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時光如水，世事如昨

樓懷泱從星艦裏離開之後, 立刻就去找到幾個手下兄弟，告知他們要留在戰場的消息。

對此，他們的兄弟們十分欣喜, 立刻就七嘴八舌地表達了自己的謝意。

“老大你果然為我們着想, 太好了！”

“終于離開鄉下了，連個機甲賽的直播都看不到, 這些年都要長蘑菇了！”

“有仗打的戰場才是真的人生啊，你看這裏的機甲, 可比我們的老古董好一百倍！”

“別那麽誇張, 一百倍沒有, 十倍還是有的！”

“就是就是，追劇都那麽痛苦，終于脫離苦海了, 簡直是消耗生命啊！”

“對對，老大你放心的去吧！”

……

樓懷泱十分無奈，只能跟着父親為他準備的新隊伍上了星艦，離開之前還遇到一名長得和斯利亞一模一樣的少年——先前正是路上遇到這位青年, 他才得到戰争的準确消息，這才改變路線直接到第三軍區來找父親，否則要是直接撲父親駐守的第六軍區, 怕是要浪費至少半個月的時間。

樓懷泱自然停下腳步，向這位青年表示的感謝，但他這才發現，上次遇到時還是平民打扮的青年此刻已經換上了深藍的高階軍服, 那肩章上的三顆将星簡直刺眼之極，代表着這名叫諾恩的青年的軍階是如假包換的聯盟中将，比祁靈還要高上一階。然而他的軍服是中央情報局的軍服，三星也代表對方是絕對的高層，他們得到的情報，絕對是能左右人類歷史的那一級。

“我是來感謝你對我哥哥的照顧，并且請你幫忙将一些東西順便帶給斯利亞。”對方的外貌表情與斯利亞相同的無害，甚至帶點羞澀。

但樓懷泱只想退開三步，和這群毒蛇靠邊的事情從來都沒有一件好事，萬一一個不小心卷進他們所謂的“洩密事件”裏，那真是不死也要脫層皮。

“不必擔心，我們很快就會再見的。”諾恩談吐氣質宛如清風般讓人舒服，目光裏帶着一絲玩味，“樓少将畢竟是聯盟機甲裏的三大王者之一，當年的機甲三王如今就剩你一人，軍部不會還将你留在那鄉下角落浪費。”

“謝謝誇獎，我也如此希望，不過三王畢竟太過誇獎了，如今聯盟的人才倍出，我早就很難再排上號了。”樓懷泱并不太報希望。

諾恩微笑道：“不一樣的，你是在戰場上殺出來的，而這些年那些年輕王牌，到底還要戰火歷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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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争不就是如此麽，”樓懷泱的視線透過弦窗，看着星空中宛如煙花般絢麗的戰火，收回目光，向諾恩行了一禮，“下官還有要務，先行告辭。”

諾恩目送他目船，輕笑了一聲，又站了一會。

“大人，樓司令還在等待你過去。”身邊的副官低聲提醒。

“那老狐貍，看到我過來就急着把兒子趕走，”青年嗤笑一聲，“我又不會吃了他。”

“看您說的，您不準備吃還過來偶遇？”

“只是一個突破口而已。走吧。”青年收回視線，正了正領扣，“關于謝傳燈的事情，我們與舊派還有得聊。”

天真的人總以為自己能把握命運，卻不知他們的命運永遠都在上位者的一念之間，權利游戲的迷人之處，不過于此。

第三軍區的空間窗是直接通向中央星域的蟲洞入口，樓懷泱的星艦必須從這裏經過，然後飛到首都星附近，再轉第七星區的空間入口，再經過幾次跳躍才能到達圖蘭星，哪怕不停的跳躍用最快速度，那也要将近一周的時間。

如今數百年，各種引擎飛速發展，但還是沒有能完全替代空間窗的辦法，這也是第三星區最後的空窗幾乎雲集了聯盟所有精銳部隊守衛的原因——不經過空間窗，異體們想直飛過來，那至少也要三百年，足夠他們慢慢想辦法對付了。

長時間的跳躍對人和星艦都是很大的負擔，不過樓懷泱覺得經過謝傳燈的治療，這麽急速的跳躍好像對他也不是太痛苦的事情了，如此看來，這種鍛煉方法除了對反應有所加強外，對體質的增加也非常可觀。

