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傅寒洲認識到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向應龍城進行解釋。

他首先組織了一下措辭,說:“你還記得那天我和你說過的, 關于另一個世界存在的事情嗎?”

應龍城挑眉道:“關于‘莊周夢蝶’之事, 我原以為你只是有感而發。”

傅寒洲說:“其實不是的。這個世上真的有一種病,能讓人長眠不醒,但又不是死了, 只是靈魂好像在另一個世界裏生活一樣。我這次也是一樣,在你們看來是昏迷過去了,其實我只是在另一個地方醒來了。”

應龍城聽完後,垂目沉思了片刻。

傅寒洲不知道他會作何反應,從旁又補充說明道:“我知道這聽起來很難理解, 不過那個感覺可能和你當日在七星塔上的感悟很相似,你有沒有感到一種不真實感?”

“世事玄奇, 我從不近那些怪力亂神之事。”應龍城道。

不過, 他說完又看着傅寒洲,說:“你這次經歷聽起來頗為玄妙,尚不能确定是确有其事,還是因為中毒引起的幻覺——”

傅寒洲無奈道:“你可真是個思想堅定的唯物主義論者, 十有八九是學理科出身的吧。但這個事兒其實真的很科學……”

應龍城:“?”

傅寒洲嘆了口氣道:“沒事,誇你呢。”

傅寒洲轉開話題, 問道:“你不信我?”

“我自然信你。”應龍城道, “但要先确保你康健無虞,而不是突然在我眼前昏迷,醒來後又拒絕服藥。天山雪蓮心僅剩這一顆, 你還在意氣用事,真以為我不會生氣麽?”

傅寒洲怔了一下,突然明白了。

傅寒洲幾乎忘記了,應龍城并不知道他不會死……

在他昏迷的這一天時間裏,有人曾經為他擔憂、恐懼、焦急而又無可奈何,在這樣的痛苦中維持着冷靜自持,一步步尋找救他醒來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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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步江湖多年,應龍城只是習慣了緘默和忍耐疼痛,但不代表他沒有感受。

傅寒洲親手将他拉下神壇,變回了一個凡人,但卻沒有悉心地照顧屬于凡人的傷痛——因為,傅寒洲也是孤獨地走來的。

可是現在,他們都有了不再緘默的理由。

“抱歉……”

傅寒洲起身過來,抱住了應龍城,溫和地說道:“這次真的是意外,我保證下次不會再有了。我并不是毒發昏迷,雪蓮心自然沒有用。剛才,我一心只想着這東西可以讓人百毒不侵,想起你先前被忘憂蠱所困的那段日子,就自作主張了起來。”

應龍城深深嘆了口氣,在傅寒洲耳邊低聲道:“毒與蠱都是外物,即便是肝腸寸斷、化為枯骨,我又何曾懼怕過?傅寒洲,你要想明白,我的弱點并不是那些東西,而是你。”

傅寒洲心中非常柔軟,說:“我知道了,我得好好保護你的弱點。我也是用劍的好手,絕不會輕易受傷。”

“既然不會輕易受傷,就更不該輕易昏迷。”應龍城突然又道,“在探究明白此事之前,你仍然不算康複,就在這裏養傷幾天,不準再随意出去走動。”

“……”

傅寒洲試探性地讨價還價道:“我總能在王城裏逛一逛吧?”

應龍城不容置疑地說:“以我耳力,可聽清整個王宮,但你不可離宮半步,否則我無法确保你絕對安全。此外,你已昏迷了一天,先去吃點清淡之物。傍晚時,我會在雍門宮等你,屆時你運功三個大周天,我會在旁護法,逼出你體內殘餘毒素。”

對此,傅寒洲倒是沒有意見,他身上挂着“七殇殘毒”的debuff也有好幾天了,雖然影響不大,但總該解決掉。

他看了看板着臉的劍神,笑着親了親他唇角,調戲他說:“行吧,寶貝兒,你兇起來也好看。”

應龍城抿着嘴看他,繼續淡淡地說:“位置不正,該罰。”

……

又過了小半盞茶的功夫,傅寒洲終于從雍門宮裏走了出來,餓得肚子幾乎要咕咕叫。

他心裏倒還想着和應龍城約的時間,就問口口:“我上機時間夠嗎?”

