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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歸》->第一部 戰火征途 ->第一章 銀龍城 (2)

第一部 戰火征途 -第一章 銀龍城 (2) 作者名:讀書之人,更新時間:2006-10-15 8:33:01

……

斷頭臺和絞首架上滿是人,執刑者還有被處決者,活人和死人……全副武裝的蠻族士兵分散在四處,保證這個屠殺能夠穩定的持續下去。

這場叛亂,或者說起義,即使在他這個文書官的腦子裏面也是愚蠢和盲目的。起義者只有一萬來人,而且沒有任何組織和訓練可言,他們只是在那些神官們的“上神庇佑你們”的謊言的蒙蔽下起來反抗。而他們面對的,卻是對艾爾達忠心耿耿的二十萬精銳部隊。

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他們根本就沒有起來反抗的必要。塔斯克的情況一點都不差,甚至是前所未有的好。在取消神殿的十一稅後,現在普通民衆的收入和稅收的比例是是二十稅一。

艾爾達殺起人來從來不眨眼,無論是面對敵人還是面對叛亂!

斷頭臺上負責行刑的那個蠻族士兵又換了一把刀,斬下的首級已經堆成一堆了,而他知道這個城裏面絕對不只這一個斷頭臺。

而今天卻只是一個片尾曲而已,死的人和昨天前天比起來根本不值得一提。這點增加的人數甚至不值得被記錄下來。

死刑者的家屬站在外側等着收屍,大部分人都處于恐懼而帶來的沉默中,也有一些在一邊哭喊着。但是這改變不了什麽。艾爾達已經下令,所有被查明白和叛亂有關或者提供支持的人一概都是死。

一個批頭散發的女人突然沖破了那些士兵的警戒線,撲到他面前來了。

“大人!冤枉啊,我們當家的可什麽都沒有做……他和這次叛亂沒有關系的啊……”也許是看他的打扮像是一個官員,那個女人哭着向他申述。“他那天躲在家裏,沒有出去啊……他是無辜的……”

可是跟他說有什麽用呢?他只是一個剛剛被艾爾達任命的随軍史官--甚至只是一個副手。昨天那個男人沒有殺他,反而讓他擔任這個職務,天曉得是出于收買人心或者佩服他的勇氣。

“是真的,他真的什麽都沒有做啊……只有家裏自衛用的武器被那些人搜走拿去用了而已……”

他站在那裏,看着那個女人被士兵們給拉開。他能做什麽呢?這裏根本沒有人會聽他的!他只是一個小小的史官而已,在這個龐大的國家和這條悠久的歷史長河裏面,他只是一顆絕對沒有人注意的的小水滴。他只是一個小人物,他的能力的極限,也就是在史書上的用詞和內容上和當權者争執一下而已,而即使是這個,也是冒上掉腦袋的危險。

他下了決定,他要把這一切都記下來,在正統的史書外記下來,用客觀完全的筆調記下來,讓後來人知道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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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大人!”一個聲音模糊的出現,然後清晰起來,羅貝爾睜開眼睛,看到的卻是一個士兵的臉。他正一臉不解的看着他,似乎搞不明白為什麽他要睡在這個平時放雜物的帳篷裏面。

“啊……天已經亮了!”他從毯子上爬起來,然後才注意到天已經大亮了。

昨天晚上的那個女孩的形象馬上跳到腦海裏面,文書官連毯子都沒有整理,就這麽留下那個并不理解其中奧妙所以奇怪的不得了的士兵向自己的帳篷跑過去。

帳篷裏面已經沒有人了。那個少女早就不知道什麽時候消失了,就好象從來不曾出現過一樣。

詢問也沒有結果,因為沒有做任何預防的措施,也沒有下任何監視的命令,所以沒有士兵知道她是什麽時候離開的。就連那些負責崗哨和巡邏的士兵也一樣--他們負責監視外面的動靜,但對營地內部的情況并不知道。

