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戰争的結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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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戰火征途 -第二章 戰争的結局(2) 作者名:讀書之人,更新時間:2006-10-15 8:33:02
……
“什麽!總兵力居然達到六十四的軍團?超過一百萬軍隊……”王位上的年輕人用不敢相信的目光看着情報單。一個國王當然不可能對敵對國家的行動毫無知覺,但是這次事情也确實出忽意料外。
“他居然只在國內留下那麽一點的部隊……真的是瘋了……”站在旁邊的一個漂亮的仕女帶着媚笑說出自己的看法。
站在國王身邊五步遠的那個老人用嚴厲的視線看去,立刻就讓那個女人把下一句話在出口前吞回肚子。但是王位上的人并不介意,他用一個迎合的目光投想那個女子,嘴角則帶着那種自負的笑。
“以上是我們掌握的全部情況!”大将軍咳嗽一聲,讓他的君主的眼睛重新轉向面前的那張地圖。“敵人調集了前所未有的大軍,目的無比明确--艾爾達看來下了血本,要一口吃下銀龍城。”
“我們必須增援。”年輕的國王看了一下四周的幾個臣子。這裏全部是他的心腹和智囊。之所以是他而不是他那個倒黴的兄弟坐在這個位置上全是這些人的功勞。
“陛下,銀龍城四周所有的通道都被敵人切斷,敵人在這些路上層層布防。他們兵力雄厚而且骁勇善戰……”大将軍拉斯輕聲發表意見。“我們有兩條路,無論是從南邊平原還是從西部黑沼澤都被敵人重兵把守,正面增援不是個好辦法。”他停了一下,在他心中,已經産生了一個合适的應對之策。
“當然。”國王聽了這話看起來似乎很高興。“從正面進攻很危險,所以我們不能走正常的路線……”他看着地圖,手指向一個地點。“但是如果我們翻越流星山脈,一下子切入敵人的補給線的話……”
“但是,陛下,您必須明白,根據我們掌握的情況。”大将軍用手指向地圖,停在在那條綿延的山峰下一列的城市和地名“這一帶敵人駐紮了可觀的軍隊,很明顯對于翻越高山突襲的的戰術有所防範。小股部隊不會起作用的。”
“那是防禦小部隊的防範措施……如果我們出動大軍的話……”國王很明顯對自己的計劃非常滿意。“我想駐紮在這一帶的部隊不是問題。”
“可是……”旁邊有人想插話。事實上,這個計劃挺正确的,但是是字面上的正确計劃--通常來說,就是紙上談兵--要翻越高山後馬上和敵人戰鬥,是對後勤,指揮,士兵素質的一個綜合的嚴格考驗。
“您的計劃真的是棒透了……”那個女人又選擇了這個不合時宜的時間開口,大将軍嚴厲的目光這次沒有能阻擋她發表言論。
“陛下,要翻越高山,我們必須舍棄那些笨重的攻城器材……沒有那些東西,我們如何能進攻敵人防禦的要塞?”旁邊另一個人開口了,用最委婉的語氣勸阻這個計劃。他們雖然依然是這個少年的臣子,但是這個年輕人已經不是那個內戰期間的那個人了。随着皇權的鞏固,他已經開始刻意的疏遠這些為他能穩坐寶座付下汗馬功勞的老人了。甚至讓自己的寵妃參加這種會議--如果是過去,這種行為可以被認為是一種侮辱。
“……一旦我們翻越高山……”國王開始滔滔的議論起自己下一步作戰計劃,很明顯,在召開這次會議前,他已經想好了自己整個戰争的計劃。下面所有的人都裝出一副仔細聽着的樣子,但是私下裏卻不斷的給大将軍拉斯使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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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在國王終于結束了他的計劃說明後,國王的親叔叔,擔任着大将軍職位的拉斯,終于開口了。“既然您已經決定禦架親征,請讓我陪同您,分享您勝利的光榮。”
年輕的國王愣了一下,他并沒有想到如此容易就得到這個本來以為是最大阻礙的人的贊同,但是他馬上就笑了起來。
“很好,拉斯叔叔,由您來指揮軍隊實戰是再合适不過的了……”
……
“大将軍,您為什麽不阻止國王陛下……大軍深入險地是用兵的大忌啊。那正是兵家所謂以寡擊衆的險地。艾爾達要得到情報的話,他只需要數萬精兵就可以……”
“你認為我能夠阻止嗎?……如果是由我來指揮的話……那個艾爾達即使想勝利也沒有那麽容易吧……”拉斯看了一下身邊的同僚,他的眼睛裏滿是失落。
“而且,艾爾達的國內也不是鐵板一塊,絕對不是毫無後顧之憂。如今他長時間遠離首都,正是敵對勢力活動的大好時機。如果我們多給予聯系和支持,他們恐怕比戰鬥更讓艾爾達頭疼。
……
金甲的騎士沖了過來,長劍直接砍向老人的脖子。老人架開了這一擊,卻幾乎被從劍上傳來的可怕沖擊力給打下戰馬!他想掉轉馬頭來再次和這個敵人面對面的戰鬥,但是卻沒有機會了。在混戰中,停下就意味着死亡。四個敵兵從三面沖上來,個個眼睛裏都充滿了戰鬥的狂熱。四件武器同時對準了他!
