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尋找邬神醫未果的衆人,很快折道來到了榮齋工坊的門前。
榮齋工坊在蒯下府發展一百多年,無論名望還是實力都算作鼎盛,更是牽頭成立了榮齋商會,如今已是蒯下府首屈一指的工會組織。
工坊門前果然是川流不息,前後分為三條道路,商賈、賓客、車馬分別列隊而入,顯得井井有條。
一行人在隊伍後面稍微站了一會兒,百無聊賴之際玩家都開始聊起天來。
“這任務好像很長啊,我本以為解了毒就完成了……”
“長還不好??”
“好歹是限時奇遇,不可能這麽輕易打發的。這個後續看起來又涉及魔門的大陰謀,說不定最後一環的難度在豪俠級。”
“嘿嘿嘿嘿,還是相守大佬給力,抱住大腿。大佬帶我打通劇情線啊!”
“好說。現在還得跟緊傅寒洲。”
傅寒洲的目光,卻是被旁邊的布告欄給吸引了。
只見布告欄上竟連續貼了四張一模一樣的通緝令,上書:
【緝拿令:
案犯淺色歌及同夥。
假道劫舍,行竊名劍,貨值黃金九千兩,死官兵二百餘人。
拿此二賊者,賞百戶,賜金三千。
知情不報者,與案犯同罪。】
通緝令的內容倒是平平無奇,但上面畫着的唯一一張男子畫像——
傅寒洲看向風裏鷹。
古代工匠畫人像的能力還是非常強的,這畫上的風裏鷹人像惟妙惟肖,甚至連那股玩世不恭的神态都模仿得十足。
風裏鷹:“……咳!”
傅寒洲似笑非笑:“話說回來,我似乎一直不清楚你的身份?”
風裏鷹一手撓着鼻子,眼睛看向了天空:“那個,就普普通通……做點小生意,維持維持生計這樣子。”
傅寒洲:“那天你帶來的名劍?”
風裏鷹小聲道:“就……拿來……用一下的說。”
傅寒洲:“淺色歌又是你同黨?”
風裏鷹回答的底氣稍微足了一點:“那是俺娘!老娘殺人,那我只能放火;老娘去劫道,我就在旁邊放放風。誰曉得就給人看見了……”
傅寒洲扶額。
人工小智障口口瞬間出現了:“報告主人!口口有淺色歌的資料噠!她是個傳奇江洋大盜,打家劫舍綁票殺人啥都幹過!這個彪悍的女人走到哪兒就睡到哪兒,最喜歡睡各地漂亮的小帥哥。”
傅寒洲:“……風裏鷹呢?”
“一般就被當做淺色歌的同黨的啦,好像沒殺過人。”口口道,“不過淺色歌才三十歲噠,這個兒子多半是她領養的……”
傅寒洲也是哭笑不得,說:“還好那天沒有收這把劍,不然怕是要有麻煩了。”
風裏鷹道:“本來那把劍也是從鐵匠那裏強收來的,太過分了嗦,我實在忍不住才這樣的……”
接着,他就向傅寒洲說明了這把劍背後的故事。
那天風裏鷹是剛來湘洲,窮得兜裏叮當響,就在碼頭搬磚頭賺點錢。
傍晚他一個大塊頭就蹲在牆角,嚼着鹹菜窩窩頭的時候被一個女人叫住了,給了他幾個涼透的蔥油餅吃。
“蔥油餅真好吃,”風裏鷹沒忘記添油加醋,“我今天早上特地又去買了給你嘗嘗的撒!”
總之,風裏鷹覺得受了恩,晚上就準備去蹲人家的屋頂——反正也窮的沒地方睡。
這家是個鐵匠世家,世代賣給了榮齋工坊的那種,父傳子、子傳孫地給主人家打鐵。
風裏鷹掏遍了全身,找到一塊山上撿的隕鐵,就丢進了人家的礦箱裏,聊作報答。
又過了幾天,鐵匠打出了一把好劍,欣喜萬分,直接就跑去工坊上報了——按律,以這把劍的品級,他可以擺脫自己的奴籍。
然而工坊裏的那位管事看見這把劍,當即将人和劍都扣了下來。
鐵匠甚是不服,百般掙紮,被失手一劍捅死在後堂。
這把名劍的首度開光,就是飲了鍛造者的鮮血。
工坊管事眼見事情鬧大,索性就說成是鐵匠從工坊偷走了這把名劍,将罪名栽贓了出去,逼迫着鐵匠的兒子也簽了賣身契。
鐵匠妻子因為受不了周邊人的指指點點,也上吊自盡了。
風裏鷹那天搬完磚回來才知道,一塊隕鐵,最後竟鬧得別人家破人亡。
別人不知內裏詳情,但風裏鷹可是将鍛劍的過程都看在眼裏的。
他一生氣,這天晚上就把劍給偷了。
順便揍了管事一頓。
……
過了兩天,風裏鷹搬着磚,又想起這事兒了,又覺生氣。
又去揍了管事一頓。
……
又過了一天,風裏鷹喝着水,又突然生氣了。
管事後背一涼。
……
如此半個月後,那管事渾身上下就沒有一塊完好的骨頭,就重病卧床了,奄奄一息的時候還在說:“鬼……有鬼……有鬼天天晚上來找我,救命啊!”