羅貝爾有些悵然的漫步走回到自己的椅子上。桌子上的書依然整齊的疊在一起,似乎就她上次整理過後就不曾被人觸摸過了。昨天晚上的,也許只是那個夢的一部分而已……也就是啊,那種可以讓他--讓以死板和古樸著稱的羅貝爾--産生一見鐘情的沖動的少女,怎麽可能存在呢?在這個念頭下,腦海裏面原來那張清晰的容顏開始模糊起來,漸漸變成了一個空幻的概念。

文書官突然感覺到肚子很餓了。這是理所當然的,因為他早上到現在什麽都沒有吃--而現在都快到吃午飯的時間了。

羅貝爾站了起來,然後躺到自己的床上。可惜這個木頭做成的東西沒有自己的眼睛和嘴巴,否則可以告訴他昨天晚上這裏到底有沒有躺過一個少女的身軀。

一股淡淡的香味傳到他的鼻子裏面,一種若有若無的香氣,但是卻明顯不是花香。這種淡淡的香氣是那樣的誘人,讓人不自覺的産生一種去追尋的沖動。他一把抓起折疊的整齊的被子,湊到鼻子下面。

這香氣确實是從這枕頭和被子上發出來的。

羅貝爾跳了起來,先前那模糊的印象在确認這個香味後就立刻重新清晰起來。昨天晚上确實不是夢,有一個女孩曾經來到這裏!她是真實的,她來到過這裏!

腦子裏面的短暫狂熱馬上消退了。他知道那個女孩是什麽身份,他是某個高級指揮官的貼身使女,不是他所能買的起或者買的下的。“貼身使女”這個詞已經變成了一個專有名詞,專門指那些被當作寵物或者玩物的少女。奴隸商人們把十來歲的女孩買來,然後挑選那些最漂亮的給予各方面的教育,從讀書識字到唱歌跳舞還有作飯伺候男人……總之,給予那些女孩即使是部分貴族女孩都沒有的教育,然後在合适的時候賣出去。這種高級奴仆的高昂成本決定她們的價格高的吓死人,以至于她們變成了上流大貴族中一種互相饋贈的禮品--當然是還是處女的情況下。

那個女孩也只是這種玩物中的一個。

“大人!您要用飯嗎?”一個蠻族士兵把頭探進帳篷,有些小心翼翼的問。

“好的,給我送到這裏來!”羅貝爾轉過頭,回答。

把這一切當作是一場夢吧,她是夢中出現的一個美麗的精靈!文書官這樣告訴自己,一股沖動在伴随着這個念頭爆發出來,卻無從發洩。

羅貝爾一把從那疊完成的書籍中抽出一本--這些都是他私人保有的正統史書的副本--随手翻開一頁,大聲念起來。

“……神歷1745年九月……攝政王艾爾達趁平原人內鬥的時候進入北部平原,得到一部分平原人支持……半各月後,平原人的領袖那達多克要求和他決鬥來決定酋長的地位……艾爾達勝利後被推舉為平原人酋長……随即參加了山地蠻族的部落大聚會……十月,舉行在被稱為神前比武的殘酷祭祀……艾爾達殺掉了67名蠻族勇士,獲得最後勝利……随即被推舉為大酋長……靠一個人征服了整個蠻族。十一月,艾爾達宣布将北部山地和平原并入塔斯克帝國,成為兩個省……并将蠻族人組織成軍隊……”

他一口氣讀完這一段記載,直到自己喘不過氣來才停下。

這個事情簡直可以說艾爾達最富傳奇色彩的經歷。無論他到底以怎麽樣的評價被後人講述,但是這個功績卻是不可抹殺的。從此塔斯克人解除來自北方的威脅,把那些原來針對他們的饑渴目光轉向其他列國。

