道別:“不好意思我有事得先走了,你慢慢看吧。”
周又菱臉上表情淡淡,心裏有一股無法言說的憤怒,轉眼一想又覺得何必。反正爺爺八十大壽之後她就會和付勳州去離婚,不會再阻撓他們之間。
她看了眼薛伊寧離開的背影,自嘲地搖了搖頭,準備繼續去給付老爺子挑選八十大壽的賀禮。
時間過得快,轉眼到了付老爺子八十大壽的日子。
今年付老爺子的大壽宴席選在了南州市的五星級酒店,大擺八十桌。
這次壽宴基本上由付之清在全權負責,比往年氣派不止一丁半點。
付老爺子的身子骨還十分硬朗,除了三年前一場重病差點讓他一命嗚呼。可自從那場大病到現在,老爺子甚至連小感冒都沒有再得過。
壽宴當天,付老爺子一身唐裝,染黑的頭發梳到腦後,拄着綠寶石拐杖,腰杆挺直,人人見了都誇他年輕。
付家家族龐大,今天但凡有些能攀得上關系都想過來湊這個熱鬧。除此以外,和付氏集團有利益往來的名流也都借着這個機會熱絡。現場更少不了記者媒體。
這種場合,除了付老爺子以外,如今代表付氏集團的付勳州也成為了焦點之一。
周又菱自從那天宿醉清晨和付勳州提過離婚的事情之後,夫妻倆一直到今天的大壽才見面。
見到周又菱,付勳州的目光沒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徑自與身邊人低語。他們夫妻兩個人默契得像是一對陌生人不茍言笑,可若面前有熟人經過,他們又會非常有默契地裝成溫馨夫婦,客套地與人寒暄。
這幾天付勳州一直忙着手頭上的項目,索性就直接在公司休息,不想回家面對要鬧離婚的周又菱。他始終覺得周又菱是在耍性子,需要時間給她一個人好好冷靜冷靜。
周又菱則已經認定了在付老爺子大壽後就和付勳州離婚的事實,所以對付勳州這段時間的行蹤不聞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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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宴有一套流程,主持人出口成章,巧舌如簧,引得席間掌聲連連。
周又菱坐在位置上發呆,她腦海裏想着的是自己包裏帶的證件是否齊全,耳邊卻聽着媽媽和婆婆在讨論抱孫子的事情。
婆婆俞婉容顯然很期待未來的小孫子,說起這個話題難得眉開眼笑,甚至親昵地拉着周又菱的手說:“你可得争氣一些,今年無論如何要讓我聽到喜訊。”
容慧英幾次見女兒在發呆,便低頭小聲詢問:“你怎麽了?”
周又菱面帶微笑回答:“沒事。”
目光則下意識跟着付勳州上了臺。
因為主持人邀請,于是付勳州也上臺發言幾句。
今天的付勳州一身手工西裝筆挺,言語大氣磅礴,底下人不免竊竊私語。
“付勳州現在可真是意氣風發,今時不同往日。”
“年輕才俊啊,不可多得。”
“三年前付勳州上來的時候也是頂着巨大的壓力,如今也算是讓人刮目相看。”
“說起來,付德曜那個長孫似乎很久沒見了。”
“這麽重要的場合,那個長孫怎麽沒到場?莫不是真如傳聞所說的那樣,幾個兄弟之間撕破了臉?”
“難說啊。豪門深似海。”
幾個人意味深長。
周又菱也跟着四下看了看,真的不見傳聞中的那個長孫。
在付家,付勳州算是付德曜膝下排行老三的孫子。
傳說中的那位長孫名為付和煦,大付勳州一歲。自從付和煦三年前出國,一直到現在都未曾在付家露過臉。三年前恰逢付勳州接管付氏集團,于是坊間難免傳聞幾個兄弟之間不合。
周又菱只聽過付和煦的名字,卻從未見過真人。這位堂哥沒有出席過她和付勳州的婚禮,這幾年逢年過節也未曾回來。
付老爺子每每提起付和煦都是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他自己不想提起,便也不讓別人多說。
所以對周又菱來說,付和煦算是付家最神秘的一個人物。
提起付和煦,那就不得不提起他的妹妹付如宣。
在整個付家,似乎只有付如宣最喜歡周又菱。每次付如宣見到周又菱就一臉犯花癡的表情,有事沒事總要拉着她瞎扯幾句。
今天也不例外,付如宣纏着周又菱一個勁兒地說話:“仙女嫂嫂,你今天用的什麽粉底啊?看起來好輕透無暇。”
“哇,你的口紅色號好好看哦!”
“堂嫂你好美啊,我要被你迷倒了!”
彩虹屁大一堆。
付如宣很喜歡周又菱,從第一眼看到周又菱就覺得有一種與生俱來的親切感。對于付如宣來說,最遺憾的莫過于周又菱不是她親哥的老婆。
是以,周又菱也很喜歡這個堂妹妹。
周又菱正想開口說話,便聽到一旁的大伯母問付如宣:“你哥呢?怎麽還沒來?”
