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當傅寒洲走到人群當中的時候。

不知怎麽的, 黑衣人已經像受到了刑訊逼供一般,露出了被玩壞的表情。

莫非……

龜甲縛果然厲害?

傅寒洲若有所思道:“你是魔門的人?”

黑衣人冷笑一聲:“休想從我口中得到任何情報!”

傅寒洲:“我不殺你。”

說完, 他從袖子裏掏出了一個瓷瓶, 然後将瓷瓶裏那只蠱蟲幹癟的屍體倒了出來,放在黑衣人臉上。

近距離看到蠱蟲的模樣,黑衣人的表情瞬間就變了, 額上很快就生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他被捆綁在地很難動彈,人卻細細密密地發起顫來。

傅寒洲居高臨下,用劍鞘撥動俘虜的下巴:“你認得這個。即便你不是雨師門下,想必也經常與他們共事吧?”

随着他的動作,蠱蟲在黑衣人的臉上滑動。

黑衣人出于過度恐懼而緊咬下唇, 弄得嘴邊都是血跡,慘然道:“把它拿走, 拿走!”

“我問, 你答。”傅寒洲淡淡道,“放心,事後我會殺了你。”

黑衣人閉上雙眼,沒有答話。

傅寒洲就問:“你們魔門近日來在此封山, 是為了偷襲圍攻某個目标?”

黑衣人沉默了片刻,牙縫裏擠出來一句:“是。”

傅寒洲又問:“你們計劃用毒, 要不就是用蠱, 雨師夫妻二人是不是也親自到了?”

黑衣人神色更掙紮,但還是說:“是。”

“這蠱蟲……”傅寒洲道,“是什麽來歷?”

黑衣人說話間帶着顯而易見的懼怕:“這是腐心蠱, 最初只有米粒大,中術者一旦心生違抗蠱母的念頭,立時腸穿肚爛、生不如死,就算是死了,也要受蠱母的驅使,魂魄不寧……”

還挺厲害。

傅寒洲問道:“雨師二人不以正面作戰見長,是否還有別人坐鎮。例如将臣?赤魔?”

黑衣人不敢說話。

但傅寒洲說到“赤魔”兩個字時,他的眼睛微微一動。

這可能只是下意識的微表情,但傅寒洲心裏已有了大概。

思索片刻,傅寒洲又問:“如此大費周章,你們想對付的……是不是劍神應龍城?”

黑衣人又不敢說話。

傅寒洲繼續以劍鞘挑高他的下巴。

那蠱蟲的屍體就漸漸下滑,來到他的鼻中隔上,随着他呼吸而翕動。

黑衣人終于壓抑不住自己的恐懼,低聲道:“不……我不知道!拿走!拿走!!”

傅寒洲不為所動,繼續道:“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我們只負責奉命行事!”黑衣人道。

傅寒洲:“奉誰的命?”

黑衣人:“是令主!天心閣的新主人!”

傅寒洲想了想,道:“如何分辨他的命令?是不是有接頭暗號?”

黑衣人道:“是,是……今夜暗號是‘燈下認血痕,可使寸寸折’……你殺了我吧,我真的什麽也不知道。”

接下來,傅寒洲又問了幾個細節問題,确保情報大部分是可信的。

黑衣人一心求死,卻也實在知道的不多。

這一幕,是被旁邊的情報流玩家都記錄了下來的。

他還沒忘記對着鏡頭小聲感慨:“影中劍是真的霸道……”

旁邊湊過來一個君莫問的腦袋,也來了一句:“霸道總裁不解釋的那種!”

這下,玩家們一個個都有點忍不住了:

“我也想試試被他的劍挑起下巴的感覺,啧啧啧……”

“你們是變态吧?”

“對啊,影中劍這麽牛逼,不可能喜歡你們這種娘炮的,真男人就要艹真男人……”

“不是,我現在比較關心這俘虜,他死了我們有沒有經驗拿啊?”

