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八卦之心

“呵呵，你說呢？”蘇半夏假笑。

周易：“……”

不懂“呵呵”的意思腫麽辦？到底是讓他睡床呢還是不讓他睡床？周易費解。不過他想，今天剛出了這種事，他還是安分一點好了。

洗漱完之後，直接拿了被褥在地上打了地鋪。

蘇半夏一見，眉頭一挑，這貨還真睡地上啊！這可是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要是夏天她還是很歡迎的，但這大冬天的好像不太好。

遂道：“在地上打地鋪，也不怕明天着了涼，還不快上來。”

這幾天她生理期，有人端茶倒水做飯，日子過得舒服，要是這小書生明天生病了，就照顧不了自己了。

為了自己的福利着想，還是讓他睡床比較好。

反正都已經一起睡了這麽久了，突然要分開睡，蘇半夏還有點不習慣。

周易一聽，喜上眉梢，立馬收拾好被褥鋪回床上。

兩人除了前面兩個晚上是睡一個被窩的，後面都是一人一床被子。他的是舊被子，她的是新被子。“哎，要是家裏沒我的話，你是不是會娶那個李小月啊？”每個女人都愛八卦，蘇半夏也不例外。

“這個，已經發生過的事情，沒什麽好假設的，也沒有必要。”周易不喜歡未來媳婦問他這個問題，好像他要是娶李小月也跟她無什麽關系似的。

“我就是問問啊，如果呢？”沒聽到周易的八卦，蘇半夏不死心。

“非要我回答？”周易有些郁悶。

“這是當然，不然我不就是白問了嗎？”

“應該不會，我覺得李嬸好像不太喜歡我。”李嬸一家租了他家的地種，每年都按時給他糧食，從來就沒有拖欠過。但接觸時間久了之後，他久發現李嬸好像不是很喜歡他。

蘇半夏奇怪，“李嬸為什麽不喜歡你？”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為我太窮了吧。”周易也不是很清楚。他平時不怎麽出門，都是有事的時候才去他們家。

“哦~這樣啊。真是可惜，那李小月倒是挺喜歡你的，一副非君不嫁的樣子。啧啧，真可憐，居然要被父母嫁給傻子。”這李小月倒是夠倒黴的。

周易無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兩家已經聽說已經交換更貼，李小月不想嫁怕是難了。”

“不過他們怎麽把閨女嫁給傻子？難道真的是傻子？要是心疼閨女的父母也不會把閨女嫁到那樣的人家吧。這可很真是一對好父母。”蘇半夏嗤笑。

“具體怎麽回事兒我也不知道，不過我聽說黃家給李嬸家的聘金有六十六兩六，村裏一般人的的聘金都是六兩六。”周易也是前兩天出門的時候聽別人說的。

“這麽說來是為了聘禮錢了，給的是別人的十倍，地都能買十多畝了，确實動人心。”蘇半夏覺得自己抓住了事情的重點。

“嗯，應該是因為這個。”

“那黃家的真的是個傻子？”蘇半夏好奇。

“是啊，小時候發高燒燒壞了腦子，只有常人七八歲的智商。”黃家算是地主，家裏卻只有一個兒子，兒子又成了那樣，求娶兒媳婦自然要下重金。不然誰家姑娘肯嫁。

“哦，原來如此。”蘇半夏沒了興趣，便不再問這件事情。

只要他們礙不到她的生活，蘇半夏是不會理會這些人的。

當然，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過了幾天，李家村便傳出了黃家村傻子黃磊與李家村李小月定親的消息。村裏人對此議論紛紛，都說這李大柱夫妻兩個為了錢賣女兒，一邊鄙視着，一邊還羨慕着李大柱夫妻兩個能把女兒賣個好價錢。

光聘禮錢就有六十六兩六呢，都十好幾畝的上好水田了！更別說還有其他金銀首飾了！賣了這一個女兒，就相當于給剩下五個兒子分別攢下了三四畝的家産。

這價格也夠貴的！

有那好事者與知情人士便道，那李家最小的兒子聰明伶俐，據說是個讀書的料，才十三四歲的年紀就已經過了縣試跟府試，已經是童生。

若再往上走，中了秀才或者舉人進士，那李大柱家就可改換門庭，不再是泥腿子，以後就是某某老爺啦！

這事兒若是擺誰家誰不心動？這讀書筆墨紙硯，哪個不是死貴的東西，以後還要進京趕考，那還不趁着現在趕緊攢點錢，以後好花費。

世人重男輕女，一個女兒換一家子的前程，實實在在算起來其實也不虧。

全村人這才嘩然！

只有某些年輕的媳婦心裏不屑:一個大男人的前程還要一個女人去換，真是不害臊！

至于已經為人母的媳婦:要是這事發生在我家，說不得也這麽做。這可是鯉魚躍龍門的機會，除非想一輩子在地裏刨食，沒人挨得住這種誘惑。

再說了，這黃家是個地主家，只要嫁進去就是吃喝不愁，不用幹活……

且說李家村衆人各種鄙視羨慕嫉妒恨，李大柱家裏李小月卻是不住的鬧騰，現在已經開始絕食抗議了。小月她娘心裏憂心：“孩子她爹，你也去勸勸吧，這人不吃飯，哪兒受得了。”

