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年夜

從古至今春節都是一個十分重要的節日，雖然随着時間的遷移，一些古老的風俗簡化了很多，但是不得不說這仍舊是國人最為重視的一個節日沒有之一。

年三十衆人早早的開始起來大掃除，等收拾完了就要做年夜飯了。本來過年這種日子趙有福是該回鄉的，不過回鄉的車費也是一個不菲的數字，所以他幹脆給家裏拍了電報，就留在北平過年了。

一大早馬大娘便拿着掃帚掃院子，屋子早已經掃過了，只剩下最後的除塵。馬蘭雖然性格不讨喜了一些，但是在幹活兒卻一點兒都不含糊，馬大娘出來不大一會兒，她便用布斤包着頭發，也拿着掃帚出來了。

兩人把院子清掃幹淨，徐虎和楚清黛屋子裏才有了動靜。不一會兒就見徐虎趿拉着鞋子端着馬桶出來了。

“虎子起來了？”等徐虎回來，馬大娘笑着說道。

“起來了，大娘今天真早。”四合院的院子并不大，加上兩邊搭起來的廚房跟一口小小的水井，零零碎碎的東西，就算是收拾的再幹淨也不能掩飾他的頹廢，但是這并不影響衆人的好心情。

“還早呢，太陽都老高了。”馬蘭提着一個小口袋出來，聽到徐虎這麽說，忍不住嘀咕了一聲，不過卻也知道今天是個好日子，只是自己嘀咕了一聲便進了廚房。

今天是小年兒當然要吃些好吃的，就算是早飯她婆婆也把在櫃子裏鎖着的白面拿了出來，等到晚上還會有葷菜，家裏可是買了一只雞，三斤豬肉的，不管是包白菜豬肉餡兒的餃子，還是炖半只雞，都是難得的好菜。

想到這裏馬蘭心裏又熱切了幾分，急慌慌忙活起來。她拿出一碗白面來準備做面條，他男人那裏還要再放一個雞蛋，至于她跟婆婆就不用了，有面條吃已經十分知足。

也許是受到了衆人的感染，楚清黛今天的心情也格外不錯，興致勃勃的去廚房，準備做些點心和小菜，楚清黛雖然做不了大菜，但點心和小菜還是不錯的。跟趙家比起來，徐虎和楚清黛的小廚房裏面的食材就要豐富很多了，米面油菜都置辦的十分齊全。

徐虎這次是卯足了勁兒的想過個好年，自從十幾年錢他娘去了以後，他就再沒有正經的過年了，現在媳婦兒也娶了，孩子也有了，家裏的日子也好過了，可不得好好的過節。

煎炒烹炸，貓兒胡同難得的散發着食物的香氣，到了下午，楚清黛做的幾樣小點心也相繼出鍋了。因為手裏的食材并不全,楚清黛只是做了簡單的棗泥山藥糕、雞油卷和水晶蒸餃，楚清黛身邊的大丫頭青梅做的蒸餃簡直一絕，楚清黛當時覺得漂亮難得極為有興趣的學了一學，現在也派上了用處。

甜的棗泥山藥糕徐虎不怎麽稀罕，但是對雞油卷兒和水晶蒸餃卻是十足的滿意，尤其是那個蒸餃，皮兒晶瑩剔透連裏面的餡兒幾乎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裏面的餡兒也調的十分鮮美，讓人簡直恨不得把舌頭吞進去。

不一會兒徐虎便吃了小一半兒，楚清黛拍了一下徐虎的手說道：“光顧着吃，你每樣撿幾個給馬大娘送去，剛才狗蛋兒可是在這兒看了半天了。”

要說以前楚清黛也不是那麽喜歡小孩子，總覺得他們鬧騰的不行，簡直就是貓嫌狗厭，不知道是不是即将為人母的原因，現在她看着馬家的狗蛋兒倒也不是那麽讨厭了，再加上櫻桃平時把兒子收拾的幹淨利索，興致上來楚清黛也願意逗着他玩一會兒。

徐虎也不小氣，聽楚清黛這麽說，便每樣拿了一些給馬家送去了，不過也懷着某些小心思，他喜歡吃的蒸餃和雞油卷兒拿的少，棗泥山藥糕倒是裝了半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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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徐虎就回來，手裏端着個盤子裏面也盛了滿滿的吃食，是馬大娘炸的小面果跟麻花，特意讓徐虎拿回來吃的。

“大娘跟大爺都說你做的點心好吃，尤其是那個蒸餃狗蛋兒嘴都吃個不住。”徐虎呵呵笑着說道。自己婆娘做的吃食受歡迎，他也得意的很。

“你看要不給強子他們送點兒過去？”徐虎不是個記仇的，過了這麽長時間，趙強再上趕着叫幾聲哥，前段時間就算是氣的要死，現在氣兒就消了一半兒，再加上剛才去給馬家送吃的被趙大娘看見了，徐虎這才反應過來，這麽一家送一家不送似乎不太對。