事實證明:有的。

傅寒洲遵守承諾,将蟲屍收回,随後抽出旁邊一把劍,一劍就了結了這名俘虜。

後者死的很快,但還是聽到了一句:“好了,你們過來,把他衣服扒了,扒幹淨。”

“???????”

遂死不瞑目。

“哇不會吧!”

玩家們湊上前來,表情有些是害怕,有些是羞澀,有些則是激動。

然而,就聽傅寒洲道:“将他衣服扒下來換上。一會兒就要進入魔門的勢力範圍,仔細不要露出馬腳。”

衆人于是恍然大悟,紛紛上前。

這期間,兩個在戰鬥中受了重傷的玩家試了試,覺得自己戰鬥力下降太嚴重了。

就有說有笑地互相約定好,把對方殺了……

還好這裏距離蒯下府的野外重生點很近,他們很快就能跑回來,還趕得上任務。

此時,傅寒洲冷酷地站在旁邊抱着劍,假裝看不見這群人的操作。

而像風裏鷹這樣的NPC,由于系統早已植入過的模因污染,故而主觀上就察覺不到玩家們的異樣。

他頂多就覺得玩家們磨磨唧唧的。

“搞快點!扒衣服都不會是怎麽做男人的??”

好半晌後,玩家們終于搞定了。

變成了20個上蹿下跳的黑衣人。

系統很快提示了任務更新的消息,副本“茶肆驚魂”也确定開放了。

傅寒洲道:“這些人喬裝在此,是為了看守路口。他們每三個時辰換一次班,距離下一次還有兩個時辰,我們要抓緊時間。”

有個玩家問道:“大佬,你剛才是不是問了劍神應龍城?你覺得這個陷阱是針對劍神的嗎?”

傅寒洲沉默片刻,緩緩道:“不錯。”

一會兒,玩家們果然竊竊私語起來:

“哦豁,老傅查到的線索,拜托風裏鷹和影中劍來調查……原來是為了劍神?”

“貴圈真亂,貴圈真亂。”

“影中劍大神不但強,而且很堅強啊。”

“啊啊啊啊我現在有點選擇恐懼症,到底是拜劍神為師呢,還是拜影中劍的好?”

“在我年輕的時候,我也憂愁過,到底是上清華還是上北大……”

說笑歸說笑,劇情還是在繼續進展的。

衆人将茶肆潦草地整理了一下,将屍體都拖到雜草叢裏藏起來。

接着就沿着山道,向小香山上走去。

行走間,有玩家頻頻地瞅着影中劍,欲言又止的樣子,明顯是不敢搭讪。

風裏鷹看見了這一幕,就擋在了玩家和傅寒洲中間,阻擋了玩家的視線。

傅寒洲:“……”

不過玩家也不挑,對風裏鷹好歹熟悉一些,就逮着他問:“大佬,你們剛才在茶肆是怎麽看出來有埋伏的?”

風裏鷹一看能在傅寒洲面前賣弄,就很自得地說:“你們一看就是沒什麽行走江湖的經驗。這茶肆開的這麽偏遠,明顯賺不到錢,餓都餓死咯!小二還這麽悠閑在那裏看風景,肚子都沒有叽咕亂叫的……”

一會兒,他就又轉到了傅寒洲面前:“對不對呀?”

傅寒洲:“……”你這是窮出了經驗麽。

好歹是堂堂的先天高手……聽上去怎麽這麽心酸。

借着風裏鷹的搭讪,玩家鼓起勇氣問傅寒洲:“影……影大佬,你也是這麽覺得的?”

傅寒洲就很言簡意赅地回複道:“茶客靴上無塵,小二袖口無油。”

玩家恍然大悟,趕緊吹彩虹屁:“大佬厲害,大佬牛逼,大佬見微知著!”

