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大概是快到轉生的時候了，大蛇丸的身體每況愈下，漸漸的已經不能自由行動，只能靠藥物來維持。

也正因為如此，每次佐助去他那裏的時候，他盯着佐助的目光越發的貪婪起來，就像是一條蛇注視着自己的獵物一般，而佐助就像完全沒有察覺到大蛇丸的眼神一樣，一如既往的拿了書就準備離開的時候，端着藥碗的兜突然叫住了他：“佐助，你是什麽血型的？”

“……”佐助無語的掃了兜一眼，緊閉着嘴沒有要回答他的意思。

“不要誤會，”兜伸出手推了推眼鏡，然後勾起嘴角說，“我只是突然有些好奇而已。”

佐助沉默了一會，還是開口說：“……AB。”

“AB啊，和我一樣，”兜無視大蛇丸有些微妙的表情，“不過大蛇丸大人好像更喜歡A型血的部下呢。”

大蛇丸頓時猛地咳嗽了起來，也不知道是真的咳嗽還是想掩蓋什麽，兜趕緊把手中的藥遞給他，拍着他的背幫助他喝下去。

“……”佐助默默看了一眼咳個不停的大蛇丸，不想對他研究血型這種行為發表任何看法。

瞳亦步亦趨的跟在佐助後面離開，回頭望着漸漸遠去的大蛇丸的房門，然後擡起頭問：“佐助真的要殺了蛇叔叔？”

“怎麽，你想阻止我嗎？”

“也不是，只是……”瞳頓時說不出話來了，她很清楚，佐助如果不殺了大蛇丸，就會被大蛇丸奪取身體。

理智在這麽告訴她，感情上卻有點希望佐助和大蛇丸都能活着，盡管這不可能。

再過一天就是三年一次的轉生時機了，佐助坐在床邊細細的擦拭着他的草薙劍，表情沉靜的看不出任何情緒，而瞳則是有些坐立不安，她知道現在是大蛇丸最脆弱的時候，也是佐助下手的最好時機，他是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沒有把草薙劍收回刀鞘，佐助握着劍站了起來，走到門口時，他面無表情的瞥了一眼有些擔憂的看着他的瞳：“你就呆在這裏吧。”

“……”瞳愣了愣，剛想開口說什麽，佐助卻已經走了出去，木門被砰的一聲用力關上了，門外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沉默的坐在原地好一會，瞳猶豫了許久，還是起身拉開門，朝着大蛇丸的房間跑了過去。

拐過拐角來到大蛇丸的房間所在的那條通道，大蛇丸的房間門是開着的，瞳下意識的放輕了腳步，沿着牆朝着那邊走過去，在接近房門的時候，她突然聽到房間裏傳出了說話聲：

“看來在你面前，我也能做到無情。”

熟悉的低沉嗓音讓她一怔，原本要邁出的腳步就這麽硬生生的收了回來，瞳把耳朵附到牆上，仔細的聽着裏面的動靜。

“大蛇丸，你比我還要弱。”

伴随着大蛇丸有些痛苦的悶哼聲和千鳥刺耳的響聲，有些傲慢的聲音響起，“所以我也不需要把自己的身體給你了。”

“真敢說呢，宇智波的小鬼！”

“哼，正因為是小鬼，你才能得手吧，無法得到鼬，所以才會瞄準我，”他的語氣變的嘲諷起來，“沒錯吧，號稱『三忍』的天才？”

“可惜你只是世人所說的天才，別說要超越宇智波之名了，就是想觸及都不可能，任何天才在宇智波的面前……都是凡人。”

說着，佐助壓低了聲音：“把自己的身體浸于藥物中，還要不斷更換身體，這種接近宇智波力量的做法，在擁有宇智波名號的我看來，真是滑稽至極。”

“而且，我不喜歡你的做事方式，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麽？你說你要洞悉這世上所有的真理，就為了這麽一個自私的理由，你就将別人當成玩具玩弄于鼓掌之中……真讓人惡心！”

貼在牆邊的瞳一窒，腦中頓時回憶起那些變異的實驗體和死在她面前的人，被抽過數次骨髓的髋骨那裏，似乎又開始隐隐作痛起來。

“佐助……把你的身體給我吧！”

大蛇丸有些沙啞激動的聲音響起的時候，瞳頓時變得緊張起來，打鬥聲變得越來越激烈，房間裏不斷傳來蛇的撕叫聲和肉體被刀刃切開的聲音。

瞳的心跳漸漸變快，她慢慢收緊手指，忍不住往前踏出了一步，猶豫了許久又收回了腳步，靠着牆慢慢坐了下來，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不要聽，不要聽，她不想聽這種殘忍的聲音……