以風裏鷹的輕功,原本沒有人發現他的。
但他後來去探望鐵匠的兒子,發現好好的一個小夥子……已經神志不清了。
“……逢人就說‘俺爹沒有偷東西’,飯也不會好好吃,就知道埋頭打鐵,好可憐的啊。”風裏鷹低落地說,“他賣身契都簽了,身上連個路引都沒的。我就算把人偷出來,他也沒的活路。我實在沒法子,就自己出面把他買回來,改個名字讓他跑去青州了。”
也是因為那一次出面,風裏鷹終于暴露了身份。
工坊和衙門事後調查,發現他是江洋大盜淺色歌的同黨,再加上那位管事曾經将“偷劍”事件定了案,便沒有繼續徹查,直接出了針對風裏鷹的通緝令。
故事說完了。
風裏鷹蔫頭巴腦的,還有點沉浸在裏面,半晌來了一句:“都怪我沒考慮仔細,下回直接給銀子算了。”
傅寒洲:“……這不怪你。”
“對哦。”風裏鷹想了想,“我這麽窮,想給銀子也沒有的。”
傅寒洲嘆氣:“衆生皆苦,作惡的畢竟少數。”
接着,他就看到風裏鷹又看着自己,眼神亮晶晶的。
傅寒洲:“?”
“洲洲,我想……”風裏鷹重新高興起來,“我又想去揍那家夥了!你去不去?”
傅寒洲:“……不了,謝謝。”文明人一般不動手。
他更喜歡雇人去揍,像周隐學那樣的。
不過,很快他們得知,那名管事已經死了。
并沒有死在病榻上。
他怕極了天天晚上來揍他的“鬼魂”,要死要活地跟着一支商隊,打算遠走前往東平府。
就在那條道上,整個商隊不翼而飛。
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甚至流傳出了“陰兵借道”的傳言。
——往東平府的商道。
傅寒洲的手輕輕摸到了腰帶上懸着的一柄小木劍。
小木劍只有拇指大小,卻雕琢得很精致。
“我大致明白了,”傅寒洲道,“暫且回書院吧。”
叮,系統很快更新了任務信息。
幾個聊天聊得正暢快的玩家是一臉懵逼,匆忙跟在傅寒洲後頭。
回到書院中,衆人都是眼巴巴地圍了上來。
玩家們非常好奇任務的進展。
而傅寒洲則是輕描淡寫地來了一句:“此事茲事體大,我已經通知了官府。我只是一介平平無奇的教書先生,也不便參與進去,拖累調查……”
說到這裏,玩家們有點失落地問:“啊?就這樣不管了嗎?”
“我們任務還沒做完的吧……”
傅寒洲微微一笑,道:“我會将手頭的線索先交給一位用劍的朋友。假如他有興趣的話……自然會繼續追查下去。”
說完,他拂袖而走,回到了書閣。
書閣前,呆站着的玩家們經歷了一秒的沉思。
然後突然炸鍋:
“一個用劍的朋友!!!用劍的!!!朋友!!!!”
“影中劍終于也要擁有姓名了嗎?”
“啊啊啊啊啊果然是奇遇任務!原來七萬八繞的線索最後來到了這裏,師父在上徒兒來報到了!!!”
當日傍晚,傅寒洲還在書閣裏易容的時候。
他聽到門外傳來了君莫問的嚎叫。
君莫問開啓碎碎念模式:“老傅!傅大哥!傅爺爺!!我也想參加任務!求求了!早知道去一次相親會錯過這麽多東西,俺下次再也不去了!我發誓有生之年再也不會2點鐘之前去睡覺錯過任何奇遇了!我下半輩子一定對您老死心塌地的!就給我這個機會吧!!!”
傅寒洲:“……”
片刻後。
風裏鷹蹲在君莫問身邊,開啓複讀機模式。
君莫問:“洲洲你康康我啊!以後我吃幹脆面最後一捧給你!”
風裏鷹:“俺也一樣!”
君莫問:“吃西瓜中間那一勺也給你!”
風裏鷹:“俺也一樣!”
君莫問:“敲核桃你吃核桃仁兒我吃核桃殼……”
風裏鷹:“俺也一樣!”
君莫問:“靠!你別以為自己是個NPC就很了不起,你再來一句試試?”
風裏鷹露齒一笑,比出了玩家最喜歡用的手勢——
凸
【系統:叮,風裏鷹對你的好感度下降10。】
君莫問:“……嗚哇!!”我太難了真的太難了!°(°ˊД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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