風裏鷹鄙夷道:“你不行,你的馬屁沒有君莫問拍的自然。”

君莫問:“?”突然被cue,但并不覺得高興:(

一行人談笑風生間,很快來到了一處路障前。

很快他們看到一隊魔門的人馬,因為布置更深的關系,顯然已經肆無忌憚。

這批人行色匆匆,似乎正在往山林深處趕路。

傅寒洲幾人現在都是黑衣蒙面的标準魔門裝備,剛走近兩步,就聽那邊喝道:“燈下認血痕?”

“可使寸寸折。”傅寒洲回道。

對方顯然放松了一些,道:“是哪裏的弟兄換班吧?”

傅寒洲不知對方黑話,不敢貿然回答,反過來問道:“你們在趕往哪裏?”

對方道:“令主急召,點子在毂中,急需馳援!”

傅寒洲眸光一閃,道:“那就不多廢話了,先走再說。”

此時雙方走近了一些,一齊向着指定方向趕路。

而對方領頭的掃過傅寒洲身後的隊伍,突然有些困惑道:“你這些兄弟哪邊門下,這輕功也忒差了點?”

這群20級出頭的玩家們頓時大急,個個都在絞盡腦汁地想借口。

萬萬沒想到,傅寒洲就沒想借口。

時間太緊,他當時一言不發就抽出劍,一劍将這領頭的穿胸而過,後者頓時死透了。

這支隊伍立刻明白過來,反手與玩家打成了一團。

與先前茶肆的埋伏者相比,這批人馬的武功顯然更高一籌,平均在35級左右。

對于玩家來說就比較吃力了,還好他們人數更多,而且有組織有紀律——

“坦克在前面抗傷害啊!頂住別後退!”

“我俏麗嗎!先砍死那個殘血的啊!”

“我快重傷了,來個人頂一下,馬上回……”

這就是平時多下副本的好處了。

同樣是作戰,玩家就相當于憑空多出了幾百上千次的實戰經驗。

磨合下來之後,就漸漸配合默契,成為了比較可靠的作戰小組。

起碼越個10級來進行挑戰還是可以的。

——畢竟副本怪物要比玩家等級高,這都是常識嘛!

雖然最後将敵人全殲,不過還是沒能阻擋對方放出求援的信號彈。

萬幸的是,這次剛巧和不遠處的信號重合了。

那個方向,正是剛才敵人所說“令主急召”的方向。

看來那裏也進行了激烈的戰鬥!

幾人也沒有多話,都知道重要劇情就在眼前,立刻埋頭趕路起來。

剛跑沒多久,就行至密林深處,就聽見了刀兵交擊的聲音。

接着他們遠遠地看到,魔門人士正在圍攻一名白衣人。

那白衣人身形飄然,顯然輕功極佳,但輾轉之間卻偶爾有些停滞,似乎是受了不輕的傷。

樹林之中遍是血跡,斑駁陸離,仿佛鋪了一地鮮紅的楓葉。

這群魔門中人圍而不殺,顯然很有顧忌,卻是讓外圍的人馬先射暗器。

暗器密集如雨,有些還帶幽綠色澤,顯見抹了劇毒。

那白衣人在方寸之間輾轉騰挪,宛如檻花籠鶴,要在重重殺機之中找到一線微弱的生機,望之令人心驚膽戰。

“啧,果然好卑鄙……”風裏鷹低聲道。

一行人暫時沒被發現,就躲在不遠處觀戰。

玩家們都望向影中劍,想等他開口拟定策略,也等着系統提示的到來。

而傅寒洲眉頭微皺,一手已經按在了劍柄上。

突然,只聽魔門這邊有人吹響了哨聲。

圍攻者頓時結成了一個大陣,步步向着白衣人緊逼過去。

後者剛剛打落一批箭雨,回過頭不得不陷入陣中苦戰。

此時此刻,突見寒光一閃。

竟是從滿地枯葉中飛出一道人影,從背後偷襲白衣人!