利刃穿過盔甲,切開了血肉,血猛的噴出來,越噴越多……
血在流淌着。大街上躺着一個被重創的騎士。他呻吟着捂住腹部的傷口,但血依然沿着手指縫中猛噴,每一滴都帶走一點生命的活力。
門被推開,一個全身武裝的騎士踢開了門。他警惕的向裏面看看,然後邁步走進。黑色的死神就在門背後爬上了他的身體。
手中的獵物發出了一聲很輕的垂死呻吟。他為他的鹵莽付出了應有的代價:黑色的匕首從門後冒出,一下從盔甲的縫隙刺進他頸子,讓那高大的身體整個顫動了一下就失去了生機。
“喂,別站着不動。”
外面還有一個!于是獵人緊緊的貼在這個在做垂死抽搐的身體,向前沖出去,在身後那個騎士看來,似乎是這個家夥向後退一步一樣。
“啊!”
這裏是塔斯克一個小城的城郊。原來這裏曾經是一個頗有規模的小鎮,但是經過內戰的浩劫後,現在只是一片廢墟。居民們也許是被強制遷徙走,也許是主動逃離,甚至也許是被屠殺殆盡--誰知道呢--總之,現在這裏只是一個廢墟,或者說保存的比較完整的廢墟。
兩個人騎着馬站在廢墟一側的高地上。他們似乎在等待着什麽。
廢墟中已經好長時間沒有聲音了。
“伯爵閣下……”其中一個人開口了,這是個身材高大,滿臉紅光,看起來精明強幹的中年人。他身上穿了一件代表貴族身份的長袍,但是從長袍的領口卻可以看到裏面金屬的反光。“恐怕您的估計太高了,畢竟她只有一個人,不可能和五十個騎士對抗的。”
“再等等吧。”那個被對方稱為伯爵的人輕聲的回答。他是一個頭發已經呈現花白的老人,但是卻依然充滿力量,絲毫沒給人老邁的感覺。他的眉宇中透露着是一種歲月積累起來的威嚴和力量,但是如果仔細的觀察他的眼睛,卻還能看到深處隐藏着一絲絲的疲倦。“畢竟她是塔貝拉。”
沉寂已久了廢墟中終于又傳來一聲人類垂死的喊叫,是個男人的聲音。
站在最後的那個騎士終于崩潰了,他轉身向後逃去,口裏不知道在喊叫着什麽。他看到的一切讓人喪膽:六名全副武裝的騎士就在這條小巷裏一瞬間就全部被殺,連拔劍抵抗的機會都沒有。那個女人,不,那個可怕的怪物,動作快的簡直不可思議,誰也擋不下她的一擊。
“35個了……”站在廢墟外的那個中年人臉上抽動了一下,從開始到現在,已經傳出三十五次聲音,毫無疑問,一個聲音就意味着一個生命宣告終結。
“但是還有15個……”也許是為了掩飾自己剛才的語氣,他又補充到。
廢墟中又沉寂下去,似乎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
“如果沒有錯的話,她現在也應該被逼在一個回旋餘地不大的位置了……”伯爵輕輕的說道,眼睛則看着那片已經成為廢墟的鎮子。在重重房屋之後,一場屠殺正在持續上演。
“是啊……”中年人有些高興的轉過頭,嘴裏說道。但是他剩下的話還沒有說出來就消失在喉嚨裏,就在他轉過頭的時候,他看到伯爵的身後已經出現了另外一個人影。透明的,致命的長匕首連同持着它的手一起出現在伯爵花白的胡子前。
整個世界靜止下來。伯爵端坐馬背一動不動,似乎根本什麽都沒有發現一樣,只有那把殘忍的利刃正在不安的,饑渴的上下微微抖動,渴望着再次刺入人類的血肉。
“你想幹什麽?”塔貝拉終于發話了,她把匕首向伯爵的脖子接近一些。“為什麽命令你的部下攻擊我?”
