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結束下午的訓練，洗完澡的佐助有些疲憊的躺在了床上，腦中卻驀的回憶起佐井對他說的話，鳴人一直……在尋找他。

在終結之谷的那一場戰鬥，他曾經試圖親手斬斷他們之間的羁絆，就像那個男人所做的，殺死最好的親友來獲得新的力量。

結果，最後還是沒有下手，盡管他用着“我才不想走那家夥安排的道路”來安慰自己，實際上他的心底卻很清楚，自己無法下手殺了鳴人。

『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時常在想，兄弟……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

『因為你是……我好不容易得來的羁絆啊……』

眼中的寫輪眼不自覺的發動，他沉沉的盯着空無一物的牆面，然後緩緩的阖上了眼。

沒過多久，他耳中就聽到身後傳來的輕微的響動聲，佐助習以為常的嘆了口氣，然後感覺到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輕輕的鑽進了他的懷中，還蹭了蹭他的下巴，佐助忍不住蹙起眉威脅說：“別亂動，不然就下去。”

懷裏的某只小動物立刻不動了。

半年前得知她的真實年齡後，他曾經有一段時間很抗拒瞳和他的肢體接觸，但是并沒有持續多久，他就敗給了瞳锲而不舍的精神，結果還是變成了這樣的半妥協狀态。

畢竟就算他知道瞳十五了，但是她的外表和言行怎麽看都是個小孩子，想要把她當成和自己一樣大的同齡人，總體上來說似乎更為困難。

漸漸陷入睡眠中的佐助發出了淺淺的呼吸聲，寂靜的房間裏頓時安靜了下來。

黑暗中，有什麽東西東西從門縫中鑽了進來，似乎正在窺探着床上的他。熟睡中的佐助陡的睜開眼，身體卻保持着一動不動的狀态，很快，他就聽到木門被輕輕推開的聲音。

威脅的感覺越來越近，懷中的瞳也頓時睜開了眼，迎面對上佐助毫無睡意的雙眼。佐助面無表情的垂下眼眸，在背後的威脅即将接觸到他時，冷漠而緩慢的開口：“什麽人。”

“……”身後沉默了一會，響起了之前見過的佐井的聲音，“被你發現了啊，不過我已經占據優勢了。”

佐助依然躺着一動不動：“你想幹什麽。”

“我要……把你帶回木葉村，”佐井頓了頓，繼續開口，“之前我是為了殺你而來的，但是現在……”

“我想要守護他一直想要留住的，你們之間的羁絆。”

“羁絆，”佐助幽黑的眼眸變得更加暗沉，“就為了這種小事……”

“羁絆是什麽？”

房間內突然響起屬于另一個人的聲音，佐井一僵，身體猛地繃緊了，這裏還有第三個人存在？為什麽他之前沒有注意到？

一個瘦小的黑影從佐助懷中坐了起來，佐井眯起眼仔細看，才猛然注意到這個人正是不久前見過的那個小女孩。

“啊，是你啊，”瞳伸出指頭在空中劃了個圈，像是在思索應該怎麽稱呼他，“那個……‘無關緊要’的人。”

“……”佐井蹙起眉，“确實，我是無關緊要的人。”

說着，他看向依然躺在床上背對着他的佐助：“但是，鳴人可不是，我是來幫他把你帶回木葉的。”

“鳴人？”瞳疑惑的看向依然躺在床上的佐助，他眼中的情緒有些晦澀難懂，這種眼神她見過很多次，每次大蛇丸提到木葉，他就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佐井臉色沉靜的打量着他們，不動聲色的把雙指豎于胸前結印，那些黑色的仿佛蛇一樣的東西瞬間直起了身體，張開嘴吐出蛇信子猛地向佐助襲去！

佐助的寫輪眼瞬間發動，左手彙聚的查克拉猛地釋放出來，巨大的爆炸引起的崩塌頓時蔓延至整個房間，不斷落下的碎石和灰塵影響了佐井的視野，他下意識的後退幾步用手臂擋住了眼睛，再次睜開眼時，附近的牆面和屋頂已經全部因為爆炸而消失，明亮的光線刺的他有些睜不開眼。

仰起頭眯着眼看着站在逆光處的佐助和瞳，佐井低聲自言自語：“可真是厲害……竟然硬生生的解開了我的術。”

佐助低着頭一語不發的看着他，卻在這時，一個粉色頭發的女孩子從一個通道口沖了出來，然後一把揪住了佐井的衣領，憤怒的大喊：“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麽！你到底要背叛我們多少次才……”