口口知道,他說的是網卡開機的時間,就道:“不夠啦主人,口口去給你續費三小時吧。”

傅寒洲點頭:“嗯,夠了,稍微晚點回家。”

口口道:“對呀,主人和口口約好的!一定要及時回家檢查設備的修複呀,口口還得快點運轉起來,給主人做晚飯的!”

傅寒洲道:“放心,記着的。”

口口:“(*^__^*)已設定晚上19:00整的回家鬧鈴~”

主仆倆一邊說話,傅寒洲一邊已走到門口。

門前那個坐着的女禦醫聽見動靜,慌忙一躍而起,道:“傅大俠你來啦,你能這麽快清醒過來真是太好了……那個,咳,劍神大人是在裏面……休息嗎?”

“?”

傅寒洲總覺得,她好像不像一開始那麽怕自己和應龍城了。

或者說,怕還是怕的,但卻夾雜了一種微妙的興奮感。

傅寒洲說:“問那麽多幹什麽。外苑有什麽吃的?先帶我過去充充饑。”

女禦醫忙道:“都吩咐過了,都有的,就在偏殿的小竈裏熱着。我這就命人帶上來……您還有什麽吩咐嗎?”

傅寒洲想了一下,問:“風裏鷹呢?我聽說他不是跟着你一起去的禦醫局,怎麽就你獨自一個回來的?”

女禦醫“啊”地叫了一聲,好像這才想起這茬,說:“對呀,我忘記說了,風大俠好像被一位女俠給抓走了……”

傅寒洲:“嗯?”

原來,不久之前,風裏鷹确實是抓着女禦醫,很快找到了需要的東西,啓程回去時,在宮殿的屋頂上飛躍。

但是就在雍門宮前面,他偶遇了風煙盡……她也在屋頂上飛躍。

母子二人對視了一眼之後,風裏鷹突然心生不祥預感,一把放下女禦醫就說:“完了我完了……你先走,一定要把東西帶給洲洲啊!”

話音剛落,風煙盡已經如鬼魅一般地出現,聲音也陰森森地傳來:

“臭小子!!你怎麽會跑皇宮裏面來!我還正準備興師問罪呢——老娘好不容易找到傅寒洲、圈養北宸,你特麽怎麽做到一眨眼就把兩個人都給弄丢了的?!”

再然後的事情,女禦醫就不知道了。

因為風裏鷹和風煙盡這兩人的輕功實在是太快,宛如兩股青煙一般就從她跟前消失了。

但總之,風裏鷹确實還沒回來。

傅寒洲聽到這裏,扶額道:“我知道了。”

他也許知道風裏鷹是怎麽了……

回想起那時在雪地裏第一次見到風煙盡的模樣,她正用鐵鏈拴着風裏鷹。

這位伯母教訓自己兒子的方法,可能就是這麽簡單直白。

傅寒洲就也不擔心風裏鷹了,一邊搖頭失笑,一邊走進了偏殿。

這邊熱了整整一席飯菜,都是适宜病人入口的,幾乎算是皇帝級別的待遇了。

這要是放在玩家面前,恐怕他們光看着“稀世級菜品”的光芒就要口水流滿地……

傅寒洲也對西域菜品饒有興趣,挨個地嘗了過來。

正在吃飯途中,忽然外頭有一宮女進來禀報。

傅寒洲并不認識人,但只聽她跪倒在地,很是哀切地說:“傅大俠,求求您去看看郡王殿下吧,他想不開要自裁呀……”

一提起“郡王”兩個字,傅寒洲就想起雪夜中的北宸,但繼而又想起圍攻金剛宗要人的軍隊,還有應、北兩人悄無聲息的城門決戰……

一時間他又是想發怒、又是想嘆氣。

好一會兒,傅寒洲才道:“他又想幹什麽?”

