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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天,正值油桐花花季,盛開的雪白花海,吸引游客尋幽覓徑,特地上山欣賞美景。

今天是假日,何瑞頤回學校把下星期要上的課程講義做了整理後,正準備回宿舍時,腳步像是受到蠱惑似地,往那一片雪白移動。

學校園區有一片油桐木與筆簡樹交錯的林地,因為位在較隐密處,所以不曾有游客造訪,打壞那份寧靜。

風一吹,宛如白雪石蓋枝頭的密麻花瓣搖曳生姿,落下一片缤紛,天地籠罩在白色花雨裏。

來到随風搖曳的油桐樹下,她看着白色小花朵随風旋落的漫妙舞姿,恍了神。

聽說油桐花的花語是——情窦初開,因為對感情有所困惑而心緒不寧……挺符合她的心情。

頭一次遇上真正想愛的男人,卻因為兩人之間卡了個孩子,她不得不離開,暫時從戀愛的甜蜜中抽離。

她走得篤定,其實心裏并不快活,畢竟與那對父子相處了好幾個周。她是傾盡所有心力、投注滿滿的感情,全心全意愛着那個男人與那個小孩。

真正分開後她才發現,自己根本不勇敢,不如想像中的灑脫。

課餘時,回到學校提供的教師宿舍,占據她思緒的依舊是那對父子。

時間一到,已經被制約的身心,便會不由自主做起在成家時該做的事。

當她回過神來,發現自己早就不在成家了,那股失落總伴随看排山倒海的思念,把她淹沒。

那一刻她才驚覺,自己很害怕、很脆弱,故作堅強的內心一直祈求着上天,別讓她等太久……

就算想打給成介徹,聽聽他的聲音,和他說說話,卻又怕自己管不住情緒,再次淚崩。

她知道他的為難,也知道他對她的心疼,一旦她失去自制,勢必會讓極力忍耐的成介徹跟着失控……

當相愛的兩個人不顧一切,受傷害的會是成朗桓,只要想到這一點心裏沸騰的渴望就會抑下、慢慢冷卻,維持忍耐與等待的初衷。

只是她無法不悲觀……怕最後的結果不如預期啊!

在她深深嘆了口氣,收回視線,準備走向校門口時,一抹溫謙的嗓音伴随着匆匆腳步聲由身後傳來。

“何老師!”

聞聲,她轉過頭望向來者,認出那是同校的數學老師——陳建誠,一個個性溫和、超有耐心的老師。

陳建誠追了上來,放慢腳步與她并肩而行。

“陳老師今天也回學校?”

見她嘴角噙着淡笑,溫溫淡淡、不冷不熱的向他打了招呼,他點了點頭道:“是呀!這個星期六輪到我值班。”停了幾秒,他厚看臉皮又問:“上次的事……你考慮得怎麽樣了?”

在何瑞頤調到這所學校時,他第一眼就被她優雅的神态吸引,立即興起想要追求她的想法。

雖然目前提出的邀約通通被她拒絕了,但他還是想再試一次,以博取佳人芳心。

何瑞頤一愣,根本忘了自己答應過要考慮什麽,吶吶地問:“不好意思,我……要考慮什麽?”

見她忘得一幹二淨,陳建誠有些沮喪,卻好脾氣地給了答案。“看螢火蟲……這是我第三次約你,你跟我說要考慮的。”

經他一提醒,何瑞頤這對想起,他的确約了她好幾次,卻被她以最近太忙、要考慮為由推掉了,這一次被點破,她尴尬地道着歉。

“對、對不起。”

“那今天晚上可以嗎?今天天氣滿好的,我想看到螢火蟲的機率很大呢!”

“我……”

她的心一直在成介徹身上,就算身處兩地,喜歡他的心意卻未曾改變過。

所以雖然感覺得出陳建誠的情感,而且她與成介徹的未來并不樂觀,她還是沒辦法接受其他男人的追求。

何瑞頤正苦惱地想着該用什麽理由推掉時,一抹略沉的、久違的嗓音介入,幫她回答——

“她不會去,請你去約別人吧!”