蠻族自古以來就是塔斯克帝國的巨大威脅。他們分成平原人和山地蠻族,但是兩者同樣威脅着這個國家。平原人居住在北方的森林和草原的交界帶上,他們吃的是獸肉,騎的是烈馬,用幾米長的長矛搏殺獅子老虎甚至還有陸行龍。這個勇悍的民族在歷史上無數次的騷擾塔斯克東北的邊境,直到塔斯克人用幾十個要塞構造成一道鐵壁般的防線才有所收斂。而山地蠻族對帝國的威脅更大,他們生活在山區,生活條件很差,無情的生存環境把他們鍛煉成了可怕的戰士。每當他們的土地不足負擔人口了,或者看到一個機會,他們就傾巢而出,撲向南方富饒的土地,而塔斯克則每次都首當其沖。

蠻族人還不知道什麽叫理想,他們只懂得服從最強大的人,也就是他們的頭領。嚴苛的生活環境讓蠻族人資源缺乏,只有他們中最勇猛的戰士才有資格使用鐵頭的長矛,其他人只能把木棒削尖燒硬來當作武器使用。但是他們不知恐懼的勇氣和視死如歸的精神足以震撼讓任何和他們面對的敵人。他們就是靠這個和惡劣的天氣,貧瘠的土地,兇猛的野獸還有用足夠鋼鐵武裝起來的塔斯克士兵的殘酷鬥争中代代延續下來。

艾爾達讓這些蠻族人丢下他們粗陋的長矛,換上塔斯克精工打造的刀劍長槍,丢下他們可憐的皮衣,換成塔斯克精良厚實的盔甲,然後再丢棄他們矮小的馬匹,換上塔斯克的高頭大馬,最後再用嚴格的紀律來約束他們。短短六個月時間內,他就培育出一支讓人望而生畏的可怕軍事力量。

這是一把寒光閃閃的利劍,而且,從它被鑄造出來起,他就注定不能成為一支防禦的力量,因為把這些蠻族人結合在一起的,正是對勝利和南方富饒的財富的渴望。依靠這支力量,艾爾達在這五年內橫掃列國,攻城略地,殺人盈野。

羅貝爾無力的坐下來,心中突然只剩下一陣茫然。剛才的沖動過後就什麽都不剩下了,剩下的只有無力感。

那個士兵把他的午飯送過來了,但是這個時候文書官卻發現自己已經沒有了食欲。他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食物,然後站起來走出了帳篷。

銀龍城那巍峨的城牆就在遠處,從這裏依然可以清楚的看到城頭的旗幟和上面敵人的行動。

這場戰争要以什麽樣的結局結束呢?羅貝爾突然間扪心自問,然後才發覺自己的可笑。

掌握這個歷史走向的,是那些真正的權力擁有者。他只是一個小小的史書官而已,只是一個歷史的記載者而不是掌握者。

……

就在羅貝爾在堆放雜物的帳篷裏面被叫醒的時候,在和他所在的營地遙遙相隔的銀龍城上,一個身影正用一種穩健的步伐登上城頭,看着遠處敵人一望無際的軍營。

春天的陽光照在铠甲上,一點也不灼燙,反而有一種暖暖的舒服的感覺,甚至散去了原本鋼鐵上冰冷的寒意--但是卻驅散不了人心中的陰雲。

敵人的堅壘已經構造完成,在這壁壘後面的是足夠容納百萬大軍的連營。七十年前銀龍城現在城牆的改建者曾經發下豪言“如果要占領這座城,那麽就要在城牆下堆積五十萬具屍體!”當年說這句話的人并沒有預料到現在這個結果,因為當時根本不可能有哪個國家能夠聚集起五十萬大軍。

但是現在這已經成了現實:塔斯克帝國元帥和攝政王,威名赫赫的統帥艾爾達起傾國之兵而來,率領着近百萬軍隊已經包圍了這座誇稱不落的堅城。

莫裏略看着敵人在巍峨的城牆下顯得渺小的壘壁,突然感到一陣的豪情。他現在面對的是比他強大上十倍的敵人,但是如果這次勝利了,那麽他的名字将注定要被記載進史冊,無數後人将歌頌他的戰績。而他的祖國,摩多克的人民将會以他為榮,以後百年內,不會再有一個新的挑戰者出現了,這已經遭受太多苦難的國土終于要得到一陣休養生息的時候了。

但是如果失敗了呢?一個疑問的聲音突然沖到心中,一個遲疑的,動搖的聲音在這豪情的深處畏縮的露出一個頭。失敗意味着什麽?破城後艾爾達必定縱兵屠城--城中近一百五十萬居民可能無人幸免。

“我們不會失敗!”莫裏略對着城下大吼一聲,盡管這聲音敵人十不可能聽到的。“你們這些侵略者統統都要埋骨在這城下,一個也休想活着離開!”

