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問你呢

兩天時間過去,季随當衆親吻倪萊的事情持續發酵,救援隊上下無人不知曉,全員都是八卦小能手。

晚飯的時候,汪醒人拿着一個空盤子擋在自己臉前,做好挨揍的心理建設,問:“季隊,咱們去老古大排檔撸串的那晚,你真為了倪萊和七哥剛上了?”

“碰巧路過,載了她回來。”季随平靜解釋了一句,“不存在剛,我都沒見着七哥。”

毛線:“路過?咱們那晚不是在老古大排檔嗎?六色碼頭可是在——”

季随叉了一塊紅燒肉,掃他一眼:“你不是已經休假回家了?”

“……明天才回。”毛線知趣地閉上嘴。

汪醒人:“七哥這回是認慫了,下了救援船就溜出島了。”

季随淡着一張臉,沒說話。

汪醒人把手裏的盤子向上舉高,只露出一雙眼睛,咳嗽了聲,直接問:“季隊,那個,你和倪萊談戀愛了?”

季随一臉無辜:“為什麽這麽說?”

!!!!!!

全桌人都驚呆了。

還能為什麽?!

且不說你把院子租給她,又從七哥手裏英雄救美把她搶回來,就單說前晚親她這件事,不談戀愛會上嘴親??

不要跟我說你是在做人工呼吸!

白蓮吊。

Advertisement

阿乙實在忍不住:“前晚——”

程惜端着餐盤直接坐過來。

毛線用胳膊肘搗了阿乙一下,使眼色道:“前晚那個劇你追到哪兒了?”

阿乙的求生欲一向很強,他立馬改口道:“哦,看到他知道她知道他知道她知道他知道她出軌那裏了。”

毛線:“……”

季随:“……”

汪醒人:“……”

“唉喲,我忘了你們看不到我說的字,分不清是單立人的他還是女字旁的她。”阿乙抓了抓劉海,“我重說一遍,大柱知道了翠花知道他知道她知道……操,把自己繞進去了,不說了。”

季随:“平時少看些沒營養的東西。”

毛線:“大柱翠花,一聽就是油膩版鄉村愛情劇。”

阿乙:“其實裏面的男女主不叫大柱和翠花,叫樸熙泰和金宥粲。我這不是怕你們分不清誰是誰,所以才找了個本土名字代入。”

毛線:“沒感覺高大上到哪裏去。”

季随把紅燒肉裏的汁澆到米飯上,用筷子拌了拌,黃不拉幾一團,突然沒了食欲。

他把筷子插在米飯上,站了起來。

毛線:“季隊,怎麽了?”

季随:“撒尿。”

毛線:“還回來吃嗎?”

季随:“不吃了。”

坐下來一直沒說話的程惜也跟着放下筷子站起來:“我也吃好了。”

阿乙一臉的卧槽:“你也去撒尿?”

幼兒園裏的男女小朋友上廁所都不手拉手啦啊喂!

程惜抄起桌子上的筷子在他腦袋上摔了下:“沒人把你當啞巴。”

再瞪他一眼,丢下筷子去追季随。

汪醒人幸災樂禍地從阿乙頭發上捏下來一顆米粒,在指間撚了撚,摁到阿乙嘴上,笑道:“吃飯都堵不住你的嘴。”

“我草你大爺!”阿乙跳起來,按住汪醒人的腦袋要把他往菜盆裏扣。

毛線盯着阿乙嘴唇上的那顆米粒,突然一拍大腿:“我知道季隊為什麽親倪萊了!”

正在打架的兩個人停了下來,同時看着他。

毛線:“我記得倪萊嘴唇破了塊皮,有強迫症的人看着有點兒膈應,老想把它撕下來。”

阿乙:“你是說……季隊有強迫症?所以要用牙把那塊破皮咬下來??”

“這理由牛逼。”汪醒人回頭看着程惜的背影,“你們猜季隊會怎麽跟程惜解釋。”

毛線:“犯得着跟她解釋?”