話語間充滿了對北宸的不信任。

卻聽那名宮女帶着哭腔道:“殿下說傅大俠因為殘毒昏迷過去了,還是因為他沒能一口氣救活你,他想再送你一次先天異血……可是,他身子這麽虛弱,到現在還沒緩過來,只怕自己都要撐不住了呀!”

傅寒洲輕輕吸氣。

腦海中浮現的,卻是大雪之中,北宸自行折刃、以滾燙熱血救活自己的場景。

像北宸這種人,做出再狠的事情來都不奇怪。

但他以命換命的做法,終歸是讓傅寒洲覺得對他有所虧欠了。

想到這裏,傅寒洲又往嘴裏塞了一口菜,惡狠狠地嚼着,咬牙切齒道:“帶我去看!”

宮女吓了一跳,聽語氣還以為他要說“管他去死”,但仔細一聽,卻喜出望外,連忙道:“大俠果真有情有義,知恩圖報。奴婢這就帶路……”

“住口吧。”傅寒洲頭疼道,“你家郡王只要還有一口氣在,一天到晚都在給我找麻煩,唉……”

傅寒洲跟着那宮女向外走,還不忘找人給應龍城捎個信:就說自己稍晚一點到,如果他不放心,可以直接去北宸那裏找自己。

同時,他扭頭就吩咐口口:“口兒啊,我又多了個事兒。”

口口:“╭(╯^╰)╮知道了,大豬蹄子,口口這就再去加三個小時——已設定晚上22:00整的回家鬧鈴……”

傅寒洲:“嗯嗯。”

大月氏宮中廷禁森嚴,傅寒洲倒也不擔心安全問題,真鬧出大動靜了,他背後橫豎還有個劍神在。

此外,他手持一枚玉牌,倒是暢行無阻,省卻了很多麻煩。

來到了內廷較偏遠的一處宮中,便是北宸的臨時住所,裏頭竟燈火通明,衆多侍衛、宮女的人影整齊地肅立着。

傅寒洲一行人被攔在宮門外,為首的是一名女官,帶着歉意道:“還請諸位稍等。陛下正在裏面與郡王殿下說話。”

“王太後在裏面?”傅寒洲還沒見過這位傳奇王太後,不由略有些好奇。

看樣子,王太後與北宸的關系果然還不錯。

這女官是見過傅寒洲的,知道王太後對他另眼相待。

她心中權衡了一番,就出聲問傅寒洲:“先生竟然這麽快就醒了,真是一件大喜事,是否要奴婢們為您遞個消息,讓陛下知道?”

但她問的不太是時候,傅寒洲的注意力剛巧被轉走了。

傅寒洲注意到,就在偏殿前的朱紅門廊下,站着兩個熟悉的身影,看模樣仿佛是在等候裏面王太後的召見。

風裏鷹一臉小媳婦的委屈樣,低着頭;

風煙盡則滿腹牢騷,臉上寫滿了“等會兒有空了就找你算賬”的字樣。

并且,兩人手上果然戴了一副鐵鐐铐,牢牢拷在一起——這回甚至比之前那次還更緊了。

傅寒洲見了,也有些忍俊不禁。

也許是注意到了傅寒洲的視線,那邊的兩人很快也發現了晚來了一步的傅寒洲。

只見母子倆的表情很是生動:

風裏鷹第一時間從委屈變成了驚訝,然後是驚喜地看着他,恨不能搖搖尾巴:“洲洲你終于醒啦!身體好了嗎?你是來救我的嗎?”

風煙盡開始也是驚喜的,但很快似乎聯想到了什麽,臉色驀地一白。

傅寒洲主動走了過去,笑道:“風……伯母好。上次還未來得及謝你救命之恩,因為有要緊事就不得不先走了,還望你不要怪罪。”

“不怪,不怪……”

風煙盡卻好似有些魂不守舍的模樣,緊張地抓住傅寒洲的手臂,問道:“你見過王太後了?”