“只是想驗證你的能力而已!”伯爵大聲的回答,聲音鎮定而平穩。“看你是不是真的像傳說中一樣。”
“傳說中一樣……”塔貝拉大笑起來,明明是笑但是聲音中卻沒有笑的意味。“那麽我問你,塔斯克首相,擁有僅次于攝政王艾爾達權力的索散伯爵大人,想雇傭一個殺手幹什麽?!”
“拉文!”伯爵叫了一下他的跟班,後者已經完全領會了主人的意思。他立刻從身上解下一個小口袋。
“這只是定金!”拉文打開了口袋,把裏面成把的鑽石,紅寶石,藍寶石混合成的令人昏眩的光輝映射到殺手的視線中。
“先是想殺我,現在輪到用錢了嗎?”塔貝拉冷笑了一聲,手上的姿态根本沒有緩和的跡象。
“真抱歉啊,我可辨認不出石頭上是不是塗抹了毒。”
“我已經說過,那些人只是來測試一下你的實力而已。”伯爵冷靜的說道,他的話題突然一轉。“那裏還有別人嗎?”
“如果你指的是死人的話,那個鎮子裏還有五十個。”那個女人頭搖了一下,帶起長發一陣甩動。“不是每個人死的時候都有機會叫的。”
這個時候,那個叫拉文的中年人開始拿出寶石,用一種不可能使什麽花招的緩慢動作把一把石頭放在自己嘴裏,幾秒鐘後才取出來。
“現在你可以相信了嗎?”拉文把寶石袋子紮好,丢向女殺手。後者立刻松開架在伯爵脖子上的匕首,一把接過袋子,然後飄然的退下馬。
“這個當定金?”她掂量了一下袋子的重量。“你想讓我對付誰?我想,這個國家裏如果有誰在你的權力範圍外而且值這麽多錢,恐怕只有一個人了。”
“沒錯,我想讓你殺的,就是塔斯克攝政王艾爾達!”伯爵轉過馬頭,面對面的看着面前這個女人。兩個人彼此的距離很接近,他現在可以仔細的打量這個女殺手。這個女人穿着一件很普通的旅行長袍,腳上也是普通的輕便鞋子,剛才那把匕首已經不知道收藏在哪裏了。她正打開寶石袋,看着裏面的財富。
“這只是定金。”伯爵重複了一次。那個女殺手擡起了頭,看着伯爵的臉。這個女人很美,而且是那種最富誘惑力,放蕩,妖豔的美,是那種一眸一笑就可以讓男人欲火上揚的類型。
“你願意接受麽?”
“如果我殺了你們兩個,那麽這東西照樣是我的,對不對?” 塔貝拉合上袋子,嘴角流露出一種可怕的意圖。
“你不會的!”伯爵安撫了一下突然有些暴躁起來的馬。他的聲音依然很冷靜,冷靜的讓人無法看到他真正的內心,雖然再另外一邊的拉文臉色已經變了。“因為我是雇傭你的人--殺手不會無緣無故的殺人。否則的話就是強盜了。”
“殺手不會無緣無故的殺人………哈哈哈哈………說的真好……”那個女人收起袋子。“那個艾爾達現在在哪裏?我要怎麽才能接近他?”在說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他的笑容轉變成了一種誘惑性的笑,就好象一個女人看着她情人正在讨好自己一樣。
“他正率軍遠征……在南方,銀龍城那裏。”伯爵輕輕的摸着馬頭,眼睛并沒有看着面前的女殺手。“如果直接潛進軍營是很困難的,而且也很難找到他,但是我有辦法送你進去見到他。”
“怎麽接近他?”
“一個統帥也必須接見信使,特別是一個帶着首都緊急消息的信使?”
“真的是個好主意。不過你不怕我被識破然後把一切都交代出來嗎?”
“本來怕的,但今天确認過後,就不怕了。”
“哈哈……那麽那些緊急消息的文件在哪裏?”
“現在還沒有,不過明天我就可以弄一份。你跟我來,明天早上你就可以得到你需要的東西出發。”
……
“開門,開門!”
“誰啊,伯爵大人今天不在……………………”睡眼惺忪的門房把門拉開一小條縫隙,但是他的眼睛看到的卻正是自己主人。
“啊,伯爵大人!”門房慌忙的拉開大門。“我不知道是您回來了……”
索散搖了一下手,示意對方不要說下去了。門房立刻殷勤的從主人手裏接過馬缰繩,同時略帶一點疑惑的看了一眼這個陪同主人一起回來的年輕女子。
“少爺今天回家了………………”在牽馬走了幾步後,門房似乎想起了什麽,轉身對伯爵說道。
“我知道了。”伯爵揮揮手,然後帶着身後這個女子走向中庭。
“老爹,你回來了啊!”
