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我們離婚吧

我在這個時候看着蕭毅，他的眼眸漆黑，笑得那麽溫柔自然，就好像是，我們回到了以往。我說不清此刻的感覺，我是真的愛這個人，雖然我也很恨他，很恨，很恨，我恨他不愛我。我的傷口就像是感染了，生了膿瘡，再多的時日也難以愈合。

我對蕭毅的報複，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我其實并沒有得到太多的好處，除了心裏平衡了一些，還是很痛苦，現在我看着他的眼神，突然有種疲憊感，我真的累了，很累，很累，為了維護這場婚姻，我已經費勁了心力，連恨都沒有力氣了。

我此刻在想，蕭毅他想要和楚碧嬌離婚，我死活不同意，我公公婆婆又這麽反對我們離婚，我想，蕭毅唯一的方式就是，要了我的命，或者将我傷得遍體鱗傷，再也不想維護這場婚姻了。

所以，看着他這麽對我說話，我苦笑，別過臉去不看他。

我現在真的很難受，很難受，我在想，倘若他再做出傷害我的事情，或者直接要了我的命，我将會怎樣的痛苦呢？

“雪兒，你怎麽了？”我想蕭毅是看我轉過頭去，臉色憂傷，所以湊過了問我。

我鼻子有些發酸，我說，“蕭毅，你真的想通了麽？”

他說，“是啊，雪兒，我真的想通了，我們和好如初吧，這輩子我會好好待你。”

我閉了閉眼，有些眼淚直沖出來的感覺，十分難受，我說，“蕭毅，你還記不得我說過，裂痕已經形成，就再難修補了，所以，我們再也不能回到從前了。”

即便是他現在在說謊，我還是推心置腹得和他說話，我只希望，或許他能在動手的時候對我心軟一些，想一想我對他的好。

我知道我是癡心妄想，可是不知道怎麽的，我這個時候就是想說這些話。

蕭毅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顯然是沒有想到我會這樣問，他說，“雪兒，總會好的，我努力修補，好不好？”他側過身來，突然抱了我。

我沒有拒絕，我說，“蕭毅，我想通了，我知道，你根本不愛我，我也不奢求你能愛我，你騙了我，我也騙了你，傷了你，我們就算是扯平了，以後我們互不相欠吧。”

我說完這話的時候，感覺蕭毅的身體有些僵硬，然後低頭看着我，我也擡頭注視着他，他在疑惑，我到底是什麽意思，我說，“蕭毅，我們離婚吧，我明天把離婚協議書交給律師看，等沒有問題，我再約你。”

蕭毅一直看着我，似乎是在猜測我說的是不是真話，“你真的要離婚？想通了？”

我苦笑，說，“你知道嗎，我這些日子裏過的很不好，一直失眠，很難入睡，比小的時候被母親責罰，關進小黑屋還難受，我真的有自殺的沖動，當時我覺得，你不愛我，我的整個世界都崩塌了，可是現在回想起來，沒有什麽過不去的，我想，等我慢慢我忘了你，痛苦就會慢慢消失了。”

蕭毅皺着眉頭看着我，我的眼淚已經流了下來，滾燙的，燙的我的臉頰有些疼。

我看着蕭毅的臉，他的眼神那麽深邃，我擡手撫摸，依昔的熟悉，我對這個人愛恨交織，已經分不清楚了。

我真的能這麽放手嗎？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自己說了什麽，只是突然的感情碰撞，我就說了這樣的話。

至少此刻，我是這樣想的。

蕭毅俯身低頭吻了我的眼淚，我慢慢閉上眼睛，感受他的氣息，真的不是那麽想靠近了，相反，我有些讨厭他的靠近，但是我依然沒有反抗，他吻着我，輕聲在我耳邊說道：“既然你要離婚，我也不勉強，我放你自由。”

雖然他的聲音這麽溫柔平靜，但是我感覺到他的身體有些顫抖，大概是因為太高興了，但是要拼命掩飾，所以很不舒服吧。

翌日早上，我醒來的時候蕭毅還在睡，我坐起身，看他的臉，他沉睡的樣子很可愛，我記得我總是喜歡去捏他的鼻子，可是，我此刻只是看着他，并沒有想上前的沖動。我想，這是感情慢慢減淡嗎？還是我自身已經想要保護我自己了？

我這麽看着他，蕭毅就睜開了眼睛，他也看向我，然後皺起眉頭，似乎是不高興吧，因為醒來看到的不是自己愛的女人。

我想，我還是太膽小，我退縮了，我怕更多的傷害，所以，我答應了蕭毅離婚。

他說，“醒了？”

我點點頭，笑問，“昨晚睡得怎麽樣？”是不是做美夢了？因為終于要能抛開我這個包袱，和他的愛人雙宿雙飛了，只是他們真的能雙宿雙飛嗎？我明知道答案，但是我并沒有告訴蕭毅，在我看來，他痛苦的延續，才是我繼續活下去的動力。

他搖頭，“昨晚一直睡不着，沒有做夢。”

我彎起嘴角，應該是興奮得睡不着吧？

下樓吃飯的時候，我們坐在一桌子上吃飯，我注意到了蕭毅的表情十分不自然，我想，他是着急了吧，想我趕快和我婆婆說，我想要離婚的事情吧。

但是我沒有着急，等到用了飯的時候，我才說，“媽，我想通了，我想和蕭毅離婚。”

我婆婆的臉色立即變得震驚，“雪兒，怎麽這麽突然？你真的要離婚？不是蕭毅逼你？”我婆婆面色不善得看向蕭毅，似乎在看是不是蕭毅強迫我的。

我搖頭說，“對不起，媽，讓您費心了這麽長的時間，但是我真的覺得很無力，不想繼續下去，我沒有辦法不想這段痛苦的回憶，您能理解我的心情嗎？”

我婆婆看着我，看了我半晌，嘆了口氣，“是我們蕭家沒有這個福氣，既然你要離婚，我也不能強留你，雖然我真是很舍不得你，雪兒，你再考慮考慮，或許，明天的時候，你就不這麽想了呢？”

我苦笑說，“也許吧，只是我真的覺得很累，媽，真的對不起。”

我婆婆一陣搖頭，說，“這樣吧，雪兒，你再考慮幾日，過幾天你還想要離婚的時候，再離婚也不遲，是不是？”

既然我婆婆都這麽說了，我只好點頭，“好，我聽您的。”

這個時候，我注意到了飯桌上的氣氛，顧美欣和蕭哲同時看着我，我想，蕭毅這個時候應該高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