“我哪裏沒有勸，這孩子死犟，怎麽說都沒用。”小月爹也是無奈。

就是再怎麽不疼閨女，誰願意把閨女嫁給傻子的，但是為了一家子的前程，只能犧牲這閨女了。好在對方家裏殷實，過去就是享福的，小月爹娘才狠狠心答應了。

“嘎吱”小月娘端着一碗瘦肉粥進了小月房間。見小月躺在床上聽見聲音只是眼珠子轉了轉，壓根就沒有起來的意思。

“小月啊，起來吃點東西吧，這樣下去身子都要熬壞了，娘心疼啊！娘不是要害你，黃家是黃家村有名的富戶，家裏有百畝的田産，你嫁過去之後穿金戴銀、吃喝不愁。

人家黃家的人說了，你只要好好照顧好黃磊就夠了，其他什麽都不用管。他們不會磋磨你，只會把你當親女兒養……”小月娘苦口婆心，訴說黃家種種好處，足足說了一刻鐘。

奈何自己閨女連聲兒都不吱，小月娘脾氣本來不好，說了一刻鐘說得口幹舌燥，看見閨女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心裏來氣，道：“你要怎麽樣才肯吃！說吧，能滿足你的我都滿足你！”

“我不嫁黃家的傻子，我只嫁周大哥！若是不能嫁他，還不如死了算了！”兩天不吃不喝下來，李小月的臉色變得蒼白，嘴唇起皮，頭發散亂，原本一個清秀小佳人變得黯淡無光。

“什麽！”小月娘氣得呼吸急促鼻孔張大！“你居然還想嫁給那個窮鬼！要不是有我們家，他早就餓死了，而且人家根本就看不上你，都有未婚妻了！”

“你已經跟黃家定了親，婚期就在來年四月！所以這件事，你想都不要想了！我沒有這麽不知廉恥的女兒！”

“你若還想死，那便死了吧！就是死，我也把你的屍首送到黃家去，生是黃家的人，死是黃家的鬼！！！”聲音尖利，字字戳心！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哪家閨女自己挑男人，還吵着死活要嫁的！更何況人家已有未過門的妻子住在家裏。

李小月心頭巨震，臉色慘白如紙，即便是用死威脅，她爹娘也不會讓她如意，就是死了還是要嫁給黃家的傻子！

李小月心頭千般萬種不甘心！憑什麽！

人一旦鑽了牛角尖就很難出來。李小月便是如此，何況她要嫁的人是個不正常的傻子，她能甘心才怪！

時光飛逝而過，臨近年關，蘇半夏跟周易兩人去縣城采購了許多年貨。

家中只有蘇半夏跟周易兩人，周易原本還有幾個相識的同學，但是幾年下來漸漸都疏遠了，蘇半夏又沒任何親人，這個年就過得分外冷清與安逸。

周易一家原本就是從外處牽來的，在本地并沒有什麽親戚朋友。甚至不需要走動親戚，也不需要招待客人。

兩人在家裏，想吃什麽就做什麽，日子過得好不惬意。

某天。

“你知道怎麽能夠新做一個戶籍跟路引，我身上沒有這些東西，想要做了一個，沒有這東西，想去哪裏都很麻煩。”蘇半夏這兩日才知道，原來這裏有戶籍跟路引這個東西。

戶籍就是所謂的“戶口本”，除了要登記該戶人口、年齡、性別外，還要寫明産業（基田瓦草屋），下面還有知縣、縣丞、司吏、典史的簽字畫押。

另外，現在只有城鎮人才有戶口本，農民的戶口只是登記在政府部門的戶口登記冊上。

要是沒有路引，就去不了別的地方。

原本蘇半夏還沒意識到這件事情，是周易提醒她，她才注意到的。

“這個東西，我是沒什麽門路重新辦一個，要是有門路又有銀子的話，就不是什麽問題了。”周易思考了一下，回道。

“那你有沒有認識的官府的人，我想要辦一個。”蘇半夏覺得這就相當于現代的身份證戶口簿，沒有這東西，買不了車票，住不了酒店，就是連網吧也去不得。

現在她沒有這個東西，就相當于她是個黑戶。

黑戶要是被查到了輕則罰款，重則坐牢。蘇半夏迫切地想要弄到戶籍路引。

“這我倒真的沒有認識的，不過我可以去向裏正打聽打聽這件事情。等有消息了再告訴你。”要是未來媳婦沒有戶籍路引，那她就只能待在李家村這邊居住，去不了別的地方。

要是她有了戶籍路引，那她随便想去哪裏就能去哪裏了。

周易覺得這件事情有點不妙，所以他并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去辦。

沒有戶籍路引，他巴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