阿乙:“馮安安應該徹底死心了,那天季隊當着她的面親的倪萊。程惜當時開着救援機回來了,沒親眼看到。我估摸着,季隊硬說是做人工呼吸或者強迫症犯了要撕掉那塊破皮,程惜都會選擇相信。”

汪醒人:“你們人類的愛情啊——”

季随沒有去洗手間,而是直接走出餐廳。

程惜快步攆上他:“季隊。”

季随抄着褲兜,把煙塞回去:“有事?”

程惜直爽道:“沒事,就是想和你聊聊。”

季随站定:“聊吧。”

“……”程惜稍愣了愣,一時不知該怎麽接話。

季随看她一眼,擡腳:“我尿急。”

“……”程惜跟上他,“我想和你聊聊合同的事情。”

季随往前走着:“我不想聊。”

程惜:“他們說你救回來一個畫畫的。”

季随:“嗯。”

程惜:“你和她很熟?”

季随本來想回宿舍待着,聽她提起倪萊,剛才吃飯時的那股煩躁勁兒再次竄出來,打算索性去小酒館裏坐坐。

他往院門口走:“我給她當過模特。”

程惜微怔:“什麽模特?”

季随眯起眼睛笑了下:“裸模。”

“!!!”程惜瞪大眼,研判着他的笑,“季隊,你又在開玩笑。”

季随扶起樟樹下的自行車,收起笑:“你有見過我随便開哪個女人的玩笑?”

程惜:“你去哪兒?”

季随:“回家撒尿。”

程惜看着他騎出基地大院,她一腳踹在樟樹上,驚飛了樹杈上的兩只小鳥。

季随這句話意思再明顯不過。

畫畫的那個女人租住在他家,今早剛出院,裸模,回家撒尿。

以上,他和那個畫畫的好上了。

程惜自己知道,季随不是沒回絕過她的愛慕之情,他每次回絕都沒有太讓她難堪,是顧忌着她的面子,畢竟同在救援隊工作,擡頭不見低頭見的。

但是這次,程惜十分崩潰。

他居然和一個登島沒幾天的陌生女人好上了?!

那個女人她見過,并不是什麽國色天香美豔不可方物讓男人一見就把持不住的妖精。

就是個氣質有點兒特別的一般小美女。

絕不相信季随是随便亂約的人,怎麽也想不通為什麽會栽倒她手裏。

輸的不甘心不服氣。

騎出基地大院,季随本來是要直接去小酒館,不知道怎麽着,一不留神開了個小差,騎着車拐到了9號院門口。

還真有點兒尿急。

進不進去?

來都來了。

他媽的這兒本來就是老子家!

腳掌一圈蹬到底,自行車前輪哐當頂到院門上。沒頂開,門鎖着。

不是今天已經出院了?

季随一條腿踩地,伸手向上摸門牆洞裏的鑰匙。

院門突然從內打開,緊接着一道水柱從門內噴射而來。

猝不及防,他被澆了一身水。

倪萊拿着水管,面無表情地站在門口。

季随:“我操?!”

倪萊這才認出季随,連忙把水管丢到地上,道歉:“我不知道是你,對不起。”

季随全身被澆了個透。

他跨坐在自行車上,收回門牆上的手,扯了下貼在大腿根的濕褲子:“水平挺高。”

倪萊:“我在澆花,聽到有人撞門,以為是小偷或者七哥那邊的人。”

季随:“我剛以為自己尿崩了。”

倪萊:“……”

季随擡眼看她,眉心擰成一個疙瘩,擡手蓋在她腦袋上左右撥弄了幾下,罵:“你是不是被人打傻了?腦筋有問題!就當是七哥那邊的人,你拿根破水管就能把他們沖到海裏去?!這是澆花的皮水管,不是他媽的高壓水槍!門又不是紙糊的,你鎖着門躲裏面,他們能伸手把你拎出來?行,就算他們踹門,手機是擺設?你就不會給我發條微信打個電話?!!”