“将軍大人!”伴随着這個聲音,一個人走了過來,是他的侍從。莫裏略轉過頭來。

“什麽事情?”

“我打聽過了,您的部隊中确實有人見過他。”

“哦?是誰?”

“兩個人,一個是城防大隊的,另外一個是……他是一個夥夫。”

“帶我去見他們!”莫裏略用不容置辯的聲音發話。雖然根據禮儀,應該是他們來見身為将軍的他。

“可是……”侍從猶豫了一下,但是他知道将軍的脾氣,雖然出身名門,身世顯赫,但是莫裏略最讨厭排架子,而且還能一直能以和士兵平等相處為榮--這種怪脾氣,在貴族當中是獨一無二的。

“帶路!”

“是的……将軍大人……”

出現在莫裏略面前的是一個四五十歲的老兵。他正忠實的站在崗哨監視着不可能攻過來的敵人。敵人還沒有完成攻城的準備,畢竟他們要面對的是銀龍城幾乎不可逾越的城牆。

“将……軍?”這個老兵終于認出了面前出現的人和他身上的盔甲徽章,有些遲疑的問。因為太過突然,讓他甚至忘記行軍禮了。

“怎麽這樣沒有禮貌……”年輕的侍從不滿的大叫出聲,但是莫裏略做了一個手勢,讓他閉上了嘴。

對方這個時候也已經反應過來了,他彎腰行了一個标準的敬禮。也就是說,是那種貴族軍人中彼此問候的禮儀,他的腰彎成标準的四十五度,手的姿勢也無可挑剔,一看就知道是受到正規的教導,絕對不是偶然學來的。

“将軍大人!城防大隊負責第四了望哨的馮?魯馬向您行禮!”他毫不猶豫的報上姓名,用那種只有真正受到完整禮儀教育的貴族才能使用的語氣問候。

“你是貴族?”現在輪到莫裏略奇怪了。

“不是,我只是一個農民!但是我叔叔曾經是貴族,所以我也受到過一些教育。”

“你叔叔?曾經?”

“我叔叔是諾維的夏萊伯爵!”那個人高傲的擡直身體,自豪的報出這個名字。這個時候,莫裏略才發現對方的臉上的皺紋和鬓角的白發其實和他的年輕沒有關系,是生活的經歷給他增加了這些老人的标志。

“夏萊伯爵?”這個名字以及這個名字後面所包含的意義馬上就出現在莫裏略的腦子裏面了。“那麽你是……”

魯馬的臉色黯淡下來了。“是的,我是大屠殺的幸存者。”

“你見過艾爾達?”莫裏略直接的說出來意。

“嗯,親眼見到。而且不止一次。”

“他是個怎麽樣的人?”

“他是個惡魔!”魯馬用一種緩慢而低沉的聲音回答。

“惡魔?”

“是的……一個惡魔……”魯馬擡起頭,看着天上,似乎在回憶着可怖的過去。

“能和我說一下嗎?”莫裏略用一種柔和的語氣問道。

那個人遲疑了一下,但是他看到将軍堅決的眼神,于是他點了點頭。“我的故事很長……”

“沒有關系,我們可以慢慢聽。”莫裏略伸手從背上解下披風,把這質地優良的布料擺在地上,然後示意對方坐下。

……

初冬的原野上,敵人的軍隊像滾滾流水一樣洶湧而來,然後就在離山一段距離的對面停下。農民們則占據着山頭,向下看着那裝備精良的大軍。

敵人的騎兵和步兵排開陣勢,他們明亮的槍劍和铠甲反映着日光,在整齊的隊型烘托下看上去是那麽的輝煌壯盛,讓對面的那些大部分裝備簡陋的農民散亂的隊列顯得黯然無光。

敵人正等待着他們到平原上決戰。

在農民們的大營中,一群人正在商量着面前的戰鬥。

“他們很多,比我們過去遇到的任何一支軍隊都多,最少有五萬人!”一個身穿着簡陋皮甲的人開口了。“而且他們有很多騎兵,都是重騎兵。”