塔貝拉看着這個說話的年輕人--那個男人正靠坐在大廳的沙發上,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摟着一個上半身幾乎沒穿什麽的女人--從那個女的衣着打扮語氣态度就很明顯的可以判斷出是幹什麽的。即使相隔足有幾十步,依然能從對方身上聞到清晰的酒臭味。
“你……這個不肖子……”伯爵氣的發抖起來。“居然公然的帶妓女回家……”
“得啦得啦……………………”伯爵的兒子松開懷中的女人站了起來,一路走到父親的面前。他還很年輕,大概只有二十歲上下。但是由于酒色過度卻讓他的眼睛浮腫起來。那雙浮腫的眼皮下的眼睛中滿是渾濁和邪欲。“你看,你也不是帶了一個女人回來……也沒有什麽好說我的……”
在說話間,他開始打量這個父親帶回來的女人。大廳裏的燈光很明亮,讓他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塔貝拉的臉。
“啊……我說老頭子……”那個年輕人眼睛盯着面前這個女人的臉, “你還真的是會找啊,居然找到這麽漂亮的妞……” 他用手托起塔貝拉的下巴,眼睛中則赤裸裸的透露着欲望。
“小美人,今天晚上陪我吧………………那老頭子年紀大了,沒什麽意思……”
“住口!”伯爵暴喝一聲,伸手一把打開兒子托着這個女人下巴的手。“給我滾!”
伯爵的兒子向後轉了個身,走回沙發邊。那個他帶來的妓女媚笑着迎上來,但是卻被他不耐煩的揮手推開。
“把他給我趕回他的房間去!”伯爵盛怒下大吼道,同時手指向那個妓女。“也把那個女人給我轟出我的家門!”
幾個仆役過來帶那個浪蕩子走了出去。後者并沒有抗拒,只是大笑着跟着仆人們走出了大廳。
……
“姐姐,你在這裏幹什麽?”小女孩看着自己的姐姐用一根小木棒在地上挖着土,“在捉蚯蚓嗎?”
“不是!”她的姐姐幹脆利落的回答,頭都沒有擡一下。
“今天不是有幾個人要來嗎?”小女孩偏着頭看着姐姐挖土的動作。“院長說他們都是大貴族,如果能被他們選上就可以過很快樂的日子--再也不會餓肚子了……”
“你想跟他們走嗎?”
“院長說他們一定會選中我的………………”
“你想被他們帶走,然後和我分開?你很讨厭我,很想離開我是不是?”姐姐突然抛下手中的木棍,擡起頭來看着她。
“不是啊……姐姐……”小女孩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姐姐,她從來沒有聽到過姐姐的言辭這麽激烈。“我很喜歡姐姐的……”
“那麽我們不要去好不好?”姐姐突然抱住她。“我們就一起在這裏……”
“恩……”
……
“玲玲,你到哪裏去了?剛才居然錯過了,真是可惜。本來你一定會被選上的……”
“我姐姐呢?”
“因為找不到你,所以我向他們推薦了你的姐姐,她現在已經跟他們走了。”
“走了……”
“對,離開已經好一陣子了……”
那是早應該被遺忘的最後的純真,但是卻如同夢魔一般,總在我的夢裏揮之不去……
塔貝拉警覺的驚醒過來。作為一個殺手,她的睡眠總是很淺,任何外面可疑的聲音都可以讓她從睡眠回到現實中來。門口傳來聲音,很清晰的聲音,仿佛是老鼠在咬木頭,但是誰都知道老鼠是不可能爬到門上咬門板的。
這是有人在撬門。
門口那個人的動作并不熟練,緩慢而聲音很大,似乎只是一個不合格的小賊,但是也許只是一個分散注意力的陷阱。塔貝拉放松自己的身體,讓自己的感官忽略那個門上的聲音區尋覓其他的,微小的跡象。
門終于被撬開了,一陣夜風從拉開的門中灌進來,夾雜着一股濃烈的酒氣。
僅僅是一瞬間,塔貝拉就明白是誰了,正從門口沖進來的是伯爵的不肖子。他從被撬開的門沖了進來,速度居然相當的迅速,一下子就來到了她的床邊。
“別叫,小美人!”雖然喝了不少酒,但是對方的聲音依然清晰,很明顯理智并沒有被酒精蒙蔽。“你叫了也沒用,我老爸住的地方距離這裏遠着哪,根本不可能聽到的!”