季随按着她的腦袋把她撥到一旁,随手把自行車撂到門口,踩着地上的水管往院子裏走。

操,剛被水管一刺激,差點兒當場就尿了。得趕緊把尿急解決了。

倪萊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默默收起水管,關好水龍頭,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上已經好了的那塊破皮,慢吞吞往屋裏走。

前晚在救援船上,她問他叫什麽名字,他沒有說話,卻突然吻上她的唇。

在她反應過來以前,不但舔了嘴唇上的那塊破皮,還把上面的血吸幹淨了。

突然吸血鬼附身。

然後,在衆人錯愕的注目禮中,他站起來走進船艙,一直沒再露過面,直到剛剛突然出現。

沒有告訴她名字,沒有解釋那晚的舉動。

不過倪萊已經知道,他叫季随。

前天夜裏下了救援船後,倪萊和傷病號一起被送進救援隊基地醫院接受進一步的檢查和治療。在醫院裏待了兩天,稍一打聽,就知道了他叫季随,是頁沙島海上救援隊的隊長。兩年前一個人駕駛着帆船穿越太平洋來到頁沙島,在這裏停留了兩年。至于他是哪裏人,她沒有打聽出來,只知道他不是本地人。

倪萊想着這些走進屋裏,季随正好從一樓洗手間出來。

他脫了T恤搭在肩頭,水珠順着腹肌和人魚線流進褲腰裏。褲子水濕,包裹着健壯的大腿……

非常引人遐想和犯罪。

倪萊垂眸,耳朵紅了一層,接着他在院門口罵自己把手機當擺設的話茬,說:“我之前有給你發微信,你沒有回。”

本來想找話題打破這種怪異的氣氛,結果話出口,氣氛好像更加尴尬了。

季随瞧了她一眼,從肩上拽下濕噠噠的T恤,在手裏掂了掂,上前兩步走到流理臺的水池前,把T恤上的水擰幹,拿在手裏抖落開,伸腦袋往身上套。

腦袋從領口出來,拽着T恤邊往下拽時,他眼睛瞟到流理臺上的一盒藥。

季随眼神不着痕跡地略過去,套好T恤用手扥了扥,擡腳往樓梯方向走:“我上去一趟,拿點兒東西。”

藥名他認識,以前有戰友從東非維和回來後,得了戰後心理綜合征,吃過一段時間的這種藥。

這麽多年,她該不會是天天被人追着揍吧,還挺……頑強。

季随站在二樓主卧門口愣了會兒神,決定還是進去沖個澡換身幹淨衣服。

記得有把備用鑰匙在書房抽屜裏。他轉身穿過走廊,推開書房的門。

一地的畫稿。

海風吹着畫稿,卷起兩張到他腳前——無臉男孩騎着單車載着一個無臉女孩。

這就是她那天說不想走的原因?那晚騎着小電驢送的她回來。

她原話怎麽說來着?

畫畫的靈感是被你刺激出來的,三年來,我第一次有了拿起畫筆的欲望,是在我看見你的“哔——”後才有的。

魔性洗腦的那聲“哔——”刺進他腦殼。

季随抽了抽嘴角,擡腳繞過畫稿,一路到書桌前拿了鑰匙。

地上的油畫一模一樣,全是無臉男孩騎單車載着一個同樣無臉的女孩。

這是在……找不同?

油畫消消樂?

季随拿着鑰匙,地上找錢般盯着畫稿往回走,還真找到了不同——無臉男孩的臉在變化。

其實也不是臉,就是有些紅點黑點的疑似臉部器官。

可以看出來,她畫畫的時候,在揣摩男孩臉的樣子。

本來以為這是一種什麽無臉流派畫法。

季随看了眼滿地的殘稿,關上門,回到主卧。

沖澡的時候他不禁思考一個問題:倪萊是在畫他……嗎?十五歲那年的他。

帶着這個問題沖過澡,他站在鏡子前,伸手把鏡面上的水霧抹掉,把臉湊近看。

完完全全不記得十五歲時的自己長啥樣。和現在比,除了黑了點,老了點,應該是沒有變化……吧?

連自己都記不清當年長啥樣,更何況一個只有幾面之緣的“路人”?