唰。

電光石火間,只見兩道光華驟然亮起。

那偷襲的一刀剛剛行進到半空,就被突如其來的一把短刀打斷。

風裏鷹竟是後發先至,身法如鬼魅一般切入戰場,堪堪來得及投出手中短刀,将那偷襲者的手腕直接釘入身後一棵老槐樹上。

而第二道光,則來自傅寒洲。

他身法雖然慢了一步,但拔劍卻快得無與倫比,宛如從天而降的雪白匹練,倏然就沒入了魔門那名指揮者的心口。

就和被傅寒洲殺死的所有人一樣,他也滿臉都寫着不可置信的表情。

在他的身上還穿着鐵索穿成的胸甲,心口還有一枚護心鏡,但這一切在這柄劍的面前,都輕若無誤。

有的劍,吹毛斷發;有的人,勢不可擋。

場上局勢驟變。

衆多黑衣人還在與那名白衣人進行纏鬥,此時他們都無暇顧及外圍局勢。

傅寒洲一劍誅殺了指揮者之後,立刻與其護衛陷入纏鬥。

劍出如龍,果然勢不可擋。

這劍法正如流星之隕落,是人力根本無法阻擋的規律,一劍既出,就必然要沿着天地演化的痕跡而劃分鴻蒙。

用劍的人仿佛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他所求的唯有極致的攻伐,然後極致地戰死!

沒有人見過這種劍法。

周遭敵人都是心神巨震,甚至敬畏地退開,形成了包圍圈。

圍而不攻,正是人數衆多時對付高手的好方法。

傅寒洲争取到了片刻時間,心中也知道不可久戰。

魔門人手衆多,而且還有源源不斷的援兵正在接近。

眼見風裏鷹正在清理那些使暗器的人,傅寒洲果斷道:“先走,讓其他人斷後!”

傅寒洲、風裏鷹和白衣人且戰且退,默契地選好了突圍的路線。

叮,系統提示音适時地響起。

而玩家們這時候終于很懂地提起刀沖了過來:

“殺呀!兄弟們斷後的時候到了!”

“來了來了,送死我們來!放開那個影中劍!”

“有什麽沖着我們來吧!”

将玩家留下斷後,另三人艱難獲得脫身,暫時藏匿于一個天然洞府中。

此時一看這白衣人,外形狼狽不堪,發髻被斬斷一半,渾身遍體鱗傷……

卻是還劍山莊的石管事。

石管事跌坐在地,右手微微發顫,正是脫力的标志。

他喘息道:“多謝幾位壯士舍命相救!只是那些斷後的兄弟……”

傅寒洲:“不用管他們,死不了。”

石管事淚目道:“怎麽可能不死呢?壯士就不用安慰我了,唉!”

傅寒洲嘴角一抽,沒繼續解釋,而是取出自己随身攜帶的那枚小劍挂飾,道:“石管事還記得我?”

石管事凝目一看,恍然道:“是傅先生!原來先生竟有如此劍法,難怪!難怪……”

他又劇烈咳嗽起來,嘴角溢出血跡。

傅寒洲取出自己的水囊,讓他略作休息,同時檢查了一下他身上的傷口。

風裏鷹看過,對傅寒洲微微搖頭。

以他的經驗來判斷,此人只剩一口氣還吊着,憑借深厚內力維持着自己的身體機能。

一旦松懈下來,或者是內力耗盡,恐怕石管事已經回天乏術。

片刻後,傅寒洲問:“你作這樣的打扮,是為了引開敵人吧?你們莊主在哪裏?”

石管事面露痛苦之色,說:“莊主遭這些鼠輩暗算,中了蠱毒,還要分心保護我們……我是獨自出來,我這條老命不值錢,能殺幾個就算得幾個。”

傅寒洲道:“不急,你将事情從頭到尾跟我們說來。你們為何會走這條商道?莊主如何遭到暗算?現在那邊情況如何?”