所以看到他精神正常的模樣，同來的新隊員們就開始旁敲側擊，問大人是不是又打了什麽新品的基因針，好東西能不能分享一下。

樓懷泱于是很大方地讓他們簽下協議，将學到的體操教了一節。

隊員們都是舊派的嫡系，對樓少校也十分相信，一時間掀起了星艦上下的學習風潮。

終于，在十月初的時候，他們回到了圖蘭星，這時，距離圖蘭星的異體之變已經過去了近三個月了。

樓懷泱找到了祁靈，先将家裏的事情說了一遍：“我跳躍去中央星域時，正好遇到斯利亞的弟弟，他給了我父親調防的消息，我在第三軍區找到的父親，你爸也在。”

祁靈正在練習第三節體操，聞言翻了個白眼：“他們倆什麽時候不在一起？當年想拆開他們的哪個沒死？”

“不要說得那麽歧義。那些人是想把我爸和祁叔分開，分而攻之！”樓懷泱瞪了他一眼，“他們和你我一樣，都是兄弟！”

“得了，別廢話，繼續說。”祁靈懶得得他争。

“父親先是有些不信，讓我和手下都出示了身體檢測報告，我也上戰場來回幾次，證明這種鍛煉方法有效果，随後他就同意傳燈與舊派勢力合作，人手和勢力都會中央星域提前準備，讓我們等他的通知。”樓懷泱說到這，松了一口氣，“我當時特別擔心父親會把傳燈扣下來。”

“你父親不是心急的人，否則當年元帥也不會放心離開了，”祁靈嘆息一聲，“那如今戰場是什麽局勢？”

“第三軍區當時被異體襲擊的太突然，指揮部失聯，随後防線全部崩潰，異體直沖擊到最後一處空間窗，被接到消息的中央軍擋住了幾天，父親也及時到達，重新建立防線，如今局勢正膠着，傷亡很大。”樓懷泱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我離開時，其它幾個星區援軍還在持續趕來。”

“……看來我們終于要離開這鄉下地方了，先聯系一下傳燈吧。”祁靈打開了光腦。

……

謝傳燈帶斯利亞一起，來得很快。

祁靈把如今的戰局形勢簡單介紹了一下：“……就是如此，現在局勢很混亂，一旦第三軍區最後的防線斷掉，首都星必然是要亂的，現在已經有很多人逃離首都星了，反正傳燈你是在明年九月的大學，要不再等些時間過去？”

謝傳燈沉吟了瞬，才問：“等多久？”

“不會太久，按我父親的說法，十天左右，局勢應該就能明顯了，到時再談去不去。”樓懷泱誠實地道。

“沒有問題。”十天正好，他的藤蔓研究基本就可以出成果了，謝傳燈也不急這一會。

“我以為你會留在鄉下，畢竟這裏遠離戰場。”斯利亞笑了笑道。

“戰争是最容易出成果的不麽？”謝傳燈倒不覺得，但他想到另外一個問題，“那這次的星際機甲賽還進行麽？這麽亂的局勢，會不會取消？”

他家的阿澈好不容易拿了出戰資格，要是不開了，阿澈一定會難過，回去得好好安慰才是。

“不會！”樓懷泱說得非常肯定，并且解釋道，“機甲賽本來就是戰争産物，當年圖蘭家族為戰區募捐舉辦的賽事，所有其中大部分收入都做為軍費，并且大賽的優勝者直接入伍，擁有自己的機甲戰隊，是當時的至高榮譽。後來圖蘭家族勢弱，但這項賽事漸漸發展成全聯盟最熱門的比賽，規矩也一直繼承下來。”

謝傳燈點點頭：“阿澈拿到比賽資格了，我們可以去天鷹星區參加比賽麽？”

“當然可以，二級比賽還有半個月，你也可以順路過去。”祁靈道，“現在就可以收拾東西了，你第一次星際遠航，可是還要進行準備訓練的。”

“什麽準備？不是一張船票就可以麽？”

“怎麽可能，”祁靈輕笑一聲，給這孩子解釋道，“星球間的外來細菌入侵已經引發過不止一次的生态災難了，你第一次的話必須提前體檢，要經歷十三個大項一百九十五個小項的檢查，确定沒有攜帶特殊細菌才行，如果不合格，是會被拒絕入境的，不止是你，你家的狗和阿澈也不能少。”

謝傳燈還能說什麽，只能同意了。

斯利亞在一邊對祁靈露出微笑，一邊将目光移向樓懷泱：“那我們的約定？”

這應該是最後機會了，趁着他們還不知道減肥草賣不出去，抓緊時間。

祁靈于是對兄弟擺出了狼外婆的微笑，準備開口……

“該走了，”謝傳燈打亂他們的對話，皺眉對斯利亞道，“有些東西，要你幫助才能帶走。”

比如水母的合格報告，就只能找他幫助了。

于是斯利亞被拉走了，走時更覺得運氣差可能真的是被傳燈感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