傅寒洲道:“沒有。這是怎麽了?”

風煙盡喃喃道:“還沒見到,還好,還好……我得先去和阿月解釋一下。”

傅寒洲察覺風煙盡神色不對,風裏鷹更是已經很疑惑地直接問道:“娘,你咋了?”

“沒什麽!只是有件很重要的事,我得單獨跟王太後彙報!”

風煙盡說着,突然取出鑰匙,将自己手上的枷鎖解開,繞開來纏在旁邊立柱上。

接着,她低着頭似乎不敢看傅寒州的模樣,直接将鑰匙塞到他手裏,就匆忙道:“我兒子你先看着,想怎麽就怎麽。我進去求見太後了。”

兩人還未來得及說話,以風煙盡的輕功,已經是一溜煙地跑進了門內,連侍衛都來不及阻攔。

看她情狀,頗像是落荒而逃。

風裏鷹:“……”

傅寒洲:“?”

現在他們面面相觑,都有些摸不着頭腦。

風裏鷹人高馬大,一手卻被拷在了地上,只好蹲在那裏,像一只郁悶的貓頭鷹,縮着脖子看着傅寒洲,弱弱地道:“洲洲,手酸……”

傅寒洲險些笑出聲來,拿起風煙盡留下的鑰匙,将風裏鷹給解開了。

風裏鷹活動一番手腕,重新站起來扭了扭脖子,恢複了精神奕奕的大鳥模樣,道:“洲洲你好厲害啊。我娘原本快氣死了,結果一見你就變慫了,這又是怎麽回事?”

“我也不知道。”傅寒洲搖了搖頭,“不過,你确實讓你娘擔心了。下次還得好好跟她解釋清楚才行。”

風裏鷹點點頭,又說:“放心吧,闖禍和求饒我最會了!”

傅寒洲:“……”

一會兒,不知道風煙盡進去門裏後發生了什麽。

外面站着的兩人也沒有事做,順便說了會兒話。

風裏鷹問傅寒洲來着:“洲洲你為什麽突然昏迷來着?可把我們吓了一跳。”

傅寒洲已經解釋過一遍了,這時就快速回答道:“我沒有中毒,身體也好的很。昏迷是因為做了一個怪夢……回頭我會跟你解釋的。”

不過說到這裏,傅寒洲看了一眼風裏鷹——他升了一級耶。

看來旅途中的練功還是有點作用的,別人家的孩子應龍城果然也能起到示範作用。

傅寒洲笑道:“今天有好好練功嗎?”

風裏鷹仿佛一個被問到寒假作業的大男孩,立刻眼神飄忽不定了起來,聲音也變小了:“我回去就練……”

傅寒洲點了點頭,說:“習武這件事不可以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晚上我去檢查你練得怎麽樣了,順便和你說說關于那個怪夢。”——然後更好地督促你趕緊破碎虛空。

風裏鷹于是像被布置了回家作業,立刻充滿了壓力,悶悶地“哦”了一聲。

但轉瞬,想到晚上能和傅寒洲好好玩,還有夜宵吃……他很快又眉開眼笑,說:“皇宮裏好吃的可多啦,洲洲,習武也要注意多補充營養!”

傅寒洲好笑道:“嗯。”

他倆說完話,口口有氣無力的聲音才響起來:“主人,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麽……”

傅寒洲:“……”

他想起這事了,只好又回來哄口口道:“沒事,口兒,我頂多再加班三個小時。風裏鷹比較好騙,不是,比較好哄,我很快就下線回家了。”

口口幽怨無比地說:“嗚嗚嗚,口口已經将回家鬧鐘推遲到半夜1點了!主人不可以在外面玩得太晚,要注意保持健康的作息時間哦。”

傅寒洲笑道:“你看,外面再怎麽玩,最後我還不是要跟你回家?”

