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章節

“哦，早點回來。”歌天涯冷冷淡淡地回應，讓人拿不準她是生氣還是只是心情欠佳。

“不用等我回來。”卿雲海吃完添上一句，聲音低沉而有磁性——

“誰—會—等—你回來呀！”歌天涯抑制住自己的羞意磨牙恨恨地喊：“我才不會幹這種蠢事！”

卿雲海聽見了低笑一聲，“是，別人會幹這種蠢事！”

歌天涯一愣，面色有些蒼白，怒氣止不住地撩上心頭，她什麽也沒說，用力退開椅子，發出極大的噪聲，才離開座位走上樓。

卿雲海聽着那一片喧鬧，後來又重歸一片寂靜，輕輕地嘆了一聲，開始專注地洗餐具。

洗完，他靜靜地看着那個緊閉的房門，莫名地，有些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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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樓下門把被帶動發出的清響，歌天涯懊惱地用枕頭捂住腦袋，心裏一陣煩躁不安。

這種感覺從來沒有這麽強烈過。

歌天涯想着剛才發生的一切，淚珠在眼眶裏打轉，但最終還是被生生地逼了回去，沒有落下。

“風雪襲來的那個夜晚，你靠在我的臂彎，睡得香甜……”溫柔的男聲響起，歌天涯愣了愣，良久，才摸過手機按下接聽鍵：“喂？”

“要死啦！到現在才接你親親老婆的電話！”聽着死黨季亞蘭的咆哮聲，歌天涯忍不住微微一笑：“沒有，只不過在睡覺。”

“啊……嗚，涯涯對不起哦。我不知道你在睡覺耶……”心中劃過一道暖流。

“恩。”歌天涯清了清嗓，“有什麽事嗎？”

“一定要有事才能找你嗎？”聽季亞蘭又要裝出那副委屈的調調，歌天涯冷哼：“你不說我可挂了！”

“好啦，其實是要介紹一個人給你認識，是我表弟啦！怎麽樣，來麽？”歌天涯沉默了一會兒。“不來就算啦，我知道你很讨厭那種場合的，好啦，那我挂了。”聽到季亞蘭的話中劃過一絲失望，歌天涯心一窒。

“等等。”歌天涯輕笑道：“我去。”

如約，到了傍晚的時候，歌天涯穿上稍稍名貴點的衣服出了門。

沒有要求季亞蘭來接，歌天涯瞟了一眼車庫裏紅色的法拉利，騎上了輕便的腳踏車。

清風浮動她的秀發，到了吊橋的時候，歌天涯停了下來。

單腳支着地面，歌天涯看了會兒天邊的火燒雲，心底那種不安與恐慌越來越強烈。

“嗨——”一輛車駛來，坐在其中的季亞蘭戴着墨鏡按了按車喇叭：“涯涯？”

歌天涯無奈地撇過頭一把摘下她的墨鏡：“都說不要來接我了……”季亞蘭不滿地皺皺鼻子，但沒把墨鏡拿回來，“我大老遠的就看見你愣這兒看風景了！就您這速度，我這個大美女豈不是芳心無人伴——寂寞死？”

一份姻緣兩份情（4）

“唉，随你。”歌天涯故意揉亂季亞蘭做好的發型，酷酷地挑起嘴角：“走吧。”

“……”季亞蘭看着車內的後視鏡中的鳥窩頭無語了一會，翻了個白眼，忽然驚奇地看歌天涯中性的打扮——柔順的長發被掩藏在帽子裏，歌天涯穿着寬大的白色長袖下身是帶有淺灰條紋的牛仔褲。“好帥啊！涯涯！”季亞蘭眼放光，看得歌天涯嘴角抽搐加快了車速：“白癡。”

到了party的舉辦地，歌天涯漫不經心地看了看宴會的主人——一身全白的衣服穿得懶散，個子高挑，長着一雙狹長的雙眼，白皙的膚色襯得他風流雅痞。

“這個就是我的表弟——季亞軍啦，怎麽樣，挺優秀的吧！”季亞蘭迫不及待地看向歌天涯，卻發現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酷酷地評價：“長的是人模人樣的。”季亞蘭幹笑，無奈地嘆氣。

“大小姐……您的要求可真高！”

季亞軍微笑着走過來，側頭碰了碰歌天涯的酒杯……不，裝有葡萄汁的杯子。

“久仰大名，歌天涯這個名字我可是聽我表姐提過不下二十次了！”歌天涯淡漠地笑笑。

“似乎脾氣算不上火爆啊！”季亞軍摸摸鼻子，湊過去和季亞蘭咬耳朵：“倒像是冷美人。”

“……閃一邊去！”季亞蘭見歌天涯對他沒興趣，無趣地一把推開他：“我還要和涯涯好好聊天呢！”