石管事略微定神,便說起了事情始末。

幾日前,還劍山莊的車隊自東平府歸來,原本走的是官道。

路上沒多久時,見到一邊跑出來個蓬頭散發的人,身着蒯下書院的制服,叫嚷着救命。

車隊停下後,那人卻以傅寒洲的名義向他們求救,說是遇到了山匪。

還劍山莊的車隊在莊主的命令下停了,随後派出一隊人馬前去探查究竟。

這隊人遲遲不歸,最後才逃回來一個向莊主求援。

劍神于是帶着三兩個護衛以及石管事,踏入了這條山道。

“我始終沒有明白,隊中都是家生子,對山莊忠心耿耿,不可能再這麽短的時間裏背叛啊!”石管事痛心疾首道,“就是因為信任,才會令莊主踏入了陷阱!”

傅寒洲摩挲着手中的小劍,若有所思道:“我現在有兩個猜測。一是蠱毒,不過不太可能在短期內造成這麽大變化;二是……”

玩家。

從論壇上看來,還劍山莊內也出生了幾名幸運玩家。

而以NPC的目光,還看不出這些家生子和家生子之間的不同。

石管事繼續說道,劍神進入商道之後,立刻察覺不對。

周遭鳥獸無聲,就連蟬鳴都不見,必是有人埋伏。

但此時他們已踩入山林,卻是無論如何也找不到來時的道路,仿佛被困在了一個甕中,四面八方皆是屏障。

劍神輕功絕頂,站在樹海之上觀望片刻,道:“此八門困龍陣,須先找到沖傷兇門。”

陣法極為兇險,敵人也不可能不布防。

在傷門之前壓陣的,竟是魔門十九位先天高手,并一位初到宗師之境的奇門高手。

山崖兩邊,甚至有早已布置好的滾石、檑木,在震天撼地的響聲中截斷了所有人的退路。

這個陣法真如困龍一般,将所有人都困在一個狹窄的場地裏厮殺。

這些人圍攻之下,劍神一時間無法脫身,卻讓石執事等人都受了不輕的傷。

正當危難之際,應龍城手持天問,一劍開山!

“莊主那一劍,先斬死了眼前三個先天高手,又斬喽啰無數,最後劍芒去勢不減,轟然劈開滾石,活生生開出了一條活路來。”石執事道,“劍氣深達石崖中三尺,鮮血卻直上雲霄。魔門那些人大駭,任憑施令人怎麽舞旗,也沒人敢上來直撄天問的鋒芒。”

正是“劍氣縱橫三萬裏,一劍光寒十九州”。

劍神就這樣帶着幾人,直接從傷門大搖大擺地離開。

雖然解決了一時的危機,但魔門那名幕後的指揮官——天心閣的令主卻極為狡詐,立刻又調整了自己的方針。

八門困龍陣再度變化,竟在陣眼處還有一個小八門,由令主和雨師妾親自坐鎮,确保無虞。

陣法本身極為廣闊,涵蓋半個小香山,動用魔門人力無數,高手如雲。

要走出這條山道,本身也需要至少兩天。

這天傍晚時,幾個傷員包紮傷口。

幾人不敢生火引來敵人,便選擇從溪水中取魚,切生魚片直接入口。

萬萬沒想到,其中一條魚的身上帶有蠱毒。

此蠱極為陰險,潛伏一夜之後,突然在激戰中爆發,使人瞬間心智被蒙蔽,進行不分敵我的攻擊。

應龍城身上最重的傷,也是從背後唯一中的一劍,便是來源于此。

聽到這裏,風裏鷹已經脫口而出:“腐心蠱?”

傅寒洲道:“看來這個令主,真是老謀深算。他可能早已料到你們不敢生火,也不敢驚擾鳥雀高飛,于是不惜在溪水中布置珍貴的蠱蟲,等待有那麽一條魚剛好能符合條件……”

石執事含恨道:“沒錯,他就是這麽算的!莊主受傷之後,便不能一力破陣,讓這群鼠輩能以逸待勞,先用人海戰術……”

傅寒洲道:“那接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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