“我們打不過的……”人們憂郁的眼色訴說着心中的想法。當初他們起來反抗塔斯克帝國的時候,一切都是被描述的那麽的美好。只要趁艾爾達巡視的時候包圍他,殺了他,那麽諾維就自由了,所有的人們都會起來響應,那些侵略者就會被統統趕走或者消滅。

可是艾爾達居然從那種包圍中突圍逃走了。然後他們就要面對着一支又一支的軍隊,即使是諾維精良的正規軍都被塔斯克軍隊打敗,讓國土淪陷在敵人的鐵蹄下,就憑他們這些光着身子的農民,怎麽可以抵抗那麽強大的軍隊呢?

但是沒有一個人把話說出來。當艾爾達打敗諾維軍隊,吞并這個國家的時候,他殺了那麽多人。用眼睛看一下,那些日子裏,有哪個諾維的家庭沒有失去親人,又有哪個堅決抵抗的城市沒有遭到屠殺和焚燒?那個魔鬼和他野蠻的軍隊犯下的罪行罄竹難書,撥開這塊美麗國土上的任何一層草皮,哪裏不是回響着人們痛苦的聲音?他派來的新領主殘酷的壓榨着這一帶,忠實的執行着他亵渎的法律。所有那些受人尊敬的,德高望重的牧師,神甫,主教大部分都遭到驅逐,那些神殿被拆除或者燒毀。剩下的聖職者被迫居住在小小的房子裏面。他們甚至連供奉給上神的十一稅都毫不留情的奪走。這樣一個上神的亵渎者還能對他寄托什麽憐憫的希望呢?那個殘酷的魔鬼根本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反對者,他會把他們一個不留的殺光。這點在他們起義的時候就已經有所覺悟了。農民們已經無路可退,除了勝利,他們根本沒有第二條生路。

“不要怕,上神一定會保佑他忠實的子民!”夏萊站起來,用力拍着桌子,似乎要拍掉人們心中的恐懼。這個身材高大的老人是這次起義的領導者,他曾經是諾維的伯爵,但是因為宮廷鬥争而被貶為平民。

“我們必須在山上戰鬥!”老人停了一下,然後大聲的說到。“在山上等着,他們會過來的!”

農民的指揮官們回到各自的部隊,他們決定如果兩個小時敵人還不進攻的話就派小部隊發動引誘性的攻擊。但是沒有過半個小時,塔斯克大軍就發動了進攻。他們的步兵以小塊方陣前進,像一支投槍一樣,直截了當的刺入農民的陣營。

農民們勇敢的戰鬥,他們揮舞着他們的盾牌和短劍迎戰敵人的長矛步兵。

山坡上地形溝溝窪窪,敵人的長矛兵沒有辦法組成嚴密的隊型,他們過長的長矛現在反而成了戰鬥中的負擔。輕裝而靈巧的農民們只要借助地形就可以輕易的越過長矛的攻擊距離去攻擊敵人。許多敵人的長矛手不得不丢棄他們過分笨重的長矛,轉而拔出短劍來戰鬥。但是他們沒有盾牌來保護自己,而他們的盔甲卻不足抵擋農民們慣于使用的短而鋒利的劍。

戰鬥的情況超出任何人的想象外,塔斯克軍隊與其說是在進攻不如說是在防守。一支裝備精良,強大而威武的軍隊居然在一群衣冠褴褛,大部分人光着身子的烏合之衆面前節節敗退,從山頂向下退到了半山腰。