季亞軍癟癟嘴，“過河拆橋的壞人。”季亞蘭惡寒一陣，射出X冷凍光線：“你閃不閃？”

一溜煙，季亞軍沒了影。

歌天涯看着戲劇化的一幕，忽然想起卿雲海，嘴角動了動，沒笑出來。

“真是氣死我了！”季亞蘭大口大口地灌着服務生遞過來的透明液體，臉變得通紅：“嗝？”

歌天涯奪過她手裏的杯子，嘗了嘗皺起眉：“白蘭地？”季亞蘭面色暈紅，眼神迷離：“我喝酒了？嘔——”“廢話，白。”歌天涯忙把她扶去廁所。

然而，她沒有想到，卿雲海也會在這裏。

卿雲海攙着母親虛弱的身子，有些心疼地發牢騷：“媽——這種地方早說你不用來了，你還……”

許茹溫柔地笑笑，擡起頭卻看見歌天涯神色木然地盯着自己的兒子，“你們認識？”卿雲海一愣也擡起頭，看見歌天涯冰冷的目光勉強扯出一個笑容。“恩。”

歌天涯看向許茹，記憶中——那個小男孩身邊的貴婦人。

她沒有轉身離開，而是勾起一個似嘲弄般的笑容：“麻煩讓一讓，我們着急過去。”許茹拍了拍呆愣中兒子的手，卿雲海抿了抿唇，讓開了位子。

“謝謝。”客氣而疏遠的禮貌用語，歌天涯驚訝于自己的鎮定，低頭苦笑着搭起季亞蘭走向衛生間。自己是不是真的很笨？居然被騙這麽久。

卿雲海茫然地扶着母親的手，看着那個變得冷漠孤寂卻更為堅強的背影。

“去吧，雖然媽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事，但……想去就去吧。”卿雲海的喉結蠕動了一下，追向歌天涯——他可以解釋！對！可以解釋！

歌天涯沒有帶季亞蘭去衛生間，而是帶着她離開了Party，她冷靜地把季亞蘭放在後座，打開車門，坐上了駕駛座。

看到卿雲海失去優雅倉惶地追起來，她啞啞地低笑了一聲，開動了車子。

車內竟然還放着音樂，是一首歌天涯曾經很喜歡的老歌——殺破狼。

她覺得自己的心，好壓抑，好壓抑。

糊裏糊塗地，原來她早把自己的心交出去了。

可……她還沒有準備好，她從來沒有想過——卿雲海會是當年媽媽救下的小男孩！

“哭！你哭什麽哭！死的又不是你的媽媽！”幼稚的童聲還在訴說着堅定，“要是再讓我看見你！你記住！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歌天涯的淚在此刻滑落下來——到底是誰生不如死！痛苦的到底是誰！是自己？還是雙方都有？！真是個笑話……哈哈……

開至吊橋，她停下了車，季亞蘭醉醺醺地睡在車裏不省人事。歌天涯看了看她迷迷糊糊的樣子，唇動了動，綻開一個似悲似喜的笑容——幸好你睡着了……亞蘭。幸好，你沒有看到我這麽懦弱的樣子。

吊橋之上，歌天涯握着欄杆，任風吹幹臉上的淚痕。

她迷離的眼，含着一絲憂傷看向空中的月亮。曾經溫暖了她很久，寒冷了她許久的……算是寄托吧。

但今晚，她似乎又覺得那輪圓月，溫暖起來了呢……

似乎有紅雲，遮住了它，讓月亮的光都變得令人溫暖了。歌天涯出神地望着月亮，低低地呢喃：“真的，心有點痛了……”月亮的清輝蒙上一抹妖異。

卿雲海追過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歌天涯垂着長發，風吹散了她的發絲，她神色迷離地看着月亮。不得不說，他心裏松了一口氣，但……只是一瞬。歌天涯的身後，一切都在扭曲。

卿雲海驚恐地看着歌天涯——她在消失，虛影化作光點随着那個漩渦逝去。

“歌天涯！”撕心裂肺的呼喊聲回蕩在歌天涯的耳際，她卻恍若未聞，她的意識越來越模糊了。

只是幾秒的時間，卿雲海卻覺得，像過了一個世紀，他的心，痛了一個世紀。

走向吊橋，空空的，沒有那個身影。

難道……剛才的一切是真的嗎？卿雲海不停地問着自己，慌亂地搜尋着每個她可能存在的地方，終于，發現了軟軟倒在橋面上的她。

但，莫名的，卿雲海覺得身體一陣陣地發寒。

車裏的音樂還在悠揚着，講述着另一個世界：“生/是為了證明愛/存在的痕跡；火/燃燒後更偉大/的生命；殺/是為了歌頌/破滅前的壯麗；夜/是狼深邃眼睛/孤獨等待黎明……”

出現在李家祠堂(⊙o⊙)

卿雲海瘋也似地把她帶到了醫院。

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