他爬上床,一邊脫衣服一邊激烈的撫摩着這個女人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身體。本身女人居然遇到這種情況一沒喊叫二沒有所舉動--甚至沒有翻身坐起來--就是不正常的事情,但是在這個欲火攻心的時刻他卻沒有注意到,而把這種不正常的舉止誤認做默許。
“跟我吧,不要跟那個老東西……”伯爵的兒子一邊扯開他那件包裹的太合适的長袍,一邊喘着氣說道。“那個老東西沒幾年好活了……等他死了,他的一切都是我的…………”他趴在女人身上,而他身下的女人也像要迎合一樣,伸手摟住他的脖子。黑色的匕首完全被黑暗所遮掩,因為色欲而迷亂的眼睛根本看不出來。
一陣穿透血管的寒意從脖子後端刺入的匕首上傳入,遍及了全身,帶着死亡的氣息遏止身體每一個動作。這一下準确而致命,從脊柱的縫隙中刺入,穿透了血管和氣管。
“我忘記告訴你了……”塔貝拉貼在那已經被死神垂臨者的耳朵邊,用一種輕柔,但是夾雜讓人毛骨悚然的惡狠狠的聲音說道。“所有上我床的男人都得死!”
索散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無法入睡。很多年來,在他侍奉三個君主(包括現在的那個年幼的,什麽事情都不知道的小皇帝)的過程中,他早已經學會不依賴于一件工具或者一個方法來達到目的。他可以做一百手準備,只要其中一個能讓他完成目标。
那個女殺手也一樣。如果那個女人可以真的幹掉艾爾達,那真的是最好不過的結局,完美,毫無副作用的最佳結局。但是這只是一種可能。索散知道艾爾達的可怕,他幾乎是整個帝國中最強的戰士。當年,為了證明他的武勇,先皇奧雷爾曾經舉行一次比武表演,那次比武讓索散記憶深刻。一個小時時間裏,十二位劍術高手都在艾爾達面前俯首稱臣--他們中的任何一個都是極其出名的勇士。艾爾達被封到哈林城以前一直是奧雷爾陛下事實上的貼身保镖。更別提那段被人們傳誦的,傳奇般的一個人征服蠻族的過程。
他在冒險,和那個即将去刺殺艾爾達的女殺手見面更是最大的冒險,萬一刺客刺殺失敗而被生擒的時候……他或許應該安排一些保障措施。不,不僅是有限的保障,他必須安排第二,第三,第四……甚至第十條途徑。否則的話,恐怕最可怕的事情就會在不久之後到來了。
艾爾達必須得死!
遠處的屋子裏傳出了一聲尖利,凄慘的喊叫。白天那廢墟中的記憶讓索散立刻爬了起來,這個聲音有些熟悉,似乎是他家的某個女仆。
……
老伯爵排開人群,走入到當中。眼前的一切已經毫無疑問了,把原來存在于他心中那小小的,最後的渺茫希望也無情粉碎。
床上,地上,滿是鮮血,這些鮮血曾經的主人,半裸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而這個慘案的制造者,那個他帶回來的女人,那個名字和神話中的惡魔同名的女刺客,正穿着一身內衣傲然站在那裏,和那幾個聞訊趕來的衛兵和仆役們對峙着。在燈燭火把的光的照耀下,她的肌膚呈現一種誘人的光澤。
“主人……少爺他……”
一個衛兵開了口,但是話說了一半就被伯爵此刻的可怖臉色生生的吓了回去。從來沒有人看到過伯爵居然會有這種表情,那神色如同被一個突如其來的惡魔附身了一樣。
索散向前走了一步,腳步間已經充溢着老邁和沉重,仿佛是腿中灌了鉛一樣。
“滾出去!”老伯爵突然爆發出來,怒氣像山洪一樣噴瀉到那些不知所措的衛兵和仆人身上。“有什麽好看的,只不過這個不肖子自己找死而已!把這個不肖子的屍體給我搬走!”
下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明白怎麽回事情。不過主人如此怒氣下,誰也不敢頂嘴,他們靜靜的搬走少主人的屍體,退出房間。
過了很長時間,當整個宅子都安靜下來的時候,一個什麽都不知道的使女在走過庭院給門口值班的護衛送夜餐的時候,突然發現主人居然一個人端坐在院子裏的小亭子裏。
索散坐在那裏,老淚縱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