敵人的指揮官看到了軍隊的情況,他命令騎兵們下馬,步行向山上的叛亂者發動攻擊。

敵人的重甲士兵在槍兵們亂七八糟的隊列中的空隙中穿插過來。他們揮舞着長劍和盾牌向農民的發動了進攻。

戰鬥的情況立刻轉了過來,農民們不得不向後退。這有什麽辦法呢?敵人身上披覆着全面的鐵甲,短劍砍上去立刻就會滑開,連個白印子都起不來。而他們的重劍卻輕松的就可以把農民們簡陋的木盾劈碎。戰鬥從山腰又回到了山頂,然後又從山頂向下延伸到了山腰。從天上看下去,反射着銀光的铠甲隊列節節進逼,像海浪推動着沙子一樣把那赤裸着脊梁的隊列向後壓退。

敵人的長矛手這個時候也已經殺回來了,他們在騎兵們的空隙中用他們的武器攻擊。農民們陷入更大的危險中,他們一邊要面對前面那群重甲士兵,一邊要面對那些他們已經傷害不到的長矛手。從山腰到山頂又到山腰,農民們的屍體一路鋪了過來,已經有那麽多勇猛的戰士倒在敵人的武器下!

但是即使在這樣的危機中,他們依然打的那麽勇敢。人們後退不是為了要轉身逃跑,而是為了更好的戰鬥。雖然他們面對是鋒利的槍劍和堅固的盔甲,而他們手中只有粗陋的盾牌和短短的劍,但是沒有人畏縮畏縮。每個人都紅着眼睛猛力的拼殺着,他們就像猛獸,像老虎,像野貓一樣戰鬥,像揮舞爪牙一樣揮舞他們的刀劍和盾牌。農民們在山谷裏站穩了陣腳,他們抵擋住了敵人的進攻,不再後退。他們用從敵人那裏得到的長矛來攻擊敵人,用身體去撞擊敵人,用石頭,用弓箭,用他們所有的武器來抵抗。

在山谷裏的戰鬥是那樣的激烈,雙方是這樣空前慘烈的搏殺在一起,連指揮官們都放棄了發布命令的努力。雙方的戰線彼此糾纏,犬牙交錯,已經沒有人知道戰局到底怎麽樣了。完全是依靠士兵的數量和素質來決定戰鬥。沒有人知道這個時候伯爵預先安排的伏兵已經消滅了敵人看守馬匹的小部隊,正在向這邊殺來,他們不知道敵人的後方已經一片混亂,士兵們正不受控制的逃走。他們只知道要像把握生命一樣緊緊的握住自己的武器和盾牌,像貓一樣的戰鬥。

敵人終于崩潰了,整個戰線動搖了,從後面傳來的喊殺聲讓他們個個膽戰心驚。他們本來以為自己就要勝利了,但是敵人卻不知道什麽時候繞到了他們的後面。被包圍的恐懼讓他們全無鬥志,士兵們開始轉身逃走,軍官來阻擋,反而把軍官殺死,整個軍隊在越來越嚴重的恐慌中瓦解,他們失卻秩序,在一片混亂中開始逃走。

農民們緊緊的追了上去,現在那些騎士是他們的了。只需要用力從背後一推,那些笨重騎士就倒了下去,像被翻過背的烏龜一樣再也站不起來……刀子馬上從盔甲的縫隙中刺下去,然後血就從縫隙噴了出來,濺上人的一頭一臉……方圓幾裏地內無不是穿铠甲的屍體,臉朝下趴着,傷在脊背上。

可是已經有那麽多農民在這場偉大的勝利中喪命了,而艾爾達還會派新的軍隊來,一支更加龐大精銳的部隊!

……

莫裏略靜靜的聽完這個男子的敘述。他知道這段事情--只是知道的沒有那麽詳細罷。兩年前被艾爾達剛剛吞并的諾維發生了一次大規模的起義,當時幾乎所有人都以為勝利将屬于起義者的。魯馬說的就是起義者們獲得的最大,也是最輝煌的一次勝利。

雖然這似乎和艾爾達并沒有什麽關系,但是他一點也沒有表露出不耐煩,而是安靜的等待對方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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