“是櫻嗎？”佐助平靜的問。

櫻？瞳愣了愣，下意識的看向那個女孩子，她就是……會在春天盛開的花嗎？

粉色頭發的女孩子的聲音在聽到佐助說話的瞬間戛然而止，就像被誰按下了暫停鍵一樣，她緩慢而又僵硬的轉過頭，睜的大大的翠綠色眼眸中寫滿了震驚，在和佐助視線對上的瞬間，她聲音顫抖的開口：“佐助……”

瞳一愣，左手下意識的抓住了佐助的衣袖，不知道為什麽，在看到那個女孩子的瞬間，她的心中陡的産生了一股佐助會被她搶走的恐慌。

小櫻的視線慢慢移到佐助身旁的小女孩身上，她緊緊的攥着佐助的袖子，看向自己的目光中隐隐帶着一絲敵意，小櫻怔了怔：“她是……”

話還沒說完，另一個急速的腳步聲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一個金色短發的男孩子也從通道口鑽了出來，湛藍色的眼睛微微眯起，仰起頭看着站在上方的佐助，表情複雜難懂，甚至比剛才的小櫻還要感情濃厚。

瞳在沉默着對視的鳴人和佐助之間掃了一眼，心中的危機感頓時暴漲，不妙！這個鳴人比剛才那個小櫻還要危險！為什麽大家都要跟她搶佐助！

“是鳴人啊，你也來了，”佐助平靜的說着，“這麽說來，卡卡西也來了吧。”

又一個腳步聲引起了佐助的注意，一個高大的人慢慢從通道口走了出來：“真抱歉，卡卡西沒來，現在是我在代替他。”

原本以為這個人是比鳴人更危險的存在，但她發現佐助只是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就收回了視線，瞳頓時松了口氣，看來這個人并沒有什麽威脅。

有些後怕的瞟了一眼那個通道口，話說為什麽他們不能一起出來啊，非要一個一個的出來，後面不會還有吧？瞳默默的盯着那個通道口，突然覺得裏面可能還藏了一堆人正在排隊上場。

“現在，卡卡西班要帶你回木葉村。”大和隊長聲音沉穩的說，佐助愣了愣，眉頭微微蹙了起來，低聲重複：“卡卡西班……”

佐井沉下臉，拔出了背後的短劍，對準佐助擺出了攻擊的架勢。

“佐井！”小櫻轉頭有些憤怒的看着他，“你果然！”

“這家夥就是代替我的人嗎，”佐助微微擡起下巴，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們，“說什麽要守護我和鳴人之間的羁絆……又來了一個天真的家夥呢。”

“……什麽？”小櫻怔住，半信半疑的看向佐井。

“我的秘密任務确實是暗殺佐助沒錯，但是，我不想服從命令了，現在我想按照自己的意志行動，因為鳴人讓我想起，以前我曾感受到的東西……我覺得那好像很重要。”

抿了抿唇，佐井的目光有些淩厲的看向佐助：“盡管我并不了解你，但是鳴人和小櫻這麽拼命的在找你，一定是有原因的，他們不想讓自己和你的羁絆消失，他們想努力留住和你的羁絆，盡管我還不是很明白，但佐助你應該知道他們為什麽會這麽做吧。”

“……”佐助沉默的看着他們，“啊，我知道。”

他緩緩開口，語氣低沉而冷漠：“正因為如此，我才要斬斷這個羁絆。”

瞳默默瞟了一眼下面表情驀的變得沉重的四個人，完全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麽，什麽羁絆羁絆的，羁絆到底是什麽啦，為什麽他們看起來都聽得懂，只有自己和他們有溝通障礙嗎？

“我還有別的羁絆，那就是……對哥哥的憎恨，”佐助感覺自己的衣袖被用力的扯了一下，某個人正在強調她的存在感，他頓了頓，繼續開口，“太多的羁絆只會讓自己迷惘，強烈的思念和珍惜的想法只會讓自己變得更脆弱。”

“既然你這麽說，那為什麽當時……”鳴人有些壓抑不住自己的情緒，擡起頭像是激動又像是憤怒的大吼：“為什麽不殺了我！佐助！你以為這樣就叫斬斷羁絆嗎！”

瞳眨了眨眼，頓時回想起了佐助那天苦口婆心的諄諄教誨，便開口替他回答：“因為佐助說不可以輕易殺人啊。”

佐助：“……”

下面的四個人：“……”

“不是，我并非不能斬斷和你的羁絆，”佐助無視瞳的話繼續說着，“我只是不想按照他的方法，得到力量而已。”

鳴人咬了咬牙：“什麽意思？”

“沒有向你說明的必要，”佐助垂下眼眸看着死死蹙着眉瞪着他的鳴人，“但是我可以告訴你，當時是我一時興起，你才能保住性命。”

“诶？”瞳疑惑的仰起頭，“不是說要有必須殺了他的理由才會殺他嗎？”

佐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