一聽到那魂牽夢萦、日思夜想的聲音,何瑞頤的心緊緊一促,卻不敢回頭,怕那聲音只是她過度思念而産生的幻覺。

感覺高大強健的身形來到他身邊,在他頭頂籠下一片暗影,陳建誠仰頭望着男子。

“請問先生是……”

怕他沒聽清楚,成介徹微微提高音量,“何老師的未婚夫。”

那日一察覺兒子看過影片後的動容神情,他乘機與兒子好好讨論,關于要不要接受新媽咪的問題。

也許是兒子清楚感受到沒有何瑞頤的這段時間有多難過,這次的讨論結果,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兒子給了一個可以讓三人都得到幸福的機會,他欣喜若狂,馬上和同濟喬了一天假,趁着周休二日直接開車到位在臺中山區的學校,準備給何瑞頤一個驚喜。

沒想到車子才停妥,卻發現何瑞頤在短短兩個多月裏,身邊便多了追求者。

看到那一幕,成介徹的心酸溜溜的,像被搶了心愛玩具的小男孩,激動的沖上去,将她抱得緊緊的向對方宣示主權。

何瑞頤突然被男人攬進懷裏,感受屬于他的溫暖以及寬大懷抱,忘了身旁還有人,鼻頭泛酸地傻傻瞅着他。

陳建誠見狀,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何老師……你……你已經訂婚了…… ”

何瑞頤勉強由乍見情人的震驚中回過神,還來不及回答,便聽到成介徹代為答道:“對!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

他給予情敵重重一擊,果不其然,陳建誠被擊得措手不及,斯文的臉龐呈現極度錯愕的恍惚神情。

何瑞頤看他那模樣,有些愧疚。“陳老師,我晚些再回複你看螢火蟲的事,我先走了,bye。 ”

說着,拽着成介徹的大手,火速離開現場。

有這個莫名其妙吃起飛醋的男人在場,她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麽失控的事。

成介徹被她拽着走,邊走邊不敢置信地嚷嚷。“什麽?你還要跟他看螢火蟲?你接下來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我和桓包了,你是我們父子兩個人的,誰敢再約你——”

“好了啦!咱們回去再說!”

因為狀況實在太尴尬,何瑞頤根本沒仔細聽他嚷些什麽,只是拉着他愈走愈快。

直到遠離陳建誠,何瑞頤才定下腳步,呼吸微紊地問:“你怎麽跑來了?”

思緒全落在她剛剛和男人說的話上,成介徹急得寬額冒汗。“你真的要跟他去看螢火蟲嗎?”

看他一臉着急,兩道濃眉像打了好幾個結,她踮高腳尖,替他擦掉額上的汗,揉開打結的眉峰,沒好氣地嗔了他一眼。“我不會跟他去啦!你還不知道我的心嗎?”

聽她柔柔的聲音在耳邊蕩開,他忿忿地将她壓進懷裏,沉郁緊繃的臉才稍稍舒緩了些。

“你是我和桓的,這輩子你逃不掉了。”

何瑞頤将臉埋在他的胸膛,靜靜聽着他沉穩的心跳,扯唇道:“我還是你和桓的啊!這輩子我又沒打算要逃。”

這個男人,一見面就吃這麽大的醋,展現這麽強烈的占有欲,讓她以後怎麽見人啊!

偏偏,心卻因為他的舉動變得好暖好甜……正沉浸在這份甜蜜時,她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仰起臉望着他問:“今天周末……你不會是丢下桓,跑來找我吧?”

對上她擔心的神情,他咧嘴笑道:“桓跟我一起來了。”

“桓也來了?!”

她驚訝地打量四周,正巧發現前方不遠處,正蹲在地上撿油桐落花的小小身影。

“桓似乎想通了……”

成介徹才開口,何瑞頤卻推開他,發出驚呼。

“啊!那裏危險!”

這個位在山區的國小不比平地學校,也因為經費不足,校園裏還有幾處沒填平的小凹洞,甚至有地勢落差頗大之處,加上樹多、落葉量驚人,常會蓋住危險,成為天然陷阱,一個不小心就可能跌得鼻青臉腫。

成朗桓所在的位置看似平坦,其實再往前幾步便有個小斜坡,只要一個不注意,就會滾下斜坡!

見他愈靠愈近,她急急喊出聲,在他要跨出去的那一瞬間,她及時抓住他的手,将他往後扯,她自己卻收不住勢地往前跌落。

成朗桓受到驚吓跌坐在地,眼睜睜看着何瑞頤滾下山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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