但是那晚在小酒館看見她,卻一眼就把她認了出來。

操。

操翻了太平洋,還是沒翻過那道坎,明明知道和她無關。

她一出現,本以為已經抹平了的,淡化了的,釋懷了的東西,他媽的像澆了大糞的莊稼,嗖一下長大長壯膨脹,具化成形從海底翻騰出來,攪得他心煩意亂。

煩躁。

想拽着她,把她從眼前操飛。

打哪來回哪去吧你,別他媽老跟着我。

沖過澡換了身幹淨衣服,忖了下,把脫下來的濕衣服揉吧着團一起,找了個袋子塞進去,關上門拎着袋子下樓。

褲兜裏的手機震了幾下,他站在樓梯口摸出手機。

有人發信息約他吃飯,想要打聽他對七哥這件事的态度。

季随蹙着眉心朝樓梯下看。

倪萊站在流理臺前切菜,聽見動靜,停了手裏的動作擡頭。

四目相對。

她小臉淡漠,沒有任何神情,眼珠烏黑,泛着濕,像是剛被水洗過,就那麽直愣愣看着他。

唉。

季随收回視線,低頭邊下樓邊回信息:【這事結不了】

倪萊邀請道:“我泡了果茶。”

倪萊放下菜刀,一手掂起茶壺,一手拿茶杯給季随倒茶,瞧清他換了身衣服,驚得把茶水澆在了手上。

灼痛使得她立馬放下茶壺,打開水龍頭,手伸到水柱下沖着,眼睛卻是一直盯着他看。

他到底在哪換的衣服?樓上只有一個房間她沒進去過——主卧。

這裏是……他家?!

季随瞅她一眼,傻驢。

他拎着袋子徑直往門口走,幹脆道:“不喝。”

“季随!”倪萊提高聲調叫了聲。

季随左腳停在門檻上,身形頓住:“說。”

倪萊按了下水龍頭。

水聲止住,室內一瞬安靜。

倪萊手指摳着流理臺面,抿了抿唇,問:“前天晚上,你為什麽要親我?”

同類推薦

天王殿夏天周婉秋

天王殿夏天周婉秋

六年浴血,王者歸來,憑我七尺之軀,可拳打地痞惡霸,可護嬌妻萌娃...

凡人修仙傳

凡人修仙傳

一個普通山村小子,偶然下進入到當地江湖小門派,成了一名記名弟子。他以這樣身份,如何在門派中立足,如何以平庸的資質進入到修仙者的行列,從而笑傲三界之中!
諸位道友,忘語新書《大夢主》,經在起點中文網上傳了,歡迎大家繼續支持哦!
小說關鍵詞:凡人修仙傳無彈窗,凡人修仙傳,凡人修仙傳最新章節閱讀

魔帝纏寵:廢材神醫大小姐

魔帝纏寵:廢材神醫大小姐

月千歡難以想象月雲柔居然是這麽的惡毒殘忍!
絕望,心痛,恥辱,憤怒糾纏在心底。
這讓月千歡……[

帝少強寵:國民校霸是女生

帝少強寵:國民校霸是女生

“美人兒?你為什麽突然脫衣服!”
“為了睡覺。”
“為什麽摟着我!?”
“為了睡覺。”
等等,米亞一高校霸兼校草的堂堂簡少終于覺得哪裏不對。
“美美美、美人兒……我我我、我其實是女的!”
“沒關系。”美人兒邪魅一笑:“我是男的~!”
楚楚可憐的美人兒搖身一變,竟是比她級別更高的扮豬吃虎的堂堂帝少!
女扮男裝,男女通吃,撩妹級別滿分的簡少爺終于一日栽了跟頭,而且這個跟頭……可栽大了!

校園修仙狂少

校園修仙狂少

姓名:丁毅。
外號:丁搶搶。
愛好:專治各種不服。
“我是東寧丁毅,我喜歡以德服人,你千萬不要逼我,因為我狂起來,連我自己都害怕。”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小說關鍵詞: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無彈窗,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