為什麽會演變成這種地步？為什麽要互相殘殺？

『一個人的死亡必然會帶來悲傷和憎恨。』

佐助曾經對她說過的話突然在她心中響起，瞳愣了愣，不自覺的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心口，這種難以呼吸的感覺，就是悲傷嗎？

『在知道這一點之後，如果你還是要殺了那個人，就要考慮清楚必須要殺了他的理由。』

沒錯，她知道的，佐助不殺他，就會被奪取身體，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他們兩人原本就是無法共存下去的。

但是，為什麽明明知道這一點，她還是這麽難過呢，胸口像是被什麽壓住了一般，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了起來，不是身體上的疼痛，卻這麽的讓她……想哭。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瞳注意到房間裏面已經變得寂靜下來，她才有些驚慌的站起身，跑到門口小心翼翼的察看房間裏的情況。

地上是一條巨大的白磷大蛇，身體被斬斷成了好幾截，地面上和牆壁上都滿是濺開的血跡，佐助沉默的站在大蛇的屍體旁，注意到門口的響動時，他的眼神動了動，然後緩緩的轉過了頭，正對上瞳有些忡怔的目光。

“……是你啊。”佐助面無表情的收回視線，然後緩緩的走到她身邊，“走吧。”

瞳遲疑的看着屋內的大蛇，沉默了一會，有些微弱的問出聲：“蛇叔叔……死了嗎？”

佐助的腳步一滞，微微低下頭看着表情複雜的瞳，然後勾起了嘴角語氣嘲諷的說：“啊，死了。”

瞳的心猛地縮緊了，然後隐隐傳來一陣鈍痛，她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捂住自己的心口處，眼淚就這麽毫無征兆的沿着眼眶流了下來。

“……”佐助上揚的嘴角漸漸垂了下來，沉默的看着她紅紅的眼眶，“你在為他哭泣嗎？”

“不是……”瞳低聲否認着，用手背使勁的揉了揉自己泛紅的眼睛，然後伸出手緊緊抓住了佐助的袖子，堅定的說，“瞳絕對……不會讓佐助死去的。”

只是想象一下失去佐助的情形，都覺得她難過的快要死掉了。

“……”佐助沒什麽表情的轉過身，溫熱的手掌拍了拍她的腦袋，“走吧，我們可以離開了。”

但是在離開之前，佐助說他還要去一個地方，瞳默默的跟着他的腳步左拐右拐，最後拐進了一個眼熟的房間，密密麻麻的營養罐被放置在這裏，正中間的那個營養罐中的液體正不斷的冒着泡泡。

“啊，這裏不是水月的……”瞳頓時回想起來她曾經來過的那一次，那次還不小心把水月的營養罐弄破了來着。

“真的是你，”房間裏響起水月的聲音，“這麽說，大蛇丸已經被你打倒了？”

“恩，”佐助淡淡的應了一聲，“別說這個了，我先放你出來。”

說着，他從背後抽出草薙劍，在營養罐上快速劃過，玻璃頓時應聲而碎，液體順着缺口争先恐後的湧了出來。

水月慢慢從液體中出現，赤|裸着上身笑着說：“總算出來了……謝謝你，佐助，還有，好久不見啊，瞳。”

瞳眨了眨眼，視線沿着他光裸的身體往下看，停在他的腰際和那灘液體的交彙處：“為什麽你的下半身沒了？”

“……”水月黑線的扯了扯嘴角，“不是沒了，是因為你在這裏，我不好意思露出來啊。”

瞳疑惑的歪了歪頭：“……啊？你的下半身和瞳有什麽關系？”

水月被噎的無言以對，立刻用譴責的目光瞪了一眼佐助，然後讪笑着對瞳說：“乖，你先出去，等我穿個衣服好不好。”

瞳下意識的看向佐助，用目光征詢他的意見，佐助無聲的嘆了口氣，把草薙劍收回刀鞘裏，然後對瞳說：“到門口等我。”

瞳聽話的點了點頭，推開門走了出去，直到她的身影從水月的視野裏消失，他才從水中爬了出來：“既然來找我了，應該還有別的人選吧。”

“啊，”佐助應了一聲，“還有南方根據地的香磷個北方根據地的重吾。”

“那兩個啊……”水月勾起嘴角，露出鯊魚一般的尖銳牙齒，“我對他們沒什麽好感呢，估計沒法和睦相處了。”

“不需要你們和睦相處，”佐助頓了頓，“只要你協助我就夠了。”

“我說啊，佐助，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麽？”水月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身影瞬間出現在佐助身後，然後伸出一根手指威脅般的抵住了他左側的腦袋，“不是你救了我，我就非得跟你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