付如宣一臉的無辜,笑嘻嘻地說:“我哥來無影去無蹤的,我又不是他的跟屁蟲,我哪兒知道他為什麽還沒來呀。”
大伯母皺了皺眉,拿出手機撥打電話號碼,但撥打了好一會兒一直沒能撥通。
“你哥回來才安生幾天?今天那麽重要的日子居然聯系不到他!”大伯母咬着牙。
一旁的大伯父付之庸卻一臉的事不關己,漫不經心道:“他是成年人,做什麽事情父母的管不了,也沒有權力幹涉。”
“付之庸你夠了!”大伯母低聲呵斥,“你自己整天沒個正行游山玩水釣魚打牌!兒子就是被你帶壞的!”
付之庸聳聳肩,立馬識相地閉口不再說話。
幾個兄弟當中,付之庸是最與世無争的,所以他的兒子付和煦也很像他的性格。
宴席正式開始,宴會廳裏杯盞觥籌。
周又菱沒什麽胃口,就着小碗裏的海參濃湯細細品味。
海參不怎麽好吃,這濃湯倒是很鮮甜,清清淡淡的味道,卻讓人嘗了一口嘴裏回味甘甜,忍不住還想再嘗一口。
一旁付如宣突然拉了拉周又菱的手,說:“仙女嫂嫂,你看看姜莎。她今天這個妝也太濃了吧,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要去夜店呢。姑姑也不管管姜莎。”
周又菱順着付如宣示意的方向望過去。
姜莎和幾個朋友坐一桌,那桌上還有周又菱前兩天剛打過照面的一個人——薛伊寧。
薛伊寧作為姜莎的朋友,從小就和付家有往來。除此之外,薛伊寧還是付勳州的同學,可謂“親上加親”。
付如宣偷偷對周又菱說:“你看到那個薛伊寧了沒有?就坐在姜莎身邊那個女的。”
周又菱點頭。
付如宣說:“跟你說哦,姑姑好像挺喜歡這個薛伊寧的,以前總是撮合薛伊寧和勳州哥哥在一起。”
“是麽?”這件事倒是周又菱第一次聽說。
付如宣嘆了一口氣,道:“其實要是姑姑當年真的撮合了他們就好了。”
話說出口,付如宣連忙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對周又菱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要是勳州哥哥和薛伊寧結婚了,沒準你就會嫁給我哥哥了。啊啊啊啊,我在說什麽啊。我的意思不是說勳州哥哥不好……”
周又菱好笑地伸手摸了摸付如宣的腦袋,“好啦,快吃東西吧。”
付如宣鼓了鼓腮幫子,注意到周又菱好像很喜歡吃海參濃湯,于是把自己那小碗還沒動過的海參濃湯不着痕跡地挪到周又菱面前。
周又菱沒想到付如宣觀察那麽仔細,心裏不由一暖。
結婚三年,周又菱知道付勳州的一切喜好,可付勳州卻連她不喜歡吃姜都不知道。
是粗心,還是根本就無心?她已不想再去深究。
宴席過半,周又菱意興闌珊。
原本應該坐在她身邊的丈夫付勳州從頭到尾幾乎都在和別人寒暄,根本沒有正眼看過她一眼。
其實周又菱倒也無所謂付勳州的态度,只是不經意看到不遠處和付勳州言笑晏晏的薛伊寧,她就覺得自己的存在像是多餘。
薛伊寧正舉着杯子和付勳州碰杯,載笑載言。
付勳州背對着周又菱,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卻看得清他們二人離得很近。
那邊突然傳來一陣歡聲笑語,只聽姜莎說:“罰酒罰酒!”
薛伊寧笑着說:“算了算了。”
周又菱突然覺得空氣憋悶得不行,她對坐在一旁的母親說了聲自己去衛生間補妝,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到了衛生間,周又菱尋了最角落的那個位置,給付勳州發了條消息:【下午我們就去民政局把離婚手續辦了吧。】
這幾天付勳州一直沒有回家,她不得不提醒他。
不一會兒,衛生間裏似乎來了其他女性,有些吵鬧。
周又菱等着付勳州回複消息,突然聽到那些人的議論聲:
“诶,你們看到沒有,那個付勳州全程都沒有和他老婆說過一句話。”
“我看到了!不過付勳州真的挺帥的诶,我一直以為是個禿頂大叔呢,這顏值都能去當明星了吧!”
“果然婚姻是擺設,外面傳聞應該不假,付勳州應該愛着他的那位白月光吧。”
“那個薛伊寧嗎?她家是做什麽的?房地産?”
“薛家似乎比不上周家的吧,周家好歹也算上流吧。不過薛家以前和付家的關系還不錯。”
“周家現在算什麽上流啊?也就是說起來好聽一些。若不是攀着付家這個高枝,現在南州市還有誰記得曾經的周家?”
“那倒也是。”
“哈哈哈哈,這個周又菱,以前學生時候別提有多嚣張跋扈了,現在安靜如雞,真是讓人唏噓哦。”
“就是就是。”
“如今周家落魄成了山雞,她難道還想變着鳳凰?”
周又菱有一股沖動想進去,可腳步邁出去她又縮了回來。
何苦呢。
争贏了又如何?
再過不久,她就和付勳州不再有任何關系。無論外界怎麽說她,一切都将成為過去式。
周又菱握着手機一直等着付勳州的消息回複,手心冰涼。
很快,衛生間重新沉入安靜,甚至能清楚聽到“滴答滴答”的水滴聲。
“叮咚”手機振動。
周又菱連忙劃開。
她手的手竟然不自覺地在微微顫抖。
付勳州:【随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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