口口立刻轉怨為嗔了,甚至小聲唱道:“愛上一個晚回家的人~口口又能怎麽辦~”

傅寒洲正在和風裏鷹在外面說話的功夫。

裏面實際也有一番對話。

半個時辰前,王太後駕臨宮中,來看望據說“病了”的棠邑郡王。

這次她衣着卻是很輕便,一身深色的長裙配着坎肩,乍一看仿佛是尋常婦人在後院中小憩那樣。

進了屋內,她首先就看到一個懶洋洋的北宸正斜靠在美人椅上吃葡萄。

見到太後駕臨,北宸也依然故我,繼續撥了個葡萄,道:“你來啦,可見過傅寒洲了麽?”

太後屏退身後一應侍從,自己找了個凳子坐下,笑吟吟道:“見了,雖說他還未清醒過來。我總覺得那孩子我在哪裏見過,卻又想不起來。你曾經對我提起過他,是因為有所發現麽?”

北宸道:“唔,他是先天劍骨……”

他說着,看了一眼太後的臉色,卻見後者依然有些莫名。

太後道:“先天劍骨,又如何了?”

北宸略直起身子,看着她想了想,卻嘆了口氣道:“我也只是有所猜測罷了。這件事牽連甚廣,關乎到你二十年前在大周王朝的經歷,要是你和傅寒洲的關系讓有心人知道了,只怕又要引起一場腥風血雨……你倒也是,直接忘了個幹淨,也不必橫生憂愁了。”

太後微微一笑,道:“不記得,就是不記得了,不是什麽要緊事,否則我也不會選擇忘憂蠱。今日我一見影中劍就覺得親切,大概便是有緣,那就只管對他好就是了。”

北宸若有所思,躺回到美人椅上,又問:“極樂宮已經覆滅,你最近血藥可還充足?”

太後道:“收編了一個豔使,如今養在禦醫局裏,只管為我做血藥。這藥倒也容易,僅僅些微代價,便可以忘記執念,實在劃算的很。”

“陛下治國久了,做什麽都要考慮一番代價和權益……”北宸眯了眯眼睛,“若世間事都能以這般理性輕松解決,倒也好了。”

王太後聽了他的話有些訝然,但片刻後想明白了,就有些好笑地說:“你呀,竟有一日也會為情所困。”

一會兒,太後也拈了顆葡萄來吃着,順便問北宸:“你手腕怎麽又包紮起來了?不是前幾日就好了麽?”

“噓。”北宸摸了摸手上繃帶,“這是給鳳凰兒看的。”

太後登時明白了,并發出無情嘲笑:“哈哈哈哈,苦肉計?”

北宸不置可否,挑眉道:“計謀不在深淺,有效就行。先前是我想岔了,根本不該先急着解決劍神——”

太後:“哦?”

北宸:“聰明人就該先搞定傅寒洲。我這鳳凰兒吃軟不吃硬,須得先示之以弱,令他心生同情,然後以近水樓臺之利,再行徐徐圖之。”

太後笑得很是開心,說:“小七啊,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

太後還在笑着呢,一會兒,一名女官從簾子後走來,規規矩矩地行了禮。

有外人在場,北宸便不說話。

太後擡手示意女官只管說。

女官也是習慣了郡王在場,就禀報道:“陛下,風娘子到了。”

“風煙盡已經回來了麽?”太後挑眉道,“這回又偷了什麽來?”

女官道:“風娘子只說有急事想要面聖。”

太後想了想,起身對北宸道:“看來你這裏也就是裝病而已,我先去看看風煙盡那兒有什麽急事了。”

北宸似笑非笑,似乎已經是明白了什麽,說:“對她來說,還真是一件大急事。你到時候聽了,可別一怒之下将她砍了頭。”

太後笑道:“風姑娘行事雖然随心所欲了些,也不失為真性情,我何曾真的生過她氣了?”

北宸笑而不語。

太後便淨了淨手,由女官将衣冠略作整理,便恢複了不怒自威的氣度,向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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