“你愛送就送去，就送你吃的那份兒，送走了你也就別吃了。”楚清黛說道，她到現在可還記着馬蘭的愁呢，如果楚清黛能識大體那也就不是她了。

徐虎也知道楚清黛說的是氣話，便呵呵笑着拿碟子裝了些東西走了，至于趙有福，本來一個院兒的住着也該送些，但是卻被大家一致的選擇性忽略了。

趙家回過來的東西就要差多了，不過是幾個糖包，若論起價值來徐虎可是虧大發了，不過他也不在意這個，照舊樂呵呵的。因為一天都在準備吃食，所以中午誰家基本上都沒正兒八經的吃飯，到了晚上才是正菜。。

噼裏啪啦的爆竹聲不停的響着，如果幸運即使在貓兒胡同也能看到有錢人家放的煙花，這過年放炮竹也是有講究的，什麽時間放，要放多少，有說是能把病痛趕走，也有說能把貧窮趕走，總之是人們的心裏寄托。

徐虎放完炮進來，楚清黛的菜俱都端上了桌，雖然才兩個人，但是做的菜還真不少，兩道大菜一個是火腿炖肘子，一個是酒釀清蒸野雞，另外還有幾樣佐菜，像是酸辣土豆絲、醋溜白菜，素炒雞蛋，再加上一個酸菜雞皮湯，最令人眼前一亮的還是擺在林沛菡面前的那一盤綠油油的小青菜，是徐虎專門從農村買回來嘗鮮的，一個冬天除了白菜就是土豆再不然就是鹹菜疙瘩，早把人吃夠了。

年夜飯也叫團圓飯，就算是四合院裏面的人平時關系再好，到了這天也是要留在自己家吃團圓飯的。以前這個日子都是徐虎一個人提前買些熟食，馬大娘再送一碗餃子過來也就算是過年了，今天他看着桌子上琳琅滿目的菜，心裏真是百感交集。

兩個人這麽些菜，再加上還有點心和沒下鍋的餃子，真是豐盛的不行。徐虎先是自己喝了一杯酒，又給楚清黛倒上了一點兒道：“來，你也喝點兒，今兒是個好日子，咱們好好樂一樂。”

楚清黛以前也是飲過酒的，但是不是蜜酒就是甜甜的果子酒，等稍微喝了一口徐虎給她倒酒的酒就被嗆得直咳嗽，辛辣的味道直直的沖進胃裏，還是連吃了幾口菜才算好了一些。

徐虎見她被嗆了，哈哈一笑說道：“論酒量你還不如人趙強媳婦兒，她自己就能把馬三兒喝倒了。”當初趙強結婚的時候他跟馬三兒使壞，不過沒想到新娘子如此的彪悍，趙強沒倒了，馬三兒倒是喝的人事不知了。

如果說別人楚清黛或許不在意，但是誰讓徐虎說的是馬蘭呢，楚清黛最聽不得別人說她好，尤其這話還是徐虎說的，瞬時被激起了一股子意氣，端起酒杯來喝了一大口。

楚清黛的酒量很淺，只不過喝了一點點，連一小杯都不到就迷迷糊糊的醉了，徐虎不一會兒也有些不清醒了，也或許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他今天實在是太開心了，自己都不願意清醒。

楚清黛睡覺的樣子很乖，就算是現在喝醉了仍舊十分乖巧的趴在桌子上移動也不動。徐虎打量了她一眼，站起來輕輕推了她一把說道：“快起來，炕上睡去。”

其實楚清黛現在也迷迷糊糊的，倒是聽得懂徐虎說話，迷迷糊糊的就往炕上爬，徐虎見她笨笨的樣子覺得有些可愛，便順手幫了一把，熟料自己卻被楚清黛給壓倒了。

楚清黛瘦了，而且瘦的不止一點兒半點兒，以前的楚清黛膀大腰圓滿臉橫肉，現在的她最起碼也得縮水了一圈，瘦到不至于但是頂多只能稱得上一個豐腴的婦人，最重要的是靈魂變了心境當然也有所不同，她臉上的戾氣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幾分嬌縱幾分純真，相由心生這麽一來他臉上倒是多了幾分色彩。再加上今天是小年夜她好好收拾了一番，更添了幾分姿色。

徐虎就算被拽倒了，卻不敢用力氣，只輕輕的環着她，不過這麽一來楚清黛輕輕淺淺的呼吸正好噴在了他臉上，瞬時徐虎心裏就跟油鍋裏家裏幾滴熱水似的翻騰了起來。他都快當了三個月的和尚了，這都滿了三個月了，應該可以了吧。

徐虎這麽想着，一個翻身便調換了兩人的位置，他看了不知道嘴裏輕聲嘟囔的什麽的楚清黛一眼，低頭直接親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